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小喜子的通知之後,玲瓏便滿心歡喜地準備赴宴,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來試了個遍,最後,還是覺得皇上四年前賜給她的那件紅色禮服最合適。
不論如何,現在後宮中只有她是皇上測封的正妃,沒有人比她更適合陪伴皇上赴宴了,她很懷念以前經常與皇上在一起的日子,儘管皇上不愛她,這一點她心知肚明,可是,皇上對她卻一直很溫柔,也很照顧,不像現在,皇上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事實證明,皇上不能忘了她。
「娘娘,您該出發了。」紅英看著美麗的主子,臉上還掛著一抹幸福的微笑,她以為,一切已經好起來了,沿著她們設想的方向。
「走吧!」小喜子讓她去偏殿等候,與皇上一同進大殿,她現在出發,時間剛剛好,皇上一定還沒有到吧!
玲瓏帶著紅英自信滿滿地來到偏殿,卻正好在偏殿門前遇到了皇上……和鍾毓秀。
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在這裡?而且,她還穿得那麼隆重,那麼美麗,笑得那麼幸福……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女人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已經有我玲瓏了!
玲瓏原本滿心的歡欣,再次被嫉妒與怨恨佔據,她憤怒到了極點,連基本的禮儀都忘了,死死地盯著站在皇上身邊的毓秀,根本就像沒看見皇上一般。
「玲淑妃,還不向皇上請安?」看到這種情況,小喜子皺起眉頭,不悅地提醒道。
這兩主僕是怎麼回事?見了皇上都傻站著不請安,太大膽了!
「奴婢給皇上請安!娘娘……」紅英被小喜子的聲音驚醒,雖然她的心仍然處於震驚當中,卻還是本能地福身請安,可主子卻仍是一動不動,像是聽不到任何聲音一般。
天爺!現在可是在皇上面前,娘娘啊,不要表現得如此明顯呀!皇上是何許人,只要稍稍一思考,就能把您與之前的巫盅娃娃事件甚至是再往前發生在貴妃身上的事情聯想在一起,到時候,真被盯上了,她們就不一定能再次幸運脫逃了。
「玲淑妃,你還給皇上請安!」小喜子更大聲地提醒道,幾乎是呼喝出聲,這個玲瓏實在是大不敬。
「臣妾……給皇上請安!」被小喜子一聲呼喝,玲瓏才終於從魔障中醒過神來,身體僵硬地福了福身子,聲音幾乎是顫抖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皇上要帶上那個女人,不是已經有她了嗎?
「免了,小喜子,去大殿吧!」皇帝並沒有多在意,或者說,他根本沒把玲瓏看在眼裡,只是輕輕一句話,便把玲瓏給抹開了去。
「走吧,上大殿了,不要害怕,朕陪著你呢!」皇帝的話語十分輕柔,卻讓耳尖的玲瓏全聽進耳中,心中的憤怒瞬間升級,如果不是紅英死死拽住她,她幾乎要撲上前去把毓秀從皇上身邊拉開,送到地獄去,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不論她的眼神有得兇惡,皇上仍是不予理睬,逕自帶著毓秀離開了偏殿,往隔壁的大殿走去,任由玲瓏留在原地發狠,連小喜子也跟隨皇上和毓秀離去。
「娘娘,請保持冷靜,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您不要忘了,這是在皇上面前……」其他的,她不能多說,更不敢多說,她害怕隔牆有耳,如果真被人聽了去,宴會之後,等待她們的可能就是牢獄之災了。
到時候,誰也沒辦法從皇上手上救下她們,也沒有人敢!
「為什麼……為什麼皇上要讓那個女人站在他的身邊,那應該是我的位置,我才是他測封的正妃,怎麼可以如此待我,這是對我的羞辱……」玲瓏怒不可扼,氣到一直在發抖,心口就像堵一團烏雲一般,幾乎要無法呼吸。
「娘娘,請您冷靜下來,現在不要想那些,也不能想那些了,皇上已經過去大殿了,您必須跟上去,不能讓人看您的笑話啊!」如果今天娘娘沒有出現在大殿,那就等於間接地告訴人家,她承認輸給了鍾毓秀那個賤女人。
「可……」她實在是氣不過來呀!
「娘娘,您該去大殿了!」紅英厲聲說道,那語氣聽來根本不是勸說,而是命令。
「本宮知道了!」這句話讓紅英稍稍安心下來,因為,主子語間透出來的氣勢,說明她已經總冷靜下來。
只要主子冷靜下來,她們就沒有輸!那個女人不可能贏娘娘!
玲瓏挺直腰桿,將臉稍稍抬高,大步走出偏殿,她要去戰鬥,與鍾毓秀。
她絕對不要輸給那個女人!
玲瓏踏入大殿,跟上了皇上的腳步,走在皇上和毓秀的身後,可是,為什麼大殿如此安靜,幾乎連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到。所有人的視線似乎都集中在皇上身上,不對,是皇上身邊的人。
不可能是我!
此時的路虎已經忘了來燕雨的任務,他的眼裡,他的心裡,都滿滿地充斥著那個美麗的倩影,那個站在燕雨皇帝身邊的女人。
她是誰?怎麼會如此的美麗?
他熾熱的眼神沒有引起毓秀的注意,卻引來了皇上的不悅。那種眼神他太熟悉了,他也曾經用這種熾熱的眼神注視著小廚娘,只是沒有那麼大膽,沒有那麼露骨,他的愛戀更加含蓄。
龍天麟的身體自動自發地擋在毓秀與路虎中間,將他的熾熱給擋了回去,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覺到了路虎的敵意。
情敵?不!他不夠資格當自己的情敵,小廚娘只屬於他,不管是人還是心,路虎永遠也不可能有機會!
「皇上?」毓秀一直緊跟在皇上身邊,可是,卻停在這兒許久不動,她的心都有些慌了。她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注視,幾乎不知道該如何邁腳,只能無助地向龍天麟求援。
「沒事,我們上去吧!」龍天麟轉過臉時,已經回復了溫柔表情,他輕輕牽起毓秀的手,步上台階,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龍椅,龍椅的旁邊有兩把椅子,最靠近他的,屬於他心愛的小廚娘。
這一舉動,讓燕雨大臣們大為心驚,皇上把這個甚至不是妃子的女人帶到大殿之上,是何用意?
可是,再在的震驚,也不會使他們忘記該有的禮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燕雨的大臣們齊聲呼喊著,跪地行大禮。
「路虎率路梁使者給燕雨皇帝陛下請安,願皇帝陛下安好!」路虎也率隨行使者向皇帝行禮,依舊沒有跪拜,只是輕鞠一躬,而且,令龍天麟心中非常不爽的是,路虎的眼睛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毓秀,可是,他現在卻無法阻住他的眼神。
他討厭路虎的眼神,路虎這是在試圖探取他懷中心愛之物。
「平身!」怒中帶威的聲音讓毓秀微微側目,卻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皇上在生氣?生誰的氣?是玲淑妃嗎?
應該不是,皇上根本不在乎玲淑妃的無禮,又怎麼可能在大殿之上生這種悶氣呢?那就應該是大殿上的人。
會是誰呢?
不自覺地,有些怯怯地,她將目光投向高階之下的人,卻第一眼就遇上了一個異常火熱的眼神,那種露骨的熱情,嚇得她幾乎要站起身逃離,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手已經被皇上牢牢握住。
「不要怕,有朕在!」那個男人太大膽了,居然敢在大殿之上如此放肆,敢對朕的女人存有非分之想。
聽到龍天麟的安慰,毓秀稍稍平靜了下來,心頭卻有一雙揮之不去的眼睛,那樣熾熱地看著她,幾乎將她灼傷。
不要!不要這樣看著我,不要讓我身上留下任何不屬於皇上的印記,她不要!
若不是皇上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她一定會奪路而逃,不論後果如何!
可是,她心裡明白,她不能逃,皇上,不允許她逃!她也清楚,自己已經選定了皇上,就必須堅強地站在他的身邊,照顧他,保護他,雖然,自己的力量是那樣的渺小。
一想到這裡,她的勇氣似乎又回來了,又敢面對大殿之上無數雙眼睛的審視。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仍是她無法預料的。
「尊敬的皇帝陛下,路虎想問,您身邊這位美麗的姑娘是誰?我可以與她對飲嗎?」路梁國的風俗,只要與某個女人對飲一杯酒,就代表這個女人已經接受這個男人,隨時可以結為夫妻,而貴族的權利更大,不論這個女人是否已經嫁人,都可以佔為己有。
現在,路虎已經迷上了這個集純真與美麗於一身的女人。
他想得到這個女人!
「不必了,王子殿下,她不會喝酒,而且……也不能與你對飲,因為,他是朕的女人,是朕最心愛的女人!」皇帝的直白,讓所有人再度震驚,就坐在皇帝身旁的玲瓏更是驚到臉色煞白,她沒有想到,皇上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那個路虎,是看上毓秀了嗎?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那個路梁王子居然也看上了她?
「皇帝陛下,在我們路梁,貴族是可以愛任何女人的,除非她的地位比我更高!」他自得意滿地宣佈著,像是在向龍天麟宣戰。
「王子殿下,您不要忘了,這是在燕雨,這是朕的燕雨,而她,是朕未來的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自然比你要高!」一聲驚雷,讓大殿瞬間安靜無聲,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未來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