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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八十一章 海枯石爛 文 / 鍾源

    不知道過了多久,郭子豪從昏迷中醒轉,眼皮依然十分沉重,意識迷迷糊糊,一時睜不開眼,只覺鼻息間充盈淡雅的香薰,渾身軟綿綿,躺在一個酥軟的地方,好似在雲朵棉花堆,被太陽暖融融照著,舒服異常。()

    他睏倦未消,好想繼續睡下去,但潛意識覺得不對勁,拚命抗拒,想徹底清醒過來。香薷撲鼻的感受越來越強烈……轟然一下,終於睜開眼睛,只見一襲淡黃色絲籠紗帳、水晶吊燈、富麗的天花板吊頂……

    他正要起身,卻發覺渾身無力,手腳不聽使喚,彷彿在夢魘中,意識清醒了,但身體沒知覺,只能眨動眼皮望著屋頂,轉動眼珠四下打望。

    這是一間奢華的臥室,寬敞、秀麗堂皇。

    房間沒人,落地窗簾緊閉,亮著暖色的水晶燈、壁燈和檯燈。宮廷田園風格的梳妝台、衣櫃、書櫃……刺繡布墊,雕花工藝。他躺在一張大床上,床頭是粉紅色的麂皮,床頂籠著輕紗提花蚊帳。

    他發懵。

    完全陌生的房間,不知自己怎麼身處這樣的環境?愣了會,才陡然想起來,前一刻暈倒在揚逸家的客廳,醒來卻是躺在床上了。

    這情景太詭異。

    郭子豪轉念回想過來,揚逸調製的檸檬冰水肯定有問題。估計被楊逸下了迷藥,他喝了後便暈倒,被搬移到這間臥室。他又驚又急,懊惱沮喪,早知道揚逸不懷好意,居然沒警惕。這傢伙貌似愣頭青,大咧咧,實則有心計算他,這次激他過來打球,早有預謀要收拾他。

    更可氣的是,明明發覺楊逸的目光神色不對勁,但居然沒深究,太掉以輕心,以至於中招。這察人讀心術學了不用,也只能怨自己,媽的。他懊惱之極。

    揚逸要幹嗎?要報復他?

    隨即,郭子豪又想起來,昏迷前,似乎見到一雙女人的皮鞋,小圓頭綴鑽石花……

    揚卓!是揚卓。

    他心下陡然冒出寒意。這兄妹倆聯手,將他誘來別墅迷昏他。這間閨房十有**是揚卓的……她要幹嗎?郭子豪想到這驕蠻公主的變態手段,不禁激靈靈打個冷戰,不僅是驚怒了,心裡還冒出陣陣恐懼感。

    他拚命掙扎起來,但這迷藥太厲害,除了意識和觸感存在,四肢根本不停使喚,張嘴卻發不出聲來。

    房間靜悄悄的,不見揚卓出現,也沒揚逸的身影。

    郭子豪焦急躺了會,緩緩呼吸平緩情緒,心一橫,心想大不了也就是被揚卓強暴,他們還敢對自己怎麼樣?被女人硬上雖然有些窩囊,但咬牙一忍,眼睛一閉,無所謂……來吧,如果沒法反抗,那就閉目享受,認命了。他在心裡苦笑著自我安慰。

    媽的,這叫什麼事啊?大白青天居然會遇到女流氓?

    慢慢的,他的意識越來越清醒,基本恢復正常,隨後感到手指似乎能動了。他緩緩移動手臂,觸摸到酥軟的被褥,雙腳也恢復了些知覺,心裡大喜,看來藥力快失效了,很快就能活動自如……但又過了會,他的身體始終保持著這個軟綿綿的狀態,最多只能抬起手臂移到胸前,無力地又落下來,連翻身都困難,他這才醒悟,自己恐怕也類似夏可兒,被魏晶注射了什麼肌肉鬆弛劑,導致昏迷的藥力過了,但身體肌肉卻鬆軟無力,只能任人宰割。

    揚逸、揚卓兄妹跟魏晶有關聯?怎麼都使用類似的藥劑控制人?

    郭子豪又驚駭起來,難道這麼快就遭魏晶報復?不會吧?但願不是這樣,畢竟他們是不同的陣營……他驚疑不定,惴惴不安等待著,被各種想法猜測折磨的難受。

    時間靜靜流逝,閨房裡溫度宜人舒爽,但他依舊冒出一身冷汗。

    忽然,他聽到細微的呼吸聲。

    聲音從頭頂附近傳來,很輕微,之前他在慌亂中一直沒發覺,此刻適應了安靜的環境,這才發覺。似乎有人在他腦後,視線不能及的地方,但在很近的位置,輕輕喘息。

    他甚至能感覺到氣息噴在自己的髮梢上。

    熟悉的香水味。

    他僵住,過了會,用力轉頭往後望過去,猛然見到揚卓。

    揚卓一直在房間裡,坐床頭邊的地毯上,一動不動,安靜地癡癡望著郭子豪,不知看了多久。

    「嘻嘻……」

    揚卓見郭子豪發現她,嬉笑起來:「小王子,你沉睡一萬年,今天終於醒了。」她眨了眨美目,眸子湖光水色,波光粼粼,俏臉無比動人。

    郭子豪呼吸一滯,卻猶如見到惡魔。

    「你……」郭子豪動了動嘴唇,勉強哼出個字。

    揚卓從地毯上站起來,坐到床邊,俯看郭子豪,露出欣喜憐愛的神色,伸手撫摸他的臉龐,輕聲說:「小王子,你不記得我了嗎?你被老巫婆困在圖根森林,迷路了,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四周黑漆漆的,是我點燃火把照亮森林,救了你,把你帶到這座奧斯城堡……」她俯身在郭子豪嘴上輕輕一吻:「小王子,今天,是我們的婚禮,我感覺好幸福。你看,父王為我們準備的焰火,升起來了,一朵朵焰火璀璨美麗,照亮夜空,我們的城堡多麼漂亮。」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女人神經錯亂了,病得不輕。郭子豪渾身汗毛聳立,恨不得繼續昏迷下去,別醒來,受她這樣的折磨。

    可惜他偏偏越來越清醒,清晰感受到楊卓嘴唇的溫潤。

    他悶哼,閉上眼睛。

    這次真沒救了,唐映雪和秦征都沒在山莊,沒人會來解救他。公主,要上就快點來,但願前戲別太多,別唧唧歪歪,叫喚什麼狗屁小王子了,聽得肉麻,渾身雞皮疙瘩。

    「張開眼睛。」

    楊卓呵斥:「我要你看我,溫柔地看著我。」

    郭子豪心下冷笑,依然閉緊眼睛。

    楊卓伸手放在他眼窩上,玉指纖纖,雕花的美甲指尖扣在他眼皮上:「不懂得欣賞我的眼珠是沒用的,我挖了它。」說著,她的手指漸漸用力,指甲往下戳。

    疼痛襲來,郭子豪大驚,想不到楊卓這麼心狠手辣,真要挖他的眼珠。他拚命掙扎擺動著頭,但卻沒什麼力,被楊卓控制著。指甲快要戳破眼皮。

    「不……不要……」

    郭子豪盡力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音。

    謝天謝地,楊卓終於停住手,撫摸他的臉:「看著我。」

    郭子豪立刻睜開眼,愣愣望著她,只覺眼珠酸疼,淚花快要冒出來了。他驚懼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千萬不要逗路邊的瘋狗,這美女有病,別惹她發癲為妙。她要幹嘛就隨她。

    楊卓笑起來,貝齒潔白:「乖乖聽話,姐姐給你糖吃……啊,張開嘴。」

    郭子豪無奈,只得張開嘴巴。

    楊卓微笑著,裹了裹舌頭,吐出唾液,啪,落到他嘴裡。

    她眨眨妙目,做了個鬼臉問:「好不好吃?甜不甜?」

    郭子豪噁心欲嘔,萬般強忍著,點了點頭,心下一陣狂罵:爛騷屁,臭娘們,天干地日的小母狗……等老子制服你,定要拉泡屎餵你,拌了辣椒花椒胡椒撐死你……他心下將平身所知最惡毒的話罵了個遍。

    楊卓偏頭望著他,嘟嘴又說:「你不開心啊?」郭子豪搖搖頭,擠出個世上最難看的笑容。

    楊卓露出迷人的萌態:「那你說,你愛我。」

    郭子豪吃力地吐出口氣:「我……」說了一個字,其它兩個怎麼都說不下去,不是不能講話,而是怎麼都不願講。

    楊卓皺眉問:「你說不出話?喉嚨干?」

    郭子豪點點頭。

    楊卓起身來拿水杯,喂郭子豪喝了幾口水,溫柔問:「好點了嗎?」郭子豪靈機一動,無聲地張了張嘴,示意自己還是發不出聲。楊卓瞇眼看了他一會,忽然沉下臉,伸手啪啪打了他兩個耳光,冷聲說:「你騙我,你敢騙我。」

    郭子豪臉皮火辣辣生疼,心頭更是怒火沖天,脫口罵:「臭娘們……」聽到自己的聲音,他愣了下,想不到喝了水居然能講話了,罵了三個字,吃驚頓了頓,又接著罵:「瘋婆娘,你神經病,有種殺了我,不然就放開老子。」

    楊卓抿了抿嘴,臉色變幻不停,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郭子豪即便擅於觀顏察色,也猜測不出來她在打什麼主意。這賤人不正常,難於推斷。他遲疑了下,緩和口氣說:「哎,楊卓妹子,別這樣,咱們好好商量……啊……」話沒講完,最後一個字化成了慘叫聲。

    楊卓突然張開嘴,用小白牙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郭子豪陡然感到手臂疼痛無比,疼得齜牙咧嘴,五官扭曲。

    楊卓的秀目閃動尖銳的寒光,她厲聲說:「臭男人,還說愛我一輩子,轉眼就變心,我咬死你……」說著,她又狠狠咬下來,小母狼似的,在郭子豪身上嗷嗷亂咬,神色瘋狂異常。

    鑽心的刺痛,郭子豪疼得渾身發顫,叫了兩聲後咬緊牙關強忍,牙根咬得嘎巴作響。

    楊卓抬起頭,瞪著他:「說,你愛我。」

    郭子豪呸了她一口。

    楊卓說:「你混蛋,偷走我的心,知道嗎?你殺了我……你還回來幹嘛?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聽到她這沒頭沒腦的話,郭子豪不禁吃驚,看楊卓的眼神陷入一種可怕的瘋狂,似乎把他當成另外一個男人,那個拿了錢拋棄她的負心漢。他急忙解釋:「楊卓,看清楚,我是郭子豪,不是他。」

    楊卓一怔,隨即又變了臉色:「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做了易容手術是不是?別想再蒙我。」她伸手揪郭子豪的臉皮:「你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要躲著我?為什麼還要回來?」

    郭子豪苦臉說:「妹子,清醒一點,你認錯人了……」操,老天哪!跟瘋子真沒法講理。

    楊卓搖搖頭,露出傷心欲絕的神色:「別騙我了,我知道……你已經不愛我,不要我,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阿良,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後,我每天都在盼望著你回來,好像做夢一樣,夢醒了,打開門就能再見到你,和你抱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她哭起來,眼淚一串串落在郭子豪臉上。

    「阿良,我們好好在一起……別離開我,好嗎?」

    楊卓抱著郭子豪大哭,靠著他的胸抽抽搭搭,哭得一塌糊塗。

    郭子豪又驚又心酸,不禁有些同情楊卓。用情太深,難免執迷癡傻,可憐的女人不幸遇到了見利忘情的負心漢。

    哭過會,楊卓又問:「你愛不愛我?」

    媽的,又來了。郭子豪皺眉歎口氣,只得應聲說:「嗯……愛的。」

    楊卓一咕嚕爬起來,欣喜問:「真的?」

    郭子豪含糊說:「是的。」知道楊卓的心病,也不忍心拂逆她了,只能順口答應著,算是替那負心漢安撫她。

    楊卓臉色變幻,搖搖頭:「你騙我。」

    郭子豪苦笑說:「我真的愛你,你要怎麼才相信?」

    楊卓癡癡說道:「我永遠都不信,你們男人都是大騙子,混蛋……」她笑了笑:「你是郭子豪,又不是阿良,就算你愛我也沒用的,沒用的。」

    郭子豪吃了一驚,大感頭疼,原來楊卓也不是全傻,還是認得他的,但半瘋半癡更是糟糕,怎麼辦?她到底看過心理醫生了沒有?為何放棄治療?

    這一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楊卓,只有閉嘴。

    楊卓發了會呆,忽然又高興起來:「子豪,我還是喜歡你,其實我也可以忘記他,愛上別人,你信不信?」

    郭子豪不敢刺激她,應聲點點頭。

    楊卓溫柔說:「那天早上,第一次見到你,感覺你好粗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讓我又氣憤又有點喜歡,後來就忍不住來找你,想跟你好,你為什麼不要我?嫌棄我?」

    郭子豪大皺眉頭,沉默不語。

    楊卓幽幽歎口氣:「我太心急了,好想要你,好難受,要跟你不停地愛,我們緊緊抱在一起不分開。我要你搞我,搞我,白天黑夜地搞死我……」她越說越快,眼神灼熱瘋狂起來,胸脯急促起伏。

    瘋了,又瘋了。郭子豪驚駭說:「冷靜,冷靜啊,控制住自己,深呼吸……」

    楊卓卻像患有強迫症般,嘴唇顫動,連聲說著污言穢語,根本停不下來。最後,直到吐光了肺部的氣息,她才沒了聲音,大口大口地喘氣,看似痛苦異常。

    郭子豪暗歎,造孽了,怎麼會遇到這種事?竟然落到一個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瘋女人手裡,搞不好要被她折磨死。據說神經病殺人不犯法,被楊卓殘害還沒法申冤。慘了、慘了……他急躁恐懼起來,又沒法自救,只盼望著楊逸良心發現,來搭救他一下。媽的,這傢伙還在嗎?救命啊……

    他還只能在心底呼喊,不敢真叫出聲,生怕刺激到楊卓,讓她產生更過激的行為。

    楊卓的情緒漸漸平復,站了起來開始脫裙子。

    郭子豪眼睜睜望著她脫了一縷不著……得了,可怕的前戲終於結束,她要真槍實幹了,看來被強暴的命運終歸是逃不掉。郭子豪苦笑,嘀咕想,美女,請溫柔點,太暴力的哥會受不了。

    楊卓神色平靜,看似清純聖潔微微笑著,俯身來拉扯郭子豪脫衣褲,很快將他一堆衣物扔在地上。

    郭子豪無力掙扎,只得任她擺弄宰割。

    楊卓將郭子豪拉起來半靠在床頭,拿枕頭墊在他後腦。

    郭子豪雖然已經認栽,但見她舉動奇怪,不禁問:「你要幹嘛?」

    楊卓嫣然一笑,指著身上的一個紋身說:「親愛的,你看,昨天我自己紋的。」

    郭子豪定睛一看,只見在她的小腹恥骨部位,多了個紋身圖案,細看竟然紋的是:love子豪。

    花體英文纏繞著漢字,圖案造型具有美感,但內容卻觸目驚心。太瘋狂了,他震驚得目瞪口呆。

    楊卓微笑說:「我也為你紋一個,在這裡……」玉指點過來,落在關鍵部位。她說:「在你這裡紋上『love楊卓』。我們配成一對,雙宿雙飛,海枯石爛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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