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城外凱撒平原中的森林裡面生有大量的野獸和魔獸,蔥蔥鬱郁的凱撒森林是君臨中每個獵人的寶藏,同時也是墳墓,有因為獵到稀有魔獸而一夜暴富的幸運獵人,也有倒霉的不小心闖入正在產崽的魔獸領地,這樣的人大多數成為母獸的營養品,當然也有少部分人幸運地偷到幼獸,魔獸的幼崽大多十分昂貴,高階的更是價值連城。
不過不管幸運者還是倒霉者,都知道一條定律,那就是不要一個人進入凱撒森林,因為那裡有無盡的野獸潛伏在高低的草窠中等著加餐,然而這一天這個定律卻被一個人打破了。
濃密潮濕的森林深處草木皆倒在一邊,滿地的血跡和屍體,其中不乏大型野獸和強勁魔獸,但不管什麼魔獸身上都有數道整齊地巨大的貫穿傷,將身體洞穿而死,看上去就像是被一張大嘴中的利齒咬住嚼碎的一樣。
一個紅色鎧甲的高個子男子伸手輕輕拍拍一隻死去的六階風魔豹的頭頂,在閃著光的光滑毛皮上敲了敲,然後風魔豹的堅硬頭骨便如同軟泥一樣,他的手輕易就探進腦殼中,在裡面手指一勾,逃出一個淡藍色的晶體。
黑色鎧甲的男人兩條細長如同觸鬚一樣探出去眉毛輕輕動了動,然後舉起手指間的晶體對著昏暗的陽光看去。
「十五年的風魔豹就能孕育出晶核,這片森林的靈氣很濃郁呀。」
他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吼叫。像是回應他的自言自語,紅甲男人輕輕一笑,然後將晶體向後一拋,身後的巨大怪獸張開大嘴將晶體吞了進去,嘎崩一聲就嚼碎了。
他轉身看著自己心愛的寵物,修長細膩的手指在它身上摸了摸,它身上有一處巨大的燒焦傷口,露出裡面紅色的肌肉。
「那個生物看來對你很有敵意呀,這次是第三次了吧。」
「吼……」怪獸六隻斑斕的眼睛輕輕閉起,像是默認。這時君臨城中閃過一絲黑氣,紅色鎧甲轉頭看去,呵呵一笑,「又是那股惡魔氣息,你說那只獨角獸放著惡魔不去管,卻總找你的麻煩,這是為什麼?」
怪獸呲起鋒利的牙齒,低吼一聲,然後伸出長長的脖子,將巨大的腦袋向著君臨方向一探。紅甲男人輕輕拂過怪獸的傷口。
「你想要進去吃人?」
「不行的,星夜,那個人類城市中有一個連我也要顧忌的存在,不然我早就去見那個女人了,現在只有等著那個倒霉的精靈從裡面出來了。我等的起,精靈帝國潰散了一萬年,我們都等過來了,有點兒耐心。」
叫星夜的怪獸低落地吼了一聲,跟在紅色鎧甲男人身後向著密林深處走去。驚得一林鳥獸紛紛逃離驚起。
達尤沙緊緊抱著艾德,要將自己融進他的身體一樣,她以前從沒有發覺自己其實竟這般依賴著他,在被努蘭綁著吊起的時候,她才明白艾德在自己心中的重量早已讓她無法放下,她早就深愛著他。
所以艾德抱著她逃出地牢的過程中,她有種解脫的放鬆,眼中除了他的臉在沒有別的東西,將一切都交給他解決吧!
艾德一開始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來騙過那兩個苦役軍,卻沒想到兩個死人一樣的苦役軍根本就不在,那間門房空了似乎從來沒有那兩個人一樣。
等艾德抱著達尤沙走後,那間發生了命案的地牢中走進來兩個佝僂的人影,一個禿頂只有一圈兒腦門兒有稀疏的頭髮,另一個毛髮旺盛,好像從出生就沒有整理過。
毛髮旺盛地看著地上的灰燼和兩句燒焦的屍體,忽然冷冰冰說了一句,「不專業。」
另一個禿頂也點點頭,「不嚴謹。」
那個大鬍子走路也跟一個沒有靈魂的死人一樣,半死不活地一瘸一拐走開,不一會兒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一具的女性屍體,拖著來到那間牢房中,往刑具架子上面一放,然後對著禿頂點點頭。
「幫他擦屁股吧。()」
禿頂咧開缺了門牙的嘴,露出一口大黃牙,笑的就像一隻千年的老蝙蝠,從褲襠裡抽出一把黝黑滿是油膩的匕首,匕首連一個正經的刀柄都沒有,是一根骨頭插在刀刃上,還滿是油泥,就連刀刃都是黝黑的,但從不是反射寒光的刀刃來看竟然給人一種殺氣的感覺,這把刀殺過人,而且殺過很多人。
禿頂閉上嘴,在那個女人屍體上一翻手,就是一片銀光閃過,瞬間屍體就血肉模糊,在看不出一點兒原來的樣子。
兩個苦役軍做好這一切,這才又失魂落魄地回到第一層的門房裡面,兩個人對面坐著,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一樣
到了達尤沙的家裡達尤沙還摟著艾德的脖子不肯鬆開,直到他將她放在床上,達尤沙這才閃過一絲羞意,艾德問起事情的經過,達尤沙心有餘悸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想起過去一天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她不知覺抓住了艾德的手,身體微微顫抖著。
「安娜不知道為什麼就忽然變成了黑暗生物,法瑞爾叔叔要淨化她,我沒讓,艾德,你不會怪我吧。」
艾德搖搖頭,「那你怎麼跑到皇宮去的。」
提起這個達尤沙便很是不自在了,畢竟那時候自己幾乎全裸,讓艾德看了個精光,她紅著臉將自己一怒之下去找皇子討公道的事情緊張地說了一遍,她確實緊張,怕艾德因此而對自己產生芥蒂。
果然艾德聽後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艾德,你別誤會,他……他只是讓人把我關在地牢裡而已,我。我.人家還是……清白的。」
艾德緊緊攥緊了拳頭,「我不是說這個,他竟然下得了狠手殺死安娜,丹莫,我又多了一條殺你的理由。」安娜心中一直渴望被保護,卻總是被傷害,死後竟還不得安息,化作怨靈在時間飄蕩……
『快了,快了,很快我就有殺了你的力量了!』他心中嘶吼著。
達尤沙躺在床上聽他這麼說,趕忙拉住了他的手,「艾德,你要幹什麼?我不要你做傻事,你不是他的對手。」她現在對丹莫是真的怕了,生怕自己愛著的男人真的去和皇室拚命,她死死抓著艾德的手,以至於指甲都陷入他的肉裡而沒發覺。
艾德咧嘴一笑,虎牙閃過一絲光芒。
「放心吧,在有絕對的把握前我怎麼會去冒險呢,何況我也捨不得你年輕輕的就守寡呀。」他嘿嘿嬉笑著又變回原來的樣子。
出乎他意料的是達尤沙居然沒有像往常那樣嗔怒斥罵,而是柔柔地看著他,藍色的滴出水來,看的艾德一陣發毛。
「既然這樣。」她露出像小妻子一樣的嬌羞的模樣來,看的艾德一呆,達尤沙認真地抬起頭,溫柔說道,「艾德,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啊?」他正在感受從達尤沙腰部傳來的彈性柔軟觸感,沒有想到她問了個這麼具有技術性的問題。艾德開始習慣性地轉頭,打岔,支支吾吾。
達尤沙眼神微微惱怒,雙手捧住艾德的臉頰,明亮的眼睛盯著他不讓他的眼神逃避自己,「又是這樣,為什麼每次問你這種事情你總要逃避,怎麼?難道你不喜歡我?」
「這個。這個,我還沒有想過,你別那麼急色嗎?」艾德弱弱說道,就見達尤沙神色一冷。固執地說道。
「不,我就要你現在告訴我,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要是你不喜歡的話,我馬上就找一個男人嫁了,讓你後悔一輩子。」短暫的溫柔後小野馬恢復了狂野。
艾德無奈地歎了口氣,「喜歡。是喜歡,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呀。哦,對了。」他忽然想到什麼似地,皺起英朗的眉毛。
「你沒死的消息要是被丹莫知道的話,一定會調查的,到時會很麻煩,這樣吧,我決定了,等傭兵隊回來後你就加入吧。」
「真的?」達尤沙神色一喜,然後忽然恍然大悟地冷笑起來。
「你是想支開我吧,怎麼是不是覺得我很纏人?或者說你想不認賬?」她將胸脯一挺,「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就想跑是不是?」
艾德華麗地逃跑了。離開之前他回頭透過門縫看了一眼正在托著腮幫傻笑的達尤沙,心中歎了口氣。
他當然喜歡達尤沙,他也喜歡愛麗爾,他從沒覺得同時喜歡幾個女人是什麼不道德的,但是這世間並不是僅僅靠喜歡就能解決很多問題的,當他們知道了自己是墮落法師,當自己被整個世界追殺,被那些自認為公正的魔法師通緝的時候,她們還會無怨無悔地跟著自己嗎?。
得知了妹妹被殺的消息,蘇菲哭昏了過去,一般埋怨自己一邊淒厲地仰天問道,「我究竟犯了什麼錯,仁慈的女神,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讓我的親人一個個離開我,高高在上的九聖靈,你們接受人間的供奉,但你們瞎了眼嗎?」
對於她的哭罵就連虔誠的法瑞爾也無力反駁,只能心中默念女神了。
鑒於這種情況蘇菲和她兒子基努被接到達尤沙家裡住下,隨著艾德成為領主日久,一些曼陀羅區的居民也常藉著各種理由來這裡看他,有的為了蹭幾個銀幣,有的為了在領主大人面前混個臉熟,想要等傭兵狩獵回來後多得一些好處,還有的乾脆就來找他嘮家常,尤其是法洛特家的四朵金花和那些失了業的妓女,沒有了賴以生存的工作,總得找點兒樂子吧,於是年輕的領主就成了她們勾引的對象,常常法洛特家的四姐妹還和那些女人因為將來領主的侍女位子問題吵起來。
艾德覺得建造領主城堡的計劃必須得提上日程了。
尤其是蘇菲母子搬過來,達婭家的幾間屋子顯得擁擠。艾德乾脆就搬到了原來蘇菲家裡,說是為了安心研究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