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越來越圓了,倚在窗子旁的榮貴妃有著無限的感慨。
而旁邊一個莫測的身影閃了出來,道:「娘娘,這是趙大人給娘娘的信。」
從來人手中接過信件看了起來,眉頭也深皺了起來,看完後即朝著燭火走過去,將信紙點燃,看到紙張化成了灰才又道:「小牙子,此事本宮已知,讓他無須擔心,本宮會一力促成皇上出巡事宜的。」似又想到什麼,又道:「宣章宮裡的人手都安排妥當了?」
小牙子笑笑道:「按娘娘的意思都辦妥了,這次選的人都是信得過的人,也可以分擔一點chun覺的擔子。」
「沒讓內務府起疑吧?」
「奴才辦事娘娘儘管放心,內務府裡劉無庸那老頭對奴才極是信任,自是不會懷疑。」
「那就好,夜宴那晚那人進來時務必要小心,絕不能出錯了。」想到即將要與想念多年的人會面,榮貴妃嫵媚的臉上帶起了一抹希望朝月光望去。
天上月亮圓又圓,八月十五中秋節,歷來是閤家團圓的好時節,此時桂花飄香,秋風舒爽。
陳宮的太和殿到處彩綢高掛,身著綠衣的宮女魚貫而入,將各色美味的佳餚擺到桌子上。那些官職在三品以上的官員已大多在宴會場上等待皇上與太后等人。
太和宮建築宏偉,但凡皇上登基或大婚都是在此舉行的,主殿前有一個大理石鋪就的大廣場,適合群臣朝拜。
不過每年的中秋佳節都會在此設宴,既可以觀賞明月又可以聯絡君臣的感情。
皇甫子衿牽著妹妹的手跟在哥哥的身後步入太和宮,幼時對於太和宮的記憶已經模糊了,那時多數是宮人在旁照顧她,而母妃就伴在父皇的身邊。而現在他們三人走進這宮殿裡,也沒有過多的人注意到他們。
今晚的人很多,皇子與公主們多數會在一個桌子內,當今皇帝兒子人數稀少,而女兒人數頗多。遠遠的已看到了昭平公主一身花枝招展的樹立叢中,身旁的小人兒看了看昭平公主身上衣裳的華麗花紋,又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裳,同樣的粉紅色澤,同樣的雪羅紗,昭平公主身上的卻繡有七綵鳳凰,而小人兒身上的卻是單se,不見繡樣。
小人兒那扁扁嘴的神情落入了皇甫子衿的眼中,只見她蹲下來與她平視道:「佩兒是不是在羨慕昭平皇姐?」
小人兒沒答話,可是眼中的意思已表明了出來,一旁的皇甫子皓也笑笑的彎腰對小人兒道:「將來哥哥一定會給佩兒做一件比昭平皇姐身上穿的還要華麗的衣裳。」
聞言的小人兒也綻開了笑顏,哥哥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兌現的。站起身來的皇甫子衿與自己的哥哥對視一眼,小孩兒就是小孩兒,就喜歡攀比身上穿的衣裳。
皇甫子皓溫柔的笑著對妹妹說:「到時候也為衿兒做一件漂亮的衣裳,把在場的公主貴婦們都比下去。」
皇甫子衿也只是笑笑不回話,漂亮的衣裳對她的吸引力還不如一本好書,就只有佩兒這小東西喜歡漂亮的東西。
往皇子公主處聚集,也沒有別個公主上前與兄妹三人聊天,只有皇長子看到了他們,與他們點頭致意,皇甫子衿回他一個禮貌的微笑。這一幕自是落到了昭平公主的眼中,她鼻孔一哼,真是看不慣這下等人,就算穿起了昂貴的雪羅紗,也沒有皇族風範。轉頭不再看兄妹三人,自是與身旁的昭歆公主攀談。
昭平公主的無禮一視自是沒有被皇甫子衿忽視,自從那場風波過後,她對於她們姐妹都是直接的無視,雖不至於再找什麼麻煩,可是那輕蔑的眼神從沒有間斷過。皇甫子皓對於這個昭平皇妹自是萬般厭惡,看她對自己的妹妹無禮,氣不過的想找她理論,可是看到妹妹搖搖頭的表情,隨即也只有不再看向那令人發火的人,這種場合不容他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事。
在場的人都是陳國的肱股之臣以及他們的家眷,皇甫子衿也好奇的用眼神四處張望著,不期然的與一道目光對視上,那人看到是她,有禮的朝她低頭致意,剛開始皇甫子衿沒有想起她是誰,可是那一有禮的動作即令她想起了——那曾有一面之緣的威遠候夫人。於是她也有禮的朝對方嫣然一笑。
「威遠候夫人在和誰打招呼?」站在韓雪泠身旁的靖遠候夫人好奇的問道。
「只是剛好見到昭陽公主,禮貌一下而已。」韓雪泠笑笑的答道。
「她?」靖遠候夫人好奇的朝皇甫子衿望去,一個小丫頭而已,於是不以為然的道:「一個小丫頭而已,威遠候夫人又何須對她如此有禮,夫人就是太守禮了。」
「雖說是一個小丫頭,不也還是公主嘛,雪泠自是不敢怠慢。」
靖遠候夫人正yu說些什麼,看到另一群貴婦向她們走過來,居中一位老婦竟是那敬王妃,於是招呼道:「聽聞前兒個敬王妃添了曾孫,我還沒有來得及給老王妃道賀呢?」
韓雪泠自是也瞧見了,於是還是那樣有禮的道;「見過敬王妃,我也是還沒來得及恭賀你老人家呢?」
「兩位夫人無須多禮,他日待我那曾孫滿月,還請兩位夫人賞臉來喝一杯喜酒。」敬王妃的老臉上自是也帶著合宜的微笑,雖說她是皇族,而且丈夫的爵位高於她們兩人的夫婿,可是陳國三大候地位超然,也就由不得她去端架子。於是又道:「兩位夫人在聊些什麼?」
靖遠候夫人快言快語道:「剛剛正說起昭陽公主來著。」
敬王妃見她們正聊著昭陽公主,於是也在人群裡搜尋一下這個小公主,自是在遠處見著一身鵝黃色宮裝包裹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看到她給了她一個有禮的微笑,敬王妃自也是點頭致意。於是又開口言道:「蒙聖上看重,我得以入浣花閣給公主們上課,各位公主自是頗俱皇族公主的風采。昭陽公主性情溫良,頗識大體。」
敬王妃的讚歎令靖遠候夫人又再朝那小丫頭看去,果然就猶如敬王妃所言,頗有公主風範,自然也就瞧見了其中最張揚的昭平公主,於是自鼻孔呼出一抹不以為然的氣體,這小公主也太過囂張了,就似她那個娘一樣。
回過頭來自是說道:「昭陽公主自是猶如敬王妃所言,可未必個個公主都那樣。」自然是不會點名說是哪位公主,可是話裡的意思在場的人都是心裡意會的。
敬王妃也不會臉紅,畢竟誰敢批評公主,又何況是榮貴妃的女兒。
突然,一聲太監的長長的聲音響起,在場的人已是跪了一地——
「皇上駕到,太后娘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榮貴妃娘娘駕到。」
山呼萬歲的聲音也響起:「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榮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居中的皇帝臉上帶著笑意步入宴會場所,身旁伴著太后,皇后與榮貴妃跟在身後。太后自是臉上帶著一抹慈藹的笑容,榮貴妃嫵媚的臉上有著合宜的微笑,惟獨中宮之主卻是臉上有點憔悴,雖有笑容,可給人感覺卻是強顏歡笑。
走到主位上,皇帝才說道:「平身。」
一陣衣服磨擦的起立聲響起,一時間,各大宴桌已是坐滿了各就各位的人。皇帝等人自是坐在主席上,皇族公主自是一桌,皇子與其他宗親世子們同桌,由於皇帝兒子人數僅有五個,除了兩個大的,其他三個尚要保姆嬤嬤陪伴著,僅是在宴席上露一露臉即回去,並不全程參與,所以宴會上也會特許某些宗親同桌。而至於嬪以上的妃子自是另坐幾桌,不能與皇帝同坐。
主桌席上人數頗少,太后感到有點不盡興,於是朝皇帝道:「皇上,不如著皇長子與三皇子前來與我們同坐一席?」
今天是佳節,心情頗佳的皇帝自是不會違逆養母的意思,欣然同意。於是一些宮人趕緊在主席桌上添座位,一時間所有人都往主席桌看上去。風度頗佳的皇長子自然引人注目,對於令人陌生的三皇子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只見他中規中矩的跟隨在兄長身後,風度竟不輸於皇長子,那私底下的議論聲就響起了。
「看,是三皇子。」
「本以為皇長子頗有皇族風采,沒想到三皇子也不遑多讓。」
「就是啊,三皇子長得頗像當今天子。」
這些議論聲自然也傳到了皇甫子衿的耳中,她皺了皺眉,朝四周的議論源地瞧去,那些人正注視著主席位,都惟恐自己漏了什麼重要鏡頭沒瞧到。再轉回頭看向了主席位上的太后,她想要幹什麼?本來留意到哥哥的人很少,可是太后這一舉動,她的哥哥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難。
皇長子與三皇子剛一坐到主席位上,榮貴妃就發言了:「皇上,你看皇子們都坐下了,是否宣佈開席?」
於是皇帝欣然言道:「今乃中秋佳節,君臣同歡,朕宣佈:開席。」
皇帝話音剛落,各桌的人都把自己那好奇的目光收了回來,而前方的空地上已有戲班在唱著戲。
太后優雅的吃著眼前的美食,朝榮貴妃問道:「這戲唱得不錯,是哪的戲班啊?」
「是德雲班,聽說他們的戲在京城頗受歡迎,所以臣妾命他們入宮來為中秋佳節添點氣氛。」
「嗯,還是榮貴妃好眼光啊!皇后,你說是吧?」太后誇讚了榮貴妃,又朝自個兒的侄女問道。
「啊,是啊。」心不在焉的皇后聽到太后問自己話,忙隨口應道。想到宴會開始前看到自己的女兒,皇后的心就在痛,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皇帝,只見皇帝根本就連一點心思也沒有分給她,她的心裡不禁泛起了一陣酸味。
太后看了眼皇后那失落的表情,怎麼還是老樣子,這個侄女就沒有長進的一天?
榮貴妃笑笑道:「多謝太后娘娘的稱讚,臣妾只是想這宴會讓皇上與太后娘娘都滿意。」
皇帝和氣的看向榮貴妃:「靜芝辛苦了。」
「只要陛下高興,臣妾就算再辛苦也會如吃了糖般高興。」
太后朝一旁默不作聲的兩位皇子瞧去,皇長子真得長得很一般,論相貌遠遠不如三皇子俊美,不過身上卻有一股子儒雅的風度。而三皇子身上那尊貴的皇家氣度既也不亞於皇長子的儒雅風度,正所謂各有千秋。於是,和藹的詢問道:「皇子們在南書房裡都讀什麼書啊?」
皇長子率先答道:「老師正在教讀《大學》。」
《大學》?太后其實很陌生,於是朝皇帝問道:「《大學》是什麼樣的書?」
皇帝為太后解惑道:「是聖人教誨之書也。」
「既是這樣,皇上不如考考皇子們,看他們都讀得怎樣?」太后好奇的建議道。
「母后所言甚是。」於是皇帝分別抽取了《大學》中的一些段落考驗兩位皇子,而兩位皇子都對答如流,皇心甚慰。
太后在一旁聽得十分有趣,等到三皇子回答完畢後,道:「看來老師都教導有方,都是什麼人在教導皇子們讀書?」
「都是些翰林學士。」皇帝龍心開懷的道。
「那真要請他們給哀家瞧瞧,可好?」
皇帝自是不會拂了養母的主意,於是那些翰林學士都從席位上來見過皇帝等人。
他們聽到皇帝召他們去主席,嚇得不知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皇帝怎麼會這個時候宣召?依他們都是三品官,也僅夠出席宴會,都是坐在末席的居多,對於主席發生的事多數是不瞭解的。
戰戰兢兢的向皇帝等人問安後,站起來後都低著頭,聆聽聖諭。
太后笑道:「聽說你們都直接教導皇子讀書,把皇子們都教得很好,哀家好奇就想瞧瞧是些什麼人,你們勿須緊張。」太后是什麼人,從他們的站姿即可知道他們心裡正緊張著。
一聽到是誇讚的話,他們都把繃緊的身軀放鬆了下來,其中一個為首的人道:「臣等汗顏,如果不盡心教導皇子們讀書,就有違聖囑,那是臣等的本分。」
「那皇子們平常在南書房表現如何呀?」太后又言道。
「皇子們平常表現都很好,不愧是龍子。」為首的拍馬屁道,不過也不算是騙人,當今天子的兒子都沒有皇族的那種傲慢,為人處世頗有風度。
「這也是先生的功勞。」太后倒不吝於讚賞。
皇帝自是開心的給翰林學士們封賞,直把那些個人高興得半死,沒想到平日裡極少關注皇子讀書的皇帝會給他們封賞?也把別些個人羨慕死。
「看來我陳國後繼有人。」有一老者的爽朗聲道。
在這種場合裡能放肆發言的人除了老靖遠候還有別個?他不僅是當今皇帝的外公,還是太后的親爹,皇后的爺爺,自是地位超然。
皇帝自是含笑的看著大言的老者,道:「老靖遠候言之有理,後代子孫長進,我陳國自是江山永固。」
老靖遠候走近主席位置,朝皇帝行了禮後,瞧過兩個皇子,道:「皇子們平日裡可習武?」
兩位皇子自是恭敬的道:「習過,南書房自是設有武師父。」
「程鼎正在教授他們軍事。」皇帝高興的道。
「那不如著兩位皇子表演一番?」老靖遠候建議道。
皇長子自知自己在武藝上不如三皇子有天賦,而且平日裡三皇子習武也比他要用心,於是答道:「在武藝一途,我不如三弟。」
三皇子自是謙虛道:「我也只是會些皮毛,不敢班門弄斧,那是皇兄謙遜了。」
「果真兄友弟恭,真乃我陳國之大福也。皇上,臣建議不如著一侍衛與三皇子砌磋一下?」
皇帝半瞇著眼看著他的外公,這老靖遠候的心思算是昭然若揭了,他是皇帝,對於朝政上勢力的分佈最清楚的莫過於他,一直以來靖遠候府都不主張立皇長子為太子,但是薄嵐兒沒有給他生下兒子,他們自然也就找不出合宜的人選,可如今,主意卻打到了三皇子的身上。他又看向他與田芳生的兒子,那容貌像極了他,想起田芳,胸口不自然的會泛起一股子熟悉的痛楚。
強自壓下那心口的痛,皇帝欣然同意了老靖遠候的提議。
榮貴妃在一旁看著這場鬧劇,看來今晚不只她動了心思,有人的心思動得還真深,太后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要打造出三皇子文武雙全的形象嗎?哼,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讓她打敗的。她看到自己兒子形態沉穩,並不焦躁也不嫉妒,進退有度,臉上莫名就有著一股子的驕傲,無疑這樣沉穩的態度才是一個兄長的風度,也是皇長子該有的儀態。
皇后整晚的心不在焉,她才不關心皇子們在南書房書念得如何?那與她何干?只是冷眼觀看。望了望身旁的姑姑,姑姑在很早以前就和她提過了,那時她不在意,現在看來,自己娘家那邊已開始擺明了車馬。
戲台上的咿咿呀呀的聲音停了下來,其中一名身穿黃色衣服的帶刀侍衛朝皇帝恭敬的行禮後,又朝對面的三皇子恭敬的行禮。一場對打施展了開來,三皇子腳步沉穩,毫不顯得慌張,即使面對的是成人,可也不怯場。
對面與他對打的侍衛自是不敢出全力,真打傷了皇子,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兩把劍在月光下舞動,閃耀出陣陣銀光,帶刀侍衛開始時自是不敢用盡全力,漸漸的感到對面的三皇子也不是他想像中的花拳繡腿,頗有幾分實力,慢慢也開始用心對打起來。
皇甫子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雙眼牢牢的鎖定在哥哥的身上,惟恐有了疏漏,其實她知道皇甫子皓不會受傷,畢竟那侍衛是不敢真傷了皇子的,可是在台上舞劍的是自己的血親,就不能置身事外。
小人兒也停下筷子,雙眼大大的睜著,看著自己的哥哥在月光下揮劍舞動的身影,哥哥**哦!
乘著三皇子的一個空門大開,帶刀侍衛就一劍斜刺了過去,三皇子看到劍向自己刺過來,也不顯得慌亂,硬是頭一偏,險險的避過了,手中的劍往那侍衛的胸口刺去,那侍衛是久經考驗的了,又豈會不知道自己的空門大開,一劍瞬間改變了方向,擋住了三皇子的劍花,兩把劍在空中相遇上,碰得一聲,兩劍撞到了一起,三皇子畢竟還是少年,臂力不敵成人,劍立刻就斷了兩半,而那宮廷侍衛卻也被他的勁力硬是逼退了幾步。
三皇子朝對手拱拱手,又回頭跪下面對皇帝道:「兒臣已然輸了。」
那侍衛也回過神來,向皇帝跪下道:「臣贏得僥倖,若不是臣佔得年紀的優勢,必勝不了三皇子殿下。」
皇帝拍手笑道:「好!都起來吧,來人,看賞。」
一時間,那宮廷侍衛已是得到了賞賜,高興的道:「謝皇上恩賜。」
三皇子把斷劍遞給了一旁的太監,又回到座位上。皇長子朝他的肩膀拍拍道:「三弟表現得真好。」
三皇子也是謙遜的朝皇長子道:「多謝皇兄謬讚。」
老靖遠候與太后兩人心知肚明的對上了一眼,一眼之後就又各自望向了別處。老靖遠候朝皇帝道:「皇上,老臣倚老賣老的替三皇子朝皇上要個賞賜?沒道理別人得賞了,三皇子表現如此出色,就沒有了賞賜。」
皇甫子皓一聽這話,忙朝皇帝道:「兒臣打輸了,沒臉要父皇的賞賜。」
「話可不能這樣說,那是三皇子年幼,再假以時日,三皇子未必就真輸了,現在是雖敗猶榮。皇上,你說哀家說得是否有理?」太后把臉朝向皇帝道。
「母后言之有理,是兒臣疏忽了,自是要給子皓賞賜。子皓想要什麼賞賜?」心情甚好的皇帝朝皇甫子皓問道。
「兒臣汗顏,父皇賞賜什麼都是好的。」皇甫子皓有禮的答道。
榮貴妃笑容可掬的朝皇帝道:「皇上,臣妾看三皇子今兒個表現得真是好,既然三皇子喜歡舞槍弄棒,不如就賞賜皇子一把寶劍如何?」
「靜芝好主意,來人,將離國上貢的蒼麟寶劍賜於三皇子。」皇帝開口道。
一旁侍候的下人已是腳步極快的去取寶劍了,這把劍是今年離國進貢的上品,皇帝也曾拿來把玩了一陣,沒想到卻賜給了三皇子。
皇甫子皓沒想到父皇會賞賜給他一把寶劍,讓他不禁想起了五歲那年父皇也賜了一把寶劍給他,可後來,隨著母妃被貶,那把寶劍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了?如今,父皇又要賜給他一把劍,真的很難說明自己現在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直到高其義將寶劍交到他手上,他才回過神來朝皇帝道:「兒臣謝父皇賞賜。」
太后意味不明的笑著朝榮貴妃睨了一眼,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出這樣的主意,是想讓人以為三皇子只會舞槍弄棒,乃一草莽粗夫?
眾人沒想到三皇子今天出盡了風頭,本來在皇子中不起眼的三皇子,莫名的讓人注目了起來,底下的竊竊私語聲就沒有停過。
皇甫子衿既為自己的哥哥高興,可心裡也不禁要泛愁,真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太后與老靖遠候在立太子這個久懸而未決的問題上表明了立場,他們支持三皇子,這樣的一個信息在場的都是人精,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韓雪泠冷眼朝周圍的人掃過去,看來要請求立皇長子為太子的人會少很多,三皇子文武雙全,而皇長子氣度不凡,真是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