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累得滿頭大汗,加上天熱的緣故,她一個勁的用手給自己扇風。
景孟弦則好整以暇的睨著她,「原來你打扮一番也不是見不得人!」
向南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不爽道,「這麼大熱天,我可不想跟你鬥嘴,你消停點,熱死人了!」
景孟弦看她一眼,又抬頭環顧一眼四周。
「等等……煦」
說完,便快步離開。
「幹嘛去啊?」
向南不解,目光一路追隨著他的腳步而去た。
就見他進了機場的一家甜品店,很快,又折身走了出來。
「給——」
他遞了一支冰淇淋在向南面前。
向南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我的?」
她指了指自己,沒有去接他手裡的冰淇淋。
「不要?」
景孟弦可沒多少耐心。
「為什麼不要!!」
向南趕忙搶了過來,二話沒說,張嘴就在雪糕球上咬了一口。
絲絲涼意入了心頭,果然舒爽不少。
再看景孟弦,就見他正拆著手裡一包新的紙巾,大概也是剛剛去甜品店裡買的。
他遞了張紙巾給向南,斂眉道,「一個女人,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也不羞愧?」
「你不說話會更好!」
也不看看是因為誰的行李才這樣子的!
向南拿過他手裡的紙巾,拭了拭額頭上的熱汗,到底還是同他道了謝。
「謝謝了……」
其實,這男人,嘴上雖然毒了點,不過,還算有心的吧。
向南心裡有些些的竊喜。
景孟弦沒理會她的道謝,「你住哪,我讓李助理先送你回去。」
向南猛地抬頭看他,景孟弦也低頭看著她。
目光沉沉,半響,見向南沒說話,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你不會恰好,住我家吧?」
「……」
向南扯唇一笑,咬了一口手裡的冰淇淋,點點頭,「還真就這麼巧!」
景孟弦危險的瞇緊了眸子,俯身,逼近向南,展開他的神分析,「花八年時間纏上我,緊跟著又不要名分的替我生了個孩子,現在又賴在我家裡不走,尹向南,你……」
「你什麼你!!」
向南氣得一口就咬住了他朝自己指過來的手指。
「疼!!sh/it!疼——鬆口,鬆口!!」
「該死的,你這女人屬狗的?」
景孟弦另一隻手去摳向南的利嘴,這才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從她的嘴裡抽了出來。
結果,滿手指都是她的口水,還沾著冰淇淋,黏糊糊的,特別噁心。
「尹向南,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啊?!」
景孟弦又罵了一句,忙抽出紙巾,把自己的手擦了好幾遍這才作罷。
向南不理會他,轉身兀自往前走,路過垃圾桶的時候,順手就將自己手裡的冰激凌扔進了垃圾桶中去,回身,看他,「我待會就從你家裡搬出來,滿意了嗎?!」
景孟弦一見她把自己費心買的冰淇淋都給扔了,一下子也上了火,他冷冷的扯了扯唇角,「那你最好說到做到!」
說完,逕自邁開大長腿,與向南擦肩而過,出了機場去。
向南站在垃圾桶旁,面色微微泛白。
李然宇才一見景孟弦和向南,就感覺到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但他識趣的什麼話也沒說,招呼了他倆坐進了車後,他才坐回了副駕駛座。
一路上,向南無言,偏頭看窗外,神情有些複雜,亦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麼。
景孟弦倒一直在聽李然宇匯報工作,只是,英俊的面龐始終沉著,沒有任何一分多餘的表情。
一到家,陽陽和秦蘭就歡喜的迎了出來。
「向南——」
「老爸!!」
小陽陽如一陣風一般的捲到了兩人之間,欣喜的拉著他們的手,「你們可終於回來了,想死我了!!」
景孟弦以陌生的目光看著自己腳邊的兒子,又有些無助的看一眼身旁的向南。
顯然,他確實不記得自己的兒子了。
向南的心,還是微微扯痛了一下。
蹲下身子,抱起腳邊上的陽陽,往裡走,「別鬧爸爸,他累了,先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向南沒把景孟弦失憶的事情告訴自己兒子,她不想他難過,失望。
景孟弦一眼就明白了過來。
心微微怔了一下……
目光又掃向旁邊的秦蘭,同樣不記得。
向南算是明白了,凡是同她有關係的人,他基本都忘光光了!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這樣子了,心有失落,不太好受。
「我是秦姨,向南的母親。」
秦蘭笑著同景孟弦介紹著自己。
「秦姨,你好!」
景孟弦在長輩面前,永遠都是禮貌謙和的。
「來,趕緊進屋吧!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也夠累的!秦姨給你們倆煲了雞湯呢,快來試試味道。」
秦蘭張羅著兩個人進屋。
「謝謝。」
景孟弦禮貌的道謝。
提著行李,進了自己的別墅。
陳媽見景孟弦回來,開心得不得了。
讓向南和秦蘭驚詫的是,景孟弦也記得陳媽。
陳媽飛快的給兩個人端了雞湯到餐廳裡,「來來,快喝兩口,這雞湯可是蘭姐花了好多心思燉的,可別浪費了人家的心意。」
於是,兩個人坐在餐桌前喝著雞湯。
家裡似乎很熱鬧,但餐桌上的氣氛,卻有些不太對勁。
趁著陳媽出去了,向南這才開了口,「待會我就帶我媽走了,至於陽陽,先讓他在你這裡住一段時間吧,我擔心我和我媽顧著找房子會照顧不到他,到時候就麻煩你和陳媽多費點心了,等穩定好了,我會過來接他的。」
景孟弦聞言,喝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抬眸,看著向南,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一瞬不瞬。
向南本想不予理會的,可是被他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舒服了,這才抬起了頭來,抿了抿唇想說什麼的,卻被景孟弦搶白了去。
「誰讓你搬出去住了?」
他的語氣,冰冰涼涼的,沒有任何起伏,聽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來。
向南愣了一下,搖頭,「算了,住在一起,也不過只是吵來吵去而已……」
「你是想讓你兒子知道,他爸已經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景孟弦的聲音,依舊冰冰涼。
向南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想到陽陽那張失落的面孔,她確實有些於心不忍。
見向南不說話了,景孟弦就當向南是答應了,兀自起身,出了餐廳去。
緊繃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了一絲絲些微的弧度。
同居的第一夜,似乎一切安好。
向南陪陽陽睡,秦蘭和陳媽分睡一樓的客房,景孟弦依舊住他的主臥。
……………………
這日——
清晨,七點時分,向南起床吃早餐。
母親和陽陽還睡著,陳媽已經把早餐端上了桌子。
向南環顧一眼四周,不見景孟弦的身影。
陳媽顯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向南的心思,忙解釋道,「先生說最近公司裡的事情落下了不少,就先走了。」
「哦……」
向南點點頭,在桌前坐了下來,「那他吃過了嗎?」
「嗯,匆匆吃了一點點。」
「好。」
向南笑笑,不再說什麼,低頭吃早餐,而後收拾了一下,自己坐公交上班去了。
都說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向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和景孟弦的事情是怎樣就傳到了公司的女職員耳中。
才一坐定,小八一屁股就朝她靠了過來,「向南姐,可好久不見了!!」
小八激動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緊跟著飛快的發揮她的八卦精神,「聽說景總失憶了?」
向南抬頭看她,有些錯愕,瞇起了眼眸,「這麼私密的話題,你們怎麼知道的?」
「我們可還聽說,之前那個愛得你死去活來的景總,現在已經徹底把你給忘了……」
歐陽琴也不知什麼時候端著細腰朝向南走了過來。
向南驚訝的眨眨眼,看一眼跟前的兩個女人,好笑的搖搖頭,嘖聲道,「你說你們倆怎麼不去請報社工作啊?坐在這間辦公室裡可實在是太屈才了!」
「這可跟咱倆沒關係!」
歐陽琴朝向南微微俯了身下來,一手撐著細腰,一手搭在向南身後的椅背上,眨眨眉眼,「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可都聽說了,咱倆不過只是來驗證一下事實真相的!不過看今兒咱們景總獨自一個人來公司,大家就都已經猜出個所以然來了!」
向南頭痛不已,「行了行了,你們倆就別再往我傷口上撒鹽了,趕緊工作去!再八卦,小心我去總監那打你們倆的小報告!」
小八笑笑,拍了拍向南的肩膀,「看你狀態還這麼佳,想必跟景總的問題還不大!沒關係,咱們挺你!走咯,忙去了!!」
問題還不大?
向南重重的咬了咬手裡的筆頭,自己跟那男人的梁子可結大了!!
正當這時,總監大人秦微茹踩著黑色的高跟鞋,拿著一份文件朝向南這頭走了過來。
將文件沒好氣的扔在向南的桌上,「拿去讓總裁過目簽字。」
交代完畢,又掃一眼還圍在向南身邊的小八和歐陽琴,瞪了她們一眼,「怎麼?嫌手裡的工作太輕鬆了?還不去工作?!」
「是!」
小八和歐陽琴趕忙遁了。
心裡卻在暗暗腹誹著這個老妖婆。
向南看著秦微茹離開的背影,梗了梗脖子,這才拿起手裡的文件看了一眼。
最新的庭院設計方案,大概是她去美國這段時間所提出來的,反正她沒來得及參與,不過就不明白為何非得讓她去簽字。
其實是秦微茹對於自己手頭上的這份方案自信不夠,所以希望借用向南,能讓苛刻的景大總裁看幾分薄面而通過方案。
總歸說來就是抱著幾分僥倖心理。
向南抱著文件,往景孟弦的辦公室走去。
「咚咚咚——」
禮貌的敲了三聲門,裡面響起景孟弦熟悉的應答聲。
「進來!」
聲音低沉,渾厚,饒富磁性。
向南推門而入。
「景總。」
她順手帶上/門,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轉身才發現,辦公室裡還站著第三個人。
是一個女人……
同樣是公司職員。
簡單的白色襯衫,搭著一條及膝的黑色包身短裙,腳踩一雙黑色的尖細高跟鞋。
清一色的工作裝,本沒什麼出挑的地方,卻偏偏,穿在她身上,儘是說不出的性/感韻味……
為什麼呢?
向南危險的瞇緊了眸子,警惕的睨著她。
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向南這才恍然大悟……
她在同景孟弦說話的時候,手總會時不時的勾一勾耳邊落下來的長髮。
心理學家說過,如果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經常出現類似動作,這代表的一種性的暗示!
另外,她白色襯衫的領口有意無意的解開到了第三顆,裡面卻搭著一件黑色的胸衣,黑色胸衣透過白色襯衫,這種若隱若現的裝扮,無疑是最性/感不過的。
而她在同景孟弦匯報工作的時候,腰身會有意無意的往前傾,讓自己胸前那兩團豐盈以及那道深深的溝壑,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景孟弦面前。
這分明就是……最典型的,性勾/引!!
想來是公司所有的女人得知景大總裁失了記憶後,都開始費勁腦子的想要博得他大人的歡心吧!
這到也是,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雖然坐在大班椅上的景大總裁,始終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但向南心裡還是憋足了一口氣。
明目張膽的勾/引她的男人?
以為自己的胸有幾倆重就不得了了?她沒有?
向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扯開挽著自己長髮的頭繩,髮絲一甩,金色的卷髮隨著她輕微的力道,慵懶的散開來,灑落在肩頭,性/感妖嬈的氣質瞬間顯現。
轉個身,背對著桌前正專注著熱論工作的兩個人,隨手理了理髮絲,想了想,又不服輸的解開了胸前兩粒紐扣……
豐/胸驕傲的往前挺了挺,做出個性/感的姿勢。
但向南覺得還不夠,乾脆一狠心,又將腰上的包身短裙往上提了提,拉至翹臀以下的三寸之處,方才滿意的掀了掀唇。
轉身回來,將長髮驕傲如女神般的往肩後一甩,挺起豐胸,收起本就平坦的小腹,踏著自信的步伐,就往桌前的倆人走了去。
向南自以為自己剛剛的行為,神不知鬼不覺。
卻不知,景孟弦在同身旁的女職員討論工作的時候,即使很專注,卻還是不小心用餘光瞄到了門口向南的一舉一動。
看著她那些張狂而又好笑的小動作,他剛剛還緊繃的嘴角卻不自覺的鬆懈了些分。
心情,似乎也跟著大好。
景孟弦身旁的女職員一見景大總裁露出了淺淺的笑意,登時笑靨如花,誤以為他真中了自己的美人計。
向南自信昂揚的朝他們走了過來。
分毫不肯服輸的站在那女人身旁,學著她的模樣,性/感的貓著腰身,嬌軀微微往前傾著,翹臀撅起,視線落在女人手裡的文件上,假裝在關心著他們討論的主題。
嘴角,微微一抹笑。
自信、高傲,且挑釁意味,很濃!
景孟弦與旁邊的女職員同時抬頭看她。
向南將嘴角的笑意,展得更開,問倆個人,「聊什麼呢?這麼火熱。」
說著,腰身又往下壓了壓,乾脆單臂撐在景孟弦的桌前,將自己襯衫下性/感的溝壑若隱若現的展現在他眼前。
反正他見得次數也不少了,不差這一回!
總比讓他看別的女人的來得強吧!!
那女職員顯然沒料到向南會突然來插上這麼一腳。
而且這裝扮,這行為……
比她更風/***!!
「我跟總裁在聊工作上的事情呢!」
「是吧?」
向南依舊微笑,然那笑卻如利刃般的,直戳在旁邊的女人身上,末了,又轉頭看向景孟弦。
景孟弦迎上向南挑釁的目光。
嘴角扯動了一下,明明想笑,卻到底還是壓抑住了。
視線掃一眼向南那性/感的乳/溝,眸仁微微緊了緊,低低咳嗽一聲,故作鎮定的沉聲道,「你先到一旁等著。」
景孟弦指了指對面的沙發椅。
如果她一直這麼招搖的在他的眼皮底下晃來晃去的話,他擔心自己會根本沒辦法潛心處理工作上的事兒。
嗯,雖然這女人不是她的菜,不過……
對她的好感度,比起身邊這位女員工來說,對她尹向南的,確實好太多!
果然,人跟人是需要比較才能看出好歹來的。
景大總裁已經下達了命令,向南似乎一直這麼站著,倒也不是個事兒。
他們到底是在工作,自己這般影響著,也確實不太好。
思及此,雖然不樂意,卻還是乖乖轉身坐回了沙發上去。
走前,還不忘犀利的瞪了一眼身邊不懷好意的女人,以示警告!
向南雙臂環胸,如女王般疊著修長的雙腿,驕傲的坐在沙發上。
目光一直鎖定對面的兩個人,不偏不倚。
她決不允許,那個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對景孟弦有任何逾矩的行為。
女職員似乎被向南這極具壓迫感的視線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了,剛剛那股狐媚勁兒明顯收斂了不少。
大約一刻鐘後,倆人的交談終於結束。
景孟弦合好文件,遞給一旁衣著暴露的女職員。
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而後別開了視線去,漠然道,「公司內衣衫不整,嚴重影響公司形象,按公司規定,扣除當月10%的基本工資,如有下次,主動請辭!出去吧!」
女職員的臉色一變,「總裁……」
「出去!」
景孟弦厲聲重複了一遍。
顯然,已經沒有了任何迴旋的餘地。
那女職員只得悻悻的轉身出門。
向南見狀,愣了數秒。
忽而想起著裝同樣暴露的自己……
瞟一眼對面的男人,恰好,他也正看著自己。
而且是以一種,促狹且揶揄的眼神,睨著她的。
向南臉蛋兒一燙,不自在的站起了身來,踩著尖細的小高跟鞋走近他,邊走,邊故作不經意般的,隨手將裙子往下扯了扯,完了,又自然而然的將胸口的紐扣一一扣上,嘴角依舊是那抹淡淡的微笑,將文件遞到景孟弦跟前來,「景總,請過目。」
景孟弦的目光毫不避諱的落定在向南高挺的雪峰之上,嘴角上揚,憋不住的低笑出聲來。
向南被他一笑,本就滾燙的臉頰瞬間紅得更厲害了。
頓時才覺剛剛自己的行為,有些丟了人。
「喂——」
向南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將手裡的文件再遞過去些,「你快點看啦,我手頭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向南催他。
景孟弦接過她手裡的文件,睇了她一眼,故意板起臉道,「這就是你跟上司說話時應有的態度?」
向南抿了抿唇,不發一語。
「你不會以為因為你跟我住同一屋簷下,我就不會開除你吧?」
向南皮笑肉不笑,反問他道,「你覺得你像是那麼好相處的人嗎?」
景孟弦也扯唇森森一笑,挑挑劍眉,「那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好呢?」
向南鄙夷的覷著他,「景總,你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不就沖了他兩句嗎?至於這麼小題大做?
「小題大做?」
景孟弦將文件扔桌上,起了身來,朝向南走近。
「衣著暴露,公然在領導面前解衣扣,提裙子!佔用工作時間引/誘上司,尹小姐,你覺得以上三種行為都屬於小題?那能不能煩請你告訴我一下,什麼樣的行為才能算得上大題呢?」
景孟弦話音落下,腳步恰好定格在離向南半寸之遠的地方。
他低頭,似笑非笑的睥睨著她。
劍眉一挑,「嗯?」
拉長的語調,微微上揚,還透誘/人的邪氣。
向南的呼吸,頓時緊了緊,感覺到他鼻息間拂出的熱氣,心跳竟不自覺有些加速。
向南腳下的步子,往後退了退,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與他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貝齒咬了咬下唇,抬起頭來,不甘示弱道,「那你想怎麼樣?」
向南其實還是挺心虛的,尤其是想到剛剛自己那些神經質行為……
簡直……丟死人了!!
可,她還不是為了捍衛自己的男人不被別的女人搶走嗎!
「哦?所以你是承認了?」
景孟弦抓過向南抵在自己胸前的雙手,似笑非笑,驀地,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裡,還不等向南回神過來,就被他大力的壓在了辦公桌上。
「你……幹什麼?」
向南單腳落地,另一隻腳防備的抬起來,瞪著景孟弦。
臀部上的短裙也不經意的被她稍稍帶起來了些分,向南掙扎,「你別亂來啊?」
景孟弦好笑的覷著她,「對你亂來?」
四個字,滿滿都是諷意,氣得向南直咬牙。
「你不想對我亂來,你壓著我做什麼?」
向南毫不示弱的回擊他。
景孟弦挑挑眉,「我以為你喜歡被我這麼壓著才是!」
他不要臉的說著,一張英俊的面龐朝向南寸寸逼近了過去,在兩個人的呼吸僅差0.5厘米距離的地方,他忽而停了下來。
美輪美奐的微微一笑,「把扣子解開,不就為了等這一刻嗎?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置你呢?」
看著景孟弦那張俊美絕倫的面龐,這時候,被男/***/惑的向南其實多想不爭氣的喊一句悉聽尊便啊……
但,事實是,她是一個有骨氣的女人!
「你想怎樣?」
向南梗著脖子問他。
就感覺景孟弦那只惡劣的大手,竟已經順著她的大腿外緣,往臀線處摸了過來……
「喂……」
向南掙扎,面色緋紅。
卻忽而,腰肢被他那只有力的手臂猛地一壓,而後,他的虎口正正的掐住了向南的小細腰。
就聽得他無恥的評價道,「腰細臀緊,耐操!」
「……」
向南呼吸一緊,臉頰發燙。
「但是,本少爺還不至於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
他又補了一句。
「今天的事情,下不為例!!」
他說完,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向南的翹/臀上,以作懲罰。
緊跟著,飛快的鬆手放開了向南來。
他一邊從容的整理著身上壓皺的白色襯衫,一邊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向南急變的臉色。
逗她,似乎成了他每天的消遣活動。
見向南憤憤的拿眼瞪他時,他坦然的別開眼去,在桌前坐了下來。
乾淨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忽而道,「晚上八點,有個飯局,你稍微準備一下。」
「什麼飯局?」
向南表示不解。
「ice,對我們公司項目有意向的風投公司,投資五個億,案子多大不需要我再說明了!這個案子你是主設計師,所以由你出面介紹,最好不過!公司公關會過去五個人,你隨他們一起。」
景孟弦利落的說完,看向向南,見她不語,轉而問她,「還有什麼事嗎?」
「就我和公關部的過去?」
「公關部的李經理會負責大局。」
「所以你和李助理都不會出面?」
向南第一次遇到這麼大案子,他不在,心裡還確實有些沒底。
「看吧,我有另外的飯局,如果時間上來得及的話,可能會過去露個面。」
「哦……」
向南擼擼嘴,有些唏噓。
這案子這麼大,交給她……
萬一砸了怎麼辦?她豈不是成公司的罪人了?
這可真不是一件美差!
「沒什麼事就先出去吧!」
景孟弦下逐客令。
「我的文件……」
向南指了指桌上還未翻閱的文件。
「過會再來取。」
「哦。」
向南點點頭,「那我先出去了。」
「嗯。」
向南退出了景孟弦的辦公室,一回設計部,就趕忙開始搜集晚上要用的資料,而後又聯繫了公關部的經理,把晚上的具體流程對應了一下,提起的心才稍稍鬆懈了幾分。
五億……
顯然,今天這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了!
不過,看景孟弦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案子的進程談得應該也差不多了,只需要她去做一次題案匯報了吧!
如果到了她這一步還被她搞砸了的話,那自己可當真承擔不起了。
看似簡單,實則壓力更大了!
向南舒了口氣,看來她得加油才行了!!
——————————————最新章節見《》————————————
八點時分——
向南一干人等,早已如約候在了桑格羅夫莊園酒店的七星級飯廳裡。
「待會你們都長點眼力勁兒,這可不是小案子,把ice的胡總陪好了,合同簽下來,少不了大家的好處。」
李經理還在不放心的叮囑著。
向南拿著資料,深呼吸了幾口氣,試圖讓自己別太緊張。
說實話,她對於自己的專業水準一向很有信心,但那也僅限於她的專業,陪公關來談合同,她可真真是頭一遭,而且一上陣就是這麼大個案子,她要不緊張,那一定是假的。
「向南,你別太緊張了,陪酒這些事你就不用上了,你只需要把你的設計方案用最好的表述方式同胡總說清楚,讓他聽完馬上就有想砸錢的衝動,那可是最好了!」
李經理大概是看出了向南的緊張,忙安撫她的情緒,卻還不忘適當的叮囑她該做的工作。
向南笑笑,點頭保證,「我一定竭盡全力。」
很快,傳言中的ice巨頭胡總領著五名西裝筆挺的職員,一同出現在了包廂裡。
眼前這位富豪大款也同大多數的大亨一樣,大腹便便的,滿身肥膘,笑起來時,整張臉因為肥肉太多的緣故,擠巴到了一起,像褶子似得,有些難看。
一見他們進來,包房裡所有的人連忙起身相迎,熱情的一一與他們握手交談,簡短的做自我介紹。
「您好,胡總,我叫尹向南,是此次方案的主設計師。」
向南不卑不亢的同胡總介紹著自己。
「你就是ssn那位年輕有為的設計大師向南小姐啊,久違久違,百聞可真不如一見啊!!不錯,很不錯……」
胡總讚許的說著,雙手抓著向南的手,握了好一會兒,「向南小姐可真是內外兼修啊!」
向南見他遲遲不鬆手,倒顯得有些尷尬起來,稍微掙扎了一下,笑道,「胡總抬舉了。」
忙從他的手裡,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這才長鬆了口氣。
都說公司裡的公關小姐最不好當,平日裡陪著那些上司領導們喝喝酒也就罷了,遇到人家大老闆喜歡的,還得時常被揩揩油,佔了便宜完了還得陪著樂呵。
這人啊,在社會上混著,要賺幾個錢,著實不容易。
幹哪行,都有哪行吃不盡的苦頭了。
一干人等盤桌而坐。
「向南啊,你坐這來!」
胡總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椅,熱情的招呼著向南。
李經理一看苗頭不對,自己趕忙就堆著笑在胡總旁邊坐了下去,握住胡總的手,笑著道,「胡總啊,向南不會喝酒,就不陪您坐了。」
「怎麼就喝不了酒了?沒關係,不用喝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來來,坐過來……」
胡總依舊沒有要作罷的意思。
「胡總啊,這事兒可真得求您多擔待擔待了,您不知道,來之前咱們總裁可親自對咱千叮囑萬囑咐了,在飯局上可千萬不能讓向南喝丁點酒,說是她身體不好,絕對滴酒不能沾,要敢讓她喝了酒,回去就必須得拿我是問,所以啊,胡總您看您給咱一個薄面行不行?讓小的陪您喝幾杯?她就免了吧!」
李經理一直同姓胡的賠著笑,一邊親自給他斟著酒。
向南聽聞李經理的一番話,倒有些怔鄂。
心裡萬分感謝李經理給自己的解圍,也驚訝於他嘴裡提到了景總的囑咐。
那個男人,真的有同他囑咐過嗎?
向南的心裡掀起陣陣漣漪……
有些相信,又有些懷疑,但不管怎樣,內心的潮水總歸是不平靜的。
當然,心情也似乎沒剛剛那麼鬱悶了。
胡總一聽李經理這麼說話,自然也明白了向南是何許人也。
ssn景孟弦的女人,他自然動不得,也就不再難為向南,同其他人盡興的拼起了酒來。
向南在他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男人向來是酒桌上談事兒,一旦把酒喝盡興了,什麼事兒都能輕而易舉的拍板定案了。
所以,李經理採取的政策是,先喝酒,再談合同。
結果,幾杯酒下肚,姓胡就明顯有幾分醉意了,顛三倒四的,都快分不清誰是誰了。
李經理見狀,趕忙讓向南上去匯報設計方案。
抓准了時機聊案子,再賠幾個笑臉,這合同基本就能敲定了。
更何況,這姓胡的對於投資ssn的項目,本來意向就挺足的。
「胡總,這是我們公司的主要設計方案,還煩請您過目一下。」
向南站起身來,將手中的資料遞給對面ice的人,每人一份。
胡總接了過去,也沒看,就聽向南一個人在那解說,至於聽沒聽進去,倒真的不清楚。
只知道他在那一個勁兒的點頭,時不時的還會跟周邊的李經理醉意熏熏的讚道,「向南小姐可真是個才貌雙全啊……」
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帶著醉意,毫不掩飾的在向南身上上下打量著,那赤/裸的眼神,簡直就是一種明目張膽的猥褻。
這讓向南心裡多少有些不適。
「胡總,我的匯報已經結束了,您看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向南盡可能的讓自己鎮定些,嘴角始終是那抹商業化的微笑,問姓胡的。
姓胡的起了身來,邁著踉蹌的醉步往向南那邊靠了過去。
「向南啊,胡總就喜歡聽你說話!!那聲音可是軟到我心坎裡去了!來來,陪胡總喝兩杯……」
這姓胡的著實是醉了,以至於李經理之前才提醒過他的話,這會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都說飽暖思淫/欲,在他身上可真正驗證得滿滿的。
而這會,正趕往另一個飯局的景孟弦,還坐在車上隨手翻閱著ice的公司履歷。
「李助理,你覺得ice如何?」
景孟弦將履歷表擱置一旁,隨口問副駕駛座上的李然宇。
李然宇想了想,才如實道,「論ice的資歷而言,公司根基一般,不過近五年來成績甚優,ice的胡有成也算商業界難得的人才吧!只是為人好色了些……」
李然宇說到最後這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色……」
景孟弦視線掃一眼李然宇,似不經意般的咀嚼著這兩個字。
眸色,驀地沉了沉。
「好色對於咱們而言,也不是什麼壞事兒!至少知道他的軟肋在哪裡,掐准了就好下手!這不,今兒李經理選的人可全是咱們公關部最美的幾個職員過去的!我看把案子拿下來一準沒什麼問題了。」
景孟弦淡淡的點了點頭。
目光投注在車窗外,劍眉斂著,神情複雜,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忽而,沒頭沒腦的問了李然宇一句,「你覺得尹向南長得怎麼樣?」
「啊?」
李然宇顯然沒料到景大總裁會突然問自己這麼一個問題,半刻有些愣神不回來。
「這……」
這問題也太難回答了吧?
要說好看,他景大總裁覺得自己對他的未婚妻有臆想怎麼辦?
要說不好看,他景大總裁分分鐘動怒,自己又該怎麼辦?
李然宇還真有些為難了。
「說實話!」
景孟弦的手指在膝蓋上沒有節奏的敲擊著,目光深沉,掃了一眼李然宇,涼森森的道,「不說實話,扣工資。」
「……」
「向南屬於嬌小清秀型的,論長相而言,她屬於中等偏上的,但是論氣質而言,她絕對可稱上上層的,怎麼說呢,就是她身上有一種能夠吸引男人的獨特氣質,簡而言之就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歡她那種類型的吧!」
李然宇說了實話。
「大部分男人都喜歡她那種類型?」
景孟弦的表情,就像是聽到了個世紀笑話似的,嗤笑出聲來,「這世上大部分的男人眼光就這樣?」
「……」
李然宇默。
這讓他如何接話?
「那ice的胡有成呢?」
忽而,景孟弦又問了一句。
「什麼?」
李然宇還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
「那你覺得尹向南會不會是胡有成喜歡的類型?」
景孟弦耐著心思又問了一遍。
「……」
李然宇震驚的看著自己的老闆,半響,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景總,你……不會是想把向南送給胡有天吧?」
「……」
這次,換景孟弦默了。
見景孟弦一張俊臉越來越難看,他才頓時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腦門,「天啊!瞧我這個豬腦子!!」
他罵了一句,才意識到他們家的景**oss根本就是放心不下前線上的小嬌妻。
萬一被胡有天那個老色鬼佔了便宜怎麼辦?
嘖嘖!嘴上說她尹向南這裡不好,那裡瞧不上的,心眼裡卻還依舊疼得不得了!
這男人的心思,可還真難猜!
「景總,我說句大實話啊,我跟胡有天也沒少在酒桌上見過幾次面,他那人酒量很小,幾杯下肚就醉,酒品吧……差到了極點,見著姑娘就抱,也不管人是誰家的!」
「他敢!!」
景孟弦那張英俊的面龐瞬間陰沉了下來。
李然宇不敢再說話了。
景孟弦劍眉深斂,煩躁的表情掩在深眸裡,顯而易見。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指向八點半。
眸色微微沉了沉,思忖了數秒,突然沖司機道,「老陳,變道去桑格羅夫酒店。」
李然宇對於景**oss這個決定表示驚詫,卻又覺得情理之中。
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景總,我們現在趕過去的這個案子……如果談成了,那也是十個億的大案子,你看……」
景孟弦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李助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
李然宇默了。
景孟弦頭偏向窗外,纖白的手指依舊沒有節奏的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
敲擊的頻率有些快,彰顯著他此刻心裡不平的情緒。
劍眉深斂著,透著些許燥熱的煩悶。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不是那麼不待見她尹向南嗎?
怎麼在委派她出任務的時候,卻又還是會囑咐李經理對她的特別關照呢?
如今,明明手上還有個更大的案子,卻因為他胡有天是個好色之徒,自己竟然就扔下那麼大個案子不管,而過去陪他們吃飯?
景孟弦想到這裡,似乎更煩了。
敲著膝蓋的手指,節奏越來越快,抬手看一眼時間,催促司機,「老陳,快點。」
「是!」
很快,車在桑格羅夫莊園酒店停了下來。
一干人等,入了酒店大廳,被酒店的侍應生帶領著往餐廳而去。
包廂房門才一拉開,就見胡有天正抓著向南的手,死活不松,「向南,這杯酒無論如何你都得陪胡總喝完它。」
「胡總,您別這樣……」
向南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小手兒努力的想要從他的大手裡掙扎出來。
自己剛剛已經陪他喝過三口白酒了,要再把這整杯白酒喝下去,她真的會醉的。
「只要你把這杯酒給幹了,這合同胡總我立馬簽字!決不食言!!」
胡有成一手攬住向南的肩膀,一邊拍著自己的胸膛,同向南保證著。
濃郁的酒精味道衝入向南的鼻息間來,讓她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一聽他說喝乾就能簽字,再想到這到底是景孟弦五個億的大案子,自己是不是要一咬牙乾脆把這口酒喝下去呢?
想來這裡還有數名同事,更何況,李經理又被景孟弦特意叮囑過,所以哪怕自己醉了,應當也吃不了什麼虧吧?
一杯酒能換一個五個億的合同,怎麼算都怎麼值得了吧?
正當向南糾結著要不要喝這杯酒的時候,忽而,身後響起一道森冷的聲音。
冰涼,沒有溫度。
「沒打擾各位喝酒的雅興吧?」
是景孟弦。
向南驚詫的回頭。
就見他一席筆挺的深色西裝,站在包房的正門口,她身後不遠的地方。
漆黑的幽眸如鷹隼般,危險的半瞇著,冷冷的睥睨著對面舉著酒杯的她……
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森冷之氣。
霎時,讓向南有些喘不過氣來。
胡有天見到景孟弦似乎也愣了一下,握著向南的大手,連忙從她的小手上抽離開來。
那張油肥的臉上,頓時堆滿著笑,朝景孟弦迎了過去,「景總!你可來晚了,得自罰三杯才行啊……」
他說著,伸出手來,要同景孟弦握手。
景孟弦低頭,冷冷的盯了一眼他那只伸出來的肥手,冰涼的掀了掀嘴角,卻逕自繞過他,朝向南這邊走了過來。
沒有同胡有天握手,甚至於,連正色看他一眼都沒有。
李然宇也連忙跟上景孟弦的步子。
全包廂裡的人,都愣了一下。
向南也實在不解景孟弦這目中無人的態度到底為哪般。
不由,蹙緊了眉頭。
胡有天更是沒料到他景孟弦居然會這麼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堆著笑的臉,頓時沉了一下。
包廂裡的氛圍瞬間急變,景孟弦卻分毫沒有理會,走到向南身旁。
彎身,從桌上的紙巾盒裡抽出幾張濕紙巾出來。
面色難看,但動作卻依舊優雅、尊貴。
不等所有人看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見他忽而執起了向南那只剛剛被胡有天握過的手,擱在自己手心裡,然後,旁若無人的替她擦拭起來。
「……」
包廂裡所有的人,抽了口氣……
唏噓不已!!
包括景孟弦身後的李然宇。
而向南,更是……
望著眼前正低著頭,專注於替她擦著手的景孟弦,向南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連呼吸都不由得緊了緊。
這畫面,有種熟悉的感覺。
記得四年前自己同一男人相親,被握了手,他似乎也是這樣,執著於替她用紙巾把手擦乾淨。
可眼下,不是那麼簡單的飯局……
這可關係到五個億的大案子!
再看一下,胡有天那張不明所以的臉……
「景總……」
向南縮了一下自己的手,提醒他。
心裡卻一片說不出來的暖意。
「別動!!」
景孟弦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抬頭,瞪了一眼向南,「什麼髒東西都可以碰你?」
「……」
向南咬唇,鬱悶。
但心裡,卻丁點的火氣都沒有。
只是,胡有天就不一樣了,「景總,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呢?」
他拉長著臉,質問著景孟弦,「這合同,還談不談了?這麼沒有誠意,那我看根本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景孟弦冷涼的掀了掀嘴角,根本沒有理會身邊叫囂的胡有成,將向南的手來來回回擦拭了五遍後,方才作罷。
「景孟弦……」
向南都替他急出了一身冷汗來。
景孟弦將手裡的濕紙巾扔在桌上,末了,偏頭同李然宇道,「李助理,安排司機送這幾位公關部的同事回家!」
李然宇點頭,「是。」
「景總?」李經理不明所以。
景孟弦也沒回應,更沒正色看一眼面色慘白的胡有成,拉著向南的手就往外走。
胡有成一看就怒了,「你們這什麼意思?叫我來簽合同就這樣的?虧我還有如此有意向跟你們合作!!」
李然宇負責善後,他雙手推在胡有成的胸前,步子往後退,抗拒著他的靠近,「抱歉,胡總,我們ssn現在已經沒有要跟您合作的意向了!」
李然宇的舉止,很明顯的說明了景**oss的這個決定,已經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胡有成臉色一變,「你們這是在開玩笑嗎?」
胡有成本還以為自己是風投公司,他們自然會和善對待自己的,結果,沒料到居然是這樣的結局。
但胡有成又極為不甘心,因為這個案子在他看來是穩賺不賠的,可現在ssn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抱歉,我們景總的態度,非常認真!」
李然宇笑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框,轉身,領著手下這幫公關部的人出了酒店來。
向南被景孟弦帶上了車。
他英俊的面龐一直沉著,面色冰寒,很是難看。
向南遲疑了一下,最後到底還是出聲問他,「你怎麼突然過來了?還有,這個案子突然搞成這樣……」
向南有些鬱悶,抓了抓頭,「你不過來說不定合同就簽了。」
景孟弦雙眸閃過一抹銳利,直接冰冷的刺入向南的眼睛裡,「你的意思是,我來得不該?是打擾了你喝酒的雅興,還是打擾了你跟胡有成的恩愛?」
「恩愛??」
向南慍怒的瞪著他,「如果不是為了給你簽下這該死的五個億的合同,我至於陪人家喝酒,讓人家抓著手還不敢哼聲嗎?景孟弦,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了?」
景孟弦削薄的唇瓣,崩得緊緊地,狠狠地睇著她,不語。
他景孟弦沒良心?
難道他扔下整整十個億的大案子過來,就為了把這五個億的合同也一起搞砸嗎?
除非他真真兒閒得蛋/疼了!!
向南等著景孟弦說話,可遲遲不見他答話,只是瞪著自己看,她這才又慌忙補了一句,試圖緩和一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我沒有怪你來得不該的意思。」
她解釋,「我只是覺得五個億的合同,就這麼廢了,多少有些可惜!我這酒也等於白喝了……」
向南有些挫敗的垂下了肩頭,低聲道,「我覺得好像是我把這案子搞砸了!」
她抬眼看了看對面的景孟弦,攤攤手,有些愧疚,「抱歉!還有,謝謝……」
抱歉這個案子的失敗。
謝謝他及時出現,救自己出窘迫的境地。
景孟弦顯然沒料到向南會突然就跟自己道歉又道謝,一下子還沒緩回情緒來。
眸色瞇了瞇,半響,才幽幽的吐詞道,「你以為你耽誤的只是一個五個億的合同嗎?」
「難道還不止?」
向南背脊發涼。
景孟弦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
恰好,李然宇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景總,公關部的員工已經安排送回家了。」
「嗯……」
景孟弦沉吟了一聲,末了,又吩咐道,「你打個電/話同那邊解釋一下我們遲到的原因,就說馬上到了。」
「是!」
向南眨眼,不解的看著旁邊的景孟弦。
景孟弦沒理會她,只偏頭看穿外的夜景,面色明顯較於剛剛緩和了些分。
向南就聽得李然宇在電/話裡同那頭的人解釋,「實在抱歉,林秘書,麻煩你跟洪總解釋一下,就說我們這邊有些塞車,不好意思……對對對,謝謝……」
向南這才忽而響起,景孟弦說過自己晚上還有個重要飯局來的。
五個億的合同都不親自出席,所以可想而知,這個案子一定比剛剛他們談的那個更是重要許多了。
可是,他卻因為趕來這個飯局,而把時間給耽誤了……
向南扯了扯他的襯衫衣袖。
景孟弦斂了斂眉,視線從窗外抽了回來,落在她的臉上,沉目看她。
「你為什麼會突然過來啊?」
向南眼波流轉,大膽的假設,「難道你是專程來幫我的?因為你知道胡有成是個好色之徒?」
這個問題,景孟弦自己也想知道。
他到底為什麼要突然扔下那麼重要的一個案子,趕過去幫她。
更何況,他根本都不確定胡有成會不會為難她!
就為了這區區的『可能』,他居然會大方到不惜違背商業上最重要的守時約定。
景孟弦冷哼一聲,「恰好路過。」
而後,別開了臉去。
向南知道他在撒謊。
眼神飄忽,強裝鎮定,卻又不敢看她,所有的言行舉止,都是說謊的表現!
但向南沒戳穿他,心裡依舊甜滋滋的,一個人悶著嘴在那笑著。
景孟弦聽到了她輕輕的笑聲,偏頭睨了她一眼,忽而有些恍惚……
那笑,明明不是最美的,卻彷彿融進了他的心裡去,從心尖上幻化出一朵絢爛的花兒出來,迷離了他的眼,他的心……
景孟弦瞇緊了眼眸,「你剛剛也是這麼對著胡有成笑的嗎?」
一想到她可能也這麼對著那個老色狼這麼笑著,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得,居然會特別不是滋味。
「收起你的笑來!!」
他霸道的簡直有些狂妄。
「待會你在飯局上敢對任何一個男人這麼笑,試試看!!」
「……」
「喂!!景孟弦,人家笑一笑也礙著你事兒了?」
向南就鬱悶了,這男人也未免太狂拽霸炫酷了吧?
「笑起來不礙事兒,但笑起來讓人想脫褲子,就礙事了!!」
「……」
如此無恥下流的話,景孟弦居然可以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而向南……
簡直就差一口氣被他慪到吐血了!!
前面的李然宇更是沒忍住『噗』的一聲笑出了聲來。
聽得李然宇的笑聲,向南憋紅的臉頰越發滾燙起來,她羞惱的一拳砸在景孟弦的手臂上,「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居然……還能這麼無恥的說出來……」
向南最後一句話是壓低著聲音說的。
她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被景孟弦以外的其他人聽到。
景孟弦伸手過來沒好氣的扯了扯她的臉蛋,警告她道,「待會你要敢對著飯局上的其他男人放電,要真被他們哪個沒有眼力勁的給瞧上了,我就把你直接送他床上去!!」
「你敢————」
向南去抓他在自己臉上肆虐的手。
這混蛋!!
景孟弦把向南的臉頰都捏紅了,還不忘恐嚇她,「你看我敢不敢!」
向南自然知道這傢伙只是逗她玩兒的,她相信這點節操他還是有的。
景孟弦捏爽了,才放開了向南的臉蛋,「所以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哪知話音才一落,向南整個人罩起來,像頭發狂的小母獅似得,就朝景孟弦撲了過去。
「你捏我臉蛋捏爽了吧……」
她伸手抓起景孟弦那張俊美絕倫的面龐,一個勁兒的捏著,還伴隨著邪惡的笑,勢要把剛剛吃的那點虧給還回來。
景孟弦顯然沒料到向南會如此一擊,俊臉徹底陰沉了下來,陰沉到幾近扭曲。
要知道,他景**oss在職員面前的威嚴,可能就因為她這麼一個反撲而徹底崩潰瓦解!!
景孟弦在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尹向南,你簡直是找死!!」
居然敢捏他!!
景孟弦銀牙緊咬著,含糊的說著,伸手,一把抓過向南兩隻肆掠的手。
本想著一把將她摔出去的,可結果……
向南本是用兩隻手臂撐在他的胸口上,以用來支撐著自己身體重力的……
可結果,被他雙手一抽,身形往下一甩,她整個人就因為失了重心力往下滑了去,而後……
一張臉蛋竟毫無預兆的就往前磕了過去……
磕上去的時候,力道還有些重!!
緊跟著……
向南聽得頭頂傳來一陣,陰冷的抽氣聲……
「尹——向——南——」
向南的名字,被頭頂上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咬牙從唇齒間蹦出來。
那架勢,幾乎是要將她,拆吃入腹。
向南渾身不由打了個冷噤。
猛地抬起頭來……
待看清楚眼前那根愛馬仕的腰帶時,向南才恍然大悟,下一瞬,一張小臉脹得通紅。
是的!!
她居然……哪兒也沒磕到,就那麼,正正好的,直接磕在了他景**oss的命/根子上!!!
且看他煞紅煞白,千變萬化的表情,向南大膽的猜測,自己剛剛應該還是正正好的,命中了他那脆弱到不堪一擊的……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向南連說話都有些含含糊糊了。
看著他那張幾近扭曲的俊臉,向南知道自己這次可當真惹到了不該惹得東西……
她麻著膽兒,想從景孟弦的身上爬起來,邊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景孟弦忽而伸手,一把壓住了向南的腰肢,猛地抽了口氣,聲音還透著非常不自然的沙啞,「尹向南,今晚……你完了!!」
「……」
前方的李然宇和陳司機早就裝死了,連呼吸都不敢出太大聲,唯恐一個不小心就被景**oss拿去開刀了!
向南臉上的紅都漫到了脖子上來,「我……你……明明是你自己弄的,怎麼怪我頭上來了,你不捏我臉,我能撲過去捏你的臉嗎?」
向南喘著氣兒,努力的給自己辯解著。
今晚完了……
完了是什麼概念?
是床上運動,還是這混蛋會用別的辦法折磨她?
向南光想想就背脊發涼。
景孟弦冷冷的掀了掀唇間,終於鬆開了向南的腰肢,啞聲道一句,「待會出來再收拾你——」
說完,車在一家餐廳前,停了下來。
「……」
向南登時只覺頭腦暈眩,思維紊亂成了一團亂麻,臉頰更是滾燙得像有一把大火在灼燒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