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少來了,如果不是你突然像鬼一樣冒出來說話,我早就進去了,根本不會嚇得掉下來。」我不再耽誤時間,又開始剛才的爬牆工作。
他在我身後嘮叨,「這也算是一個小姐,不僅大門出,二門邁,竟然都開始爬牆頭,邁到別人的住處去了。還好裡面是你姐姐的地方,否則不是要被人家懷疑你急著去偷漢子?」
我氣得咬牙,最主要是,再去爬牆,沒有剛才順利了,腳底下總是登空。「你滾開!一個五品不如的小屁官,管別人那麼多事做什麼?快滾快滾!」
「你這個丫頭,竟然敢對我說滾?哼,不理你了!」他說著,猛然從我身後消失了,我納悶,左右看看,怎麼一下子就沒有了呢,不禁好奇地自語,「嘿,這小子躥得真不慢啊,我不是做夢吧?」
「哈哈哈,你真笨!」牆頭上傳來笑聲,我抬臉去看,人家嚴亭之好好地蹲在牆上,一派輕鬆。
「啊,你怎麼上去的?」比我爬牆的速度、效率都強多了。
他左右晃著腦袋,不屑地說,「小樣,不知道了吧,這叫輕功。」
輕功?哦,知道的,金庸大人小說裡都有那能耐,只不過,沒有見過真實版本的。
我馬上諂媚地笑著,朝上伸出手臂,「嚴大人啊,你的本領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敬佩敬佩,你能不能幫我一下,把我拉上去啊?」早知道他有這個本領,我還費那個勁弄得一身狼狽?
「呵呵,那剛才是誰讓我滾的?」
小人!馬上就討債的小人!我暗自罵著,臉上卻堆起笑容,不容置疑的甜美笑容,「嚴大人一定是聽錯了,哪個混蛋敢這樣對你說話?簡直太不像話了!大人,請你幫幫我,拉我上去吧,我知道嚴大人最最有同情心了。」
他這才滿意地說,「那你喊我一聲好哥哥。」
我汗!他那樣嚴肅而冷情的人,竟然也說這樣肉麻的話,真讓人倒牙!
我一身小米地嬌聲喊道,「好哥哥,好哥哥。」
「哈哈,好吧,就幫你一次吧,東施。」
什麼?!敢喊我東施?那不是罵我醜女?
等著吧,等我利用完你,一定報這一箭之仇。
他拉住我的手臂,輕輕一提,我便躍上了牆頭,然後,他胳膊環住我的腰,又帶著我輕輕落地。
「噓……」我給他一根食指,他點點頭,指了指東面的廂房。
哦?他竟然配合我的捉姦行動?這個傢伙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不阻止我呢?
我們倆一起躡手躡腳地挪到東廂房窗戶底下,沒有抬頭去看,首先聽到了急促地喘息聲,和隱隱約約的呻-吟聲。
哦?裡面正在進行時?我驚喜地想要抬頭去看,卻被嚴亭之一把拉住,對著我搖了搖頭,「非禮勿視,你還小,裡面不能讓你看。」
我不看,怎麼進去捉姦?
我打下他的手,還是從窗戶縫裡看到了裡面的情景。
一層粉紅紗帳擋著,模糊看到兩具軀體盤繞在一起,偏胖的男人在上,壓著女人。男人發出豬一樣的哼鳴,而葉尤湘,做作的發出假jiaochuang。
嘿嘿,被我抓住了吧,你們死定了!
我的獰笑才一秒,就被嚴亭之摀住了眼睛,拉我蹲在牆根下,「你怎麼看這些?小小丫頭,不可以看的,多羞人啊,真是的,你怎麼像個愣頭青?」
「你幹嘛啊,別攔著我啊。」我哪裡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我對於男女之事再精通不過了,看看有什麼了不起,做都做過無數次了。切!
朦朧的月光下,他的眼睛分外明亮,剛毅的臉部線條竟然有些尷尬,「你平時怎麼調皮都可以,就是不能看裡面,會學壞的。」
「我偏要看!」
「再看我可是不幫你了,看你怎麼出去!」
我跟他對視著,目光抗衡著,我終於服軟了,低頭說,「好吧,聽你的,不看了,咱回去吧。」
他揉揉我的長髮,笑著小聲說,「這還差不多。」
「哎呀,蛇!」我指著他身後突然輕喊,他立刻轉過身,去看草叢裡,當然什麼都沒有,可是等到他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跳了出去,一腳跺開了東廂房的門。
「光……」門開了。
「啊!」葉尤湘驚叫一聲,我大步走了進去。只見葉尤湘嚇呆了,傻愣愣的看著我,還有她身上的馬前川,還有些醉,不知所以然地仍舊趴在女人身上,緩慢地扭頭看過來。
我一下下拍著手,哈哈一笑,「好啊,好啊,這個姿勢真是太好了!我是不是應該恭喜兩位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應該恭喜馬大人,偷腥圓滿成功?」
葉尤湘首先反應過來,一下子把馬前川推倒在床的一邊,找了一條毯子蓋住自己鮮嫩的身子,顫巍巍地說,「銘湘,你、你、你怎麼來了?怎麼沒有通報你就進來了?」
「哦,我來找姐姐聊天啊,想問一問姐姐如何跟男人睡覺,哈,沒有想到,不需要問了,直接看就行了。」我陰陽不定的語氣,徹底打懵了葉尤湘和馬前川,他們倆都傻乎乎地看著我,渾身哆嗦。
「銘湘,姐姐求你,忘記今晚看到的吧,今後姐姐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葉尤湘哀求著,淚光閃爍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姿色,那個嚴亭之不是就很喜歡葉尤湘這個類型的嗎,屢屢向我說起欣賞她而蔑視我,哼。
我楚楚動人的一笑,走到床前,瞪圓眼睛查看,「喲,姐姐流血了!你們看,床單上都是血跡呢,怎麼辦呀,要不要妹妹給你去找大夫看看啊,不要有什麼問題吧?」
葉尤湘頓時誠惶誠恐,戰戰兢兢。
「妹妹,好妹妹,姐姐沒有事,不要聲張了啊。」
馬前川鑽進被子,氣哼哼地說,「死丫頭,剛才嚇我一跳!你算老幾,竟然敢威脅朝廷命官,不想要命了?我這就找個理由把你拉出去五馬分屍了!還不快滾?」
葉尤湘臉色露出喜悅之色,立刻抱緊男人,撒嬌,「馬大人,她即便是我妹妹,也不可包庇她,她的確冒犯了您,您就下令五馬分了她吧。」
我一愣,沒有想到這對狗男女如此善於反撲。心裡知道葉尤湘不是東西,不過沒有想到她狠毒至此啊,好,你不仁,將來就不要怪我對你不義!現在……有點擔心,馬前川那小子不會真的把我五馬分了吧?
「喲呵!好狠毒的婦人!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一個器宇軒昂的男人跨了進來,威風凜凜地怒視著床上的兩個人,護在我的左右,他冷哼一聲,慣常的酷虐的表情,「馬前川,聖上派你來幽州,是讓你來泡人家女兒的麼?你手裡的那點權限,是來五馬分了無辜的小丫頭的麼?」
「啊,嚴兄……」等待馬前川揉揉眼看清楚了來人是嚴亭之後,嚇得屁滾尿流,心膽俱裂,在床上便給嚴亭之下跪磕頭,「嚴兄啊,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兄弟這一次吧,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立刻狐假虎威起來,掐起腰來,橫眉對著他們倆,抬高了下巴。
「馬大人,你不是要五馬分了我嗎?嗚嗚,我好怕啊,五馬分了,是不是很疼啊。」
我不說還好,一重複,馬前川立刻綠了臉,悔恨交加,腸子都青了,一下下扇著自己的臉,「二小姐饒命啊,我是喝多了馬尿,糊塗了,不作數的,不作數。嚴兄……你看……」
嚴亭之臉色嚴肅,暴跳如雷的可怕神態,「我告訴你馬前川,不要得意忘形!我倒要看看,你個破爛五品的小官,能夠做出什麼樣的翻天的本事來!這個丫頭,葉銘湘,如果在世上有一點麻煩,都會歸到你的頭上,我統統連本帶利的找你算賬!你可聽懂了?!」
馬前川磕頭如搗蒜,「小的明白了,明白了。」怎麼不稱呼自己是嚴亭之的兄弟了?
這下子,葉尤湘的小辮子抓在我的手裡了。
我踮起腳尖,趴在嚴亭之耳朵旁小聲地說,「你不是說人家馬前川床上不舉了麼?人家這不是挺厲害的嘛,我姐姐的jiaochuang聲你也聽到了吧。」
嚴亭之哭笑不得地看看我,再變成冷霜看向馬前川,嚴厲地說,「馬前川,你既然睡了人家清白女子,就要對人家負責,回去你就把她納入你府吧,算是你的小夫人。」
「啊……」葉尤湘立刻露出驚喜之色,感激地給嚴亭之磕頭,「多謝大人給民女作主啊。」
哈哈,葉尤湘也就這麼點出息,嫁給一個五品的廢物男人,跟一群女人平分一個男人。唉,可憐哦。
我搖搖頭,為了葉尤湘而不屑。
馬前川囁嚅道,「別說小夫人了,就是侍妾,小的都不敢啊,要知道家裡有隻母老虎。」
「你!嗚嗚,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絕情的話?人家的身子都交給你了,你卻……」葉尤湘沒有想到馬前川如此窩囊,氣得哭起來。
我笑起來,「呵呵,不怕的,你儘管納我姐姐進去,告訴你,這下子,你家就有兩隻母老虎了。」
馬前川愣住,不明白我的意思。嚴亭之笑出聲,點點我的腦袋,「貧嘴。」
又轉臉對著馬前川說,「就這樣定下了,這次公差結束,你就直接帶著葉家大小姐回府,我看誰敢阻攔!」
馬前川欲哭無淚地答道,「……是……小的遵命……」
我臨走之前對著葉尤湘說,「姐姐,今後不許你再欺負我,而且,有了什麼好東西,必須首先給我,聽到沒有?」
「啊……這個這個……」
嚴亭之白白我,拉著我就出去了。
「色丫頭,為什麼闖進去看人家那樣?是不是思春了?」路上他拉扯著我,回頭笑話我。
我甩甩他的手,嫌他抓得有些緊,卻沒有甩掉,「慼慼,我看是你看得血脈賁張了吧?心裡酸不酸?」我戳了戳他的胸口。
「我為什麼要酸?」
「你暗戀的女人,被人家睡了啊,人家還要成婚了,你難道不酸?」
「哈哈哈……」他突然爆發大笑,揉揉我的頭髮,「你呀!胡猜什麼!」
夜幕黑沉,月色朦朧。
快看到我的小院子了,我丟開了他的手,碎步向前跑去,「你回去吧,我該進去睡覺了。」
「哎喲……」誰想到,腳底下踩到了一汪泥水,非常滑,我立刻腳底抹油,站立不穩,向前趴去。
多虧嚴亭之身手迅速,反應快,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向後一拉,我才沒有栽進泥水裡。
我身子向後飛,被他拉進了他的懷抱,他雙臂摟住了我的腰,身子塌低,近距離看著我。
我害怕摔倒,不由自主抓緊了他的胳膊,兩個人就那樣鼻息五厘米的互相噴著氣,大眼瞪小眼。
兩個人保持著這個高難度姿勢有十幾秒……
「呃……」我想說謝謝來著。
他卻趁勢向下微微低頭,吻住了我剛剛張開的櫻唇,我眼前的他那張酷臉,漸漸逼近,一下子只剩下那雙微微閉合的鷹目。他……竟然吻我?!天哪,冰山可惡男人嚴亭之,竟然在吻我,而且還是強吻!
來不及思索,我便閉上了眼睛,歪頭跟他的嘴唇糾纏在一起。
他的吻,如同他這個人的個性,強悍而霸道,橫衝直撞,為所欲為。我被他吻得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將要窒息。
許久……
我們倆終於分開了,是我因為將要昏厥而推開了他。
「喂……你……」我急促地喘息著,想要追究他不打招呼就親吻我的責任。
「哦,天很晚了,你快進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明天還有事呢。晚安。」他放開我,一臉倉皇,不等我說話轉身就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氣得跺腳,「喂,你這個傢伙……」
重重疊疊的樹影中,他漸行漸遠。我看著他倔強而又高大的身影,竟然成了木雕泥塑,站在原處很久很久。
「這個傢伙……怎麼會……吻我呢……」我喃喃自語著,呆呆地走入院子裡。一邊走,一邊還拍著受驚的胸脯,哎呀,為什麼心兒跳跳的,如此慌張呢?趙五朵,打住,你可是老手,情場老手,怎麼可以這樣沒臉?不就是一個長吻麼……是的啊,嚴亭之這個傢伙的吻,真的好長啊,而且那樣令人意亂情迷的霸權……滋味真的不錯呢。呸,我這是在胡想什麼呢!只能我迷惑別人,怎麼能夠讓男人迷惑我呢?
在白芽攙扶著我向屋裡走時,我還自顧自的胡亂揮舞著手,要把腦海中嚴亭之的影子當作蒼蠅拍走。
美美地裸睡了一整夜,又是在太陽當空照時醒了過來。
穿戴完畢,發現自己院子裡雞飛狗跳的,煞是熱鬧。
「白芽,他們這是幹什麼呢?都搬得什麼啊?」我打著哈欠,倚在門框上。
太陽徐徐照來,照得我身上暖洋洋的。
「二小姐啊,這些都是何大夫給您送過來的藥草,那邊是千年人參,那邊的箱子裡是珍珠,這邊的櫃子裡是鹿茸和燕窩,還有這邊……」白芽像是一個掌櫃的,舉著單子念叨著。
我揮揮手,阻止她繼續往下說,「ok了,我知道了,反正都是何青楓給我的東西,是吧?」
「是啊是啊。」白芽欣喜異常,雙眼冒光地四下打探,唯恐少了什麼東西。
「起來了?昨晚休息得好嗎?」遠處,何青楓青布長袍而來,翩翩風姿,甚是瀟灑。一份書香氣,一份儒雅氣,就是沒有了昨天恩愛時的kuangye之氣。好奇怪的男人。
「青楓哥,你來了,多謝你送給我這麼多東西哦。」
當著眾人,我只用熱熱的眼神剜了剜他。
他走近,清雅地笑一笑。「不算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將就著用。等到來年,我從老家多給你準備些補品。」
白芽捧著一手的大丸珍珠,討好地笑著說,「二小姐,您看哪,何大夫給的珍珠真是漂亮哦,全都是那樣大,還珠圓玉潤的,每一顆都長得規整。」然後用她rela辣的目光勾一下何青楓俊逸的臉。死丫頭,就知道對著何青楓放電。
每次見到何青楓,總讓我想到影星仔仔,多麼俊美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