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伸出手去扯下紙條。
「別?……」君子逸喝道。
可是遠不如她的動作更快,夜未央已經扯下放在眼前了:「嗯,的確是這樣沒錯……你剛剛說什麼?」
君子逸指了指頭頂:「我們玩完了。」
「啊?」夜未央抬頭,兩支暗器突然直直的飛向自己的雙眼。
她連忙後退幾步,然而還是晚了一些,手指不小心被劃出一道傷口。
「噢?」夜未央尖叫一聲,「疼?」
君子逸斜眼看著她:「你又惹禍了。」
「什麼?」夜未央剛問完這一句,腳下的石塊竟然開始回縮。
轟轟動動,頭頂上的小石塊嘩嘩啦啦地往下砸,在她腦袋上狠狠地來了幾下。
耳根一動:這裡面的聲音……
暗器?
果然,嗖嗖兩聲,又有兩支飛鏢一樣的東西往這邊飛來,在夜未央身側被她打得炸開了花。
亂石雨中,暗器成雙成對地飛來,看似一通亂射,毫無章法,實則鏢鏢刁鑽,專挑他們的弱點進攻。
她現在好想哭啊?
為什麼這種扯淡又倒霉的事全都讓她攤上了?
君子逸閃到她身邊,斜著眼睛看著她諷刺道:「鬧大了?」
夜未央訕訕地點頭:「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小的一方石塊,根本沒有地方藏身,再加上腳下地面的運動,夜未央根本站都站不穩。
躲避暗器,也是勉勉強強。
不就是拿了你兩顆翡翠嗎,至於把我往死裡逼嗎?
夜未央從沒像現在這麼狼狽過,衣服被劃得破破爛爛,袖子成了一條一條的,軟軟地跟著她的動作飄動著,髮簪落下,珠子掉了一地,漂亮的流蘇變得礙手礙腳的。
反觀君子逸,似乎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雪白的長衫被劃破,雖然並不嚴重,但也的確穿不出去了,表情雖然很從容,但夜未央知道,此刻他也是非常緊張的。
一絲愧疚湧上胸口,夜未央眼神一滯。
「嗡——」腳下的石塊又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夜未央腳下一滑,差點跌下深淵去。
「嗷嗷?」她慘叫兩聲,抓住君子逸的手臂。
「你……」
「拉你兩下嘛?」
然而那些暗器仍是想長了眼睛一樣準確無誤地向他們的方向飛來,毫不留情的,又在她手臂上來了一道。
眼睛?
對了?
夜未央猛然反應過來:就是手裡的「眼睛」?
「現在才反應過來?」君子逸冷嘲熱諷。
夜未央抬頭:「你早就知道了?」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反應遲鈍嗎?」君子逸挑眉。
「你……懶得跟你吵?」夜未央別過頭去。把夜就兩。
見她手裡還是緊緊地攥著那兩顆翡翠,君子逸蹙眉:「你難道不把它扔了?」
夜未央握得更緊,幾乎是把它護在胸前:「這麼好的東西,我才不捨得?」
「現在是你捨不捨得的問題嗎?」君子逸簡直要汗死了。
什麼時候了?還捨得捨不得的?
只是,夜未央看著手中渾圓翠綠的翡翠,實在是……
心疼啊?
「你還想不想活了?」君子逸問。
「想啊,可是我還是想……」
「如果能出去,大不了以後我送你幾個。」君子逸說。
夜未央眼前一亮:「好啊好啊?」
「……」君子逸扶額,怎麼這個女人的思維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樣呢?
「你真是個瘋子。」
夜未央說:「我不是瘋子,我檢查過的。」
「你……算了,快把它扔了。」
夜未央猶豫著:「你說話一定算數哦。」
「算數?」君子逸簡直要爆發了。
「好好?」夜未央揮揮手,「別生氣嘛?」
在君子逸的注視下,夜未央一步一步地往邊緣挪著。
其實她根本就用不著挪,只要一揮手,這翡翠是一定會掉到懸崖下面無疑的。
只是她實在不忍心啊?
身後的人臉此刻正對著他們的背影,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扇類似於大門的角落處,竟赫然有兩個圓孔。
自古以來開啟機關的方法有很多,可很少有人想到,鑰匙就在眼前。
偏偏這把鑰匙就是危險的根源,遇到危險,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將根源拋棄。t7sh。
這個時候,要麼一時失算,失掉姓命;要麼幡然醒悟,開啟大門。
然而夜未央還是把那兩顆碧綠的珠子拋出去了。
它們彷彿兩顆流星一般,拖著綠色晶瑩的尾巴,在瀰漫著白霧的黑暗的深谷中下墜著。
夜未央甚至清清楚楚地看見,翡翠中流動著的綠得如同森林一樣的東西。
像是一線生機。
可終究還是繼續下墜著……
直到——
一道紫色飛出。
「不?」夜未央突然大吼,手中的玄綾不知為何地飛出,衝入濃霧挽住了兩顆翠綠的珠子,將它們拉了上來。
食指和中指併攏,輕輕一挑,玄綾在她內力的推動下,帶著翡翠珠子飛向那扇石門。
一路斬風破浪,所有暗器全部被她擊碎,碎成末末,飛過她的臉頰。
暗器此刻彷彿都急了,不再慢火燉青蛙,而是開始猛烈地進攻起來。
十幾枚飛鏢齊齊的向她展開攻擊,夜未央卻並不做任何反抗,而是一心一意地控制著玄綾向石門接近。
玄綾一抖,兩顆碧綠的珠子被她甩出,掠過陰冷的空氣,穿透所有障礙,穩穩地嵌入那兩個不起眼的小孔中。
不大不小,不偏不倚,入木三分。
選擇扔掉它們,最原始的心理。
而最終選擇取回,則是她專屬的女人的直覺。
手腕不受控制地放出玄綾,只是為了她從那綠色裡看到的一線生機。
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連君子逸都沒有反應過來。
可惜此刻,飛鏢們並未停下,保持著不變的速度直直的襲擊她的面門。
一道白影閃過,夜未央眼神又是一滯。
聖潔如雪的潔白落下,面前是君子逸略顯緊張的臉:「你沒事?」
夜未央愣愣地回答:「沒,沒事……你呢?」
話音剛落,一片鮮紅就在他肩頭的雪白處擴散開來,迅速地侵佔大片的白色。
有那麼一瞬的失神,夜未央當時就哭了:「你……怎麼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