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真可惡!沒有聽說嗎,漢人要攻打咱們那敕哈了,說否定,明天,咱們就要離開這片有花有草的海子了。唉。」
「那這個人怎麼處置?」
「要不要就交給千戶長?客人說王子沒有空閒理會這樣的小事。」
「嘿嘿,不能行,就交給叻犁千戶長吧,他最討厭漢人,肯定不會饒了他。」
「哈哈哈,也許會煮了他呢。」
「唔唔唔唔……」那個所謂的小偷漢人一聽要煮了他,鐵定是嚇壞了,支支吾吾起來。
我伸過小腦袋,偷偷一看,模糊的火把下,竟然映照著一張嚇破膽的熟悉的臉。
「啊!」我摀住嘴,差點叫出來。
那個被繩子綁著、嘴裡塞著破布屑的,不正是我那個早先暗定下來的姐夫——馬前川嗎?!
哎喲喲,我的娘耶!怎麼一切都亂了套了呢?
我就差捂著腦袋暈過去了。
他怎麼會不能跑到那敕哈來?他自私自利,膽小怕事,自願的話,他是不會出現在那敕哈的領地的。除非……除非是嚴亭之讓他來的!
轟隆隆!彷彿驚雷,震懵了我。
如果真的是嚴亭之讓他來的,那一旦他面對嚴刑拷打,嗨,就他那材料,不能不必什麼行刑,兩句話便能夠他的屎來,他一定會出賣嚴亭之,把他打算拐走那敕哈第一王妃的計謀吐露出來。那樣……嚴亭之不就會有危險了嗎?!
這一秒,我才發現,我是這樣在乎嚴亭之這個臭傢伙的性命。
我焦躁地望望天際,滿天的繁星,在悠遠的黑幕上閃閃發光,那樣明亮,那樣璀璨,彷彿水晶。
唉,我急得跺腳。月亮神啊,求你給我一個急轉彎吧,就是能夠救急的小餿主意也好嘛。
這時候,一個執拗、倔強的身影竄入了我的腦海,我猛一攥拳,就是他了!
我不能不管查木兒的什麼情人了,以飛的速度,晃著一頂要暈倒的大頭,急速趕回了我的金帳。
「呼呼……」給我端水的小丫頭剛剛倒好了水,愣在帳子裡,看著氣喘吁吁的我。
我粗魯地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水杯,才不管灑出來多少,便命令道,「快!去把薩圖拉喊來!」
「呃,是,王妃。」侍女不敢耽誤,急匆匆而去。
現在,只有他能夠為我所用了。
我焦急地在帳子裡走來走去,嘴裡因為擔憂而胡亂嘀咕著。
「王妃……」
「哦?是薩圖拉來了嗎?」我急急地回轉身,一看,卻不是薩圖拉,而是兩個侍女。
「奴婢見過王妃,多謝王妃救命之恩。」一個小姑娘給我深深地跪了下去。
我上前拉起她,笑道:「不必大禮,只不過是碰巧遇到了,但凡有點良知的人,都會救下你的。」
她感激地哭泣起來,「奴婢曉翠願意為王妃當牛做馬,誓死追隨王妃……」她繼續要拜。
我拉住她,撫摸著她小小的手,打趣道:「呵呵,我可不要牛啊馬的啊,多臭啊,我就要一個清清爽爽的小丫頭。好了。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多謝王妃!」她明亮的眸子裡閃動著淚花和笑意。
曉翠?唉,又是一個俗氣的名字。不過,曉翠絕對可以值得我信任,於是我把別的侍女都趕到了偏帳候著,單單留下曉翠守在帳子裡陪著我。——審問馬前川這樣機密的大事,不能讓多餘的人知道。
外面夜色濃郁,星星寂寥無聲。
草原的那敕哈,顯得像是一隻溫順的羊兒,乖乖地臥在大草原上,草原是床,星辰是被,覆蓋著草原兒女惺忪的夢境。
「王妃,薩圖拉候在外面。」侍女鑽進來匯報。
「嗯,快快帶他進來。還有,你守在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呼啦轉身,盤坐在狐狸毛的墊子上。這一轉可好。馬上腦袋轟轟亂響,有些頭暈。看來,我這次上吊,真的後果有些嚴重呢。
「薩圖拉拜見王妃!」下首已經跪著虎背熊腰的薩圖拉。
我扶著太陽穴,擺擺手,「嗯,快起來吧。」
薩圖拉小小的眼睛掃視我一眼,迅速躲過了視線,悶悶地說,「王妃身子染恙,現下可好些了?」
哦,連他不能知道我上吊自殺的糗事了,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訕訕一笑,「多謝你關心,薩圖拉,我好多了,沒有什麼大礙了。」
「主子身體安康,做臣子的才會安心。」他結巴地說了這樣一句感性的話,黑臉竟然微微紅了,很害羞的樣子。哈哈,這樣高大威猛的漢子,竟然也會有捉襟見肘、臉紅心跳的神態,有些值得玩味。
我忍住笑,「薩圖拉,喊你來,是想請你幫我去辦一件事。」
噗通!他立刻跪下,「為了王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開心地點頭,「沒有那麼嚴重啦。」我輕笑著用小拇指做著比劃,「就是一滴滴的小小事情。就是我本就一個漢人小姐,心下不忍看著漢人遭受大罪。剛才聽說巡夜的士兵抓到了一個漢人,你去把他提過來,我親自審問,畢竟是老家人,估計他不會隱瞞我。」
薩圖拉客人仔細了,昂然應道:「是!奴才即刻就去辦!」
薩圖拉已經被我提為了三個愛馬克的首領,不能算是一個很有權利的千戶長了,辦這點小事,應該不在話下。
已經是三戍正,距離查木兒十年她野情人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我不急。
不一會兒,薩圖拉便押解著一個肉粽子進來了。薩圖拉害怕這個犯人弄髒了我的地毯,還特地鋪了一塊氈,讓垂頭喪氣的馬前川跪在上面。
「見了我們尊敬的王妃,還不磕頭!」薩圖拉對著馬前川的大肥tun狠狠踹了一下,馬前川馬上像是一隻死毛毛蟲,拱了拱身子,期期艾艾地給我使勁磕頭,敲得地毯悶聲咚咚的。我對著薩圖拉擺擺手,他明瞭地鞠躬退出去了。
帳子裡,只有我,馬前川,和曉翠。
「高貴的王妃娘娘啊,求娘娘散了奴才的小命啊,奴才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
「下有吃奶的娃娃……喂,請你換句台詞好不好?這話很多人都說的,太爛了。」我截住了他的哭訴,恥笑著他。
哼,讓你當初在我跟前臭屁哄哄的呢?一個小五品的破官,就那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死樣子,現在怎麼不能了?落在我的手心裡了吧!
「呃……」馬前川一愣,眨巴一下眼睛,「那個……奴才、奴才……」
「呵呵。」曉翠聽到了我的話,忍不住笑起來。也許,她沒有想到,他王子看上的女人,竟然會如此捉邪淘氣。
我看著地上跪著的馬前川,那副蠢樣子,就有笑噴的yuwang,「哼,行了,看你也是一個呆頭呆腦的蠢豬,肚裡草包,沒有什麼可以甄選的別的詞彙了。本妃問你,你一個漢人,來到我們那敕哈做什麼?」
「回娘娘。」馬前川抖著身子不敢看我,結結巴巴地說:「奴才是誤入那敕哈牧場的,誤入。本來奴才是來打獵的……」
「呔!」我猛然嬌喝一聲,嚇得下跪之人一個寒顫,「大膽賊子!到了現在還嘴硬,非要本妃給你上了大刑,你才說出實話嗎?來人!」我虛張聲勢地喊了一聲。
還沒有等侍女答應,馬前川便鬼哭兒郎嚎地匍匐在地上,「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奴才招了,什麼都招!嗚嗚,請娘娘一定要饒了奴才的小命啊。奴才上有八十……」
他又來了!
「得、得、得!打住打住!別說你那賺取別人同情心的老段子了,直接說,到底來是幹什麼呢,回答得好,本妃就饒了你的命。」
「是,多謝娘娘寬宏大量,一心向善。」我差點笑出來。平時看不出來,這馬前川吹捧人倒真的有一套,我這還沒有饒了他呢,他先順桿爬上來了。
「快說!」侍女用結實的靴子踹了他屁股一下,催促著他。
他像頭豬一樣,坑坑哧哧地說:「奴才是東朝步軍副尉,著五品。」
「揀重要的說!」我一杯奶茶都潑到了馬前川的豬頭上。
他小雞搗米般,頭碰著地,誠惶誠恐地說:「是,是。奴才此次跟著嚴亭之大人來到那敕哈,是為了搶回一個女子,她叫葉銘湘。原本說好了今晚就行支,讓奴才在外圍接應,誰想,奴才肚子餓了,想吃烤全羊,於是就偷偷跑到牧場……結果就被那敕哈的神兵天將給捉住了。」
「哼!」我冷笑。真不愧是一個明哲保身、搖尾求食、做小伏低的狗奴才!這麼簡單就把嚴亭之全都賣了!
「好,回答得不錯,還算誠實。」我咬牙切齒地冷笑著。
馬前川立刻露出欣喜的神情,「多謝娘娘寬厚饒命!」
「馬前川……」我喊出他的名字。
他明顯一怔,立刻應道:「奴才在!」
「抬起你的狗頭來看看,本妃是誰?」
我昂著脖子,頤視指使。
「呃……遵命……」馬前川膽怯地緩緩抬起臉來,看向我。
「啊!」他輕呼。
第一秒鐘,他呆了。第二秒,他撐大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第三秒,噗通一聲,暈倒了。
我起身,過去衝著他肥肥的水桶身材跺了幾腳,還不解恨,對侍女曉翠說
「把這個人留在我的帳子裡,不許對任何人說起此事。」
「是,王妃。」她抿嘴堅定地點頭。
我想了一個壞主意,咬唇巧笑,「你掰開他的嘴巴,用板夾夾住,然後用繡花針使勁戳他的舌面,嗯,就扎五十下吧。」我看你這個豬頭還到處出賣同僚不!「然後堵住他的嘴,藏到我的床榻下。」
「呃……呵呵,好的,王妃。」曉翠年齡小,聽到我這個壞主意,咬著嘴唇笑起來。
我把你馬前川的臭嘴戳成馬蜂窩,看你還亂說話了不。想一想馬前川可憐的舌頭,我便又笑起來。
我讓曉翠獨自留在我的金帳裡,給我收拾馬前川,然後我帶著偏帳的兩個侍女一起向查木兒金帳方向走去。我還沒有讓查木兒王妃的地下情人亮相呢,這可是一項讓我心潮澎湃的要事。半路突然拐了一個彎,打算先偷了古爾泰的好寶物再去解救那個倒霉的情人。事實證明,我這個貪財的步驟是多麼的失策,差點釀成大錯。此乃後話。
我帶領著兩個舉著燈籠的侍女向古爾泰的寢帳進發,老遠,守備的士兵便發現了走在最前面楚楚衣衫、丰容靚飾的我。
所有的眼球都驚詫地前凸,留著口水看著我。咦?那敕哈的士兵不是基本上都見過我嗎,怎麼還會這副饞貓的樣子?沒有細想,我先是得意地挑了挑高傲的眉骨,才軟軟地問,「王子在寢帳裡嗎?」
幾個守備的士兵竟然都傻呆呆的,不知道第一時間回答我。被我迷得七葷八素了吧,嘻嘻。
跟隨的侍女怒斥道:「王妃在問你們話呢,怎麼不回答?!」
「哦,古爾泰王子不在。」一個士兵愣了愣才回答。
哈哈,不在就對了!他若在,我怎麼能夠進去大翻特翻他的寶物?
我高清逸態地點頭說:「嗯,我知道他不在的,沒有關係,我進去等他一會。」
「可是……」兩個士兵出手相攔我。
我猛地一瞪杏眼,嚴厲地低吼道,「大膽!連本王妃也敢阻攔?古爾泰乃是我的夫君,他的寢我當然可以隨意出入!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小混蛋,莫不是想讓本妃下令砍了你們的腦袋?還不讓開!」
呃……幾個士兵都被我大義凜然的氣勢嚇到,呆呆地收回了手,只有一個不知趣的笨蛋,依舊沉吟著,「可是、可是……」
「可是你個夜壺!」我一腳踢了過去,扭扭屁股,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
侍女都候在外面,我樂滋滋地哼著小曲進了古爾泰的寢帳。
哇塞,真不是蓋得!這裡面比我的金帳闊氣多了!一進帳子便有一個盛滿各種珠寶的博古架,上面的寶物恨不得把這實木架子壓爛。我情味了瀏覽,哎喲,都太龐大了,根本帶不走。真是的,弄個珍珠,非要用那麼大的玉盤子鑲在一起,抱不動吧,金豹值錢,卻又安在一尊石頭上。好歹的看到一個能夠帶走的吧,卻又看不上眼,急得我在那裡抓耳撓腮,不知所措。
對了!再看看裡面嘛,裡面不是應該還有更好的寶物?
蹭蹭蹭……我又提著長袍挪到了裡面。
哦,古爾泰的寢帳竟然是總統套房一樣,向裡三間。中間的是會客用的,虎皮墊子,繡花的地毯。還有好多的漢書。翻了翻那些書,裡面也沒有夾著金片做的書籤啊,失望!
我轉視四周,發現一個大大的櫃子,上面掛著一把亮閃閃的大鎖。
我找了找,從正值矮几上發現了一把斧頭,便咬著牙提過來,砸向那把大鎖。
『光當!』一聲,鎖壞了。
「哈哈,我真是太具備mei女間諜的素質了!五朵萬歲!」扭著鋼管舞的誘人舞姿,慶祝自己砸鎖成功。
我眉飛色舞地彎身,掀起那個大箱子的蓋——辟里啪啦!裡面璀璨耀眼、晶瑩發光的各色珠寶發出劍一樣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發花,睜不開眼睛。只得掛著一口流涎,捂著嘴巴驚歎。
「哇噢……太他媽震憾啦!哈哈哈……這、這、這多得能夠淹死我呢。」
顫抖著小手捧起裡面的重重的珠寶,嘩嘩……沉甸甸的寶物便從我手中滑落下去,珠玉叮噹,悅耳動聽的聲音啊,讓我激動地使勁眨著眼睛。
我嘴巴半張著,用手背擦一把嘴角的口水,便開始毫不客氣地大裝特裝,一把又一把地往自己的懷裡裝……煩死了,頭一次討厭自己的mimi大,佔據了如此龐大的衣襟空間,若我是飛機場,還可以再多多裝一些珠寶了吧?
因為裝得太急,呼啦啦,又都從懷裡滑了出來,氣得我跺腳。左右看看,咦?那邊有一個像巨大帽子的東西,小跑看過去,看了看,嗯,不小,跟我們超市裡的購物袋差不多大小。
「寶貝啊寶貝,跟著姐姐去中原安家吧?嘻嘻……」我自言自語著,開始把相中的珠寶往這個奇怪的帽子裡裝,一邊裝,一邊鄙夷地嘀咕,「這是古爾泰的爛帽子嗎?他的審美太有問題了,怎麼會有如此難看的配飾?」
我裝、我裝、我裝裝裝!
忙活得不亦樂乎、大汗淋漓的時候……
突然有誰在戳我的屁屁。
我扭扭tun,不耐煩地嘟嚕,「走開啦,沒有看見我正忙著呢嗎?」
小手不停,仍舊裝著……兩秒鐘之後。
我所有動作齊齊嘎唄停止,連呼吸都可以省略掉,眼睛眨巴眨巴,想,剛才……有人……在戳我的屁屁?哇!不會吧?古爾泰回來了?
呼哧!
我膽戰心驚地迅速轉過身,堆上一臉的媚笑,輕輕地說:「啊,古爾泰親愛的,你回來了?」
o_o嗯?!
沒有看到古爾泰,卻只看到滿眼的紫紅色布料。我不禁摸過去,近在咫尺的紫紅色布料——手感軟軟的,有些暖暖的溫度。
嗚嗚,是一個人耶!
我欲哭無淚地抬起臉,順著衣服向上看,竟然看到一個龐大的身軀,像大象一樣寬闊,高大。一張濃眉大眼、厚嘴唇的兇惡大臉,正好整以暇地低頭俯瞰著我。
我想做賊心虛地跟他打個天氣真好的招呼,慢一拍才想到,這裡是古爾泰的寢帳,這個大象憑什麼在這裡啊!
於是乎,我又頤指氣使、居高自傲地掐起腰,呆著臉,嬌斥他,「喂!大膽的奴才!這是王子的寢帳,你怎麼可以在這裡?快快滾出去,否則本王妃就下令砍了你的腦袋!」
他哭笑不得,指了指我腳邊的斧頭,粗粗的聲音說道,「我的斧頭。」
噢,這是他的兵器啊,我用腳一踢,踢到他身後,「諾,給你了。」然後一手仍舊恰腰,一手向他後面直直一指,「快滾蛋!」
他又一笑,拉了拉我手裡的帳子,「給我。」
我急了,「這是我的寶貝,你的狗熊的想死了,敢搶奪第一王妃的財物?」
他好笑地覺著我的樣子,不能掐起腰來:「我的帽子。」
什、什麼?我用來裝珠寶的物什,竟然是他的帽子?
這好死不死的……
我當然不捨得把這個重要的口袋交給他,所以點著頭,「行!你不走是吧?那好,我這就去喊侍衛,讓他們把你拉出去宰了!」
他無所謂地仍舊原地掐著腰,若無其事地看著我。我向外走了兩步,回轉身,氣得問,「喂!你是傻瓜啊,我都要去喊士兵了,你還傻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去奔命!」
他從頭到腳地打量我一番,抖抖眉毛,說,「你喊去啊,看他們來抓誰,小賊。」
「你!」他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地跟我叫陣?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帽,不知道我第一王妃的權利地位吧。
「你喊啊。」他大咧咧笑著,卻意味深深地看著我。
奶奶的!我大不了不要這一帽子珠寶了,我不能要爭這口氣!
「來人!」我大喊一聲。
呼啦啦!一秒鐘之後便進來了四個侍衛,一把抱拳低首威嚴地應了一聲,「在!」
我獰笑著剜一眼大象,「把這個來歷不明、頂撞主子的奴才拉出去,鞭策兩百下!」砍頭,未免嚇人了點。
哼哼,我抱著胳膊等著看好戲。結果……
侍衛沒有動彈,只是抬抬眼,掃了我一眼,把尊敬的目光都挪到大象那裡,「汗王有何吩咐?」
他們,喊他汗、汗王?
汗王是個什麼官銜?
我瞠目結舌。
「我是第一王妃銘湘,你們膽敢不聽本妃命令?你們想死了,古爾泰王子回來,我讓他狠狠治你們的罪!」我跳起腳來,氣得張牙舞爪。
「呵呵。」大象撐不住笑起來,一笑,回聲蕩蕩。他對著四個侍衛擺擺手,「下去吧,沒有我的招呼,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四人異口同聲地恭敬回答,然後齊齊退出。
我愣在當場。
「喂!喂!該死的奴才!簡直是暴動分子嘛,竟然不把我這個王妃放在眼裡!」
「哈哈,你是古爾泰親娶的王妃?」他豪爽地笑著,卻又無比的威嚴,大大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我的眉眼看。
「哼!我是王妃,第一王妃。既然你霸著這裡不走,那我走好了。」我提著寶物打算即刻開溜。
「慢著!」他威喝一聲,我頓步。
「還有什麼事啊?」
「我的帽子還在你手裡呢。」他又笑,卻笑著轟轟地踱著步子走到我身前,擋住了我前面的空間。他,真的好高啊,應該有一米九幾的樣子。
我咬牙。
狠狠心丟下了他的大帖子,連帶著裡面包裹的寶貝不能不要了,散落了一地,「好,給你給你都給你!你抱著帽子睡覺去吧!」既然他不讓我把珠寶帶走,那我就留給他,然後馬上去議政帳找古爾泰,讓古爾泰抓他一個現形,看他還牛不牛!
他一胳膊擋住了我的去路,明顯地不讓我走,我防備地抬眼看他,「帽子都給你了,你還幹什麼?」
話未說完,他便一彎身,單臂抱起了我,向裡走去。
「喂!該死的大象!你快放下我啊,你想幹什麼?!」
不祥的預感。
他踏著厚重的步伐,把我丟在了鬆軟的床榻上,我嚇得深身汗毛豎起,他不會想要睡我吧?
「我不喜歡抱著帽子睡,我喜歡抱著美女睡。」他壞笑起來,一邊說,一邊呼啦掀掉了自己的外罩。
他的樣子好難看,像張飛一樣虎背熊腰,滿臉匪氣。
我急促地揮著手,「你搞清楚啊,我可是第一王妃,你怎麼可以做下這樣的事情!」
他呼哧一下壓在我的身上,分開腿坐在我的腰上,卻不用力,「我是古爾泰的兄長,也乎海部落的汗王,統領那敕哈。」他獵奇的目光掃著我的容顏,一隻粗大的手伸過來,撫摸我的臉。
我噁心地偏臉,「你、你有病啊。既然你是古爾泰的兄長,你應該知道我是你的弟妹吧。你還不快快起來?」
他伸手拿住我的小手,舉到我的頭頂,彷彿我是投降的俘虜般,色色地一笑,「我跟你說了,我是汗王,我統領那敕哈。你還不明白嗎?」
我胸脯深深地呼吸幾口,「明白什麼?」
「你亂動了我的斧頭,還動了我的帽子,更加撩動了我的心。所以,我要你,要你做我的女人,現在就要!」
他大臉趴了過來,試圖親吻我的臉,我抓狂般扭轉著臉,避過了他的侵犯,他便吻住了我的耳朵,把他強悍的野獸熱氣都噴灑在了我的耳垂上,弄得我又癢又燥。
「啊,救命啊,快來人啊,非禮啦!」
他略微抬頭,雙目已經灼燒起狂風暴雨般的欲-火,「你喊啊,喊不能沒用,外面都是我的親兵。那敕哈的臣民都屬於我,這裡,我說了算。就算是古爾泰來了,他不能不能把我怎麼樣。」
「古爾泰會把你殺了!」
他輕笑起來,身子略微加力向我壓了壓,我立刻感覺出了被一頭大象壓在身下是多麼的危險——弄不好,他就會把我壓成小肉餅。
「古爾泰是我的弟弟,更是我的臣子,他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只要我喜歡,他必須呈獻給我,這是他作為臣子的義務。如果他不捨得,那只能面對我撤了他在那敕哈的王位這個殘酷的現實,你說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跟我這個汗王翻臉嗎?哈哈哈。」
我頓時傻眼,無語。
他得意地呼啦一下扒開了他的上衣斜襟,露出他狗熊一樣滿胸口的黑毛,仍舊坐在我的腰,「你是我見過的最yao魅的女人,今晚,你就有幸伺候黃金家庭的後裔吧,要好好表現啊,汗王會有賞的。」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大手便摸到我袍子的前襟處,狠狠一拽,『刺啦!』一聲,袍子上面全部被他用蠻力扯開了,露出我裡面水紅色的肚兜,和我的粉肌妙膚。
「啊!」我驚呼出聲,第一次對於男人的侵犯有了恐懼。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貪婪地注視著我微微顫抖的身子,嘴巴漸漸彎起來,色色壞笑,「哈,真真一個雪人啊!讓汗王來細細地品嚐你。」
「啊,不要啊,我、我、我有性病!」我胡編著,期望他知險而退。誰料到,人家置若罔聞,依然在下一秒,刺啦一下,拽爛了我的小肚兜,我整個粉胸嫩肉都暴露在他野獸的喘息下。
「啊,真美!」他伏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吸裹著。
我咬牙憋住不呻吟,接著嚇唬他,「我、有、艾滋!」
但是……
艾滋這個詞對,於他來說,那就相當於外文了,他依然在我身上作威作福。
我的雙手被他固定在頭頂,腰又被他壓著,粉胸還被他嘴巴裹著……我想扭身子,微型他,可惜動不了。我想抬腿他姥姥的,可是腿人家壓住了。
「啊!強-奸啊!快來人啊!王妃被歹徒強-奸了啊!」我只能傻乎乎地求救。
他繼續吻著我,從這邊又挪到了另一邊,弄得我兩處粉嫩都傲然矗立,水澤一片。
他把大手伸到我腰間,向下褪我的袍子,我急得用兩手胡亂打著他的頭,他不在乎,依舊刊首於我的前胸,慇勤開墾那兩處山丘。
我扭他的耳朵,他扒開了我的下面的衣服,粗糙的大手探到了我神秘的莊園。
我驚呼一聲,「啊!住手啊,混蛋!」
手開始掐他的臉。
他蠢動著他寵大的身子,解著自己的腰帶,褪下褲子,才不管他的臉會不會被我扭成豬頭。
「我要你……」他情緒激動地嘟嚕著,把他火熱的身子向我抵來。
「不、不要來啊!」我眼睜睜看著他驢子一樣醜陋的下體一點點向我逼近,卻怎麼不能無法動彈,改變這個前進的程序。
我竟然急得滿頭大汗卻黔驢技窮。
「彭!」
一聲突如其來的悶響,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我身上的大象便轟得倒在一邊了,身子還不停地抽搐著,口吐白沫。
我驚訝地撐大眸子。
「呼呼……丫、丫頭……你、你怎樣?」一個黑色的身影氣喘吁吁地扶著床榻,問我。
我驚喜地叫道,「嚴亭之!你小子怎麼才出現?我差點被這個大象干了!你下次出現的時候不要非等到最最危機、最最關鍵的時候再現身好不好?早一點不能沒有人說你不夠英雄的啦。」我習慣地在他跟前貧著嘴,卻意外地發現他沒有立刻反唇相譏。
「嚴亭之?嚴亭之!你回答啊。」我躺在床榻上喊他。
他半晌才緩緩抬起頭,一臉蒼白,虛弱地應道:「幹嘛?」
「你怎麼了」我心裡有些擔心他的狀態。
他裂開干se的嘴唇,乾巴巴地笑一下,「沒有怎麼啊。你還不快起來,光著身子躺在那裡裝大神呢?」
「該死的!你就知道取笑我!」我咬牙撐起胳膊勉強坐起來,「你不知道,這個死鬼有多麼重,他壓得我腰都要斷掉了,差點就沒氣了。」
嚴亭之此刻已經坐在地毯上,一臂支在床榻上,頭靠在臂上歇息,卻依舊不忘記調侃我,「哈,我看你滿受用的,從外面都聽到你的聲音了。」
我氣得猛一捶床,立刻引來我四肢的酸痛,哎喲一聲,「痛死了啦,你還亂說。」
他猛地抬頭,提氣站起來,過來扶住我,關切地說,「你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要大動,否則亂了氣息,會有危險的。」
我噘起嘴巴,嗔怪他,「哼,要你管!」
他深深吸氣,一手敲在我額頭上,無限的寵愛,「就管你了。」
「哎喲,我胸口怎麼突然悶悶的,這樣難受啊,不會是要死了吧、」我嚇唬著他玩,主要是想騙著他,把手放到我chiluo美妙的前胸處,撫摸幾下。
「啊,你別亂動。」他真的焦急了,匆忙在我身後點了兩下穴位,便開始給我輸送內力。可是,只輸送了兩秒鐘,他便暴然向前『噗嗤!』一下,噴了半米多遠的鮮血!
「啊!你怎麼了!不要給我輸送什麼內力了,我好好的,嚇唬你的!」我心驚肉跳,慌得轉過身子去抱他,這才發現,嚴亭之身體有些發熱,氣息有些不穩,嘴巴下面猶自掛著鮮紅的血跡,身子軟軟的,歪在了榻上。
「喂,嚴亭之!告訴我,你怎麼回事?受傷了嗎」我放平他的身子,抱住他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