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欠款
看著丈夫空空蕩蕩不著寸縷站在那兒,自房外照進來的光線讓人把他看得一清二楚、纖毫畢現,玉兒的臉一陣發熱,啊呀,這個臭男人,這青天白日的,怎麼這麼不害臊,居然就那樣大刺刺站在那兒。
雅爾哈齊看著妻子臉上的紅暈,點了點頭表示很滿意。
「你夫君我這身材,是你中意的黃金比例吧?嗯,也有你喜歡的肌肉,還不誇張,對吧?看看爺這胸,這胳膊,這腿兒……」
玉兒的臉更紅了,惱羞成怒:「你到底有完沒完?」這不要臉的男人,太不要臉了!
雅爾哈齊放下展示肌肉的胳膊走到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明亮的光線下穿著繡花紅兜兜,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暇疵的妻子,眼睛開始慢慢變紅。
玉兒被他看得打了個哆嗦,身上浮起一層雞皮疙瘩,最後的一層肚兜也不能帶給她一絲兒安全感,不妙的感覺也越來越深:「雅爾哈齊,你一會兒不會太過分吧,你別忘了,明兒我還要照顧四個孩子呢。」夫妻生活什麼的很正常,可看著丈夫這樣子,好像有些反常啊!
雅爾哈齊衝著妻子吡牙笑道:「媳婦兒,沒事兒,咱們的孩子一天兩天沒你看著,不會有事兒的。當然,如果你想連著半個月也沒精力照看他們,爺也會滿足你的要求的。」
玉兒僵在當地,看著那頭野獸慢慢把獠牙露了出來,湊近她的脖子,開始一口一口吞吃……
一個晚上,四個時辰,那個男人一分鐘都沒離開過她的身體,玉兒覺得,自己被無限地撐大,又被無限地往中間擠壓,身體的柔軟度得到了無限的開發,四肢被最大程度地向各個方向掰扯,一會兒團成一顆球,一會變成一張紙,一會兒只有半拉身子,另一會兒全身都不復存在……
當玉兒睜開眼時,周圍只有微弱的光線,她茫然地看著周圍,嗯,她又死了嗎?
一張得瑟的、唇角帶笑的男人的臉出現在視線內:「媳婦兒,爺從衙門回來了,你怎麼才醒?綠櫻說你一天沒吃東西,這會兒先喝點粥吧?」
玉兒呆愣愣地嚥下男人喂到嘴裡的粥,一股熱氣慢慢由喉嚨滑到胃裡……原來,她的身子還在呀,她以為她又成了一個靈魂呢。
喝完一碗粥,玉兒有些回過神來了,「孩子們呢?」
玉兒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沙啞、微弱,像個垂死之人。雅爾哈齊眼中的精光一閃,「你不先問問自己的夫君,居然先問孩子們?」
玉兒覺得剛發現的還存在的身體背上泛上一陣涼意,趕緊出聲:「你在這兒不是!」
聽著妻子用微弱的聲音努力辯解,雅爾哈齊挑起唇角:「乖!現在感覺怎麼樣?」
玉兒翻了個白眼兒:「你的那個用壞了沒?」連著用了那麼久,肯定壞了吧!
雅爾哈齊的牙白森森笑道:「媳婦兒,你要不要現在再用用?」
玉兒狂眨眼:「不,不用。」
雅爾哈齊把睡了一天還軟趴趴的妻子摟到懷裡,「媳婦兒,昨兒真盡興!」
玉兒沖天翻了個白眼兒,「雅爾哈齊,體罰是不對的,咱們以後用點兒別的方式解決矛盾行不行?」
話音一落,玉兒感覺到丈夫的胸腔一陣震動,這是在笑?玉兒努力轉動脖子去看丈夫的臉。
雅爾哈齊笑瞇瞇道:「媳婦兒,你夫君我決定了,以後但凡你有什麼做得不合我的意了,咱就跟昨晚似的,這樣,你記住教訓了,你夫君我再大的氣也消了,你說,這樣兩全其美的事兒,多好。」
玉兒歎氣:「跟喜歡的人做快樂的事兒,這本來是一種享受,你是怎麼把它變成一種欲生不能欲死不得的刑罰方式的?」
雅爾哈齊的胸腔又一陣震動,半晌,他方才回道:「媳婦兒,你昨兒遺棄夫婿的行為,以後不會再犯吧?」
玉兒咬牙賭咒:「我要再犯,我就是那四隻腳走路的。」
雅爾哈齊笑道:「你看,結果很好,所以,你不用太在乎過程。」
過程?過程就是她被蹂躪得幾次差點兒死了?為什麼她就不能在乎?那個被刑罰的可是她!可惜,某個想怒吼的人,這會兒卻是連說話的勁兒也沒多少……
玉兒軟趴趴由著丈夫把她抱起來放進熱水裡,哼哼道:「咱後來是怎麼出來的?」
雅爾哈齊也跨進了浴桶,「後來你帶我們出來的呀,你忘了?」
玉兒努力回憶,彷彿在第幾次昏迷後,耳邊聽到說「咱們回去」這樣的話,後來?後來?後來她就不記得了。
玉兒歎口氣,看來,這個男人沒做暈,至少還記得出來去工作。
熱水浸泡後,玉兒的精神又好了一點兒,氣憤地開始遣責:「雅爾哈齊,你昨兒的行為,太不人道了。」
雅爾哈齊的手在妻子背上滑動,「人道?嗯,咱兒昨兒行的就是人道,是夫妻的敦倫大道。」
玉兒掙扎著要起身繼續她的批判大業,雅爾哈齊的手在她腰上一頓:「媳婦兒,你精神不錯,要不,咱們繼續昨兒的活動?」
某個只敢在嘴上橫的人被威脅得腰一下便軟了,嗚,和野獸,是沒道理可講的!
玉兒養了好幾天,才把精神養了回來,這次「慘痛」的經歷自然深深銘刻在了她的心裡,以後好些天,她都躲著丈夫,可惜,每一次,總會被逮回去,好在,興許是知道妻子那天被欺壓得太慘,為了不引起暴動,雅爾哈齊倒也老實了幾天,因此,倒也沒讓玉兒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等到玉兒終於把那場戰爭消耗的體力精力心力全養回來時,莊親王府來人著他們回王府一趟。
王府內,人不少,跟玉兒成親第二日見親似的,滿滿堂堂,一個也沒少。
雙胞胎一邊一個坐在莊親王腿上,玉兒身邊坐著雅爾哈齊與惠容,弘普則坐在雅爾哈齊與莊親王之間。
莊親王樂呵呵逗著兩個金孫,玉兒不知所已,雅爾哈齊不動聲色喝著茶。
二叔博翁果諾見大哥只顧著逗弄兩個孫子,卻半天不說話,咳嗽一聲提醒道:「大哥。」
莊親王抬頭看一眼弟弟,反應過來,清咳一聲道:「今兒把一家子招到一起,說一說歸還國庫欠款一事。」
雅爾哈齊拔茶葉的手頓了頓後接著繼續拔,玉兒看一眼丈夫,拉著女兒的小手接著揉搓,這個朝堂的事兒和她們這些女眷又沒關係,阿瑪哈怎麼在這個當口說起來了?
博翁果諾見大哥開了口,放心啦,「大哥,自打弟弟革了爵,這個日子就越來越艱難,弟弟在國庫也借了些銀兩,咳,下面的孩兒們有職的也沒兩個,只是每年發給宗室的例銀卻有些不夠使,也都借了些許。」
莊親王看看形容枯槁的親弟弟歎口氣道:「你不是有地?還有鋪子?」
博翁果諾又咳一聲:「哥,不夠使呀。」
莊親王歎氣:「每年我不是都著人給你送去些銀兩?」
博翁果諾臉紅了紅:「弟弟還有一家人要養呢,就都花了。」
莊親王轉頭看看下面的幾個侄兒:「你們還有誰借了?」
廳裡響起或高或低的應答聲,卻沒一個不曾借的。
莊親王皺眉:「伊泰、榮貴,百福,你們一個三等侍衛,一個是奉國將軍,百福,你考評差,最後得了鎮國公的爵,你們都是有俸祿的人,怎麼也借了國庫的銀子?」
伊泰是二叔博翁果諾的二兒子,他聽到莊親王責問,站起身回道:「大伯,我這侍衛不過五品,一年能拿多少?家裡一家子張口等著吃,後來,沒法子,就借了。」
榮貴也起身道:「大伯,侄兒一年的歲俸只有二百多兩,祿米也只有二百多斛,侄兒還得養老娘,家裡又有好些個孩子,侄兒日子也艱難呢。」
百福年紀較輕,倒不像兩個叔伯那樣厚臉皮,吭哧道:「伯祖,侄孫借得不多,只一千兩。侄兒回家翻翻額娘留的東西,當當應該能還清。」
一邊幾個不樂意了:「百福,你小子每年有七百兩銀子,還有七百斛祿米,你是不愁,可叔伯我們卻沒來錢處呀。」
「是呀,百福。你小子,只管著自己不是?」
「就是,就是。」
…………
百福被眾叔伯圍攻,一時臉漲得通紅:「侄兒我這爵也是今年才得的,前些年不也一樣過得緊巴巴的嗎?怎麼倒是我的不是了?」
「你得了爵,你今後是不愁了,可叔伯我們可不行呀。」
「是呀,你再怎麼著,以後是不愁的嘛,便是今年手緊一些,明年就好了不是。」
百福聽著叔伯左一言右一語,全是說他有爵有來錢處,讓他接濟的話,最後被頂得只能坐在位置上生悶氣。
一邊的莊親王見吵得不成個樣子,咳嗽一聲,廳裡這才靜了下來。
莊親王道:「二弟,你借了多少?」
博翁果諾吭哧半天,才道:「五萬兩。」
莊親王呆了一下:「我年年給你送銀子,你怎麼還欠下這麼多?」
博翁果諾看看下面一眾小輩,咳了一聲:「弟弟這二十幾年,日久天長,不就積下這麼些?」
莊親王想著二弟的爵從二十三年被革後,還真二十幾年了。
莊親王皺著眉道:「這次追欠,卻是須得還的,皇上說了,宗室與國同體,咱不能和那些百官一樣。」「哥,我也想還呀,可是,這不是手緊嘛。這段時間四阿哥又追得緊,要不,也不能來找你想法子不是?」
莊親王皺眉,五萬銀子,他是有的,只是,這個口一開了,以後,卻怕是止不住了,他可不想留一個空架子給兒子。
「老二,你的鋪子,田地,每年下來,至少也得萬把兩吧?怎麼就會欠下這許多?皇上開口允許借銀,時間也不久,你怎麼就欠下這麼些?這可是相當於郡王十年的俸銀呀!」
博翁果諾沒敢看他哥,只低頭道:「就是欠下了,我一直也沒合計過,還是四阿哥把帳單送來我才知道總數的。」
莊親王看看弟弟,又看看一屋子人,皺著眉頭想,不用說,都等著他這個親王幫著還呢。
莊親王低頭想心事,一邊伊泰道:「雅爾哈齊,你有什麼好法子沒?」
雅爾哈齊抬起眼皮看一眼伊泰,伊泰只覺著被冰塊兒涼了一下似的,還帶著絲絲的痛。
雅爾哈齊翹翹嘴角:「堂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個還需要想法子嗎?」
伊泰鼓了鼓勁兒:「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可是,這時間這麼緊,我們從哪兒去弄錢來還呢?」
雅爾哈齊往椅背上一靠,懶洋洋道:「五品的官兒歲俸銀八十兩,祿米八十斛,堂兄,你說說,你欠國庫多少銀子?」
伊泰趕緊道:「不多,兩萬。」
雅爾哈齊失笑:「哥,兩萬兩白銀不多,那多少是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