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可嫣在皇宮的那個晚上,先前因為想著要逃離皇宮,一直沒有睡。
後來,被元武帝海山點了眩暈**,才算是睡了一小會兒。所以,當上官若離把她安排在屋裡好好睡覺時,她還真的好好地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竟是黃昏了。
她走到隔壁上官若離的房前敲了敲門,沒有聽到有回應;又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回應;於是,只好放棄。
估計上官若離是到前廳去了。
她又走到前廳裡去看了看,前廳裡也是空無一人。
怎麼偌大的一棟房子裡卻沒有什麼人呢?
她有些訥悶。
返回到後院,她無意間看到了後院一側的那一大片竹林。
在黃昏的夕照之下,竹林上籠罩著一層金黃色的光輝,微風吹來,竹林傳出陣陣深沉渾厚如箏一般的低鳴,竹枝搖曳,竹葉簫簫,竹影斑斑,煞是動人。
可使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醫。
旁人笑此言,似高還似癡。
蘇軾《綠竹筠》
她心中怦然一動,步入竹林之中,想要好好感受一下裡面的旖妮風光。
竹林很深,裡面一叢叢、一樹樹的,種了好幾種竹子。那一叢叢的,主要是姿態秀麗的斑竹和紫竹;那一樹樹的,主要是桿形奇特慈竹和孝順竹。在這些竹子中間,還有無數幽篁夾道、綠竹成yin的小徑,人在其間,可以覺出一種深邃、優美的意境。
只是,那些小徑千折百回,而且四面八方都是同樣大小的岔道互為通融,她初進林時並沒有察覺出這一點來,等到真正察覺出來的時候,早已走不出去了。
「主人,難道你真的不想取代孛兒只斤氏海山嗎?你們倆是孿生兄弟,如果你要是想取代他,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她估計自己是迷了路了,正在發愁之際,卻突然意外聽到不遠處傳來了青鳥的說話聲!
「青鳥,你為什麼老是想要我取代他呢?我在江湖上闖蕩的這十來年裡,早已把名利這些東西給看透了,這一點,你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如果光是以海山的政績來論,他應該可以算是一個有一定魄力和手腕的帝王,包括他在江山大業上的雄心和宏圖也還是可圈可點的。」
她聽出,回青鳥話的是上官若離的聲音。
循聲走近聲音的發源地,她發現,在一處小徑附近,居然搭了一個草亭,上官若離就坐在那個草亭裡。他的身邊,站了一個她看起來有點眼熟的青衣人,還有一個個子很矮小的紫衣人她倒是認得,正是在衡州的那次文武招親大會上亮過相的游之易。
「主人,孛兒只斤氏海山這個人為人過於霸道,又有一點心術不正,我估計他早晚會出事的。而且,論政績,他做皇帝,現在是剛登基不久,自然得籠絡一下人心,要是日子久了,未必就能有好的表現;論雄心和宏圖,也只有你才當他那是雄心宏圖,依我之見,只怕野心的成份還更多一些。」
青鳥對元武帝海山毫無好感可言。
「小王爺,屬下也覺得青鳥之言極有道理。如果你有意要舉大事的話,屬下一定舉御林軍做你的內應。」
青衣人亦斬釘截鐵地附和。
「屬下本來是漢人,一向不滿於我們漢人的山河被主人這些蒙古人所統治,但是,自從跟了主人以後,才知道屬下這樣的想法其實是一種很不正確的種族歧視。其實,就一個國家而言,哪一個種族的人當皇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皇帝的人是否愛民如子、奉行民族團結政策。屬下相信,如果要當今的皇上來做到這一點的話,應該是很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由主人來代替他的話,那才真的是萬民之福。」
紫衣人游之易話說得有點激動,看來比青鳥和青衣人更想讓上官若離取代元武帝海山的位置。
「你們,都不必勸我了。我意已決。」
上官若離聽了他們的話,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很果斷地予以拒絕。
「為什麼?是因為有了小主人麼?」
青鳥似乎根本不能理解上官若離的決定,有些突兀地問。
「小主人?誰是小主人?我怎麼不知道?」
游之易聽了青鳥的話,感到很是訥悶。
「青鳥,這不是你所該問的問題。」
上官若離面色一沉,不予回答。
而她聽了他們的這段對話之後,也不免陷於沉思之中:青鳥口中的小主人不就是指她麼?
上官若離會為了她連皇帝也不想當?他,竟如此地愛她?
她感到有些難以置信。當然,最多的感覺還是傷心。因為,她覺得如今的她根本就配不上他:她已經不再是清白之身了。
「主人,你如果是為了小主人的話,就更應該要向孛兒只斤氏海山挑戰,奪取他手裡的皇位,因為,是他」
「住口!青鳥,你真是說話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這邊,青鳥大概是已經知道她與元武帝海山的事情了,想借此激發上官若離的鬥志,然而,它的話卻被他惱怒地打斷了。
他拍案而起,厲聲道:「可嫣在我的心裡,永遠是一個好姑娘,是我上官若離這一生中唯一妻室的人選,誰也不許在我面前或者背後誹謗她,否則,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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