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晨得檄文大喜,在太守府設豪宴款待諸將。受邀者系張頜,宗熊父子,及管峰,高順五人。
眾人皆乘興而喝,不久便是一屋子的酒氣,彥晨雙頰徘紅,猶舉著酒杯道,「想我逃亡以來,一直受那袁紹鳥氣,如今天賜良機,定當捅他幾個窟窿。」
眾將皆稱善,舉杯狂飲,忽聽侍衛來報,冀州使者到,彥晨於宗熊對視而笑,道「想必是袁紹說客到了,諸位慢用,我且會一會他。」
彥晨說完跟著侍衛來到了外廳,細眼一瞅,來的竟是許攸,這許攸何許人也?外號「賽蘇秦」,一張刁嘴可是遠近聞名,連活人都能說死!彥晨在北平時就早有耳聞,不想今日在此地相遇,彥晨不想自找麻煩,遂給許攸看了座,說道,「先生有話請講,稍後我還另有急事。」
許攸見他下逐客令,已知其心意,便取出袁紹書信道,「素聞將軍豪爽,果然名不虛傳。」
彥晨接過,笑道,「許先生健談之人,晨敬佩的很,只是最近府上事多,還請先生見諒。」
許攸淡然一笑,「古人云:守衛咬人狗,說客狂叫犬。攸犬xing不佳,焉敢多言。」
彥晨見他自比走狗,暗自好笑,不過他即是袁紹使者,倒也不可怠慢,遂令人取了些黃金,準備予他上路。
不想那許攸對那黃金瞅都不瞅,拱手道,「將軍熟知人心,奈何不通狗意,攸雖免為其人,卻行做狗事,還請將軍贈些魚肉骨頭,也好順了心意。」
彥晨暗想,你這傢伙還真難伺候,你如今替袁紹出使,我若贈些鄙倪之物,便是對袁紹不敬,如今大戰在即,可不能因小失大。隧道,「先生高昂之人,恕晨冒犯,還請先生教誨。」
許攸起身道,「將軍之志,非常人也,今袁曹興兵,實乃天賜良機也。」
彥晨被他說中心事,暗道不妙,強笑一聲,「敗軍之將,只求多福,何來志趣。」
許攸目視彥晨,緩緩道,「冀州兵精,又添文,顏兩將,舉目四海,鮮有匹敵者,奈何袁家古吏眾多,多有擁兵自重者,此皆牆頭之草,順風之木,且沮授身亡,田豐入獄,此戰凶多吉少也。」
彥晨聽了大驚,轉念一想,莫非袁紹派此人前來刺探?遂佯怒道,「汝身為冀州使者,卻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是欺晨劍不利乎?」
許攸仰天大笑,「將軍殺我,如弒一犬。可惜將軍一世英名,北海百世之業將毀於一旦。」
彥晨將佩刀拔出,厲聲道,「如此胡言亂語之輩,人人得而誅之,若汝再不識好歹,休怪我刀下無情。」
許攸歎道,「冀州皆稱將軍英雄,不想亦是凡俗之輩,哎,可惜,可歎,可悲。」
彥晨聽得心頭狂跳,強摁住心神道,「晨一生匹馬縱橫,自問無愧於天地,又有何可悲?」
許攸道,「可惜北海得來不易,可歎將軍敵友不分,可悲英雄性命不保。」
彥晨聽得句句心寒,沉默不語。
許攸又道,「曹操挾天子之宜,名正言順;又得壽chun大捷,軍心正盛;更得郭嘉,荀口之謀,夏侯,典偉之武,焉有不勝之理,將軍地處漩渦之中,必將捲入紛爭,請將軍自重。」
彥晨冷笑道,「先生說客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不知那曹操給了你多少好處,你倒替他做起說客來了。」
許攸搖頭道,「攸之說客,非為袁曹,實為將軍乎。」
彥晨哈哈大笑,「先生請回吧,還請先生記住,晨不過是敗軍之將。」
許攸亦大笑而出。
彥晨拆書信一觀,皆是袁紹求援之詞,遂棄於一旁,繼續回宴飲酒。
笠ri,聽探子來報,袁紹與劉備密謀,意圖內外合應,不想走漏了風聲,曹操令王忠為先鋒,帶五萬兵馬,前往收剿。
袁紹大急,催顏良整頓兵馬,於半月後起兵白馬,直逼陳留。曹操不敢怠慢,出雄兵七萬,於顏良對峙。
三日後,彥晨得曹操書信,備言共伐袁紹之意。彥晨聚眾將商議,宗熊道,「漁翁者,出而得利,今戰事不下,宜遠觀之。」
於是,彥晨便已準備不足回復曹操。
半月後,前方來報,顏良斬王忠,薛弼二將,連敗曹軍七陣,斬敵千餘人。
宗熊笑道,「勝七陣只誅千餘,此必cāo之計耳,顏良驕狂之人,得勝而喜,敗無ri矣。」
三天後,又報顏良於陣前大敗徐晃,於禁。威震白馬。
張頜道,「我觀曹營圍堵呂布六將,以典偉最勇,如此惡戰,為何不見其人?」
宗熊笑道,「誅顏良易,敗大軍難,顏良帶甲十萬,若不能盡破其軍,敗一個顏良又有何用?」
又過了七日,人報袁紹親起馬步軍十萬,於鄴城督戰。宗熊鄒眉道,「袁紹大軍一到,曹操破敵之策敗矣,如此則顏良危矣。」
張頜問道,「軍師何出此言?」
宗熊道,「所謂破敵者,必圍而殲之,以七萬圍十萬,曹操必然兵分多路,於險隘之處斷起退路,只等顏良一敗,即可滅之;今袁紹一到,鄴城離白馬不過二十里,顏良軍敗,袁紹必然接應,如此則曹軍圍殲之策必敗。而顏良自恃無敵,必為曹操所誅。」
果不其然,三天後探子來報,曹營一將斬顏良於白馬。張頜道,「顏良刀法純熟,武藝超群,曹將必用計害之。」
那探子道,「聽曹營傳言,有一綠袍將衝入顏良陣中,一刀刺顏良於馬下。」
彥晨鄒眉道,「一刀?曹營中並無使刀高手,此何人也?」
探子又道,「人稱是昔日虎牢關砍華雄的高手。」
彥晨大驚失色,那人竟是關羽,不想此人刀法竟到如此境界,雖趙雲,張頜不如也。此人即為劉備義弟,怎麼跑到曹營裡去了?遂派人再去打探關羽的消息,一邊和宗熊商量道,「顏良一死,袁紹必召文丑,大事可成矣。」
宗熊笑道,「事不宜遲,袁紹軍大,我們宜早出兵,即便不勝,亦可亂其心神,則曹軍必勝。」
彥晨稱善,即刻整頓軍馬。宗熊又道,「袁紹令文丑鎮守南皮,是不放心北海,今主公可大張旗鼓的出征徐州,於半道返回,直取南皮。」
彥晨大喜,令管峰聚士卒千人,皆扛大旗,往徐州而去。
三日後,北海起馬步軍六萬,傾巢而出,望南皮而來。
彥晨軍剛渡過厲城,探子來報,南皮將軍文丑已帶虎衛軍前往鄴城,南皮守軍不足千人。
彥晨大喜,立刻攻城,南皮軍見北海勢大,棄城投降。彥晨取了城池,犒賞三軍,宗熊道,「文丑一走,袁紹便是箭在弦上,為今之計,主公宜坐觀漁利。」
彥晨從其言,四處安民,為收民心,還免除賦稅,大赦囚犯,忙的不亦樂乎。一ri,忽張頜來報,於南皮獄中發現田豐。彥晨大喜,即刻前往迎之,田豐見是彥晨來,長歎道,「冀州危矣。」
彥晨道,「那袁紹剛愎自用,好謀無斷,師父又何必為他難過呢,想他的為人,早就該亡了。」
田豐道,「田家三代為官,處處受袁家庇護,豐有罪,未能保住袁家基業。」
彥晨道,「今戰亂四起,百姓民不聊生,師父奈何如此膚淺,為那袁紹效忠。」
田豐道,「自古忠義不得兩全,我田豐寧為忠死,不為義活。」
彥晨又道,「師父教誨的是,一ri為師,當終生為師,一ri為主,亦當終生為主;可是,師父你還記得當時叫我們的第一課嗎?」
田豐頓時愣住了,歎道,「不錯,天下事皆可為之,唯獨不可助紂為孽!」
彥晨道,「即如此,師父何不助晨兒一臂之力。」
田豐只是搖頭,道,「讓我再想想。」
彥晨道,「聖賢人讀聖賢書,師父即是聖賢之人,又何必拘泥於小節,再者,天意如此,即便師父竭力效忠,袁紹逆天之人,亦必亡之,還請師父助我,早日消滅袁紹,也好讓他少作惡孽,免召天遣。」
田豐長歎道,「天意,天意……既然天意如此,豐願聽差遣。」
彥晨大喜,遂拜田豐為軍師,和宗熊同職。開始在南皮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