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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73 失子 文 / 香胡胡

    273失子

    俗話說樂極生悲,還有話說:做人要厚道!

    一輩子難得不厚道一回的玉兒,很快便樂極生悲了。

    玉兒的馬車停在回府的路上,一個府內的侍衛跪在外面的石板路面上,弘英身邊的嬤嬤則臉色灰敗地和玉兒稟報著把兩位小阿哥丟了的事兒。

    「……奴才想著夫人出宮要從這兒回府,就一直在這兒等著。」

    玉兒一揮手,止住嬤嬤的訴說,顫著的右手緊握住同樣顫抖的左手,拚命運轉著心法,她現在,需要的是冷靜,是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她不需要去尋思是否又有人伸出黑手;更不需要去想萬一兩個孩子找不回來會怎麼樣;更不能去想兩個孩子現在是否送了命,是否被人欺凌打罵;不能想兩個孩子是否會被人賣了給別人當僕人,由著別人掌控生死……她現在只需要想著,怎麼把兒子找回來……

    五六分鐘,玉兒睜開眼,冰冷的目光盯著那個嬤嬤:「張嬤嬤,小阿哥是在哪兒丟了的?」

    「出了正陽門大街不久,阿哥們說想看看熱鬧的大街,就從馬車上下來了,奴才,奴才們攔不住。」張嬤嬤被主母的目光凍得直打顫。

    玉兒此時連自己的情緒都顧不上,哪會去管一個嬤嬤是否被嚇到。

    「丟了多久了?」

    「距現在不到半個時辰。」

    「報給爺了沒?」

    「一位侍衛大人去了爺的衙門。」

    「為什麼兩個阿哥會想著去正陽門大街?」

    「回夫人,今兒有人在兩個阿哥耳邊說皇上的十阿哥去正陽門大街賣東西還債,阿哥們便領著奴才們出來了。」

    「容容呢?」

    「大格格招了隨行的侍衛和嬤嬤看了,同意阿哥們出來,奴才們這才護著兩位阿哥出來的。」

    玉兒不再問,閉上眼,深吸口氣:「馬六,快馬加鞭,給我往正陽門大街衝!」

    先去事發地,她的靈覺能有大用;再則,別人太遠,現在離得近的,就是在正陽門大街鬧騰的十阿哥了!現在,能最快起作用的,便是他。

    朱輪馬車衝出正陽門,一路撞翻了幾個攤子後,停在了事發地。

    玉兒掏出一疊銀票遞給外面一個護送她進宮的侍衛:「你現在拿銀子去把先前咱們撞了的攤子賠了,以免爺被彈駭。不在乎銀子,記住不要招來怨氣。一會兒如果再撞了,你接著再撒銀子。」

    冰冷的聲音又道:「馬六,不許撞著人,東西撞了無事。」

    侍衛騎著馬又沿路跑了回去,玉兒抽出短笛,將幾個尖銳的笛音送入高空,之後,閉目坐在馬車裡散開靈覺搜尋兩個兒子熟悉的氣息……人太多,搜得很累,可是,玉兒一處也不敢遺漏,靈覺如水一般在三公里範圍內流淌而過,如水銀洩地,無一處不至……

    各種世態人情在玉兒靈覺裡出現,千奇百怪的事兒在玉兒的靈覺裡演示,悲歡離合、酸甜苦辣、喜怒哀樂,一切有形的建築都不能阻擋玉兒的查探,一切事物都無法觸動玉兒的心,玉兒此時腦內一切關於情感的神經都已經被她強硬壓制、封鎖、停止了運轉,一切多餘的思緒都被她停止,剩下的,只有冷靜的理智,快速的辯別能力,敏捷的思考能力,準確的執行能力……一切,只為了一個目的——用盡一切手段,找到兩個丟失的兒子。

    侍衛回來後回稟都已做了賠償,又等了片刻,馬車裡傳出冷淡的聲音:「一會兒跟在後面撒銀子,馬六,往十爺的方位沖。」

    「庶!」

    跟隨的人先前在夫人靜等時已打聽到了十阿哥的方位,此時聽著自家夫人一聲吩咐,馬六二話沒說,狠狠甩鞭……

    馬車迅速往前衝,那個拿銀票的侍衛苦笑著在後面扔銀票,侍衛覺得頭有些暈,十兩、百兩的票面,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散了好些,不知道撒了自己多少歲俸?侍衛心想,這隨手撒銀子的感覺,真他娘的難以言喻……

    今兒正陽門大街的人熱鬧可看了個足,先是一群兒幾十號衣著鮮亮的人肩扛手提,車拉馬馱,在一位看著就像顯貴之人的帶領下,浩浩蕩蕩搬了許多只有達官貴人之家才敢用的奇珍異寶來前門兒叫賣;後來,幾個身著官服的朝廷命官騎著馬跑了過去;不大會兒功夫,一輛有爵之家才敢乘坐的朱輪馬車急驚風似的從正陽門衝出來,朝著那群叫賣的貴人們沖了去,一路撞翻了好些攤子……平日,被達官顯貴們撞了,這些個被撞的擺攤兒的商販個個愁眉苦臉、悲歎霉運罩頂;沒被撞的則個個慶幸,暗呼多虧出門前兒那柱香燒得好。今兒反了過來,那些被撞的一個個喜笑顏開,如撞大運;沒被撞的卻個個搖頭,歎息無福。

    玉兒的車伕手藝不壞,一個人沒撞著,三刻鐘工夫就衝到了十阿哥他們不遠處。

    車伕馬六勒住馬,一邊跟著的侍衛坐在馬上在車窗外稟道:「夫人,十爺在拿鞭子抽一個著官袍的。」

    玉兒冷冷道,「把十爺給我擒過來。他要敢揍你,夫人我幫你揍回來。」

    侍衛苦笑跳下馬,跑過去分開看熱鬧的人群,一把抓住十阿哥揮鞭子的手:「十爺!」

    十阿哥怒氣衝天:「誰他媽敢拉著爺?」回頭就衝著侍衛揮了一拳頭。

    侍衛一手抓十阿哥持鞭的手,另一手抵住十阿哥揮過來的拳頭,低聲道:「十爺,我們夫人在那邊的馬車上,叫您過去呢。」

    一個二等蝦,一個奴才,敢跟主子動拳腳……十阿哥正要抬腿踹死這奴才,猛不丁聽到這話,抬頭仔細一打量,「嘿,老海,你小子,怎麼來了?什麼?夫人?夫人?是她?你小子不要命了,敢讓她來這般亂的地界兒?這兒是她一個女人能來的地兒嗎?你等著吧,雅爾哈齊晚上回來肯定得揍你。」

    侍衛苦笑,亂?沒您,這地兒能亂成這樣?

    「十爺,您就別嚷嚷了,這兒到處是人,你這是想夫人停您一年的口糧?趕緊的,咱們過去吧!」

    十阿哥咧咧嘴,也不抽人了,走了兩步,記起來鞭子上有血,回身扔在地上,也不管一眾人都盯著他,幾步衝過貝勒府侍衛的包圍,趕到馬車邊,「玉兒,你怎麼來了?這兒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來的地兒嗎?趕緊的回去,我知道你護著四哥,可今兒爺這全是被逼無奈……」

    一隻雪白柔嫩的手伸出車窗,纖細的手指精準地擰住了十阿哥的耳朵,狠狠一個迴旋……

    「嗷——」

    好在,周圍一群騎馬的侍衛擋住了眾人的視線,若不然,打今兒起,十阿哥的名號就得響徹北京城……

    十阿哥一聲慘嚎後趕緊壓住聲兒,嘴裡卻仍痛得嘶嘶直抽氣,還不敢掙扎,這是玉兒第二次擰他耳朵,第一次,他掙開了,玉兒半年沒給他送東西,這次,他一動沒敢動。

    「玉兒,有話好好說,你別,嘶,這周圍還有奴才呢。」這要傳出去,多不好——雖說在玉兒面前,他早沒什麼形象了,只是,現在是在外面不是?

    玉兒在車內冷聲道:「你不許多想,馬上回我,你說,銀子重要,還是弘芝弘英重要?」

    十阿哥眨眨眼的功夫也沒敢耽擱:「弘芝弘英重要!」

    那只雪白的纖手停住了蹂躪十阿哥耳朵的行為,縮了回去,「弘芝弘英聽說你在這兒賣東西,來找你,現在,人丟了!」

    十阿哥愣住了,過了半晌,啊一聲大叫,回身就跑。

    「回來!」

    十阿哥都衝到侍衛們的包圍圈外了,聽到這聲輕叱,又趕緊跑了回去。

    「玉兒,你別急,我馬上就著人去找。」

    玉兒遞出一小瓶兒:「喝了!」

    得讓十阿哥有著清醒的頭腦。

    十阿哥摸不著頭腦,卻也不多問,接過瓶子拔開塞子灌進了嘴裡,那水一入口,滿嘴馨香,十阿哥精神一振,覺得連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十阿哥平日沒少得玉兒的好東西,可這玩意兒,卻是第一次喝,瓶子也不還玉兒了,只沖垂著簾子的車窗道:「玉兒,我走了,你別急,爺馬上著人去步軍統領衙門和五城兵馬司安排,不會把倆個孩子丟了的。沒事兒,我就走了?」

    玉兒道:「伊拉奇,你知道詳細經過,跟著你們十爺。」

    十阿哥衝出包圍圈,跑回先前的位置,一個奴才把十阿哥先前扔了的馬鞭雙手奉給十阿哥:「爺,您接著抽!」

    十阿哥回身一鞭子抽在那奴才身上,那個奴才嗷一聲慘嚎著倒在地上。

    十阿哥恨道:「抽你娘我抽。」回身沖一群懵了的下人道:「他娘的,把東西都放下,趕緊的,給爺辦事……」十阿哥看看周圍:「先他娘把周圍這些看熱鬧的不相關人給爺哄走,快點兒,他娘的,誰他/奶/奶/的手腳慢了,爺我抽死他!」

    一群先前想盡了招兒招人眼珠的奴才,這會又苦命地驅趕人群,他們爺讓趕就趕唄,沒聽到,手腳慢了,命就沒了。

    十阿哥坐在一張要賣的紫檀椅上咬著牙想轍兒,一邊叫玉兒的那個侍衛把經過都說了一遍。

    十阿哥聽完侍衛精簡的描述,問道:「在外城丟的?丟了多久?」

    「兩位小阿哥都快到這兒了,那時,兩位阿哥拉著嬤嬤的手,奴才們也都下了馬,在一邊跟著,後來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群人一衝,奴才們錯錯眼的功夫,拉在兩個嬤嬤手上的阿哥就不見了,距現在,不到一個時辰。」

    「你們這幫奴才真沒用,眼皮子底下被人把主子擄走了,要找不回兩位阿哥,你們他娘的,都別想活。」

    伊拉奇咬著牙低著頭一聲沒吭,被人從眼皮下把兩個主子擄走,眨眼功夫,連個影兒都再沒見著,伊拉奇發狠,要抓住那擄人的,他不讓那幫人後悔來到這世上,他就他/媽/的不是人養的。

    十阿哥府的下人對於哄趕人群一事兒做得還是很順手的,就十阿哥問清楚情況這陣兒功夫,周圍已清出一大片兒空地了。

    十阿哥看著那又重圍回來的幾十號人,狠聲道:「弘芝、弘英兩位小阿哥出了正陽門來找爺的時候。被人給擄走了,你們都見過他們,黃三,你趕緊回府去調人來找,其它的,都給爺散開了各處尋去,尋著了,爺有重賞!重重賞!」

    幾十號人聽著重賞,臉一下全紅了,爺說是重賞,那就差不了!

    「爺,府裡這些東西呢?」

    「他娘的,還管什麼東西?東西重要,還是爺的侄兒重要,李糊塗,你他娘的還真是糊塗?」

    十阿哥說完,沖一群下人道:「你們趕緊給我搜,爺親自去五城兵馬司,他娘的,他們都是白吃飯的,青天白日就有人擄了爺的侄兒,若找不著爺的兩個寶貝,爺把他們的官袍扒了,把他們家的孩子全賣了……。」

    「不知哪來的玩意兒,吃了熊心豹子膽,連爺的兩個侄兒也敢動,不要命了!爺要是抓著他們,抽筋扒皮算他們輕的。」

    十阿哥邊罵著邊起身拉了一騎馬翻身騎了上去,領著伊拉奇騎著馬跑了。十阿哥的那些奴才也不管滿地的貴重物件兒了,撒丫子開始往各個胡同竄,轉眼,不見了人影兒。

    那個挨鞭子的官員自打十阿哥停手後就等在一邊,本以為今兒自己這條命得留在正陽門外了,誰知道十阿哥回來後卻理也沒理他,只顧使得一群人團團轉,這會倒好,留下一地的名貴物件兒,人全卻都跑了!

    年輕官員因為這急轉直下的情況怔住了,直到一個隨從輕聲叫他才回過神來。

    「大人,這是那位朱輪馬車上的貴人著人送來的,說一粒內服,一粒外敷,大人身上的鞭傷就能很快好的,還有,那位貴人說,十爺是個愣的,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還說您辦差辛苦了!」

    挨鞭子時沒吭一聲的官員,卻因為這聲辛苦濕了眼眶,回頭順著隨從的眼神看去,卻見一隻巨大的鷹落在了那輛朱輪車的車頂上,繼而又跳到地上,當那只鷹頭伸進馬車裡時,官員一驚,就想過去,卻又見圍著馬車的侍衛嬤嬤沒一個動彈的,腦子裡猛一下想起來曾聽到有人說的這只巨鷹的事兒來,那抬起的腳就又落了回來。

    嘿嘿。但今兒保證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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