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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5章 夜幕游騎兵 文 / 清啼

    破敗城堡外面,天色已經近黃昏了,圍觀的鼠區居民基本上走的七七八八,只有一些無家可歸的乞丐和沒有工作的遊民還站在外面等著,有的乾脆就坐在了城堡外面,掏出乾硬的黑麵包啃了起來。

    老牧師法瑞爾心急如焚,一邊來來回回地像熱鍋裡的螞蟻,一會又唉聲歎氣不知所措,彷彿把幾十年的歎氣都用光了。

    他抬頭看看,城堡裡的黑氣越發的明顯了,比之前那些聖殿騎士和法師進去前還要恐怖,那些恐怖的黑煙打著旋兒直衝天際,注入到墨一樣黑壓壓的雲層中,好像一條黑色巨蟒將頭部探入雲層當中。

    那些聖殿守護騎士一個都沒有出來,過了這麼久,肯定是出事了,強大的法師和聖殿騎士都死在裡面,艾德一個小牧師學徒還能有機會倖存嗎?

    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所以他就在這外面等著。

    哪怕艾德永遠都出不來了,他就一直等,直到自己這把老骨頭在這裡化成灰,那樣的話去光明神界看到老友時也好有個交代,至少自己是盡力了。

    可是一起生活的十幾年的至親,就這麼沒了?

    法瑞爾越想越怕,鬍子都揪光了。

    達婭過來勸慰老牧師說道。「大師,我,我看艾德先生他……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要不先回去吃個晚飯再來繼續等?」

    達婭也是心中傷悲,對那個黑頭髮的少年她也非常有好感,尤其是女兒特別喜歡被艾德抱著,達婭心地善良,在一邊輕聲安慰著。

    「姐。」達尤沙提著花籃悄悄走到她身邊小聲說道。

    「我看那個傢伙十有**是死在裡面了,我們就這麼跟著等著也不是個事兒呀。要不你先抱紗月兒回去,我替你在這守著,怎麼也不能讓法瑞爾大師餓死在這裡吧。」

    達婭瞪了一眼妹妹,可覺得她說的話雖難聽但的確是實話。這才歎口氣,安慰了法瑞爾兩句,就像要先帶著紗月兒回去。

    可剛一轉身,紗月兒就不依了,揪著她的衣領哭叫起來,小身子還不斷往城堡的方向擰著。哇哇地哭個不停,就是不肯回去。

    「這小東西還挺講情義,沒有忘了艾德對她的『接生之恩』。可是那個臭小子就忘了我的養育教誨之恩了嗎,拋下我這把老骨頭一個人在人間?」

    老牧師這麼一想不由更加悲從中來,渾濁的老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老臉淌了下來,一老一小兩個人瞪著眼睛對著哭了起來。

    看兩人的樣子,達尤沙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只能大罵艾德混蛋,不穩重,一點兒也沒有責任心,丟下這老的老小的小,讓我一個女人家怎麼應付……她忽的反應到,咦?這話怎麼聽著有些彆扭……?

    就在這時蹲在門口拿著草棍兒剔牙的一個流里流氣地小瘦高的青年忽然瞪著眼睛,向著鼠區外面一指。

    「呵,好傢伙,這又是哪個王八蛋來了。這氣場比之前還大。」

    只見兩隊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從鼠區外面急速奔來,一個個都是黑色鎧甲,腰間掛著精鋼長劍,手中握著兩米長的騎槍,臉上罩著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巡視著周圍。連坐下的馬都披著黑色的皮甲,很是精良。

    鼠區裡面的街道狹小髒亂,還有一些乞丐就安家在街道上,盆盆罐罐,破棉絮被子什麼的也都堆在路邊。

    被這兩隊騎士一衝,那些零零碎碎全被馬匹撞翻了,有幾個騎士因為速度太快沒有反應過來,還被一個乞丐當做房間的破爛馬車棚給絆倒了。

    那個騎士直接被自己的坐騎壓昏了過去。

    一時間人喊馬嘶,亂成一團。

    好在這些騎士久經訓練,很快就恢復秩序,兩個人並排騎馬魚貫而入。

    一個面白無鬚的騎士將面具一把拉起,拎著馬鞭大罵。

    「這是誰的車篷,給我滾出來!」

    在場的乞丐們誰敢吱聲,都轉過頭去裝聾子。

    他頓時大怒,騎著馬就要過來踩死這些卑賤的下等人,很明顯這些黑甲騎士和那些金甲的聖殿騎士有著本質的差距,在聖殿騎士眼中這些貧民不管如何髒如何卑微,都是女神可憐的羔羊,而在這些黑甲騎士眼中,下等人就是可以踐踏侮辱甚至屠殺的對象。

    隊伍後面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

    「達爾?,什麼事?」

    「回皇子殿下,有一些不開眼的下等人阻礙行動。」

    那個皇子怒哼一聲。「我們是為了這些卑微的人的安全才來這種骯髒的地方,他們不知感謝,居然還阻攔,去將他們抓來打斷雙腿。」

    黑甲騎士剛要答是,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算了吧,莫要耽誤正事。」

    皇子對這個蒼老的聲音似乎極為恭謹。連忙低頭稱是。對達爾騎士說道。「那就看在大師的面子上算了吧。我們是為了光明的純潔不容玷污而來的,別和那些下等人一般見識。」

    「是!」

    達爾騎士一踢馬刺,駿馬嘶鳴一聲衝了過去。

    不知誰家的嗆毛狗聽見這些馬匹的聲音從巷子裡跑出來對著騎士狂叫,結果直接被幾百個騎士踩成了肉泥。看著架勢誰還敢在這些騎士面前晃悠,不管是街道上的乞丐還是一些想要回家的其他人,全都像逃避洪水一樣順著原路返回城堡那裡去了。

    原本已經走得差不多的破敗城堡又變得熱鬧起來。

    兩隊黑甲騎士衝開圍成一團的人群,為後面的大部隊開闢出一條道來。

    這裡本來地方就下,一下子擁擠進幾百人,頓時就站不開了,何況還有幾百匹披著重甲的高頭大馬,鼠區原本的居民都被這些騎士推搡著擠到邊緣處。

    有的下手重點兒的則惹來一身抱怨和怒罵,這些鼠區的人一個個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結果被騎士重重打了幾個耳光便沒有人敢吱聲了。

    一時間孩子哭聲,女人叫聲,和躲著騎士的馬鞭叫罵的閒漢們混成一團。

    達婭和老牧師就在離著城堡最近的地方,結果這麼一來,擁擠的人潮差點將他們擠進城堡裡面去。

    達尤沙一見姐姐被隔在另一邊了,頓時又驚又怒,擠過人流朝他們衝去,其間也不知道那個混蛋還趁機佔她的便宜,鹹豬手在她胸前明目張膽地劃過。

    她臉龐升起紅暈,眼角帶著殺機,一籃花全都扔在那幾個人的臉上了。

    騎士們見這些刁民如此混亂,不由心中厭惡,整理清場的動作不由粗暴了些。達婭緊緊抱著紗月兒,還得伏著甚至失常的老牧師,在人群裡就像是巨浪中的一葉孤舟飄搖不定,滿臉焦急和無奈。

    有的騎士氣急之下直接用劍鞘和馬鞭招呼這些貧民們,不少人被打到罵罵咧咧地向旁邊擠去,結果遭到更多的毆打。

    一個騎士的鎧甲正好撞在紗月兒的小臉上,將粉嫩嫩肉嘟嘟的臉蛋兒撞青了一塊,她癟起嘴緊緊抓住母親的衣領仰頭大哭起來。

    那個騎士正在心煩間,被這小孩兒的哭聲吵得更是一個頭兩個大,用力一推達婭,怒聲罵道。「快滾,帶著你的孽種快滾!」

    達婭心善軟弱,被這麼一罵頓時眼睛就沁滿淚水。

    旁邊剛擠過來的達尤沙正好看到這一幕,她的俏臉噌的就紅了,鼠區的小辣椒連那些不務正業的流氓都是不敢惹的,更何況居然欺負了她的姐姐,達婭和紗月兒就是達尤沙的逆鱗,要是觸到了她會玩兒命的。

    她一把拉開那個騎士的手,用力將他向後推去。

    「你有病呀,有沒有點兒騎士精神!」

    「連女人和孩子都欺負……」

    這些騎士都是帝國皇家騎士團中『夜幕游騎兵團』的精銳,主要負責皇室安全的禁衛軍,何時被人這麼罵過,更合況是鼠區的下等居民。

    噌的一聲,精鋼的長劍就被他拔了出來,用劍尖指著達尤沙充滿彈性的胸部,冷聲說道。「夜幕游騎兵團軍令,不相干人等速速退下,否則武力清場,你想違抗皇室命令嗎?」

    「不相干的人?這鼠區世代都是我們這些貧民的地方,什麼時候變成不相干的人了?」

    她一把撥開胸前的長劍,冷笑說道。「我抗命了又怎麼樣?你是皇室的騎士,我們可不是,你難道只會對著我們這手無寸鐵的貧民窟老鼠拔劍嗎?」

    她不屑地看著他說道。「你們難道只對鼠區的婦女和嬰兒有種,面對夏暮帝國的鐵騎就變成小貓兒了?你的劍不敢對著敵人拔出,卻指著同胞的女人和孩子。」

    達尤沙柳眉一挑。「你也配叫騎士!」

    她這番冷嘲熱諷所有人都停在耳裡,加上達尤沙少女聲音清脆甜美,就像百靈鳥一樣具有穿透力,聲音迴盪在古舊的城堡裡面,整個鼠區頓時寂靜下來。

    靜的詭異。

    那騎士大怒,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們夜幕游騎兵團因為要守護皇宮和皇室的安全,一直沒有機會上戰場,所以那些在戰場經歷的生死後回來的其他騎兵團的騎士都私下裡嘲笑他們是『皇室的保姆』。

    有的更損的在嫉妒他們不用上戰場拚殺就能得到優厚的待遇,更是給夜幕游騎兵團的起了個外號。

    他們稱自己是『帝國的爪牙』,稱夜幕游騎兵團是『帝國的尾巴』。爪牙用來保護自己擊退敵人,而尾巴則用來討好主人。

    黑甲騎士怒不可遏,掄起長劍照著達尤沙的面門就砍下去,這一劍要是砍實了,美麗的少女就一個變倆了。

    達尤沙在鼠區長大,身手也是比較敏捷的,這一劍她可以很容易地躲過去,可是自己身後就是達婭和紗月兒,自己躲過去了,那姐姐和侄女必死無疑。

    達尤沙沒有料到這個騎士真的下殺手,所以只能閉著眼睛等死。這時一根木棍從達尤沙身後伸了出來,正好擋在騎士的長劍上,騎士一個趔悸被鎮退了回去。

    一個滿臉鬍子拉碴,穿著麻布衣的青年男子從人群裡走了出來,聲音有些寒冷。

    「這位騎士,我們軍人的劍可不是揮向同胞的!」

    達尤沙一見來人不由感激的一笑,這個男人是從小就和姐姐姐夫一起長大的一個鼠區的居民,名叫安達。

    前一陣子在戰場受了重傷被送了回來。安達一見到法瑞爾也在達婭身邊,不由露出感激的笑容來。「大師也在這裡嗎?」

    法瑞爾搖搖頭,目光呆滯地說道「不在這裡,不在這裡,艾德不在這裡……」

    他有些精神恍惚了,也沒有看來人是誰。

    這時從人群中傳來一個不滿氣憤的聲音。

    「那邊又出了什麼事!」

    一個金甲騎士撥開人群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道。

    「達爾,我不是告訴過你,要是有人阻礙了我們守護聖光的神聖使命,就用你的馬鞭招呼他嗎?」

    「你們這些帝國的子民是怎麼回事,我們來這裡是為了清除墮落的黑暗法師,你們竟然執迷不悟,難道都被黑暗法師腐化墮落了,真是豈有此理,真當本皇子的劍不鋒利嗎?」

    來人剛要訓斥,低頭一看,面前的少女嬌媚如同一隻百靈鳥,野性好似一匹小母馬,紮著散碎的辮子,一雙大眼睛亮晶晶極有神彩。

    他的斥罵一頓,表情頓時就緩和下來。然後回身掄起手臂。

    對著那個騎士就是一巴掌。

    「混賬,皇室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們的劍是為了守護弱小的女人和孩子的,不是讓你用來逞威風的,那麼有種去和龍骨雪原的雪精靈比武技去吧。」

    他將那個騎士一通臭罵。然後轉過身英俊的臉上浮現柔和溫柔的微笑。微微一欠身。

    「很榮幸再次見到你,美麗的達尤沙小姐。」

    達尤沙的臉刷的紅了。

    她有些緊張地微微一曲膝做了個淑女的禮節,可是心中還是忐忑難安,心想剛剛自己那麼『不淑女』的一面肯定是被皇子殿下看到了,完了,他不會從心中瞧不起我吧……

    她抬起眼睛偷偷地瞧他一眼,發現丹莫皇子還是那副溫和儒雅的樣子,好像睡過午夜清夢的一陣微風,讓人心曠神怡。

    達尤沙放下心來,低聲紅著臉應了一句。

    「見。見過丹莫殿下。」

    丹莫皇子眉頭微微一皺,然後對達尤沙溫聲說道。

    「在我面前你不用掩飾什麼,你知道嗎,剛剛你說那些話的時候……迷人極了。」他探頭在達尤沙耳畔輕聲說道,聲音低迷濛朧,好像呢喃歎息。

    達尤沙從耳朵紅到脖子根兒,可是怎麼也拿不出平時的大大咧咧的樣子了。

    她低眉順眼地點頭應了一句。

    「是的,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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