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子皓與應如梅兩人聽到這聲音才從激情中回過神來,面面相覷。慢慢的回頭看去。卻又聽到——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竟然躲在這裡偷懶,不知道皇上就快要駕到了。」高其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高公公,小的下次不敢了,你就饒了小的。」兩個人的求饒聲越來越遠,很明顯已經走遠了。
兩人才敢放鬆的輕喘一口氣,他的額頭抵著她的:「如梅……」縱有千言萬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雙手幫她把衣物穿戴整齊。
「子皓。」她又撲到他的懷裡,「我的心是你的,永遠是你一個人的。」他緊緊的擁抱住她。
「皇上駕到——」高其義的大喊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他忙推開她,「你先進去,不然我們兩個人會引人注目的。」
她擦乾淚眼,再望了他一下,轉頭朝殿內奔去。他看著她離去,好一會兒後才抬腳離開。
皇帝一看到他進到大殿裡來,即笑道:「朕還說怎麼沒見到子皓?」
他趕緊一路小跑上前,跪下道:「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親自扶起兒子,「子皓出去厲練了一年,果然精神很多,在邊關的日子過得很苦吧?」親自拉著兒子坐在身旁。皇帝這個動作,引起出席的皇家眾人的目光。榮貴妃雙眼如矩的盯著成王看,這成王看來成熟了不少,不期然與另一個人的目光對上,那人一回頭看是她,眉眼一挑,笑了出來,她倒不懼,也莫測高深的笑著,皇后,別高興得太早。
「兒臣在邊關學到不少東西,都是京城學不到,看不到的。」他恭敬的回答。
「聽三弟這樣說,我都想親自去一趟了。」一旁的太子道。
「成王今年十九了吧,皇上,你這個當父親的也總得為兒子的終身大事著想,太子都有皇長孫了,子皓卻連一個正妃也沒有。」皇后在一旁提醒著皇帝。
皇帝此時才驚醒,「子皓都十九了啊?還是多得皇后提醒,朕都忘了給子皓指一門婚事了。」
「成王的婚事豈能草率?皇上,臣妾建議不如在各家千金裡遴選一位合適的?」榮貴妃也不甘示弱道,提起這個,她倒想起趙尚書有一孫女年紀似乎也合適,如若能配給成王,倒可省了一件心事。
「靜芝的提議倒可行。」皇帝笑著點頭。
「父皇,兒臣的婚事也不用那麼急。」他雙眼看到應如梅臉色越來越蒼白,心裡一陣絞痛。
「成王太過於謙遜了,對了,本宮聽昭陽說過你有一心儀的女子,不知是誰家的姑娘,說出來,本宮也好請皇上為你做主。」皇后笑得一臉的和藹。
「哦?子皓有心儀的女子?是誰家的?」皇帝一臉驚喜的看向兒子,其實能娶喜歡的人要比他隨意指的一個人要好。
他一臉的尷尬,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不過雙眼去瞄向了應如梅。
皇帝沒想到兒子十九歲了還如此純情,遂笑著朝女兒道:「昭陽,你哥哥心儀的是誰家的閨女?」
皇甫子衿這才笑盈盈的道:「我也只是聽哥哥隨口說的,好像是靖遠候府的外孫女,謝家小姐,閨名叫婉琪的,前些年在花朝節上遇見後,哥哥就開始犯相思病。」
他轉頭看了一下妹妹,她隨口扯謊也能面帶微笑?
「可有此事?」皇帝又問向兒子。
看著妹妹朝他點點頭,他惟有點頭道:「是,還望父皇成全。」
皇帝沉吟了半晌,才看向皇后道:「皇后怎麼看?」
「臣妾當然認為是好事,沒有想到婉琪那丫頭居然讓成王看上了,不過此事仍需皇上做主才成。」皇后一副想不到的樣子。
榮貴妃卻又道:「這靖遠候府啊就是風水好,一連出了三個皇后,現在還要出一個王妃,看來好風水都出在皇后娘家。」點出靖遠候府勢太大的事,這是皇帝最忌諱的。
「榮貴妃沒有搞錯吧?婉琪可是謝家的子孫,要拜的祖宗是姓謝的,可不是我們**,我們**風水再好,諒婉琪丫頭也享不到,畢竟不同宗。」皇后駁道。
「昭陽認為皇后娘娘說得也有道理。」皇甫子衿適時的插了一口。
皇帝聽著這兩派人馬互相討論著,其實這事也沒有多複雜,子皓若真喜歡謝家的丫頭,許他就是了,況且兒子有靖遠候府的幫襯,將來在朝中也好立足,於是笑著朝兒子道:「既然是子皓自己看上的,朕又豈會不成全?明兒個就下聖旨賜婚,婚期就定在一個月後吧。」
他惟有在妹妹的目光下朝皇帝跪下道:「謝父皇成全。」
應如梅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下來了,有點坐不穩,太子忙扶著她,小聲道:「你沒事吧?」
她輕輕的搖搖頭,看到已有一些目光注射過來,忙坐好自己的身姿,不過心裡已是痛到極點,他就要娶妃了,可是新娘卻不是她。
突然一個小小的孩兒走了上來,搖搖擺擺的走向帝王,皇帝高興的上前抱起了他,「朕的小乖孫。」
榮貴妃這時臉色才好看一點,看來讓這孩子出場還是有用的,「皇上可要當心一點,他現在大了點可頑皮啦,小心會扯皇上身上的東西。」
話音剛落,小孩兒果然扯住皇上身上的佩飾抓在手上把玩,皇帝卻不在意道:「朕的寶貝乖孫要什麼朕都會給。」
皇后也笑著側身去逗弄孩子,朝另一旁的榮貴妃道:「這孩子長得越來越討喜。」
「臣妾平日裡管得也少,都是太子妃在看著。」榮貴妃適時的大讚兒媳。
應如梅忙道:「妾身也沒做什麼。」
「榮貴妃真的有個好兒媳啊,本宮真是羨慕。」皇后朝應如梅看了一眼後道,回頭又看向皇帝懷中的孫子,不經意的道:「皇長孫都兩歲了,真不知道長得像誰?」
這句話讓皇帝想起了之前的流言,仔仔細細的端詳懷裡的孫子,又看了看長子,這兩個人與他自身或者與榮貴妃都一點也不像,心裡卻開始有絲懷疑,可是沒道理啊?
榮貴妃的心突的一跳,難得皇帝的臉色和緩了一些,剛剛那些目光讓她汗毛都豎了起來,惟有笑道:「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再大點父母的特點都會顯露出來的。」
「本宮記得前段時日榮貴妃也是這樣說的,可是現在也沒見皇長孫長得像誰?」皇后抓著這個話題就是不放。
「好了,都說夠了沒有。」皇帝不悅的道,皇后的老毛病才改了沒幾天又故態復萌。朝皇后或榮貴妃都不滿的一瞥。
兩個女人也不敢造次,緊閉上了嘴巴。
皇帝把孩子往高其義的懷裡一放道:「皇長孫還年幼,你們下去仔細的照顧好,吩咐下去準備開席吧。」說完,就沒有再看向皇長孫了。
皇后原本不悅的神情,一看到皇帝的態度,笑容又回到了臉上,反觀榮貴妃雖也在笑著,可是多了分勉強的味道。
皇甫子衿沒想到皇后如此上道,稍微一點的提示都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一場家宴在暗流中度過,眾人其實都沒有心思吃東西,揣摩帝王的心思比吃重要得多。
宴席要散之時,皇后硬是坐著沒有走,榮貴妃笑道:「夜深了,娘娘也該回寢宮歇息了。」
皇后沒有回答,不過目光卻瞟向了皇帝。
皇帝皺了一下眉,看來皇后有話要說,「靜芝就先回去寢宮吧,朕還有事要和皇后說。」
榮貴妃惟有跪安離去,一離開龍吟宮,她的怒氣才浮現在臉上,今晚她吃了一個晚上的敗仗,這皇后什麼時候口舌如此凌利了?現在皇長孫都很難討得皇上的歡心,這陣時日真是事事不順心,現在成王要娶靖遠候府的外孫女,看來他們又想在成王身上動腦筋,銀牙暗咬,想****太子沒有那麼容易。也不曉得皇后要與皇帝聊什麼?只覺得心頭一陣慌亂。
等到眾人都走光了,皇帝才開口道:「皇后,你想說什麼?」
皇后此時卻眼帶淚光的跪下道:「臣妾跟了皇上也大半輩子了,也只得芫兒一個孩子,卻沒能為皇上生一個嫡子,現今年紀也大了,一想到今後的日子,臣妾就一陣心慌。」
皇帝上前扶起她坐下,「不是還有朕嘛?你依然還是皇后,怎麼就擔心起後半輩子的事?」
「皇上,如果臣妾先走了,那也就罷了,如果萬一將來皇上百年歸老,臣妾也沒有一個兒子來靠,一想到這,臣妾就整晚睡不著。」皇后哭泣道。
「他日子皎稱帝,你也還是太后,又怎麼可能晚景淒涼?」皇帝不解道。
「說得好聽是太后,可是太子有自己的生母,要孝敬也輪不到臣妾。」皇后吸了吸鼻子道。
皇帝想著皇后的擔憂其實也不是不在理,他們畢竟是少年夫妻,即使現在已形同陌路,可是能給她一個好的安排,他也是願意的。「不如給皇后過繼一個兒子吧。」
他的建議正中她的下懷,但仍哭道:「那些個皇子個個的生母都俱在,臣妾也是為人母的,又怎麼可以去搶奪人家的孩子?況且就這樣過繼到中宮,他日也未必就會敬臣妾如母。」
「那皇后想過繼誰?眾多皇子當中只有子皓沒有生母,可是子皓年紀稍大。」皇帝看著皇后道。
「臣妾也沒有主意,看來臣妾將來注定了無子送終。」皇后忍不住大哭了出來。
她的哭聲令皇帝心煩,不過看到皇后哭得如此傷心,終不忍的把她攬在懷裡道:「好了,好了,你就別哭了,其實把子皓過繼給你也是可行的,畢竟他就要娶那謝婉琪,也算得上與你有些關係,就這樣定了吧。」要把田芳的兒子過繼到中宮的名下,其實這樣對子皓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回皇后的哭聲是真正的發自內心了,他還肯為她的將來著想,證明他對自己也不是那麼狠心,皇帝安撫了她半晌,才讓她回去。
皇后坐在鳳輦裡用手帕擦乾自己的淚水,剛一下轎步入自己的寢宮,就見一個少女正在飲茶等待她的到來。
她吩咐心腹的侍女退出去,獨留下自己與那少女,「昭陽,等了好長時間了吧?」
「沒有,不過看娘娘氣色這麼好,看來一切很順利。」皇甫子衿起身給皇后遞上一杯茶水。
「沒想到你這小丫頭心眼可不少,一切如你所想般,皇上同意過繼成王到本宮名下。」皇后不客氣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透過燭火看向對面的少女,今晚的一切都是出於她的主意,本來她還犯愁如何不著痕跡的向皇上提過繼之事。
「娘娘,看來接下來自然就是昭陽的兄長成婚的事,只要此事成了,我們兩家自然就更親近了。」皇甫子衿笑道。
「自然是如此。」皇后也微笑著。
皇甫子皓回到成王府裡,今晚他喝了不少酒,腳步有點不穩,在陳管家的扶持下進了寢室,何採蓮迎了上來,道:「王爺怎麼喝得這麼醉?」忙與陳管家扶著他躺下。
「採蓮姑娘好生照看好王爺,我就先走了。」
「陳管家,我知道了。」
她接過小丫頭遞上來的手巾擦拭著成王的臉,「如梅,如梅……」皇甫子皓叫著,伸手握住了為他擦臉的手,何採蓮一陣的臉紅。她也是懷春的少女,自然喜愛成王這樣俊朗的男子,可是一想到兩人身份的懸殊,惟有按下自己的相思之情,況且他與應小姐的事,她也不是不知道。
有點黯然的想收回自己的手,誰知成王卻握得死緊,嘴裡一直喊著:「如梅。」
她覺得自己心裡很酸,**抽回自己的手,剛想從床沿起身,誰知成王卻一把從背後抱住她,嘴唇吻著她的耳垂與脖子,一股酒氣從他的鼻子裡噴出。
「啊!」她輕哼了一聲,可是就在意識要沉淪之際,又聽到他喊著如梅。
她的意識瞬間清醒,回頭伸手想推開他。
皇甫子皓的醉眼裡看到就是應如梅,「如梅,你不是說你的心是屬於我的嗎?現在你要拒絕我嗎?」他一發狠把她抱到床上,翻身壓在她的身上,雙手扯著她的衣服。
她忙壓著成王的手,叫道:「王爺,你醒醒,奴婢是採蓮啊,不是應小姐。」
可是他卻聽不下去,在他的眼中此刻抱著的就是自己的愛人,嘴唇往她的唇上壓去,在她驚呼之際溜了進去,翻攪著她的口腔。
「王爺……」她發出模糊的聲音,意識漸漸的不清醒。
等到一股涼意襲來之際,她才發現自己的衣物不知何時已經被他脫光了,睜開朦朧的眼睛,卻見到他在脫著自己的衣物,第一次見著成熟男人的身子,她的臉羞紅了。意欲掙扎著起身離開。
還沒有等到她起身,他又重新壓在她的身上,分開了她的雙腿,她感到一陣的疼痛襲來,「如梅。」他的呼喚聲讓她的淚沿著眼角流了下來,她成了另一個女人的替身。
他還在她的身上律動著,她只感到一陣陣的難堪與疼痛,如梅、如梅的聲音伴隨著她處子之身的流失。
身上的痛抵不過心裡的痛,整整一晚他都在她的身上*著對另一個女人的相思之情,直到天際微微亮了之後,才放開她的身子,而她也沉沉的睡去。
成王雖然不是太子,可是過繼給了中宮之後,也勉強算是中宮嫡子,這身份就比往日高了不少,成婚自然也就更隆重了。
皇甫子衿身處在成王府裡指揮著下人準備成婚的禮品,陳管家一一應下,轉身就去辦了,現在王府幾乎沒有閒人,都忙得很。
皇甫子皓在書房裡躲避著這一切,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一想到那天醒來的情景,他就無地自容,采連身上的痕跡都是他弄的,居然渾頭到去動自己身邊的侍女。
雖然事後他當做沒有這件事,採蓮也配合的不提此事,可是他的心原諒不了自己。現在只要一看到採蓮,他就一陣的心虛。
「採蓮,你在發什麼呆?本宮都喚你好多次了。」皇甫子衿喊道。
「啊?」何採蓮回過神來,「奴婢剛剛走神了,公主喚奴婢有何事?」
「你見著王爺了嗎?」
「王爺在書房。」她恭敬的回答。
「你把這新房佈置好,本宮要去找王爺商議一下娶親的細節。」皇甫子衿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她把那鴛鴦戲水的被褥擺好,心裡一陣的發酸,他就要娶別人為正妃了,想到那日在床上醒來,看著他那愧疚的臉龐,心裡就一陣的難過。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爺,所以她也不求什麼名份。
淚水滴在紅被褥上,瞬間就化開了。
皇甫子皓端起一杯酒正要喝下去,可杯子還沒到唇邊就被人奪了去,「衿兒,你在幹什麼?快把杯子還給我。」
皇甫子衿看著他那不爭氣的樣子,上前把酒壺與杯子都掃落在地上,酒香瀰漫了開來,「哥,你醒醒好不好?婚期就要近了,你光在這喝酒也無濟於事。」
「我知道,可是衿兒,哥的心裡很苦啊。」他*著內心的若悶,愛人在觸手不能及之處,又辜負了另一個好姑娘,還要娶進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哥,你打起精神來,如果給父皇看到你這個樣子,這太子之位就不用爭了。」
「太子之位?我要那種東西來幹什麼?」他把書案上的物品都推倒地上。
「哥,你!」皇甫子衿以為那天他想通了,可沒想到還是那樣毫無長進。眼光瞄到了一旁的劍,衝過去把劍拿了下來,撥出劍抵著自己的咽喉,「哥,與其看你這個樣子,衿兒還不如早死了去陪母妃,也好過他日死得更不值。」
看到妹妹的舉動,他的酒意都驚沒了,眼看著妹妹就要揮著劍自刎,忙上前一把奪下劍,「衿兒,你這是做什麼?劍豈是你們女兒家拿來玩的。」
「哥,這會兒你清醒了沒有?」她逼問著。
「不醒也給你逼醒了。」他沒好氣的道,把劍插回劍鞘裡。
「那好好的準備迎娶新娘子。」
等到大婚那天,皇帝帶著皇后與榮貴妃都來了成王府看著新人拜堂。
謝婉琪被紅蓋頭蓋住,可是渾身洋溢著幸福的味道,皇甫子皓面上雖笑著,可是眼底卻帶著哀愁。
太子一人前來參加婚禮,皇后問道:「怎麼沒見太子妃?」
「她身子不大舒服,怕衝撞了三弟的婚禮,所以就在東宮歇著沒來。」太子溫和的道。
一聽到應如梅的名字,皇甫子皓本能的一顫,皇甫子衿暗地裡扯了扯哥哥的衣袖,他才回過神來扮演好新郎倌的角色。
婚宴過去之後,他徘徊在新房的附近,就是不想踏進去。
「哥,難道到這節骨眼了,你要新娘子獨守空閨嗎?」皇甫子衿走近。
他看了看妹妹,咬了咬牙往新房而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兩個女人為今夜痛哭不已。
門「吱呀」一聲,謝婉琪趕緊把紅蓋頭蓋好,內心裡一陣心花怒放,他就要來了。
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