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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真的?」君懷彥星眸燦亮,灼灼的視線在我週身掃視了一遍,意味深長地凝望著我:「被休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輩子都是一個恥辱,你確定不會後悔?」
「哼,被休也不見得就一定是見不得人,就好像嫁給你也不見得就不是恥辱。()」仰起頭直視著他,冷冷地反唇相譏:「所以,我以後的人生,就不勞王爺操心了,只管把休書拿來便是。」懶
「哼,不知好歹!」君懷彥被我夾槍帶棒地一頓搶白,說得啞口無言,指尖捏得泛白,臉色氣得鐵青。
「好說。」我衝他嘿嘿一陣冷笑,站起來,隨手抽出他慣用的那枝狼毫,靜靜地遞到他的手裡:「空口無憑,立字為據。昭王爺,請!」
君懷彥接過那枝筆,握在手裡,站在書桌前,皺著眉頭瞧著乾涸的墨硯,不動如山:「研墨。」
切,這時候還擺他王爺的臭架子呢?好,為了自由,我忍!
「容易。」我微微一笑,取過案頭的端硯,倒上清水,挽起衣袖,慢慢研磨,輕鬆調侃:「嘿,你也不用覺得委屈,咱們這是各取所需,兩不相欠。」
君懷彥以筆蘸墨,執毫的手輕揮向雪白的宣紙,忽又停頓下來,輕擰著眉毛,似乎陷入了苦思。
「註明你我之間訂的協議,再加上一條半年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探過身子,手指不耐地輕敲桌面——這人外表看起來酷酷的,做起事來怎麼這麼龜毛?一封協議罷了,有那麼難寫嗎?蟲
君懷彥不再吭聲,怪異地斜睨了我一眼,低下頭略一沉思,提筆一揮而就,不到五分鐘,一份散發著墨香的協議書就新鮮出爐了。
「ok,成交!」看著最後一筆終於完成,我興奮地打了個響指——換來他怪異地白眼一枚。
我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張證明得回人身自由的紙,輕輕吹乾上面的墨跡,仔細省視了一遍,忽然不放心地追問:「用不用蓋上你的私章?」
君懷彥星眸一瞇,凜冽的視線向我一掃,頓時寒意逼人。
「算我沒說還不行?」看著他被我氣到快要結冰的俊臉,我輕吐舌尖,皮皮地一笑:「嘿嘿,開個玩笑而已嘛,何必生氣?」
「我,真的很難相處?」君懷彥一言不發地看著我把協議書揣進懷裡,突然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
廢話,你這陰陽怪氣的人要是好相處,那天底下就沒有不好相處的人了!
不過,算了,看在他挺合作的份上,我就不打擊他了,給他保留小小的一點自尊心。
「不是啊,做朋友還是蠻不錯的。」我笑吟吟地輕瞟了他一眼,很好心地給他戴了頂高帽子——言外之意是什麼,就讓他自己去體會好了。
「是嗎?多謝你看得起我。」君懷彥苦笑著自嘲。
不錯,孺子可教,居然也學會了幽自己一默。
「先說好,床歸我,你睡那張軟榻。」打了個呵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理他的反應,搶先往內室走去:「咱們先小人後君子。不准你跟我搶,也不准偷看。」
嘿嘿,我與冰塊男「同居」的日子,就這樣正式開始了……
經過我的威逼利誘,撒嬌耍賴,軟磨硬泡,好容易才纏到雲書桐同意給我的逸林報當了顧問。
新官上任三把火,逸林報創刊第一篇社論就是雲大校長親自執筆的《秋闈點兵》——熱烈祝賀天啟王朝第一屆文武秋試。
嘿嘿,這個副標題夠聳了吧?登在頭版頭條,加黑加粗的細明體,想不注意都難。
緊跟在第一版之後的《天啟王朝百名才子榜》,除了登載大周國上次鄉試各地州府的前六名,外加國子監裡眾才子,湊夠一百名。
詳細標注了他們各自的籍貫,年齡,家世背景。
然後,在逸林今日快訊欄目中加一條:逸林報從下期開始將陸續推出天啟王朝部分才子的人物專訪,歡迎大家參與品評,推薦,討論。
本報從今日起,將開展「我心目中的才子」專項調查,只要剪下報上的貼花一枚可到逸林報社總部為你心目中的才子投上神聖的一票。
報社將根據投票結果,及時調整專訪對象。把大家心目中的才子的故事搬上報紙,讓他們走進千家萬戶。
另外,本報將舉行「今科十大才子有獎競猜」活動。
本報承諾:凡集齊十大才子畫像一套,並猜中秋試一甲前三名最終排名的讀者將得到報社重獎:紋銀一千兩。
得票最高的才子可獲得本報責任編輯一職。
我造足了勢,卯足了勁要在大周國引起一場激烈的才子爭論賽。
嘿嘿,下了這麼些狠招,就不信他們還不掏銀子?!
江子楓看了我的策劃,嘖嘖稱奇,佩服得五體投地:「小雪,你不去經商實在是埋沒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江子楓對我的稱呼不知何時由雁兒改成了小雪——想必他已意識到了我與雲書雁的不同,雖然有一肚子的疑惑,卻不敢捅破這層窗戶紙。
我當然更不會傻到去揭穿真相,只一味地裝糊塗,大家心照不宣,對此事避而不談,算是達成了共識。
樣稿拿給雲書桐看,他驚歎過後,斯文的俊顏上微微閃過些擔憂:「小雪,辦報紙本應是為了方便彼此交流經驗,切磋學業。如此宣傳,似乎銅臭味太重了些?會不會被人指責為利所驅?」
我倒,這雲書桐還真是書生意氣十足啊!銅臭氣?他知不知道一文錢有時也會難死英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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