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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59.撩拔 文 / 香胡胡

    259.撩拔

    雅爾哈齊看不下去了,清咳一聲:「弘芝,弘英,你們又淘氣了?」

    弘芝弘英一縮脖子,躲到住持身後,一左一右各伸出一個腦袋看著他們的阿瑪。

    「阿瑪,沒淘氣。」

    「阿瑪,我們在幫大師打掃多年積垢。」弘芝很是義正辭嚴,當然,如果忽略他躲著他阿瑪的行為以及不敢與他阿瑪對視的目光。

    「嗯嗯,積垢。」弘英趕緊點頭:「大師這蒲團用的時間太長了,阿瑪,你幫大師換一個吧。」

    住持對著進來的兩位合什一禮,雅爾哈齊與四阿哥回禮。

    廣濟寺住持道:「兩位小阿哥性情天真無偽,甚好。」

    雅爾哈齊笑道:「大師,您都被他們禍害了,還護著他們呢?這倆小子,就快翻天了!」

    住持笑道:「老衲第一次知道原來蒲團內還有乾坤的,兩位阿哥雖小,卻於芥子納須彌之意甚為明瞭。我廣濟寺是川字形佈局,象徵河流百川,便有芥子納須彌的含義。」

    又低頭對雙胞胎道:「方纔阿哥說寺院裡的格局與佛像。寺院就是大千世界,川字形建築裡突出了主次的關係,但這只是佛、菩薩在成就上的差異,兩位小阿哥說中路的佛重要,實質這如同水墨畫裡白當黑的意味一樣,虛實的空間體現了佛經裡『空與無』的意義,當然,寺中重要的殿堂確實都排列在中路上。」

    弘芝搖頭:「住持中間的話聽不懂,不過,後面不還是說中路的佛最重要嗎?」

    弘英道:「住持自己沒住在中路上。」

    弘芝道:「住持很低調。」

    住持大師苦笑,「老衲未成佛,即便成佛也只敢住在後面的舍利塔裡,中間的殿堂卻是沒有貧僧的位置的。」

    弘芝道:「大師這是妄自菲薄。」

    弘英搖頭:「妄自菲薄不好,不好。」說完又想起來:「秘笈。」

    住持頭痛地看著兩個孩子,轉移話題不成功啊,方纔這兩個小阿哥不是還一幅對寺內建築很感興趣的模樣嗎?

    玉兒蘸蘸墨,邊寫邊道:「弘芝,弘英,你們忘了,佛祖曾經說過:經不可輕傳!」

    弘芝聽了額娘的話,想了想:「明白了,住持是信佛祖的,所以,秘笈也不可輕傳。」

    弘英失望道:「唉,看來,只能跟唐僧似的多來幾次了!」

    住持聽了這話,有些大驚失色,多來幾次?這兩位小阿哥多來幾次後自己的僧捨還能有個囫圇?方才兩位小阿哥問寺院的建築與最重要的佛像,莫非下次還準備要去佛像的台下找秘笈?

    住持已經開始考慮在蒲團內藏點兒什麼東西以備下次兩位小阿哥來時可以讓他們滿意而歸了。

    對於雙胞胎的探險行為,雅爾哈齊知道媳婦兒素來是持放任態度的,因此,訓了幾句也就罷了,倒是四阿哥對於兩兄弟的行為極為訝異,拉了兩人問前因後果,兩兄弟一人一句,把從額娘那兒聽來的各種故事說了一遍。

    弘芝小學究一樣搖頭晃腦總結道:「根據我們三兄弟的統計,寺院裡藏東西最好的地方就是蒲團,佛像身上,佛像腳下。」

    主持的臉一下白了,佛像身上?兩位小阿哥準備幹什麼?

    弘英點頭:「沒錯,今兒沒在蒲團是找著,想必,在寺裡最大的佛像下!」

    弘芝搖頭:「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弟弟,有可能是藏在最不起眼的佛像下。」

    弘英道:「二哥,那也有可能藏在灶房裡,或者是掃地僧的房裡……」

    弘芝與弘英對視一眼,一起轉身撒腿往房外跑去,「我們去找找!」

    主持大恐,趕緊追了出去,「小阿哥,不在佛像座下!」

    弘芝的童音遠遠傳來:「那是在灶房?」

    弘英接話的聲音已漸至不可聽聞:「也許就在佛像座下……」

    四阿哥轉頭著看雅爾哈齊:「你不管管?」這都要拆廟了!

    雅爾哈齊嘿嘿笑道:「小孩子,讓他們多跑跑,多玩玩,有主持大師跟著,出不了大事!」

    也就是說,會出小事?

    雅爾哈齊的小事,會不會是廣濟寺主持的大事?

    「主持是老實人,你好呆約束著點兒那兩個小子。」

    「四兄若能找出一本兩本秘笈,我立馬把他們拎回來。」

    四阿哥閉嘴不語,雅爾哈齊吡牙:「這倆小子,比他們大哥纏人多了!一件事兒,他們不問個底兒掉,是不會消停的!」

    四阿哥想起方才兩兄弟說的故事,回頭瞪一眼玉兒:「都是你亂編故事。」

    玉兒邊寫邊道:「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神奇的,哪怕一個樹下的土洞,樹幹上的巢,他們也能想像出無限美好與神奇來,在他們的眼裡,這個世界,無處不玄幻,無處不神秘……我不過是和他們說了幾個故事罷了!最主要,還是他們自己想像力豐富。」

    「強辭奪理,弘暉當初就沒這樣。」

    玉兒停下筆,不屑地睨一眼四阿哥道:「你有多少時間陪弘暉,他便是這樣想,你也不知道。」

    四阿哥清咳一聲:「爺忙。」

    玉兒看一眼四阿哥,接著抄經。

    四阿哥看一眼正襟危坐的玉兒,端起小沙彌奉上來的茶喝一口:「你四嫂子今兒沒空。」

    玉兒瞟一眼四阿哥,學著武氏用嬌媚的聲音甜膩膩喊道:「四爺……」

    四阿哥一口茶噴了出來,雅爾哈齊手上的茶盞晃了晃,玉兒自己打了個哆嗦,筆下的經文就這樣毀了……

    四阿哥還在那兒捂嘴狂咳,咳得臉色通紅,還止不住,茶好像進了鼻子,然後進了氣管了!

    雅爾哈齊看一眼妻子,「好好說話!」

    玉兒癟著嘴放下筆,他們來了,自己是沒法子靜心抄經文了!

    「我就是覺得,小四嫂子的聲音糖份滿高,也想試試,爺,甜不甜?」

    雅爾哈齊放下茶盞,「膩!」

    玉兒嘻嘻一笑:「沒事兒,再滲點兒水兌一兌,就甜了!」

    四阿哥看這夫妻倆當著自己的面兒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打趣,又惱又無奈,能怎麼辦?訓?根本沒用。罵?那是真心希望自己好的人,不捨得!

    好容易止住咳,四阿哥聲音已經沙啞了。

    四阿哥啞著嗓子道:「她回娘家了。」

    玉兒嘿嘿一笑,其實吧,她對武氏本人是沒意見的,反正,這個時代的女人,許多都是身不由已不是,只是,她更喜歡四堂嫂子,自然難免偏心。

    四阿哥瞪一眼傻笑的玉兒,知道她偏心烏喇那拉氏,卻沒想到偏心到這個程度的。四阿哥嫌棄地把用過的手帕子扔到一邊,這手帕子以後沒法用了!

    「好好抄你的經文。」

    玉兒把廢掉那張經文一團,扔到一邊兒,收攝心神接著抄……

    「你岳父就準備一直擔著閒差?」

    雅爾哈齊無所謂道:「都一樣,他閒著,大不了多與我拌幾次嘴,跑來我貝勒府搶女兒罷了,忙了嘛,玉兒又心疼,看皇上吧。」

    四阿哥抿唇道:「聽說他在兩江不大不小犯了點兒錯。」

    雅爾哈齊打哈哈:「上了年紀了,精力不濟,犯錯嘛,正常。」

    四阿哥哼一聲,精力不濟?看著比皇阿瑪精神還好,阿山會精力不濟?虎窩裡跑出來一頭狐狸,伊拉哩家唯一的異種。

    「皇上想來還有安排吧!」

    雅爾哈齊點頭。

    兩個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交換交換情報,說說朝臣品性,論論各地災情,取笑對方教養兒女的方法……

    「惠容又在替她額娘待客?」

    雅爾哈齊失笑:「她說她很高興能幫上自己額娘。」

    四阿哥看一眼抄經的那個女人:「慣吧,一家子,都慣著,連六七歲的孩子,也事事依著她,從沒見過自己躲在一邊偷懶卻讓年幼的兒女應酬的。」

    「你現在不就見了?」

    四阿哥瞪眼:「上次爺生日,居然也讓惠容代她過來了,若不是看那禮是她做的,爺還當她對爺有意見呢。」

    雅爾哈齊道:「若人少點兒,興許她就去了,人一多,她就懶怠動,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她的性子。」

    「再沒見過懶成這樣的!若她多與人來往,人家至於誤會她?」

    「不過是不相干的人,誤會也就罷了,至少,該盡的孝心,她從沒缺過。」

    四阿哥搖頭:「別的宗室家眷想盡了法子找著機會的出頭,她是恨不能所有人都把她忘了,這都懶成啥了?」

    「唉呀,你自己是個勞碌命,還不讓人家清閒?」玉兒不樂意了,偷懶怎麼了,不就少參加幾次宴會?她不都讓女兒代替了嗎?

    四阿哥臉一下黑了:「勞碌命?」

    玉兒吐舌,啊呀,一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

    「嘿嘿,堂兄你是公忠體國,嘿嘿。」回頭一看,眼亮了:「素齋來了!綠櫻,咱們去把阿哥格格他們找來。這玩兒得,飯都顧不上吃了。」

    四阿哥見罪魁禍首跑了,回頭瞪一眼雅爾哈齊「勞碌命?」

    雅爾哈齊嘿嘿笑:「那是誇你呢,誇你,嗯,誇你勤謹。」

    「雅爾哈齊,爺是傻的?」

    「四兄天資過人,襟懷廣闊,不要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嘛,來來,吃齋。別急,別急,放心,你的小妾會跟著一起來的,餓不著她。」

    「爺是為著小妾嗎?」

    「你的妾可也不少吧!」

    「多嗎?才幾個而已。」

    「四兄,你想要多少?」

    「爺不是那愛色的……我說,雅爾哈齊,這是寺廟,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兒?」

    「四兄,這菜色不錯,嗯,這道菌菇不錯,你嘗嘗。」

    「嗯,不壞,有點兒味道。一會兒帶一份回去。」

    「給四嫂子?」

    「弘暉也會喜歡。」

    「四兄,疼媳婦兒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你便是說給四嫂子帶的,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惱羞成怒了,果然,悶騷。」

    「什麼?」

    「沒什麼,你再嘗嘗這個,這是豆腐吧,居然做出了肉味兒,四兄,你說這和尚是不是其實也吃肉來著,若不然,怎麼倒做出肉味兒來了。」

    「你好歹尊重些。」

    「四兄,和尚也是人,雖然只是想像著吃點兒肉,不過,人家吃的還是素,也沒什麼不尊重的吧。」

    「趕緊吃你的東西,怪道兩個小的不著調,你這個做爹的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

    「四兄……」

    「食不言!」

    玉兒站在房外聽罷牆根兒,捂嘴笑著到了旁邊一間廂房等那些個逛得忘了飯時的女人。

    「四兄,你真的覺得玉兒那個舅表外甥女不錯?」

    「你不是說她溫馴?女人,自然是溫馴點兒好。」

    「四兄,不若你把她納了吧!」

    「什麼?」

    「嘿嘿,你別瞪眼,你方才不是說你沒幾個小妾?我看玉兒成日歎氣說不知道她舅表外甥女有了這樣的經歷,下次找的男人會不會還不待見她,我就想著,你就當領回去一隻寵物,養著玩兒唄,反正,只要養著她就行。」

    「你當爺的府裡是什麼地界兒?」

    「嘿嘿,別火,別火,吃菜,吃菜,四兄,我幫你倒茶。」

    「無事獻慇勤,非奸既盜!」

    「四兄,你這話我不愛聽,我人品至於差成那樣?」

    「有過之,無不及!」

    「四兄,咱話不投機。」

    …………

    「四兄,你真的不要?玉兒說那孩子再養養,也有幾分容貌!」

    「雅爾哈齊!」

    「好,好,吃飯,吃飯!」

    …………

    「四兄,這是玉兒惹出來的事兒,你不得想法兒給她收拾爛攤子?」

    「這飯還吃不吃了?」

    「嘿嘿,吃,吃。四兄,你真惱了?唉呀,別惱,我就這麼一說,難不成還能強按了你洞房?嘿嘿,別瞪眼,你看,你真不淡定,這才多大點兒事兒?」

    「哼,哼,雅爾哈齊,你說,我要不要把你當年進宮掀宮女裙子的事兒跟玉兒說說?」

    「唉,唉,別呀!四兄,咱不能幹這種壞人夫妻感情的事兒啊,唉,唉,你別這麼笑,笑得我這背上直冒涼氣,心裡疹得慌。唉呀,你不要就不要,我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行了,行了。你別用那種眼神兒看我,跟刀子刮似的。玉兒說的殺人的眼神兒,就你這樣吧!怪道玉兒崇拜你,只這眼神兒看人,就比別人痛!」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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