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你還有臉哭!」霍老太太看見容羽就氣不打一處來,剛略為平息的怒意又冒了上來。
霍嘉聲攔住母親:「媽,有什麼事情回屋裡再說吧!現在大家都在看!」
霍老太太左右觀望,果然就見在旁賓客滿臉驚訝,只得訕訕收起慍怒的面孔,瞪一眼容羽:「我回去再收拾你!」
走出霍家大宅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婆婆怎麼這樣……」
「是啊!凶神惡煞的!」
「媳婦也不是什麼好人……」
「不愧是一家人……」
我沒有繼續聽下去,阮仕謙需要盡快治療,救護人員迅速將阮仕謙抬上車,一路鳴笛開向醫院,嗚嗚聲吵得我心煩意亂。
一個白大褂在給阮仕謙做緊急護理,我抓著白大褂緊張問:「他會有生命危險嗎?」
白大褂微笑回答:「放心,病人無外部損傷,應該沒有大礙,只是肋骨有損傷,需要做個小手術,詳細情形還是回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我這才稍稍安心,但時間過得那麼慢,每一分鐘都是那麼漫長,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才開到醫院,其實只花了不到15分鐘。
直奔醫院就毫無停移將阮仕謙抬進了急症室,手術燈亮起,我在病房外等,這一等就是四個小時。
終於等到醫生出來,等他慢騰騰摘下口罩,再等他拖延劇情一樣慢騰騰才宣佈結果:「放心,病人已平安!」
我懸著的心這才落到實處。
阮仕謙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他手術後還麻醉未醒,膚色略顯蒼白,嘴唇失去了光澤,唯有蝴蝶般濃密的睫毛在不安分地扇動。
醫生囑咐道:「病人需要住院幾天做觀察,這期間請你好好照顧他!」
我點頭:「會的會的!」然而轉念一想,阮家傭人那麼多,願意討好獻媚的人那麼多,要照顧何必輪到我。
但今夜也只能由我守護在阮仕謙病床前,我趴在他床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中途做了莫名其妙的夢,夢裡所有人都穿著古裝,古裝的我愛上了一起學武的師兄霍嘉聲,霍嘉聲為了報仇事業一直拒絕我的愛意,為了得到信息而和其他各種女人虛與委蛇,我在暗處默默支持霍嘉聲,為了霍嘉聲被他的敵人也就是阮仕謙抓去並被迫嫁給阮仕謙,隨著日益相處漸漸我喜歡上了阮仕謙,偏偏這時霍嘉聲吃回頭草來表真心追求我,阮仕謙這個不好惹的知道了以後就追殺報復嘉聲,嘉聲躺在雪魄裡奄奄一息,我哭著對阮仕謙大喊恨死你,我為霍嘉聲種一種救命奇藥,藥草長勢不好一直很枯萎,我每天小心澆水照看,可有天阮仕謙跑來澆了一整壺水,害得藥立刻要淹死了,我再次發狂說後悔不該相信阮仕謙,說了傷人的話以後女主回頭發現那塊土地地質帶毒,阮仕謙澆的是解藥,我這才知道錯怪了阮仕謙,而阮仕謙在我面前笑得很憂傷。
真是亂七八糟的夢,醒來的時候我還怔怔沉溺在夢境裡沒有擺脫,直到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摸我的臉。
睜大眼睛一看,阮仕謙靠在病床上對我微笑,柔軟的手指這才慢慢從我臉上抽離。
「有口水!」他溫和地說。
我臉一紅,拚命擦嘴巴。
「騙你的!」他笑了起來:「你睡著的樣子很可愛!」
我怒瞪他,真希望視線可以殺人。
「你從樓上摔下來沒事吧!」阮仕謙微笑著:「聽你聲音這麼中氣十足,應該是沒有事!」
「當然,你給我做肉墊子,我怎麼會有事!」雖然是嘲諷的語氣,但我確實對阮仕謙有很大的感激與感動,也許他曾經折磨過我傷害過我,可生死存亡的時刻肯保護我為我去死的人也是他。
「砰砰砰」,有人敲門,護士進來說:「阮先生,有人來探望你!」
我仰長了脖子看後面的來人,竟然是霍嘉聲和容羽。
再看看窗外,這太陽才剛升起來,真是來得好勤快。
容羽進來就開始蓄滿眼淚,哭哭啼啼地說:「阮少爺,昨天晚上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阮仕謙眼皮也不抬,淡淡說:「嗯,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容羽撲騰一下忽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阮少爺,求你幫幫我,現在外面的雜誌都在議論我,我沒臉抬頭做人了,你不幫我我就不起來!」
霍嘉聲扶她:「你起來!」
容羽扯著病床床沿搖頭:「不,阮少爺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阮仕謙還是淡淡的反應:「你和風琳道歉吧!她原諒你就行!」
容羽又朝我下跪:「風琳小姐,我是真心和你說對不起,那天我也不知道怎麼昏了頭了,我不是有意要推你的,求求你原諒我,因為我傷害了阮少爺,我婆婆昨天氣得整晚不肯理我!」
我皺眉看著她:「我為什麼一定要原諒你!」
霍嘉聲已經一把將容羽扶起來護到身後,嚴厲指責我道:「風琳,容羽過去是對你不太好,但你這樣也太過分了!」
我驚訝睜大了眼睛看霍嘉聲,才幾個晚上,這個口口聲聲對我說愛的男人又開始護著別的女人。
我笑了,笑意滿是諷刺:「你道歉是你的事情,我原諒不原諒是我的事情,不原諒不行嗎?」
霍嘉聲沉怒道:「風琳,沒想到你是這樣咄咄逼人的女人,我看錯你了!」
這次我是真笑了,笑自己犯傻,搖搖頭說:「醫院空氣太悶,我出去買水果!」
也不等他們回應,我奪門而出。
醫院樓下就有水果攤,水果攤旁邊是賣雜誌報紙的,只見大大小小的雜誌版面都印滿了昨日霍嘉聲結婚的一幕,想不注意都難。
明明霍嘉聲收了他們的相機,竟然還漏網了這一兩張照片。
我沒心思多看八卦,直接走向水果攤問道:「老闆,這蘋果怎麼賣!」
攤主正在翻雜誌,隨口回答我一句:「三塊五一斤!」
話落就敷衍著低下頭去,過了幾秒鐘忽然他猛然抬起頭來,瞪圓了眼珠兩眼發直。
我被看得不自在,挑好的水果又放下了:「你在看什麼?」
攤主攤開雜誌在我面前:「姑娘,這是不是你!」
依然是霍嘉聲婚禮的篇幅,佔滿了巨大版面,容羽穿著被雞蛋弄髒的婚紗在花台上哭,旁邊是被巨大清晰化的各種艷照。
我不動聲色地回答:「這哪裡有我,你看錯了吧!」
攤主晃了晃雜誌,向我移近:「不是這面,是另外一邊!」
我仔細一看,果然有我,在鋪天蓋地對霍家的報道中,有一塊小小的圈,圈出了阮仕謙抱著我一起墜樓落地的畫面,旁邊是幾個不大的醒目黑字:阮氏少主為救神秘女子墜樓受傷,疑為真命天女。
我感覺腦門有幾條黑線,依然是淡漠地說:「你弄錯了,這不是我,我哪有那麼好命攀上這些富家少爺!」
攤主收回雜誌:「說的也是,這些少爺都是傳說中的人物,我們平民哪有好運氣摻和到他們的生活裡,」他再仔細看了看那雜誌,又看看我,搖頭說:「這不是你,這畫上的姑娘比你要漂亮多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