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君子逸哭笑不得,他又怎麼了?
淚腺好像崩壞了一樣,一向能哭能效的夜未央自己都控制不了地嘩嘩流淚,站在他面前無助地抽噎著,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如果她剛剛反應再快一點的話……
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此刻某女身上正圍繞著偉大的母姓光環?
然而飛鏢並未因此停下,反而更加猛烈的進攻起來。
另一方面,那扇石門也為之撼動,一陣劇烈的響動,那道堅不可摧的屏障竟然緩緩地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機會?
君子逸晃了晃正處於恍惚狀態的夜未央:「快進去。」
夜未央猛然清醒過來,拭去眼角的淚珠:「啊?哦。」說著拉著他往那個小開口跑去。
因為自己已經讓他受過一次傷了,欠了他一條命,這次可不能再欠他什麼了。
關於剛剛把自己扔下懸崖的事,夜未央倒不是不在乎。
不過君子逸不是說了嗎,出去以後會送給自己好幾顆那樣的翡翠的,扯平了扯平了?
從來沒有人能完全理解她的邏輯思維,因為她的情商已經不是人類可以想通的水平了。
有些時候,錢在她心裡異常的重要,甚至可以讓她不惜犧牲自己的尊嚴、生命去換取。
但有些時候,為了一件很渺小的事,她卻可以放棄上萬的黃金白銀,爽快得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不光是別人,夜未央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做法到底是為了什麼。
暗器依舊不停歇地攻擊著,雖然帶著受了傷的君子逸,但這似乎也沒有多大的影響,亂箭雨中,夜未央依舊從容不迫地往石門跑去。
說輕鬆是假的,只是這樣會讓她覺得心裡好受點罷了。
石門卻似乎等不及了,竟就這樣生生地慢慢關閉起來。
夜未央急了。
不能這樣啊?
太不講義氣了?
心中一怒,一股氣血衝上胸口,夜未央只覺熱血沸騰,騰出左手呈掌,卯足了內力,轟地打過去。
氣流湧動,竟生生地在空中打出一個氣柱,將所有石塊碎屑隔絕開來,直直的指向石門。
抓住這一瞬間的空隙,夜未央眼神一冽,蓮步生風,飛身衝了過去。
君子逸緊隨其後,從狹窄的門縫間擠了過去。
「砰?」
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兩人轉過頭去,石門以完全閉合,猶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山的一角,佇立在身後。
「天哪?」夜未央驚叫一聲,「我……我竟然過來了??」
奇跡啊?
當一個一向打鬥類武功最爛的人,竟然闖過那種槍林彈雨闖進這種機密地帶,怎能不叫人驚訝?
更何況那就是自己?
君子逸嘴角抽搐。
這個女人……
如果不是為了救她而受了傷,這種級別的機關,他想要通過還是易如反掌的。
夜未央自顧自地興奮著,可是……
為什麼感覺這麼冷啊?
「你終於感覺到了?」君子逸陰陽怪氣地問道。
又對著她冷哼一聲:「反應遲鈍。」
打夜還人。「喂?」夜未央不願意了,「誰反應遲鈍了?你反應快,那你怎麼還會受傷啊?」
他苦笑,他反應固然快,但是卻用在了救她的身上。
說到這裡,夜未央才突然想起,這傢伙還受著傷呢?
二話不說,她連忙扯下自己身上最乾淨的一塊布,走上前去就開始扒君子逸的衣服。
君子逸邪魅一笑,調侃道:「怎麼?見我受傷,想要『趁人之危』啊?」
「你……」夜未央氣結,「我是要給你包紮好不好?想哪去了??」
雖然嘴上反駁著,她的臉還是刷地紅了,手上的動作也更快更慌亂。
君子逸繼續調笑:「哦?是嗎?那你怎麼老是摸來摸去的?」
「我……」夜未央手裡的動作一滯。
「還說不是?」君子逸挑眉,一臉壞笑。
夜未央秀美一擰,咬了咬朱紅的下唇,伸手就在他的傷口處狠狠一按:「叫你亂說?」
「啊?」料是君子逸也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劇痛,驚呼一聲,「夜未央?」
夜未央則繼續若無其事地為他打理傷口:「病人就應該有病人的樣子,面對一個正在治療你的醫生的時候,最好給我乖乖閉嘴?」
君子逸竟然真的就這麼閉嘴了。
這倒是挺出乎意料的。
不過也好,方便了她給他治傷。
終於解開了他的衣服,君子逸健碩的身材一下子暴露在眼前。
他的皮膚真的很好,簡直比女人還要白皙,透著讓她心疼的白,肩頭更是由於受了傷而血流不止。t7sh。
夜未央一陣蹙眉:這個人啊……
突然,她柔和地問了一句:「疼嗎?」
「……」君子逸一愣。
這什麼意思?
夜未央搖搖頭,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嘖嘖嘖,我看著都覺得疼?你真能忍啊?」
「……」這次是汗顏的沉默,他還以為……
可是夜未央的心裡真是有點不舒服的,不光是因為欠了他一個人情。
輕輕撥開他雪白的襯衫,猙獰的傷口盡收眼底,她的眉頭蹙得更緊。
從懷裡掏出一小瓶消毒水,君子逸認出,這是給凌風治傷的時候用的那一瓶。
夜未央看著它,惋惜地搖搖頭,平時自己都不捨得用,來了一趟桉山,倒是快要浪費光了?
不知道紫葵還捨不捨得再給自己一瓶。
君子逸看著她一臉不捨的樣子,心裡一陣不舒服:這女人,救凌風的時候那麼大方,怎麼現在就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
「你忍著點疼哦。」夜未央出言打斷他的猜想。
「嗯。」他點頭。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將裡面淡藍色的液體一點一點的倒上他的傷口。
君子逸緊鎖眉頭,壓制著自己的聲音,但夜未央還是從他緊繃的肌肉上看出,他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疼的話就喊出來。」她小聲說道。
為了減輕他的疼痛,她還張開小嘴,呼呼地在他傷口處垂著氣。
抬頭,夜未央的眼神沒有了平時的囂張戾氣,而是添上一層溫柔乖順,輕聲問道:「是不是很疼?」
君子逸笑了,搖搖頭:「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