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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七章 有淚不輕彈 文 / 苦如汝心

    對面人如玉雕一樣呆在了原地,呆呆地望著從空中飛雲一朵一般跌落塵凡的妹妹;她是那樣的高貴,她是如此的美麗不可方物,她躺下了,安靜的躺入了中間安放著的一口水晶棺內,無數的花瓣在哭泣著,甚至連周圍的漢白玉石欄都流出了眼淚;落吧,都落下來吧,裝點著仙子,裝點著仙子胸口的大花,陪她一起笑傲陰司吧!

    劍尖一滴血滴在地上,四處飛濺,終於驚醒了那冷酷的姐姐——她歎息著,不露喜怒哀樂,收劍回鞘,慢慢坐下,就在水晶棺的一邊,臨風撫琴,對花灑酒,一直,又一直……

    妹妹呀,還記得嗎?山之青雲依舊,水之霧靄難留!姐姐,姐姐真的對不起你!

    姐姐,什麼債,什麼情,不過白雲蒼狗,過眼煙雲;小玉我一生孤苦,一向自視甚高,只可惜生不逢時,更歎情系不該,心下早知,此生必是淚眼朦朧;明知姐姐的苦楚,明知姐姐心中的矛盾,妹妹怎可以再與為難,不若借下姐姐百靈一用,捨此殘生,總比姐妹離德,分兵兩地,自相殘殺,血流成河的好!

    我可憐的妹妹,你這又是何苦?什麼生不逢時?什麼天妒英才?什麼既生瑜何生亮?乃是時勢英雄。妹妹呀,你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冰雪聰明,謀略成河,性情執拗卻心性柔弱,明知道龍歸蒼茫必興雨,何以置己於洪流?他,真的不是一個可以義無反顧用一切去愛的人。

    姐姐哎,聰明一世,卻要糊塗一時啊!你見過可以縮著的真龍嗎?英王無敵,七龍神聖,然縱以英王七龍之力,亦是以德降狂龍,何也?龍是壓不住的,龍是鎖不住的,那些個沒有被封印力量的龍,就如同我族的聖獸鳳凰,是不可屈服的。

    龍吟長鳴千年,僅是聖刀一把;火巖悲鳴一世,不過聖劍隱世。惡龍勇武,亦有被殺之時,大蛇百丈,不過火口殘骨;自古崑崙不折腰,鐵騎三千明月邀,人言長城永不倒,有女點淚世飄搖!妹妹呀,這世界上哪有永遠不敗的傳說?哪有不可比擬的力量?哪有望塵莫及的英雄?哪有不可征服的地方?沒有做不到的,只有願不願意去做!

    yin山無雪寒勝雪,慼慼長空空無月;青面獠牙馬牛頭,幾聲妻女慘聲缺。百萬鐵蹄塌地裂,多少螻蟻劫中劫;不言樓台煙火中,碧血落盡血又血。姐姐,人之一生,死後成土,佔地不過尺寸,你又何苦使得哀鴻遍野?

    「不要說了,我的事,你知曉多少?我的責任,你可承擔得了?你人都死了,還這般喋喋不休,如此不甘而去,為何不殺了我取而代之?」白衣終於忍不住,把琴弦盡數震斷,尖利的聲音傳遍四野,驚擾的萬千花瓣驚惶失措,甚至遠遠的丫頭們,也都感到白日有鬼,陰森森的令人難以忍受,不禁牙齒輕顫,無不毛骨悚然,不可釋懷。

    忽然,一聲更加尖利的聲音傳來,眾丫頭親兵聞之不禁心頭一緊,急忙盡數衝進花雨樓,不防花雨樓勁氣如割,盡數被擊成重傷拋出樓外;白衣狀若野鬼,大笑不止,癡癡地看著一片片用血寫成的四下飄落的錦帛,那上面,赫然入目的,不是白衣自言自語所想所說的一切,又是什麼?

    「妹妹呀,你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你搶走了我的一切,又狠心的把一切的責任盡數推灑給我,生不讓我快樂,死亦不許我安寧,既然早就算到了這一刻,為何還要自欺欺人的借你姐姐我的手去死?怪不得,怪不得百靈帶血,原來,這都是你的陰謀,你好狠的一顆心……」白衣不停顫抖,不停怒吼,既生瑜何生亮,既生玉何生蓮,白蓮花,哈哈,誰曾想一個跺一跺腳便可使得天下搖上幾搖的鳳族之主鳳女,也有近乎發狂的一天。

    天下……哈,天下!鳳女傻笑著跳著叫著跑了出來,一種無法名狀的悲哀在空際裡瀰漫。冷風吹來,鳳女一定,登時冷靜下來,待回轉頭,已凝成了冰霜,周圍的霧氣嚴嚴實施包裹著她,給人一種朦朦朧朧神聖的感覺——太高貴了,太驕傲了,自己是獨一無二的,是最完美的,哪怕是自己的姐妹丫頭,在她們的眼裡,永遠不會有不知所措的鳳凰。

    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夢而已!鳳女慈愛的扶起一個個重傷的丫頭,再一個個替她們療傷,親切問候,輕撫安慰,和剛才的冷血,簡直判若兩人——「傳令!鳳凰山再無花雨樓,只有夢樓,她是我妹妹的夢!」鳳女輕輕道。

    「傳令!大軍即ri進軍陰司,徹底擊敗佔據陰司的魔族,我的妹妹,怎麼可以與魔為伍?她要的是姐姐,是姐妹,是大家!」鳳女振臂一揮,狀若神女,神聖不可侵犯!

    ……張嘯天流淚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這發自內心的哭泣,只有天長日久的刀割火燒,才會有如此的傷痛。火靈簡直不能再原諒自己,他太傷了,太痛了,自己所愛不能保存,忍著苦楚笑傲江湖,這該需要多大的勇氣?

    火靈深深埋在他的懷裡,用自己得體溫去溫暖那顆冰冷的心,心道:他沒有錯,他只是在努力;他犧牲了,犧牲了一次機會而已,結果尚不可知,怎能講他冷血?一個沒有陽光的男人,一個冰天雪地裡的殘心,能有這樣的激情,哪裡還是什麼冷血無情?他這是……

    忽然,一個怪異的念頭闖入了火靈的腦海,剎那間冷卻了火靈原本一顆激盪慈愛母親一般的心,張嘯天,那個男人所受到的傷害是何等的巨創,可就是這樣的傷痛仍舊不能讓他忘情,仍舊不能呼喚起他對愛人的愧疚,除了他原本就是一個多情的無法再多情的人,還能怎麼去解釋?莫非是……花心……天哪,自己何時對這麼個花心大蘿蔔竟然死心塌地義無反顧地以身相許了呢?

    「可惡的小騙子,喝湯,不喝我就餵狗!」平靜下來的張嘯天哭笑不得,自己難道還小嗎?什麼時候又成了騙子了?只不過天下好女子太多,自己又如何可以一個接一個地不停辜負她們?還是感緊接過來喝上幾口,畢竟肚子那是自己的,餓壞了怎麼辦?

    他是不是人?難道剛才的一切都只是用來欺騙女孩子眼淚的嗎?為什麼片刻不到,就成了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幸好火靈沒有聽到張嘯天偷偷說的話,否則恐怕連這最後的一碗熱湯都沒有的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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