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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 浣花閣 文 / 築夢者

    翌日,當月嬤嬤進去喚皇甫子衿與皇甫子佩起床時,看到姐妹二人已起來了,皇甫子衿正給皇甫子佩穿起衣裳。月嬤嬤趕緊讓一個宮女把衣物拿進來,說道:「公主,奴婢將內務府之前送來的衣裳拿來了,換上這件吧,畢竟今兒個是公主們初次去浣花閣上課。」

    皇甫子衿轉頭看向這個昨天才來冷情閣的老宮女,道:「有勞月嬤嬤了。」

    而皇甫子佩早就被衣服的華麗迷住了,她從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衣服,她的小手摸了又摸那柔軟的衣服,都捨不得停下手。而那個拿衣服進來的宮女見狀就笑開了顏,道:「讓奴婢給公主換衣服吧。」說完,就將之前皇甫子衿給小人兒穿好的衣服都剝了下來,重新穿上新衣服。

    小人兒的表情讓皇甫子衿心裡一酸,妹妹兩歲時貶來冷情閣,對於幼時繁華的日子,在她的記憶裡已是不復存在,其實她不知道這些衣物換作昔日,她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內務府對待他們的事並不上心,也僅是給他們送來了幾件尚且過得去的衣物,真正價值高的衣物是輪不到他們這些個失寵的皇子和公主的。而太后也僅僅只是口頭上慈愛了一番,這些真正涉及到衣食住行方面她可就不理了,這都有榮貴妃在主管。

    默默的換好了新衣裳,隨著月嬤嬤前去用早膳。看到一張桌子上擺滿了比平日裡要豐盛得多的膳食,皇甫子佩趕緊坐下來,抓起桂花糕就吃起來,直把那剛進冷情閣裡的下人看得偷笑不已。月嬤嬤往那些偷笑的宮女嚴厲的望了一眼,那些宮女趕緊收起笑,把頭低了下來。

    皇甫子衿一臉的汗顏,看來以後只有指望浣花閣裡的教席嬤嬤們能把佩兒不良的習慣都給改了過來,要不然以後還會貽笑大方。她走上前去把佩兒那沾滿了糕點屑的手給用手帕輕輕的抹乾淨,用勺子舀起粥餵了起來,再用筷子夾起一塊糕點餵進小人兒的嘴裡。

    一旁伺候的宮女見狀,道:「公主,還是由奴婢來伺候昭仁公主用膳吧。」

    皇甫子衿看了一眼這個剛才並沒有偷笑的宮女,只見她一身淺綠色的宮裝,頭上插著一枝式樣簡單的簪子,鬢邊斜插一枝桃紅色的宮花,這正是陳國皇宮二級宮女的打扮。

    在陳宮裡高級宮女共分三個等級,頭等宮女身穿深綠色的宮裝,頭戴紫紅色宮花,而末等的宮女身穿嫩綠色宮裝,頭戴粉紅色宮花,至於那些沒有評上等級的宮女都是只准穿藍色布衣。而至於年紀大了的老宮女也有等級上的區分,一般像太后身邊的藍嬤嬤,就屬於執事女官,一般身著褐色宮裝,而如月嬤嬤般的保姆嬤嬤就是身著深藍色宮裝。

    在把勺子遞給那個宮女時,皇甫子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昨天忙完菜圃的事後,用過晚膳,就早早休息了,畢竟昨天一天由興奮到冷靜下來,情緒上的變化太大讓人有點吃不消。所以並沒有真正召見那些個新進來的宮女太監。

    「奴婢名叫白芷。」那個宮女一邊溫柔的喂小人兒吃飯,一邊笑笑的回答皇甫子衿的問話。

    「昨兒個是奴婢的不是,應該將內務府撥來的四個宮女和兩名太監與公主說的。」月嬤嬤趕緊請罪。

    「無妨,今兒個認識也是一樣的。」皇甫子衿寬容的道。她的目光往旁邊站著的三個宮女和一個太監望去,內務府給他們撥的宮女等級都不高,除了月嬤嬤外,就只有那個叫白芷的宮女是最高等級了。她不禁在心裡冷笑一下,看來人失勢了,就連基本的待遇也沒有。按陳宮往日舊例,光是哥哥一人都要三十個左右的太監宮女伺候,而公主一人僅保姆嬤嬤就有三個,別的太監宮女也要多達二十人,可是看現在的架勢,僅給他們派來了區區四個宮女兩名太監外加一名保姆嬤嬤。不過和往日比起來也算好很多了,她心裡這樣一想也就平衡了。

    月嬤嬤見狀,趕緊介紹了他們的名字和在冷情閣裡任的職務,看著皇甫子衿點了點頭,才停下了口。一會兒後,似想起什麼,又說道:「瞧奴婢這個記性,三皇子殿下已於半個時辰前由小方子陪同下前往南書房讀書了,奴婢都忘了跟公主稟報了。」

    「無妨,本宮也猜到了,今兒個沒有見到哥哥,已知道定是前往南書房了。月嬤嬤無須自責。」皇甫子衿淡淡的道。這月嬤嬤是什麼來歷也沒有弄清楚,還是不要有衝突的為好,昨日所為確是有失冷靜,好在也並沒有造下什麼不可收拾的事來。雖說他們並不得寵,應該不會有人要來害他們,可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一頓早膳在平靜的氣氛下結束,她們也應該前往浣花閣上課。

    浣花閣是太祖皇帝時始設立的,屬於內務府管,專職是教導宮廷裡出身高貴的公主,與南書房齊名。太祖昔日曾言道:「主出身高貴,應有高貴之行為舉止與之相匹配,遵婦行,婦言守禮,婦功精巧,婦容姣美,理應成為天下女子之典範。今開浣花閣,取的正是洗去污垢,還清蓮之典雅面目。」

    抵達浣花閣時,也不得不為它的建築佈局而驚訝。它不同於各宮殿追求假山、流水的精美,也沒有那些個華麗嬌艷的花朵來裝飾。浣花閣的建築面積是冷情閣的數倍,九曲迴廊繞著一個偌大的連花池,池裡的蓮花清一色的潔白,當風吹過,乍眼看去一池的荷花也會隨之共舞,飄飄欲仙。近前去細看,就會發現那些荷花品種之多令人乍舌,幾乎搜羅了世上所有的白蓮。在一旁陪同皇甫子衿姐妹二人的月嬤嬤驕傲的道:「浣花閣裡的連池是當年太祖命人在各處搜羅的品種,要的就是潔白優雅的白蓮,而別個色澤的蓮花,太祖批之色澤艷俗,不夠高貴,並不採用。」身為老宮女,能入浣花閣任教席嬤嬤幾乎就是她們的夢想。

    皇甫子衿收回有些驚艷的眼神,說道:「比起各宮追求華麗庸俗之美,浣花閣顯得大氣很多。」

    繞過九曲迴廊,往前就是一處建築巍峨的主宮殿,而公主們正是在主殿接受學習的。每一個公主的成長期都是在浣花閣裡度過的,她們主要有兩方面的學習,一是由宮廷裡道德楷模般的命婦來給她們上《女誡》之類的書;而另一方面則由宮廷夠資格而又某方面出色的老宮女任教席嬤嬤,主導教習宮廷禮儀與女紅之類女子應掌握的技巧。

    剛走到主殿,抬腳yu進,就有兩個身穿深藍衣裝的保姆嬤嬤擋住了她的去路,皇甫子衿皺了皺眉,欲要開口,身邊的衣袖就被月嬤嬤扯住了,她扭頭看了看月嬤嬤,只看到後者正對她搖搖頭。她即明白過來,看來是她的別個姐妹來了,不過是誰呢?如此大的排場。

    只見那兩個保姆嬤嬤往大門的兩邊一站,另有數名宮女已站定在了兩旁,簇擁著一個與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那個女孩穿著一件白底上有jing繡七綵鳳凰的雪羅紗製成的宮裝。那種布料皇甫子衿並不陌生,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雪羅紗是陳國最為昂貴的布料,因為它的產量非常稀少,就是宮廷裡每年也僅得各色品種共五十匹而已,只有宮裡真正得寵的人才有資格穿上。更遑論平常的百姓家,那更是聞所未聞。

    那個女孩神情上有點傲慢,頭梳少女所梳的雙環髻,髻上環繞著一圈斗大的色澤溫潤的珍珠,頸上一圈價值不菲的瓔珞。她兩眼沒有旁視,逕至走到主殿裡,往學生位置的主位上一坐。旁邊已有數名公主就坐,見到她來了。紛紛與她問好:「昭平皇姐來了,我今兒個還好奇,怎麼沒有見到皇姐呢?」「昭平皇妹來了。」

    昭平公主只是淡淡的答道:「今兒個母妃讓司制局的宮女們來量身,說是新進了幾匹雪羅紗,讓我挑幾匹來製衣,所以來遲了。」聽得周圍別的公主們都一臉的羨慕。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同為龍女,她們的待遇也是分個三六九等的。更何況她們的母親可不是現在權傾後宮的榮貴妃,哪有昭平公主這種待遇,沒準別人的哥哥當上太子,她們也只有更為巴結的份,就連長公主昭元,昭平公主也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皇甫子衿對於這些個姐妹的話充耳不聞,逕自牽著妹妹進入正殿,浣花閣的正殿非常的寬敞,並沒有佈置得多華麗,倒是處處顯出一種淡雅之氣。皇甫子衿挑了一個末席與妹妹坐了下來,並沒有與別個公主打招呼。而有些公主已看到了她們,僅只是好奇的望了她們一眼,對於多了個姐妹的事,她們都聽自己的母親提起過,畢竟宮裡有個風吹草動都會傳遍的。

    沒多久,就有一名身穿耦se宮裝的老婦人走了進來,年紀上已有六十多歲了,頭插孔雀明珠金步搖,髻上插有玉狀馬蹄形的梳篦,一臉的嚴肅。她走進來,公主們都起身相迎,這正是命婦與宮廷女官們為什麼都以能進浣花閣給公主授課為榮了,那除了是身份上的象徵外,也是一種對女性本身的肯定,沒有一定的份量是沒有資格進來授課的。

    「妾身見過各位公主。」老婦人只是口頭上問禮而已,無須行大禮。

    「敬王妃免禮。」做為公主們的代表,昭平公主淡淡的答道。昭平公主是六公主,在她之上還有數名年長於她的公主,無奈女憑母貴,她的母親是榮貴妃,自然身份上要比別的公主高一些。

    敬王妃是皇帝叔叔的正妃,行為端莊而且堪稱賢妻良母的典範,所以當今皇帝才會命她來浣花閣教導公主們德行。她的目光往皇甫子衿姐妹處一掃,開口道:「昭陽公主與昭仁公主是初次來浣花閣學習,不知公主讀過啟蒙書籍了沒有?」

    皇甫子衿答道:「本宮幼時曾念過,可是佩兒尚且沒有讀過。」公主亦需念《三字經》之類的啟蒙書籍。

    「也是,看來是妾身思慮不周,昭仁公主年僅五歲,自是不能與諸位公主同時授課,不如先開始念啟蒙書籍為好。」敬王妃邊說邊走向她們,「不如先由教席嬤嬤教導啟蒙。郭嬤嬤,昭仁公主就先由你來教導吧。」敬王妃又轉而對身旁穿深紫色宮裝的女子道。

    「奴婢遵命。」

    皇甫子佩並沒有年齡與她相當的兄弟姐妹,畢竟她出生時華貴妃已幾乎獨佔帝寵,導致皇宮中並沒有年齡在五歲左右的皇子和公主。

    郭嬤嬤已牽起皇甫子佩前往側殿去學習,小人兒離開時還一度捨不得姐姐,緊緊的攥著姐姐的手不放,皇甫子衿勸了好久,小人兒才放開手隨郭嬤嬤走。這一幕直把別個公主都逗笑了,昭平公主帶點鄙視的目光朝姐妹倆望了幾眼,真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下等人,她可沒有這樣不懂規矩的姐妹,隨即又傲慢的轉回了頭。

    授課在沉悶中進行,公主們多有開小差,敬王妃也只管講她的課,對於公主們是否專心都不太理會。面對的畢竟都是一群貴人,說好聽叫做老師,其實和宮裡的宮女們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皇甫子衿愛讀書,可是《女誡》是她第一次讀的書,昔日chun姑姑給她弄回來的書中可沒有這一類的書,多是經史子傳,應屬於南書房中對皇子的教導所用的書。對於書中的內容她不禁皺了皺眉,這樣的書真是束縛了女子的行為與思想,頗令她嗤之以鼻。如果不是五歲時即被貶,她沒有來得及進浣花閣上課,沒有從一開始即遭受這種書的洗腦,也許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於書中的內容多有批評。

    不過表面上她是得裝裝認真感興趣的樣子。

    一到下午,浣花閣不再教導《女誡》,而是由教席嬤嬤給她們個別教導宮廷禮儀與女紅,視個別人的情況而定,都在偏殿進行。

    教導皇甫姐妹倆禮儀的是一位初進浣花閣姓羅的教席嬤嬤,由於初選進夢寐以求的浣花閣,再加上她們是皇宮中沒有依仗的公主,她對於她們的要求尤為嚴格。教席嬤嬤對於行為做得不夠規範的公主是可以打手板的,皇甫子佩就吃了她不少的板子,直把小人兒的眼淚都逼了出來,看得皇甫子衿一陣心疼,可是卻又不能出聲阻止。

    羅嬤嬤都是用冷眼來看待小人兒的眼淚:「昭仁公主,身為王室貴胄是不能隨意掉眼淚的。」說完,又往小人兒的手心中一打,在旁看不過去的皇甫子衿,即伸手替小人兒挨了一板子。

    羅嬤嬤皺起可以夾死數只蒼蠅的臉,嚴厲的道:「昭陽公主,奴婢正在教導昭仁公主王室禮儀,公主不應插手。」隨即往皇甫子佩的手心中狠狠打了一板。其實教席嬤嬤大多並不敢真往公主身上動板子,可是那是要看是誰了,對於被派來教導兩個不受寵的公主,羅嬤嬤的心裡已裝了一肚子氣。哪個不想跟一位得寵的公主,就如昭平公主,要不然是玉妃所出的七公主昭歆也行,畢竟玉妃現在行情看漲。不過,就算給天大的膽子,教席嬤嬤也不敢真在那些得寵公主身上動板子。

    「羅嬤嬤,佩兒還小,請嬤嬤放寬一點。」皇甫子衿攬過小聲低泣,呼著手心直掉淚的妹妹,向教席嬤嬤求饒道。由於宮中的明文規定,皇甫子衿也不能拿出公主的威嚴來對待羅嬤嬤。

    「昭陽公主說的是什麼話,好像是說奴婢故意以下犯上,就算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公主不敬。可是奴婢身為浣花閣的教席嬤嬤有這個責任要把公主的行為舉止教導得符合皇室典儀,如果公主們的行為有缺,就是奴婢的罪過了。」羅嬤嬤裝做一臉的恭敬道。

    羅嬤嬤的強硬態度讓皇甫子衿不得不放棄和她理論,畢竟她現在可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羅嬤嬤多心了,本宮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希望嬤嬤多給佩兒一點時間,她定能學好的。」

    「昭陽公主放心,奴婢都是依典辦事的。」

    接下來,羅嬤嬤繼續給她們上禮儀課,可是打向皇甫子佩的手板卻少了一些,她也只是一名奴婢,真跟公主鬧僵了也沒有好處。

    傍晚回到冷情閣時,皇甫子皓看到小妹妹紅紅的手心,心中一陣心疼,又有些著惱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皇甫子衿拿著藥膏正往她的小手中擦去,還一邊呼痛,安慰著小人兒:「佩兒乖哦,不痛,不痛的。」

    「那些個下人真是沒法沒天了,竟敢往公主身上動板子。」皇甫子皓氣憤的道。

    皇甫子衿朝門外看看,又朝哥哥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現在不同往時,冷情閣裡新進來了好幾位下人,誰知道都是什麼心思,如果有人包藏禍心,故意捏造事非,他們有可能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看到周圍沒有人了,皇甫子衿才道:「就算真去找羅嬤嬤理論,也只會自討沒趣,這是浣花閣明文規定給予教席嬤嬤的權利。」

    皇甫子皓心裡也明白,只得把心中的怒氣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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