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捧著托盤,低著頭走進來,的肩膀忍不住的抖動著。
「青兒,」李氏沉聲開口,剛一句,青兒就放下托盤,噗通跪下了,一面叩頭一面哭道:「請夫人責罰青兒,都怪青兒才讓花兒受了這麼大的污蔑。」
李氏張張嘴,面上露出一絲笑,歎了口氣道:「這怎麼能怪你,快些起來,蓉哥原本在我哪裡歇著,是我半路教人扶他過去的,也是巧了。」
青兒又叩了幾個頭,才哭著起來,道:「多謝夫人明辨,否則青兒只能以死謝罪了!」
李氏恩了聲不再言語,接過青兒遞來的湯慢慢吃起來,林賽玉這才告罪退下,屋子裡暖和不覺得怎樣,一出屋子,冷風一吹,林賽玉覺得渾身上下都痛,尤其是臉上,就跟刀割一樣,那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才走沒幾步,就聽身後腳步咚咚響,回頭一看,是青兒追了上來。
「花兒!」青兒趕上她,一張口又開始哭,攥著林賽玉的手只是哭。
林賽玉**摔了幾下也沒摔開,只得任她抓著,冷聲道:「好歹姐姐先收一收,等到了屋子裡再哭,我這臉快要疼死了。」
青兒這才慌忙扶著她往屋子裡走,林賽玉掙不開,而且身子的確疼,就任她扶著去了,回到屋子裡,青兒又忙著翻出藥,替她抹起來,林賽玉只是冷著臉不言語,青兒原本制住的淚水又開始流,一面道:「我知道你是不信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二爺怎麼跑那裡睡去了!我怎麼也不清。」
林賽玉看她的樣子,心裡有些動搖,也許事情真是那麼巧了,再青兒怎麼敢有那麼大的膽子,騙自己去,自己如果出來,她可怎麼解釋?算計人只怕也不能用這麼簡單的辦法吧。
「你果真不知道?」林賽玉臉色軟下來幾分,慢慢道。
青兒點點頭,抹著眼淚道:「我出來時二爺還在夫人屋裡話呢,口渴,飯前想喝湯,夫人便讓我去告訴廚子裡的人做,蓮姐特意追出來告訴我讓我做好了先放在耳房裡,她過去拿,我如果知道二爺到那裡去睡了,我死也不會讓你去的。」
林賽玉哼了聲,順著她的話問道:「為什麼不會?不正好讓夫人厭了我!」
青兒鼻子一吸,又開始掉淚,道:「我傻了嗎?但憑誰一問不就知道是我讓你去的?我又能得什麼好?」
那倒是,林賽玉心裡想,青兒果然沒有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的道理,再看青兒哭的臉都白了,忙拍著她的手安慰幾句。
青兒又查看了林賽玉的傷,道:「你也別怨夫人下這麼重的手,她心裡恨著呢,當日良姨娘就是這樣混到少爺跟前……」
話到這裡忙住了口,差點咬掉舌頭,林賽玉撇撇嘴,聽青兒接著道,「夫人打你越重就是越看重你,她心裡喜歡你才這麼急,夫人了,要少爺將你收房,偏二爺來了,又獨獨對你多看幾眼,她自然急了,怕你也跟那些眼皮淺的人一樣,偏又這麼巧。」她一行,一行為林賽玉梳頭,看到被扯斷好幾綹頭髮,咬著牙道,「蓮姐竟下這麼重的手,怪不得二爺的人都不喜她,真是個黑心老婆!」
林賽玉心裡一動,問道:「夫人什麼時候要少爺收我?」著轉過臉看著青兒,瞪眼道,「這麼大的事,你還瞞著我?」
青兒有些不自然的轉過頭,道:「也沒幾日,我也是偶然聽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准信,怎麼能告訴你!」
林賽玉仔細瞧了她兩眼,心裡漸漸明白了,她畢竟不是真的十幾歲的孩子,她可是在無數充斥著陰謀算計勾心鬥角的電視劇的熏陶下長大的,就算不會用也是能分辨出來的,別以為她在學校裡呆了將近二十年,就不知道人情世故,學校也不是多麼和平的環境,自來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你告訴我知曉了,我自然會去回絕了夫人,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林賽玉慢慢道。
青兒見她半日無聲,只是瞧著自己似笑非笑,那樣子怎麼看都不想平日的傻模樣,心裡擂鼓一般不安生,被這突然一問,強自拉下臉,賭氣道:「夫人又沒特意對我,夫人的心思一向不定,如果沒這事,我告訴你算什麼!」
林賽玉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便轉開視線,自己慢慢梳著頭,道:「莊子過梁而聞嚇,真是一個好故事,好姐姐,你閒了就看看這個故事。」
青兒扭過身不理她,悶聲道:「我又不識字,看什麼故事!」著站起身來,「我去忙了,晚飯我給你拿來,你有傷,別亂跑了。」完,一甩門走了。
二日一早,林賽玉慢慢挪到廚房,孫婆子見了忙接過她坐下,一面看她的傷一面低聲念佛。
「不是夫人打的,是那個蓮姐。」林賽玉不願意李氏在這婦人心裡毀了形象,雖然她在林賽玉心裡算不上多好,但也不是惡人,便低聲道,「不過,我也沒吃虧,她只怕幾日不敢出屋見人!」
孫婆子嗨了聲,指指滿院子亂走的人,道:「我聽他們要走了,夫人一家要趕回去過年。」一面看著林賽玉,遲疑下問道,「花姐兒,我聽你可是大喜了?告訴你家裡人了沒?」
林賽玉心想昨天的事肯定傳遍了,便故作糊塗的道:「大娘什麼呢?我都傷著樣還算什麼喜事?」不給孫婆子再話的機會,拍拍額頭道,「夫人真的也要走了?那我得托人告訴我爹一聲,讓他來接我。」
孫婆子便笑了,「我聽青兒,這個月的月錢要多給,可見夫人真是好心腸,讓咱們過個好年。」
著話飯點到了,二人都忙起來也不再話,到了午後消息傳下來了,果真是要走了,李蓉的那些姬妾跟著十幾個下人先走一步,李氏因為身體不適,蘇錦南又請了大夫,配了藥,李蓉因為擔心姐姐也留了下來要跟他們一起走,自那日起,青兒與林賽玉就不怎麼話,這幾日或許是要走了,畢竟同吃同睡了幾個月,青兒開始陪著笑臉話,林賽玉見她這樣,想著這一別今生不一定能見了,也不用與她各懷心思的周旋,畢竟那樣活著也太累了,於是那件事也就丟開不計較了。
這一ri吃過中飯,哄睡全哥,李氏將她叫進來,打開一個首飾盒子道:「看看喜歡什麼,挑兩件,就當我給你的嫁妝。」
林賽玉紅著臉笑了,連忙不敢,青兒在一旁一推她道:「給你就拿著,將來到了婆家虧不了你。」
林賽玉想到自己身上的傷,這些東西權當補償了,於是真就不再推辭,上前看了兩眼,見滿是珍珠翡翠的扎眼,便嘿嘿笑了道:「都好看。」
青兒笑出聲,道:「你這個傻子,難不成想都要了?」
林賽玉又看了看,指著其中一件就這個吧,李氏順她所指一看,見是一個絞花銀鐲子,做工簡單,有些發舊,不由愣了愣,道:「倒選了它。」
林賽玉忙縮手,她看著這裡面就數這個最不起眼才選的,難道竟是李氏最喜歡的?李氏見她的樣子卻是一笑,拿起來給她帶上,一面道:「偏挑這麼個不值錢的,不過樣子還是很好的,帶著玩吧。」完停了片刻,又細聲道,「別賣了,它不值錢,你好歹留著也不忘咱們主僕一場。」
林賽玉有些訕訕的一笑,這婦人真是個玲瓏心竟然看出她的心思,低著頭去看腕上的銀鐲子,見上面的花紋都有些舊了,但也還是很好看的,了一會話,李氏的神情有些懨懨的,青兒忙取過一個盒子,拿出一個藥丸道:「夫人,該吃藥了。」
李氏皺了皺眉頭,用手夾起藥丸,喃喃道:「這些藥果真醫的好病麼?」
這幾日隨著天氣越發寒冷,李氏的臉色也越差起來,林賽玉日常見她不是吃藥丸就是喝藥湯,忍不住悄悄問青兒這到底是何病?青兒欲言又止,只是氣血不足,林賽玉也就不問了。
聽她這樣一,青兒立刻紅了眼,半跪著挨過去道:「夫人,這是按著二爺帶來的藥方做的。」
全哥嘎嘎的笑聲從門外傳來,李蓉抱著他走進來,李氏這才換上笑臉,吃了藥便伸手去接全哥,李蓉在炕沿上坐下來,笑嘻嘻的看了眼林賽玉,林賽玉被他看的一驚,忙低下頭告退。
剛出屋門,沒走幾步,就聽李蓉在身後喚她,林賽玉恨不得裝作聽不見抬腳就跑,終是沒那膽子,只得硬的頭皮停下來。
「花,我問你一句話,」李蓉招手示意林賽玉走近她,林賽玉極不情願的磨過去,聽他壓低聲音道:「你眼裡的腐鼠指的是我還是我姐夫?」
林賽玉差一點跳起來,這傢伙是那日聽了牆角還是聽青兒了?一時間張口結舌面紅耳赤諾諾不知道什麼,幸好李氏在屋內喊李蓉,解了她的圍,再不敢停留撒腳跑了,一直出了二門才喘口氣,忽聽門外一陣熱鬧,剛探頭去看就見曹三郎與盧氏正滿臉帶笑的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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