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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61章 文 / 清啼

    宮廷法師是皇室專門徵召的魔法師隊伍,負責保衛皇室安全,也守護皇宮不被墮落力量入侵,聳立千萬年的恢宏皇宮在如同巨獸一樣鎮守著帝國最權力的中心的同時,千萬年來無數血腥,陰謀,墮落,淫穢也發生在那些高聳入雲的建築裡面。()

    鬱金香皇室本來有著大量的宮廷法師,他們都是來自霍格沃茨魔法學院的畢業學徒,和被僱傭的遊歷法師,也有為了宮廷法師的優厚待遇而毛遂自薦加入法師隊伍。然而自從艾德進入君臨後不知道他是不是身上帶著什麼詛咒,先是宮廷法師梅林斯修煉惡魔魔法被發現,在追殺他的過程中被他殺死一個火焰元素師,一個聖光元素師,後來又在亂葬窪地亡靈法師沙度事件裡死了一個聖光元素師。

    這兩個元素師是宮廷中最後的聖光系魔法師了,他們殉職後,現在皇室要是生了什麼病都要親自去城中的神殿去請牧師用聖光治療。

    渾身是傷的艾德更別想要有什麼聖光牧師為他服務了,艾可兒只找到兩個宮廷藥劑師,給他喝了一些復方藥水,又腥又苦的藥劑顏色就像沉澱千年的死水,有股子回味無窮的難聞氣味兒。

    艾德苦著臉喝了下去,「這是什麼做的?」

    那個白髮蒼蒼一臉褶皺的宮廷藥劑師耳朵有些不好時。

    「什麼?,啊。治傷的。」

    「我問是什麼做的?」艾德有些無辜的眼神看了看老頭兒,老頭倒是笑瞇瞇的,「喝吧孩子,你這傷要是不治以後恐怕要影響性能力。」

    「給我給我.」艾德搶過紅色的藥劑瓶,一口全都灌了進去,「噗。呵呵呵。」一陣壓抑著的銀鈴一樣的笑聲,艾德回頭一看,艾可兒掩住嘴正在輕輕笑著,見到他的目光立刻又變回冰冷的樣子,臉頰有些微微紅暈。

    艾德嘿嘿一笑,不想只受到一個冷冰冰的白眼。

    不得不說皇家藥劑師就是不一樣,雖然那綠色藥劑難喝的要死,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沒一會兒他臉上的於痕青腫就消去,身上的傷口也開始結痂,甚至一股緩緩的熱流從腰眼處向著小腹蔓延,沒一會兒居然一柱擎天。

    他不由暗道奇妙,老藥劑師果然沒有騙自己,外傷雖然容易痊癒,只是受得內傷卻不是那麼容易好的,暗刃作為殺手知道人類身體哪裡是要害,哪裡能夠讓人不知不覺的死亡,艾德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裡有一些傷口正在流血。

    他被特許請了半天假,坐在騎兵營地的休息室裡修養。

    躺在床上他打開剛剛被包紮好的傷口,這一看不由大驚失色,那些翻開的傷口裡面不知為何溢滿了黑氣,黑氣像一絲絲小肉芽一樣在傷口斷裂處蠕動,艾德冷汗跟著下來了,他將身上的繃帶全都打開,使用水魔法製造了一個水鏡,對著一看,身上所有的傷口裡面都往出冒黑氣,他心中忽然一陣難忍的疼痛,那痛楚仿似有人將他的靈魂放在鐵砧上,用一雙大錘不斷捶打。他緊忙將繃帶綁好,坐在床上咬著牙慢慢恢復。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難道我的身體裡面已經滿是大惡魔息了嗎?」沒錯,那些黑紫色的氣體就是大惡魔息,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身體裡會有這麼多的惡魔氣息。他拿出那個神秘的銀盒子,上面華麗的雕飾和寶石看不出一點兒邪惡樣子。

    「真慘呢。丹莫靴底的泥是不是很香?」一個聲音傳到艾德的耳朵裡,彷彿遙遠彷彿近在眼前,卻是縹緲無蹤,又真實無比。

    他眼神一陣迷茫,「什麼?」

    休息室有他專屬的臥室,裡面只有他一個人,他疑惑地問道,身上的傷口彷彿更加痛楚了,一絲絲黑色的絲線從他額頭蔓延到整個上半部臉孔,就像帶了一個黑色的面具一樣。

    「我說你真的好慘呀.」那個聲音漸漸變了,原本還和艾德自己的聲音一樣,可沒一會兒忽然又變成丹莫的聲音,

    「你的祖先,那個暴君就是被鬱金香皇室活活燒死在摘星塔,你忘了嗎?那些公主,王妃,皇后……美麗的侍女,全部被燒死在摘星塔,向黑炭一樣化成灰。好慘呀。」

    聲音既像丹莫,又嘶啞陰沉如同暗刃,到最後艾德自己也不知道就像是誰的聲音,但有一點他可以確認,那是他心底的聲音。一種疼痛傳到他的大腦裡,臉上那些黑線收緊了,如同一張網,要將他血肉靈魂都絞碎。

    他痛苦地抱住頭,腦袋支在床鋪上,身前彎成弓形,他沙啞著嗓子,哀求道,「別說了,求求你,離開我的腦子,別說了……」

    「懦夫。你忘了你的誓言了嗎?」那個陰森的聲音忽然尖利起來,好像夜梟的啼哭。

    「我叫你別說了。」他怒吼一聲抬起頭,已然雙目赤紅,揮手將床頭的水瓶打碎,碎片將他的手腕割傷,溢出一絲鮮血。可心底那個聲音卻依然戲謔地嚷著,「你還記得自己的血液嗎?」

    「看吧。」

    艾德的眼前出現一幕幻像,無盡的大火熊熊燃燒,火舌漫過那些宏偉建築留下燻黑的焦痕,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塔在火焰中傾塌,在火焰裡面,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巨劍,頭上還戴著象徵皇權的青銅王冠,他周圍一批紅色鎧甲的騎士用身體當做圍牆,為他和他身後的女人們孩子們阻擋火焰。

    那些女人無一不是絕美的女子,有的嬌嬈,有的淡雅,有的端莊,懷抱著男孩兒女孩兒們,滿臉絕望的淚痕,對著大火尖叫呼喊,那些孩子身著華服,都有血曼陀羅家族標誌的黑髮黑瞳,面對絕望的毀滅大火,他們卻沒有一個哭泣求饒的,明亮的眼神中滿是堅毅,和一絲緊張。

    艾德的目光呆滯了,他向前爬去,彷彿面前就是那無盡大火中的高塔,他想要拯救那些黑髮黑瞳的人,然而這些只是幻像,那些美麗女人和孩子都在大火中變成焦炭一樣黑色醜陋的屍骸。

    艾德痛苦的咬緊牙齒,靈魂彷彿被撕裂了一樣。卻堅持著不發一聲。他心中的那個聲音忽然輕柔起來。

    「你也覺得很慘是不是?來吧,最後的血曼陀羅,來吧,到我這裡來.」

    艾德的意識一陣迷茫,眼前出現無盡的黑暗,好像有一扇黑色的法門在他頭頂打開了,無盡的黑紫色氣息從門的縫隙裡面冒出來,隨同黑氣蔓延的還有絲絲陰冷森然的感覺,就像一個人行走在午夜的墓地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來,進來,讓我給你力量吧。」

    艾德站起身,伸出手推開那扇門,吱呀。

    古老沉重的大門彷彿鬧鬼的城堡,打開了一扇通向地獄般的世界,門的後面是無盡的黑暗,沒有一絲光亮,無盡的寒冷,沒有一絲溫暖。「這是哪?」

    他心中的思緒凌亂不堪,根本來不及有太多的想法,他想要後退,但頭上的痛楚更加強烈了,一種莫名的,強大的誘惑在前方未知處輕輕召喚,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的另一半靈魂,只有將其緊緊擁抱生命才能完全。

    丹莫侮辱和暗刃虐殺而激起的戾氣蒙住他的眼睛,心中只有一絲清明,那是艾可兒的靈魂鎖鏈,顯化為一個藍色冰晶鎖鏈一樣綁在他身上,不斷阻止他向著黑暗更深處走去,藍色鎖鏈從黑色大門外面開始,纏住艾德的雙腳,不斷向外拉他。

    但艾德此時心中完全被那個溫柔的聲音吸引,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黑暗中一雙狠厲暴虐的眼睛悄然睜開

    皇宮中宮廷法師全部居住在一座藍色的高塔上,除了那座早晚鳴鐘的鍾塔外君臨城最高的建築就是這座宮廷法師居住的『藍塔』。

    藍塔最頂層,這是一座不可知之地,通向頂層的那扇大門已經關閉很久了,很少有人知道最頂層究竟藏著什麼,那些在平民眼中遙不可及的法師們也都不知道最上層住著什麼人。

    宮廷法師是根據實力來安排居住層數的,實力越強居住的層數越高,最下面一層是魔法學徒,再往上是元素師,然後魔導士,魔導師,鬱金香皇室中元素師最多,魔導士只有幾人,至於魔導師那層,已經空了很多年了。

    這一天藍塔最頂層的那處神秘之地,滿是灰塵蛛網的密室中,忽然睜開一雙眼睛,那眼神越來越憤怒,怒火幾乎要將天空燒盡。那是一個金色的身影,似是人類,卻有沒有實質的**,可從外形上看的確是個人形的東西。它沒有影子,像金色的幽靈一般靜靜懸浮在藍塔最高層神秘的密室裡不知多少年了,今天卻忽然醒來,它一醒來,君臨的天空立刻變色。

    只見藍塔上空的雲層全部都倒捲下來,在藍塔周圍盤旋不停,形成一個籠罩了整個君臨城的大漩渦,好像有上古力神在雲層上面拿著大棒在攪動這方天空。

    那金色的影子不知為何怒不可遏,從無盡的睡眠中一醒來就變成這般模樣,它全身都燃燒起金色的烈焰,看上去真的好似聖域的曙光戰神一樣,要不是藍塔的牆壁足夠厚,恐怕整個君臨都會因為那無盡的金色光焰而焚盡,它伸出燃滿火焰的手,手心的一塊肉翹起,從上面自己跳出來,一道金色的光焰從它的手上剝離出來,露出下面同樣亮金色的骨骼。

    那塊泛著金光的肉塊兒在它手心翻騰,化作一個小小的怪獸模樣,那怪獸形狀如同一匹馬,頭上卻生出一根白玉一樣的長角,形狀像極了傳說中聖域裡的獨角獸。

    小小的金色獨角獸四蹄都是烈焰,在那個燃著火焰的手上跳躍幾下,就衝出了藍塔最頂層的密室。那個金色似人非人的存在手心很快又長出金色的肉塊兒,它這才平息了怒火,又緩緩睡去,身上金色的烈焰都收斂回到它的身體裡,露出金色火焰下面的真面目,竟然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兒,全身一絲不掛,消瘦的彷彿只剩下一堆裹著皮膚的白骨,他看上去幾百歲,可是全身的皮膚卻潔白細膩若同嬰兒,充滿詭異的氣息。

    金色小獨角獸衝到藍塔外面,就向著夜幕游騎兵的營地上方快速奔去。很多宮女宦官守衛騎士都看到了那神奇的一幕,一道光輝萬丈的金色光縷從藍塔最上方急速飛馳,到期層層光焰,頭頂的雲層都漩渦狀旋轉呼嘯,那金色的光團在天空中閃爍而過,瞬間就消失不見,「神跡!」不知是誰先喊了出來。

    「女神在上!」

    皇宮中所有人都停下手頭正在做的事情,呼啦啦跪成一片。

    向著那片疾馳而過的光暈膜拜祈禱

    「力量,只有力量才是真的,我怎麼能夠受丹莫這種廢物的侮辱,我要力量,哪怕是惡魔,墮落的力量……」

    「我要用我沾滿血腥的雙手將他們都撕成碎片。」

    艾德呼哧呼哧穿著粗氣,每一步都筋疲力盡,身後的藍色寒冰鎖鏈已經被他拉出很長了,身後的那扇黑色大門也已經很遠很遠,只剩下一個光點兒一樣,再回頭時就像一顆行星,艾德知道自己已經在黑暗中走了太久。

    就這麼一個念頭他忽然有了一絲清明,回身看去除了鎖在自己身上的藍色鎖鏈外,他已經和那個光明的世界相距太遠,那鎖鏈就像少女羈絆的內心點點思緒,將他纏繞,將他束縛,將他緊緊綁在心裡,然而艾德注定要越行越遠,不管身後的從光明裡伸出的鎖鏈如何用力向後拉他,想將他拉回原來的世界,他終究憑借心中一股黑色的念頭努力向前走去,想要找到那個聲音。

    這時候面前終於出現一個亮光,那個誘惑的聲音近了。一道月光一樣的光芒從上向下照射著,突如其來的光芒讓在黑暗中行進了很久的艾德不由自主地抬手擋在眼前,向上看去無盡的黑暗,看不到那束光芒從何而來,好像在這片黑暗上方有一雙大手像提線木偶一樣操縱著這片漆黑的空間。

    在那束月光一樣光芒中,艾德看到了,那個一直對自己說話的聲音,那是一個黑髮的人,他雙手被向後吊起綁在一個十字形的青銅架子的橫槓上,腳踝處是兩根粗重黝黑的鎖鏈,上面血跡斑斑,他仔細一看,那人的雙腳腳踝處竟然沒有一絲血肉,黑色鎖鏈竟然直接鎖在他的腿骨上,連雙手也是,被束縛處的血肉已經被磨光了,只有白的發亮的骨骼隨著他身體的顫抖碰撞鐵鏈,發出卡卡卡的聲音。

    黑暗中的那個人頭髮前垂在額前,身上一絲不掛,滿是傷痕,處處都露出白骨,胸腹處一個大洞,裡面竟然沒有心臟,淅淅瀝瀝的鮮血從他身下淌出,那血液竟然是黑色的,他低著頭,像是死了一樣,他身體前傾,讓鎖在手上的鎖鏈繃直,身上卻彷彿沒有一點兒力氣一樣,這樣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十年,或許是永遠。

    艾德靜靜走上前去,看著那頭黑長髮默然不語。

    他這才發現那個男人背後還插著六根長長的黑色棘刺,自他兩腰處,胸口處,脊椎處分別貫穿了身體,黑色血液汩汩而流,他聽不到一絲呼吸,那人好像死了,就在艾德迷迷茫茫間,一聲充滿戲謔輕蔑的張狂笑聲從他嘴裡傳出。

    聲音無限憤恨,無限得意,又有種終得解脫的快意。

    「你終於找到這裡了?黑暗之子。」

    「你終於向你心中的暴虐屈服了?」

    「好。哈哈哈,好,那就解開我的束縛吧。」他的聲音又忽然充滿乞求,好像可憐的乞丐向貴族老爺乞求一個銅幣那樣充滿希望和哀求。

    他緩緩抬起頭,那是一張剛毅的臉,黑色的眸子亮的瘆人,臉上滿是鮮血,卻掩飾不住那種橫行無忌的張狂,好像連天上的神明也都禁不起他輕輕一瞥。

    艾德伸出的手忽然停住,滿是驚訝地看著他。

    「你怎麼長的和我一樣?」

    「因為我就是你呀,我就是藏在你心裡的魔,我被鎖在這裡太久了,快放我出去吧,我給你力量,讓你所有的敵人都土崩瓦解,丹莫,暗刃,鬱金香,.隨便是誰,只要你刀鋒所指,便是血流成河。」

    艾德雙滿變成紅色,額頭上的黑色骷髏印記隨著那個另一個自己的笑聲變得濃郁起來,他像是被攝取魂魄一樣,低低應了聲。「好。」

    他伸出手,向著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脖子上的鎖鏈摸去。

    「哈哈.哈哈哈。」他張狂的笑著。竟然笑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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