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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 互相試探(1) 文 / 檀香墨楓

    「唉」,喬隱歎了口氣,「言言,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你可知道,你選擇的這條路千難萬險,並不是你在賭坊裡贏幾個骰子就能成功的!我引來馬公子,一是為了救人,二也是為了免得你踏上這條不歸路!不錯,我一點也不希望你和瘋子蕭搭上線,他和信王朱羽淵都是頂頂危險的人!」

    「不勞你操心」,顏熙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喬隱,「越是艱難的路途,就越能得到更好的結果!」

    喬隱也站起身來,平日溫和的眼睛此時正銳利地盯住顏熙,和她針鋒相對地說道:「只怕是南轅北轍,方向選的不對,越是賣力,結果越壞!」

    「哦?」顏熙來了興趣,重新坐到竹椅上,淡淡道:「你倒是說說看,我為何選錯了方向?」

    喬隱也收起了銳利的目光,重新恢復了雍容閒適的樣子,坐回到自己的竹椅上。「言言,你如今費盡心思想要步入仕途,都是因為你恨魏喜,想要扳倒他甚至剷除東廠,是嗎?」

    看來瞞是瞞不住了,他對自己的事情瞭如指掌。顏熙索性點了點頭,大方地承認了。

    喬隱戲謔著笑道:「你就那麼相信魏喜死後,清流黨的人能治理好國家?」

    清流黨?顏熙心中暗自苦笑。父親是清流黨的首領,可自己並不贊同他們的很多舉措。

    顏熙也擔心過這個問題,可能是科舉八股文的弊端,皓明的文臣確實能力不足。清流黨的很多文臣迂腐不堪,空會紙上談兵卻無務實的能力。馬謖紙上談兵失了街亭,文臣紙上談兵一樣會誤國。

    若是魏喜被扳倒,信王登上皇位,那朝堂之上就是清流黨一家獨大。到時候,恐怕國家堪憂。

    按照顏熙的計劃,她是想要先和清流黨一起除掉魏喜,同時暗暗培植自己的勢力。等閹黨被扳倒之後,自己要能左右時局,與清流抗衡,避免那些迂腐的文臣把國家搞得一團糟。

    簡而言之,顏熙給自己背上了一個沉重的包袱,那是整個皓明王朝的國運。她不允許自己有絲毫閃失。

    顏熙雖然心中對清流黨有自己的計劃,但她並不想當著喬隱的表露出來。眼前男子是敵是友尚未可知,要好好試探才行。

    顏熙心想:反正他知道我的父親是顧西林,那索性就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鐵桿清流好了,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她裝作一般的士子那樣,義憤填膺的說道:「清流黨皆是名臣直臣、國之棟樑。他們見識卓著,定能讓我皓明王朝朝政清明,一洗污濁之氣!」

    喬隱眼中滿含失望,他站起身來,神色嚴肅地疾聲說道:「言言,你的父親顧西林大人清廉正直,可是眼光太過狹隘!而你,也和他們一樣迂腐不堪,偏執狹隘!」

    喬隱貶低了她父親,但她卻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很高興有人和自己觀點相同,就像是找到知音一般。

    儘管如此,顏熙依然不能放下心,她想接著聽聽喬隱的觀點。

    她冷冷道:「我是否迂腐不勞你多心,清流直臣天下聞名,家父一世英名豈容你置喙!」

    喬隱劍眉緊皺,目光銳利地盯住顏熙,帶一絲痛惜說道:「言言,你不是這樣固執己見的人,你是在隱藏自己的內心嗎?」

    喬隱的眼神穿透力極強,彷彿要洞悉顏熙的內心一般。顏熙只覺得自己的偽裝在他的目光逼視下好似無處可遁。而他那略帶痛惜的神情,又讓自己頗為心疼。

    她不知怎的,竟心中一動,面色和緩下來,輕揚唇角道:「我的內心,你若能看得出來又何必再問?若是看不出來,我解釋又有何用?」

    喬隱聞言眼眸一亮,微笑著坐了下來,嬉笑道:「言言,我早就知你定不是迂腐之人。你對清流黨果然有自己的見解。魏喜殺不得,到時候清流當權,後患無窮。這一點想必你也是贊同的。」

    顏熙原本已經緩和下來的面容又驟然冷冽起來。清流黨縱然再多不是,魏喜也一定要死。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宦官當權天理難容!此人為何要著力強調魏喜死了後患無窮?難道他是閹黨?

    顏熙臉上的冷冽神色一閃而逝,她一如之前那樣淡淡道:「照你這麼說,魏喜是大功臣,東廠也滅不得?」

    喬隱笑著反問道:「我何時這麼說了?宦官當政確實不是正常的事情,東廠必須剷除。可是魏喜也有他的苦衷,我認為他罪不至死。平心而論,魏喜做的那些事情,若不是因為他是宦官,若是這些事情被一個進士出身的文臣做了,哪裡會被如此詬病?」

    顏熙冷冷道:「不是說太監就會被罵。張居正首輔當政時的馮寶,還有永樂年間出海的鄭和,他們也都沒有被如此詬病!」

    「哦?」喬隱冷冷一笑,「概括起來就是說,既然身為太監,要想被誇獎只有像馮寶一樣為文臣鋪路;要麼就是像鄭和一樣,去做一些文臣不敢做的苦差事?」

    顏熙斬釘截鐵地說道:「人人各司其職,太監就只是伺候人的,不應該干政!不然還要臣子何用?」

    「哈哈哈」,喬隱大笑起來,翹起二郎腿,悠遊自得地反問道:「各司其職?那身為女子的你,是不是應該在家繡花等著嫁個好丈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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