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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15、搶人 文 / 香胡胡

    315、搶人

    兩家人隨著如織的人流慢慢往前移動,邊看花燈邊閒聊。

    「既是來找我們的,暉兒怎麼不見?」

    「老遠看到你家那幾個小子的影子,就追著去了,見著長輩也不知道先來請個安,都是你們把他帶壞了。」

    雅爾哈齊失笑:「這怎麼也是我們的錯了,我說,你這也太會遷怒了。」

    四阿哥許是因著難得這般鬆散,心情不壞,眼中微帶笑意,翹起嘴角,「不是你們平日帶得他跳脫了,何至於此?如今,連我這個阿瑪也不懼了,還敢頂嘴,不都是跟你家那幾個無法無天的學的?我要管時,你嫂子就說你家那幾個身子骨兒好全是為著管得不嚴厲,還說玉兒說了,孩子不能給太大壓力;便是我偶爾說幾句,你們遇到了,也要你一句我一句把我的注意力扯到他事上,護著他躲了過去,你說,他現在變得這般模樣,不怪你們,怪誰?」

    雅爾哈齊摸摸鼻子:「確是你要求太嚴,連鄔先生不也說暉兒是個好的,偏你總挑三揀四地雞蛋裡面挑骨頭。再說,孩子還小,跳脫一些好,只要在學業上過得去,平時過日子,你也別總那麼拘著他,你沒見現在皇上看著暉兒都說比以前機靈活泛了?」也不等四阿哥接著嘮叨,指著兩個女人:「她們要做什麼?」

    四阿哥明知被轉移話題,也只能轉頭看,有什麼辦法,其中有一個女人,太能惹事兒了。

    其實,玉兒什麼也沒做,不過就是看著花燈好看,拉著烏拉那拉氏看花燈罷了。

    四阿哥回頭瞪一眼雅爾哈齊,後者痞痞一笑,四阿哥張嘴又要念叨,卻又被扯了一下袖子:「她們往前走了。」

    四阿哥乾脆不再理這個讓人生氣的堂弟,拂袖自顧走了。

    雅爾哈齊看著四阿哥的背影,得意地笑。這個堂兄,太嚴肅了,對著他,你若也一本正經,你就輸了,因為你永遠也不可能比他更規矩更嚴肅更自律,與其被他逮著說個沒完,不如像現在這樣讓他自己放棄說教呢。某人搖著頭晃著腦得瑟著跟了上去。

    玉兒看著五光十色,千奇百怪的花燈,覺著比現代的花燈一點兒也不差,更為做花燈之人的手藝驚歎叫絕,此時,正拉了烏喇那拉氏看一個巨大的粉色蓮花燈。

    「那蓮花燈是紙做的絹做的?」

    烏喇那拉氏被帶得走近:「像是紗的。」

    「真漂亮。而且,好大。」

    四阿哥走到烏喇那拉氏身後,抬頭看看那盞大花燈,翹起嘴角:「怎麼,你們看上這盞了?想要?」

    烏喇那拉氏回頭看一眼丈夫,笑道:「弟妹說這個好看。」

    玉兒見四阿哥看她,想了想,搖搖頭:「太大了,遠看著還行,近看,卻不夠精緻,而且,這麼大,拿著也不好走路。」

    四阿哥搖頭:「你還想要多精緻的?當是內造的呢?」

    玉兒撇嘴:「那就都不要了,看看就成,反正,今兒就是出來湊個熱鬧的。」

    見兩個女人確實沒有想要的意思,四阿哥也就站在一邊等。兩個女人看得滿意了手拉手繼續往前走,走沒幾步,卻聽一片更大的喧鬧之聲傳了過來,外面的侍衛趕緊圍攏了護著幾個主子不被突然加快流動的人群擠著。

    玉兒伸長了脖子,卻什麼也看不著,回頭問兩個男人:「你倆脖子長,看到什麼了?」

    雅爾哈齊早習慣了妻子的說話方式,四阿哥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雅爾哈齊看一眼:「舞龍隊。」

    果然,不多會兒,便看到遠處一條金鱗長龍在人海中翻滾著起伏遨遊,一粒寶珠在前引路,逗引著長龍搖頭晃腦地追逐而行,輾轉騰飛中,漸行漸近。

    玉兒伸長脖子,卻見路兩邊好些煙火衝著長龍就射,不知是被煙火燙的還是那舞龍的小伙兒本就愛鬧,卻見一個一個皆輕捷跳動,一時,那龍倒被舞得更見靈性。

    玉兒看著那些使壞的人咯兒咯兒樂,拉著身邊人就嚷:「唉呀,唉呀,快看,那個,那個被燙得跳腳了,哈哈,肯定是燙的,那個放煙花的太壞了,咯咯,故意衝著人家身上放,呀,那龍身子都扭一起了,快打結了。」

    看得高興,扯著袖子使勁兒搖,搖完了,覺著不對,抬頭一看,對上四阿哥盈滿笑意的雙眸。

    玉兒吐舌,也不羞,扯著四阿哥衣袖指著那個拍衣裳的舞龍人:「燙壞沒?」

    四阿哥看一眼,笑道:「穿著衣裳呢,燙不著。」

    玉兒咯咯笑,又指著一路的焰火:「那龍燈,在焰火裡翻滾,好看。這下才有點兒看頭了,熱鬧呀。」

    一條街的人都給龍燈隊讓路,在讓路的同時,點燃身前地上擺好的焰火,各式煙花沖天而起,夜空中一片奇幻瑰麗美景。玉兒仰著頭,看著星空下那轉瞬即逝的煙花,笑得見牙不見眼,那般從未在任何人臉上見過的燦爛明媚笑容,倒看得四阿哥呆了呆,繼而也仰頭望天。

    龍燈很快舞到跟前,玉兒看著那個先前被燙得跳腳的,忍不住笑,「咱們沒帶焰火,不然,也放。」

    四阿哥抿著嘴:「要放讓下人去買。」

    玉兒搖頭:「算了,等他們買回來,龍都走遠了。」

    四阿哥翹起嘴角:「怎麼,剛說完人家使壞,你也要不消停了?」

    玉兒樂道:「唉呀,平日大家都顧著形象,說話行事一板一眼,唯恐顯得輕浮跳脫不穩重,哪像現在,便是玩兒得過火點兒也無妨啦,反正過節呢,都高興嘛,你看方才被燙那個,也沒惱,臉上還樂呢。」

    想了想,從空間裡掏出一大把銅錢,衝著那舞龍的就砸,邊砸邊笑,那被錢砸了的舞龍人,見著撒錢,都不走了,原地舞起來,一起一伏間,地上的銀錢便被眾人拾了起來,技藝很是不凡,既沒耽擱舞龍的功夫,銀錢也進了口袋。

    那頂寶珠的眼觀六路,找著撒錢人,頂著寶珠舞了過來,圍著這一群人開始轉動。寶珠到哪兒,龍頭就到哪兒,龍身子龍尾自也是跟著的,玉兒見著龍燈隊不走了,覺得好玩兒,一把把錢又撒了出去,叮叮咚咚落了一地。

    銅錢撒沒了,又掏出幾錠銀子衝著龍頭砸,砸得那龍頭一個勁兒上下起伏,倒似行禮拜年一般。四阿哥見著她這般淘氣,忍不住搖頭,不過,見那被砸的臉上也樂開了花,便也就一笑了事,過年嘛,圖的就是個與民同樂。

    龍燈隊撿完地上的銅錢與銀子,見人群護在中間的那個貴婦不再往外扔了,圍著又繞了一圈,轉頭繼續前行而去。

    看著越游越遠的長龍,玉兒興致不減:「咱們找找看有沒有做得好的精緻小巧的花燈,贏幾盞提手上,也算應景了。」

    四阿哥看看玉兒另一邊的雅爾哈齊:「接著再轉?」

    雅爾哈齊笑著看看妻子:「難得有興致,那就接著轉。」

    玉兒回頭拉了四阿哥身側的烏喇那拉氏往前尋那好看的花燈,一邊走,一邊評說方纔那舞龍隊的技藝。

    烏喇那拉氏笑道:「就你不消停。」

    玉兒搖搖烏喇那拉氏的胳膊:「唉呦,嫂子,你沾光多看了許久的舞龍,怎麼還不樂意了?」烏喇那拉氏抬手捏玉兒的臉:「你多大了?六個孩子的娘了,還這般小孩子心性。這滿大街,你見誰用錢砸人的。」

    玉兒躲了開去,咯兒咯兒樂:「嫂子,你看吧,說不準明年,就好多人拿錢砸呢。」

    四阿哥在後面聽了,臉一下拉長了:「帶壞民風。」

    玉兒回頭沖四阿哥吡牙:「四堂兄真討厭。」

    四阿哥被這話一下堵得哽住了,見她嫌棄完又拉著自己妻子走了,只能瞪一眼身畔的雅爾哈齊完事兒。

    邊走邊尋,尋了半天,終於尋著一盞製作精緻的成人手掌大小的八角宮燈,玉兒看看上面的謎語,卻是好半晌也摸不著頭腦。

    「嫂子,你看這是什麼謎底?」

    烏喇那拉氏搖頭:「你長年看書的都弄不明白,我就更不知道了。」

    玉兒一下蔫兒了,「讓我背詩詞行,哪怕糊弄兩句打油詩也成的,可猜燈謎我卻真是不行。這考的就是彎彎繞繞的心思。」回頭求助地看著兩個男人。

    四阿哥還在計較方纔的「真討厭」呢,轉開頭去。雅爾哈齊看著堂兄的模樣好笑,又見妻子好容易找著喜歡的,便走了過來。

    卻見那謎寫的是:初生月映之江畔(打一字)

    雅爾哈齊稍想了想,揭下了燈上的紅紙,走到那攤主面前,攤主是個約莫六十幾歲的老人,慈眉善目,正看著旁邊一個青年呵呵笑。

    雅爾哈齊輕喊:「老丈。」

    老人轉過頭,雅爾哈齊遞上紅紙:「江岸的岸。」

    老人笑著點頭,把小燈遞了過來。又指著身後一個被裝飾得五光十色的大門道:「園子裡面還有更好的花燈,你們可要去看看?」

    玉兒一聽這話,有些心動了,抬頭看雅爾哈齊,雅爾哈齊看妻子的眼神,知道她想去,回頭笑問:「四兄?」

    四阿哥看一眼期盼地看著他的玉兒,哼一聲,轉身當先往裡面走,只是,沒走幾步,卻停住了腳步,轉頭往右望去。眾人都住了腳,卻聽不遠處一群人中傳出一聲怒斥:「……你是宗室,就可以搶人女兒嗎?」

    四阿哥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眼中慢慢染上一層怒火,又是哪個混帳玩意兒在這兒鬧,皇家的臉都讓這幫不爭氣的丟光了。

    只是,接下來聽到的聲音卻讓一群人都呆住了。

    「搶女兒?若沒小爺,這小丫頭早被人拐走了,你哪還有女兒可讓小爺搶的?」

    「弘普?!」這分明是弘普的聲音。

    素來規矩穩重的弘普會搶人女兒,這話,便是四阿哥也不信的。幾人也不管別的了,跟著那看熱鬧的人群圍了上去。

    人群中,弘普手裡拉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丫頭,兩個侍衛形成包圍之勢護著弘普,其中一個侍衛腳下還倒著一個人。

    弘普對面,與弘普對恃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這男人身畔,跟著幾個女子,看服飾,其中之一應是官眷,那官眷手裡也拉著一個小丫頭,別的,卻似是隨侍的下人。

    中年男人聽著弘普的話,卻是忍了忍氣:「小阿哥幫下官找著女兒,下官心裡也是感激不盡,只是,下官現在要領女兒回去,阿哥卻不讓,這卻無理可講。」

    弘普看一眼身畔低垂著頭的小丫頭,冷冷看一眼中年男人:「放縱繼室欺凌嫡妻之女,你這樣的人,著實不配為人父。」

    中年男人的臉在燈下全變作了紅色:「小阿哥什麼也不知道,豈可胡言亂語。」

    弘普一揮手:「你身畔那個丫頭,是你繼室生的吧,她穿的什麼?再看看這小丫頭,這一身兒,便是連我家的丫頭都不如,你這不是苛待嫡女是什麼?一個不尊倫理綱常的官員,能指望你好好為皇上效力?一個內院不靖的官員,能指望你治理好百姓?一個為色所迷,聽不進忠言之人,還能指望你有清明的頭腦辦好皇上交付的差事?你這般無能昏庸得連女兒也護不住的男人,有何面目在這裡責問小爺?」

    中年官員被弘普一通毫不留情面的斥責氣得直哆嗦:「你,你,一派胡言,這丫頭是不是和你亂說什麼話了?她一個五歲的小丫頭,能懂什麼?你怎可聽信一面之辭這般侮辱朝廷命官?」說著話目含凶光狠狠瞪著一直低垂著頭站在弘普身邊的小丫頭。

    弘普冷冷道:「你看看你那眼神,你那是看女兒的目光?跟吃人的狼似的,是看仇人吧?」

    本來沒注意到中年男人目光的眾人,此時全都盯著中年男人看,看得那人僵在了當地。

    弘普揮退兩個擋在前面護著的侍衛。

    「被一個女人糊弄得分不清東西南北,可見你的智商有多低,說說,你是六部哪個衙門的,叫什麼,明兒小爺跟瑪法說一聲兒,讓他把你革了吧,免得浪費我大清官員的俸祿。」

    那官員聽弘普居然說出要革他官職的大話來,一時不由冷笑道:「本官是皇上任命的朝廷官員,便是宗室也無權革退,阿哥莫不成想代替皇上行使皇權。」

    弘普冷冷道:「好毒辣的心思,這是想給小爺安罪名呢。先前只道你只是為父不慈,原來,你還是個心性陰險奸狡的,可惜,你這心思用錯地方了。你信不信,今兒這謀害嫡女的事兒皇上聽了不但不會責怪小爺多事兒,還會誇小爺做得對。不僅如此,皇上還會因小爺清除了大清官員隊伍中的無能蠹蟲而獎賞小爺,你信不信?!」

    中年官員見著這個小小年紀的黃帶子泰然自若一派勝券在握的模樣,不由猶疑起來,這不像繼室說的搶女兒的紈褲宗室呀。

    官員皺著眉:「下官是十爺的門人,小阿哥何必一定要找下官的麻煩。」

    弘普高抬著下巴睨一眼官員:「十爺?哪個十爺?」

    中年官員有些得意道:「除了皇上的十阿哥,誰敢稱十爺。」

    弘普嗤一聲冷笑道:「好個賤奴才,敢在這裡敗壞十爺的聲譽。你信不信,十爺知道今兒的事兒,立馬得罵得你狗血淋頭。還當你自己是哪個名牌兒上的人物,還敢拿十爺來嚇唬小爺。滾一邊兒去吧。」

    中年官員又羞又怒:「小阿哥把我家女兒放回,下官立馬就走。」

    弘普哼道:「不行,小爺得等父母來了拿主意,這小丫頭不能就這樣讓你帶回去,若不然,說不準明兒看到的就是她的屍首,再不然,又被故意弄丟了也說不準,小爺既伸了手,就不能做白工,既救了她,就不能再讓她被**害。小爺是個做事兒有始有終之人,不像某些人。連親生女兒也能弄丟了。也不知道那服侍主子的下賤奴才被誰收買了,連自家主子也敢丟在路上自己跑了。」

    中年官員被弘普幾句話頂得直倒氣,偏無話可回,一時怒火中燒,回頭喝道:「喬嬤嬤呢,死哪兒去了,小姐丟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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