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北棠燁拿起鐵箭金弓走到陸無雙的身邊,燦爛的陽光斜射進來,照射在北棠燁手裡的鐵箭金弓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你拿弓箭要做什麼?」刺眼的光芒從眼前晃過,陸無雙眼睛微微不適地瞇了瞇,她側頭好奇地看著北棠燁問道。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射下紅花。」北棠燁挑了挑眉,邪肆的笑容在他的唇邊悠悠綻放。
「距離這麼遠,風又刮過麼大,你能射得中嗎?」陸無雙很懷疑地看著北棠燁,壓根就不相信他有那個能耐,能夠射中高空中火鳳風箏嘴中的紅花。
「古有英雄彎弓射大雕,今有我北棠燁為了心愛的女人,彎弓射火鳳風箏。你看著,爺今日一定為了你射到火風嘴中的紅花。」
說完,北棠燁從頭上扯下一根墨發捏在手中,看著墨發隨風輕舞,判斷風向與角度。
做完這一切後,北棠燁手一鬆,墨發隨風飛走,渺小的上下沉浮在荷花盛放的湖面上。
隨後,北棠燁目測了一下火鳳風箏的距離,彎弓搭箭,左眼閉起,凌厲的右眼睜開,擺開一個傲人的拉弓姿勢。手一鬆,只聽見「嗖」的一聲,一道銀光破空而出,疾速地射向半空的火鳳風箏那尖尖的鳳嘴。
尖銳的箭頭擦過捆著紅布卷的細繩,紅布卷『刷』的一下從上而下打開。
「陸無雙,嫁給我吧!」
幾個用金線繡成的字體暴露在陽光下,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看著那幾個奪目耀眼的金線繡字,濃濃的感動從陸無雙的心底湧出。她清麗絕色的臉龐露出微笑,點漆般的黑眸卻閃爍著亮光。
「雙丫頭,嫁給我吧。」
北棠燁突然單膝跪下,手中舉著一支純潔如雪的白荷花,荷花的花蕊中靜靜地躺著一枚黃澄澄的金戒指。指環上用七色寶石鑲嵌成一朵精緻小巧的七色花,正好與陸無雙手腕上的七彩玲瓏鐲配成套。
將視線從空中收回,掉眼看著跪在面前的北棠燁,那炙熱而深情的目光好像一支愛情之箭,深深地射到了她的心上。
為什麼,為什麼你偏偏是北棠燁的齊王,陳太后的兒子?
陸無雙的心幸福並痛苦著。她很想點頭答應,可是她不能。答應就意味著香草的生命將受到威脅,她不能這麼自私。
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滴下。
「陸姑娘,燁為了今日的求婚,可是忙乎了整整一個上午,到現在連口水都沒有喝過,更別說吃飯了。你要是不點頭答應他的求婚,連老天爺都會看不過眼的。」陳伯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涼亭內,替好友說話。
「雙丫頭,你願意嫁給我嗎?」北棠燁看到的只是陸無雙眼袋中感動的淚花,卻沒有看到她眼底深藏的那抹憂傷。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她,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飄出,再次求婚。
陸無雙沒有點頭答應,蒙著水霧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躺在蓮花蕊中的戒指。她不想給他希望,卻又不忍心無情地拒絕他。
猶豫間,北棠燁唇角一勾,邪肆的笑容悠悠綻開。他拿起那枚戒指,趁著陸無雙遲疑的時候,直接將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雙丫頭,既然你猶豫不決,那我只好幫你做出決定。」北棠燁站起來,笑得邪魅無邊,霸道地說。
低頭看著無名指上亮晃晃的戒指,在現代,只是結為夫妻的人才會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陸無雙眼中的淚水流得更歡暢了。
「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樣多愁善感的一面,一次求婚就讓感動地哭得稀里嘩啦,要是等我們大婚的時候,你豈不會是哭成個淚人兒。」北棠燁站起來,抬手擦拭著陸無雙眼角的淚水,嘴中說著取笑她的話,墨瞳中的寵溺濃得都可以溺死人了。
「為什麼是這根手指?」許久,陸無雙終於止住了淚水,布著幾縷血絲的眼睛凝視著北棠燁,神情認真地問。
「因為這根手指與心臟相連,血脈相通,被稱為『愛情之脈』。」北棠燁解釋道。他之所以知道,也是有一次無意中聽人提起,當時他腦海中就想著,等有一天,他有了心愛的女人,一定要打造一枚戒指,將戒指套在心愛的女人愛情之脈上,牢牢地套住她,永遠地套住她。
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他終於做到了,用戒指套住了他一生的摯愛。
「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會永遠戴著她。」陸無雙表情無與倫比的認真地說。
「那你是答應嫁給我了嗎?」
戒指雖然套在了陸無雙手指上,她也沒有摘下來。可是沒有親眼看到陸無雙點頭,沒有親耳聽到她說答應,北棠燁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太踏實,遂開口又一次問道。
陸無雙回以微笑,仍然沒有點頭也沒有開口說好。她踮起腳,在北棠燁的臉頰印上一吻。
親密的動作令北棠燁狂喜得要飛起來。他抬手捧起陸無雙的臉,頭微傾,正要吻上去的時候,一道剎風影的聲音響起。
「咳咳。」被冷落的陳伯軒輕咳兩聲,手中的折扇『啪』的一聲打開,搖了幾下,笑著調侃道:「燁,知道你激動,可是你也得注意一下場合。現在有多少雙眼睛正往涼亭內看著。」
鬆開陸無雙的臉,北棠燁慍怒的眼神射向陳伯軒,不爽地說:「你很閒嗎?閒的話就找幾個人到鎮西口去,那裡住著母子二人,家中的孩子腿腳有些不便,幫他們把房子修一修。」
「燁,抱得了美人歸,你連一杯酒都不請,就打算過河折橋,我偏不去,偏要呆在這涼亭裡繼續礙你們的眼。」陳伯軒賴皮地笑著,真如他所說,他邁開步伐,不過他不是走出涼亭,而是走到涼亭內的石桌上坐下,拿起一塊西瓜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天氣這麼熱,還是吃西瓜最解渴。」邊吃,陳伯軒還得意地邊說話,氣得北棠燁直咬牙。
「行,你不走,我們走總行了。你慢慢吃。」
話落,北棠燁拉著陸無雙走出的涼亭,烈陽照在他們倆的身上,那炙熱的溫度也不及他們倆的心熱。
「喂,你們到是等等我。我一個人坐在這裡吃有什麼意思。」陳伯軒咬了一口西瓜吞下,站起身急忙追著北棠燁和陸無雙而去。
鎮西口,大嬸的家。
北棠燁和陸無雙向大嬸告辭後,就起程回眺城去了。
這一路上,自然是少不了陳伯軒這個礙眼的傢伙。至於風月樓的如風姑娘,昨日北棠燁趁著去買床單和被子的時候,找到陳伯軒,就讓他派人將如風姑娘送回眺城。
日落西山,倦鳥歸巢。
馬車一路急馳,終於在城門關閉的最後時刻進了眺城。
一進城,北棠燁就無情地將陳伯軒給踢下了馬車。
「北棠燁,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以後再也不幫你了。」
馬車都拐過了一條街,都還能夠聽到陳伯軒氣憤至極的罵聲。
「雙丫頭,我們先去聚豐樓吃一頓晚飯,然後再送你回宰相府,好嗎?」馬車穿梭在寬闊的大街上,北棠燁玄黑的眸子漾著春水般的柔情,詢問道。
「吃飯還是算了吧。二日都沒有回宰相府,我想現在去齊王府接了香草,回宰相府吃飯。」陸無雙搖頭說道。
「那好吧。」北棠燁命令車伕將馬車趕到齊王府。接了香草,馬車往宰相府後門駛去。
一路暢通,馬車停在了宰相府的後門處。香草先跳下了馬車,站在馬車邊等著陸無雙下來。
「雙丫頭,明天早上我來宰相府接你。我們一同進宮給母后請安。」在陸無雙起身,剛要鑽出馬車的時候,北棠燁突然拉住她的手,開口說道。
陸無雙微微一怔,過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她眼神閃爍了一下,平淡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喜怒哀樂,「明天再說吧。」
話音一落,陸無雙跳下馬車,留給北棠燁一個略微沉重的背影和一分忐忑不安的心情。
也許是幸福來得太快,總讓人覺得不太踏實。
宰相府落棲院。
「姐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看起來總是有些憂傷?」
離開了北棠燁,陸無雙也不用在強顏歡笑,憂傷籠罩著她。從小跟在身邊的香草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事?」陸無雙朝著香草扯唇笑道。
「對了,宰相府一般都是什麼時候吃晚飯,今日我想去花廳與大家一起吃一頓晚飯。」
陸無雙狀似隨意地問,仍然引起了香草的懷疑。她可是從來不會主動提出去花廳吃飯的。
香草懷疑的目光在陸無雙的臉上盤旋了好一會兒,神情淡淡,看不出絲毫,香草放棄。她抬頭看了看天色,火紅的夕陽掛在天邊,還沒有完全沉下。
「現在應該才剛剛開飯。」香草是下人,在宰相府生活多年,這些事情她還是清楚的。
「你自己去廚房弄點吃的,今日我就到花廳與大家一起吃飯。」
陸無雙說完,走出落棲院,快步往吃飯的花廳走去。當陸無雙的身影站在花廳大門口的時候,正圍桌吃飯的陸修元、柳芙蓉、柳含元和陸婉清四人皆震驚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