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死?」眾人齊齊吸了口涼氣。被這個決定驚得面面相覷,崔西絲不確認地又問了一遍,「學長?這些人真的要。
「燒死?」
「不然你以為呢?」風鸞斜了她一眼,眼中冷若寒霜,「你要用你那三流的咒術去給她們解血嬰咒嗎?」
「我。」崔西絲低下頭咬咬嘴唇,「知道了學長。」
風鸞哼了一聲,看著那些被施了血嬰咒,肚子裡懷有血嬰的女人,冷哼一聲,充滿了厭惡之色。「你們記住,這個世界從來都是肉弱強食的世界,尤其是對我們魔法師而言,黑暗無時無刻不在窺探著我們。面對邪惡不能有一絲憐憫。」
「可是,她們都是無辜的平民呀。」馬修恩也跟著說道。
「對呀,她們都是無辜的,那又怎麼樣?手拉著手讚美生命女神然後回到原來的生活嗎?」他抓住馬修恩的領子,眼神凌厲如劍,「這就是魔法世界。」
他面對著幾個面有愧色的學弟學妹,張開手微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我很殘忍是不是?我不配當一個法師,是不是?也許吧,但今天或許你們會討厭我,不過以後會有你們感謝我的,我作為第一班的學長,要負責的是你們的生命和作為真正魔法師的覺悟,至於其他人的命,就讓她們自己去領受命運好了。」
「馬修恩,就由你來吧,用你的火焰魔法送那些可憐的女人下地獄向魔鬼哭訴吧。」
「不要。嗚。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我不想死.求求,別殺我……」
「救救我們……」那些女人雖然被施了墮落血魔法咒語,但神志尚在,掙扎著求饒,跪著爬到他腳下,抱著他的腿,親吻他腳下的泥土,悲聲求饒。
風鸞面無表情,一腳將面前一個皮膚白皙看上去少女年紀的女孩子踢翻,正好踢在她的肚子上,她的肚子竟然像皮球一樣被一腳踢爆。
鮮血哇的一聲從她口鼻中噴出,肚皮翻開像被摔破的西紅柿一樣,腸子流了一地,從腸子裡面爬出一個小小的紅色的怪嬰,對著幾個魔法師嘶聲尖叫,還伏在死去女孩兒的屍體上,張開滿是利齒的嘴巴,對眾人示威。
這次不光那些被施咒的女人,連第一班幾個女生都跟著嘔吐出來。尖叫聲,悲泣聲,腸子和血液的味道,女學員們嘔吐物的味道混雜在一起。
風鸞伸出雙指,在那只血嬰頭頂一掃,一道風刃劃過,血嬰和女孩兒的屍體被一同撕裂成幾半。
「啊……」
「啊。」
女人們驚破了膽子,不顧一切地連爬在跑,不管方向只要離開這個冷血的魔鬼面前,可她們都被鎖鏈鎖在木樁上,爬到鎖鏈最長的範圍後就只能繞著木樁轉圈兒,磨破了膝蓋手臂的她們只能坐在地上無助的大哭。()
一個學員實在看不過這幅慘象,踏前一步,手中黃色光暈閃現,「讓我去將她們埋葬吧。」
「不行,邪惡之物埋葬後容易變成亡靈生物,馬修恩,用你的火焰將她們淨化乾淨,我不希望在這裡耽擱太久。」風鸞撂下一句,又轉身說道,「如果你怕火力不夠的話,我可以給你加一把風,呵呵呵。」
「夠了。」艾可兒終於忍不住了,上前指著風鸞的鼻子,「她們都是無辜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殘忍的燒死她們,你還是學院的魔法師嗎?」
「哼,的確,現在她們是無辜的,但馬上就不是了。」風鸞指著那些孕婦的肚子,「等她們生出血嬰後,那些血嬰就會尋找生靈吸食血液,這附近的所有生命都將被轉化為血嬰的祭品,會有更多的人遭到牽連,這種責任你來負責?」
「馬修恩,現在我以第一班第一學長的身份命令你,立刻燒死這些女人,任何人想要阻擋,就用你的火焰給他點兒教訓。」
馬修恩攥緊拳頭,一拳重重砸在木樁上,面色無奈苦澀,開始顫抖著雙手召喚火焰元素。「純淨的火靈呀,升起六芒星的魔焰,淨化世間」
躍動的紫色火焰在他雙肩上燃起,他的雙手都變成紫色,被粘稠的火焰沾滿。高溫將周圍的草木都瞬間烤乾,那些女人只要沾上一絲火焰都會被焚化成灰。
「紫色的火焰……紫龍焰?」艾德心中暗自吃驚,這是傳說中紫色巨龍的吐息火焰,居然能有魔法師召喚出這種無法被熄滅的紫色紫龍焰,魔法學院果然藏龍臥虎。
馬修恩一揮手,那些女人便被一個紫色的六芒星法陣包圍在裡面,一圈兒紫龍焰繞著法陣燃起,騰地一聲就升騰一人多高,那些女人像冬夜裡的雛鳥一樣緊緊靠在一處,拚命地躲著紫色死亡火焰。
艾可兒呼吸越來越急促,厲喝一聲,「住手。」她一步上前,雙手急揮,「來自寒冰之界的寒冰之流,熄滅這世間的慾念之火,所有寒霜元素聽我號令」
一陣急促的爆鳴聲中,森白的寒冰在空中凝結如一條巨蟒,蜿蜒盤旋在那些火焰之上,將不可一世的火焰勢頭壓的一緩,馬修恩驚道,「絕對寒界之冰!」
再看艾可兒,面色漲紅,嘴角帶血,一道道血色的絲線從脖子上爬上面部,她蹣跚欲倒,但抬起在身體兩側的手的召喚姿勢卻堅定而堅強,她一字一句說道,「我決不讓你們殺了這些無辜的女人。」
「哼哼。」風鸞那邊傳來一聲冷笑,一道若有若無的風刮過眾人耳際,輕柔的好似戀人輕撫的手,但這股清風輕而不散,像一條縹緲的輕紗,飄到了被絕對寒界之冰壓制快要熄滅的火焰上,紫色火焰頓時像巨龍一樣抬起頭,瞬間就將寒冰融化一大塊。
艾可兒身中血影的詛咒,根本使用不了元素,可此時為了那些女人不被殘忍燒死,她強行召喚元素力量,導致魔法反噬正在破壞她的身體。馬修恩面露不忍之色,可那邊風鸞正在看著自己,一時間他也難以取捨。
「學長,在這樣下去的話,艾可兒老師身體會受不了的。請住手吧。」崔西絲懇求說道。
「這些墮落的女人必須被燒死,不然你有辦法將她們淨化嗎?她們肚子裡的血嬰怎麼辦。」
這時艾可兒身後傳來一聲大喝,「都給老子住手吧!」
這一聲彷彿雷霆,就見一道黑影一閃,馬修恩的脖子後伸出一柄匕首,後面一個黑髮黑瞳的少年,嘴裡叼著根草棍兒,瞇起眼睛,「停下你的元素火焰。」
風鸞怒極反笑,擺擺手,「馬修恩,不用理會他,如果他真的敢下手的話我到看得起他了,這種廢物只會對著祖先的光榮意淫罷了。」
艾德抿嘴一笑,匕首向他脖子上按了一下,一道血流淌下。
馬修恩感覺他的手上力氣越來越大,嘴裡的話卻越來越冷。
「我這人有時候手容易抖,我不管你是真的憐憫也好,裝出來的偽善也罷,現在,住手。」
馬修恩歎了口氣,放下召喚元素的手,胳膊上的紫色火焰悄然熄滅,風鸞氣極,身形一閃化為一道狂風,眼中殺機連連,看著艾德冷笑,「你想怎麼死。」
艾德扶起艾可兒,輕聲說道,「我說過要一生守護你的。」
他挑釁地看著風鸞,「是不是如果我有辦法將她們便會普通的女人,就不用死了?」
「當然。」風鸞聳聳肩,「如果你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辦到的話,我不但放了她們,還會向學院的高層舉薦你,你會贏得第一班所有人的尊敬,如果不能。呵呵。」
「如果不能,我就任你處置好了。」
艾德微笑說道。
艾可兒一聽臉色一板,「你想幹什麼?就憑你那聖光術,還想淨化她們肚子裡的血嬰?」
「放心吧。」他轉頭看向那些被火焰烤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皺眉道,「是不是先給她們穿上件衣服,然後治一下身上的傷?」
話音剛落,從學員中走出一個長髮美女,手中魔杖舉起,一道金光分散成千上百,然後飄到那上百個女人的身體中,將她們身上的灼傷治好,風鸞走出來,召喚出一道柔和的微風,然後從樹林間捲起一片片樹葉,被風纏在她們身上遮住羞處。
「我親自用束縛風為她們做衣服,如果你的承諾無法兌現的話,這些風元素就會化為風刃,將她們的身體瞬間絞碎,你可要想好哦。」
艾德暗罵這白臉的小子竟然如此狠毒,冷哼一聲,「你準備好推薦詞吧。」
他徑直走到那些萎靡不振的女人面前,多日在強盜窩的慘無人道生活已經讓她們的精神接近崩潰,之前在死亡的威脅下爆發出求生的**,現在則躺在地上,眼神呆滯茫然。
「你們想活下去,像從前那樣活著嗎?」
「像從前那樣?」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肚子也相對小一些,聽到艾德這麼說她呵呵地笑了起來,邊笑邊流淚,「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嗎?」
她一口咬住艾德的手腕,眼神凶狠,怨毒恨意讓她表情猙獰,「我恨你。我恨你們這些魔法師……」
艾德的手腕被咬到骨頭,鮮血淋漓,他卻微笑撫摸著她的頭,「我有辦法讓你們肚子裡的魔鬼消失,然後健康的生活下去。」
那些女人本就沒有想過還能活下去,她們肚子裡的血嬰就像一個吸噬生命力的魔鬼,讓她們一天天虛弱下去,直到生命力和靈魂都被吸乾,變成行屍走肉,聽艾德一說,得到生存的希望,讓她們眼睛明亮起來。
艾德的方法很簡單。
他劃破自己的手腕,引出一碗血,然後用這些血在她們額頭上劃出一個個符號,然後對咒術師崔西絲說道,「你作為咒術師,知道怎麼將怨念死氣轉移吧。」
「你。你想要做什麼?」崔西絲緊張起來。
「我要將她們血嬰的怨氣和陰暗氣息全都轉移到我的身上,她們不就等於被淨化了嗎?」
諸人都驚訝地看著這個黑髮的少年,尤其那幾個小姑娘,都想看著瘋子一樣看著艾德。
「不行,這樣你會被陰氣侵蝕,墮入黑暗,你也會被那些怨念和邪氣吸噬盡血肉靈魂。」艾可兒一口否定。
「對.對呀。」崔西絲看看風鸞學長,風鸞很有興趣地看著艾德,似笑非笑。
艾德道,「沒問題,他們說我是光明之子,雖然我從不覺得自己和光明有什麼瓜葛,但作為光明的兒子總和常人有些不同吧,何況。」
「你真的忍心看著這些女人就這麼被燒死嗎?」
艾可兒一怔,然後笑道,「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有這麼不怕死的時候,既然這樣,你就去做吧。」
「我一直都這這般古道熱腸的好吧。」他對崔西絲點點頭,「麻煩你了。」
「你真的就是薇薇安說的那個『光明之子』光元素親和力高過『元素私生女』之稱薇薇安的那個血曼陀羅後裔?」崔西絲吃了一驚,「薇薇安已經把你當成禁臠了,和我們所有班級的學長學姐們都打了招呼,說誰要敢把你召到別人的班級去,就要給我們好看。如果是光明之子的話,這些怨氣的確沒什麼問題。」
崔西絲畫了一個魔法陣,艾德坐在最中心,那些女人伸手按在魔法陣的陣紋上,晦澀繁複的咒語迴盪在大峽谷中,只見那些女人身上升起一層層紅色的血光,一個個猙獰的血嬰化作紅色氣息被她們嘔吐出來,那是一個個巴掌大小的長著鬼頭的小怪物,沾滿血液發出嘰嘰的叫聲,沒有手腳,用長長的尾巴向著艾德游去。
風鸞在一旁看著,看到這些猙獰長著鬼頭的小怪物,心中厭惡,一抬手向下一壓,風元素化作萬千風刃,將那些小怪物刮成粉末碎片。
「學長……」正在施咒的崔西絲不解問道。
「將血嬰咒摧毀化為原始戾氣,更容易淨化。」他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沒有多做解釋。
「謝謝你,學長。」崔西絲感謝道。
「哼。」
血液小怪物粉碎成紅氣,絲帶一樣纏住艾德,變成一層紅色的霧氣,他額頭亮起一道黑色的光芒,沖天邪氣化成魔鬼影子,張開血盆大嘴,附著在艾德身上,他盤坐在魔影肚子處,只聽到一陣鬼哭狼嚎,怨念化成鬼影在他眼前閃來閃去,尖笑哭嚎,好像墜入恐怖的夢境。
他隱約只看到那些血嬰母體身上飄起一縷縷黑色的煙霧,像是一層黑紗籠罩,艾德心中奇怪地咦了聲,之前血嬰化成的怨氣邪氣表現為那些鬼頭小怪物,所有血嬰咒力都已經化作一條血紅鬼影被他吸進自己體內,這些黑色的煙霧又是什麼,他看看那些魔法學員們,包括崔西絲在內都沒有發現異狀。小姑娘們正以崇拜的目光望著自己這個捨己為人的英雄。
正奇怪間,那些黑色煙霧忽然升騰而起,凝聚在一處化作一個骷髏模樣,天空陰暗下來,他抬眼望去,大峽谷無處不在飄起那股奇怪的黑煙,尤其是剛剛戰爭發生過的地方,死人多的地方黑煙也更濃一些,偏偏這種黑色只有自己看得到。
他心中驀然一驚,「這些黑煙都是死亡之氣。」
黑氣聚成的鬼影張開大嘴,朝著艾德撲來,他一聲大叫,只覺得腦門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像是開了個洞,有什麼東西順著洞鑽進自己腦海,他眼前頓時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