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佈秋日的傍晚顯得尤其短暫,隨著那斜靠在山崖上的一抹紅ri隱去,天色立刻便陰暗了下來,黑幕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襲來,不久便包裹了整個大地。此時彥晨的步兵隊早已歇了炊煙,一個個整裝待發。
發佈彥晨牽過了「絕塵」,再次叮囑張頜道,「別忘了,一個不留!」說完領著大軍浩浩蕩蕩的殺上山來,沒有做任何掩飾,一上山,軍鼓纍纍而起,響聲迴盪在整個山崖。彥晨這鼓聲,不僅僅是為了鼓舞士氣,更重要的是先聲奪人,驚嚇一下審配軍,同時告訴趙雲援軍來了。
發佈審配昨晚連夜取了泰山崖頂的營寨,為了引誘北海出兵,還四處放出風聲,說要將趙雲合圍在山腰上,他可沒想到這次引出的居然是一條大蟒。這不,剛吃完晚飯不久,便被雷鳴般的鼓聲驚醒,而前方的探子來報,泰山崖下出現了無數北海軍,數量之眾達好幾萬!
發佈「快,準備迎敵!」審配緊張的說道,忍不住伸手向沮授出發前給的錦囊摸去,耳邊迴響這他的萬般囑咐,「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可以拆開它。」萬不得已!北海城的傾巢而出還不算萬不得已,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看看形勢再說。審配提起大刀,牽過宗玉大宛馬,立上了山頭,隔著忽隱忽現的火光,黑暗的山林腳下一個個黑點,如螞蟻般逶迤而來,數量之眾,看的他眼花繚亂!
發佈「該死,沒帶足弓箭!」審配用力的拍了一下腦袋,雙手抖擻著又想去拆那錦囊,忽然,又一哨兵跑來道,「報∼∼報將軍,敵軍先鋒部隊約有千餘人,已經逼近山頭,帶頭的敵將正是彥晨。」那卒曾在冀州參加過圍捕彥晨的行動,所以認出了他。
發佈審配聽了大喜,將錦囊一收道,「都給我上!擒殺彥晨者賞黃金千兩!」擒賊擒王的道理他還是很懂的,只見他迫不及待的提刀上馬,飛躍而來,千餘人,而且帶隊的只是彥晨這個小孩子,審配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在他的眼中,那都已是網中之魚。
發佈「喻」審配一拉馬韁,他沖的有點快了,剛拐過兩個小彎,便在前方的松林旁看到了一面旌旗,藉著微弱的火光,碩大的一個「晨」字,旗幟的正前方是一少年將軍,騎的也是一匹宗玉大宛馬,馬紅刀亮,英氣逼人。只有眉宇間仍透露著一種孩童般的稚嫩。
發佈這孩子,和幾年前在冀州所見已經全然不同了,難怪能有今日的作為。審配的心略一收縮,隨著身後大軍的趕到又寬慰了下來,孩子畢竟是孩子,也許是他運氣好才讓他成了氣候,這不,連孤軍深入的兵家大忌都會犯錯,畢竟是乳臭未乾!審配將大刀一揚,輕蔑的笑道,「晨公子,好久不見,主公想你的緊,要不你就隨我一起去見他吧。」
發佈「哈哈哈……」彥晨在馬上狂笑了一陣,心底實在是看不起眼前這個人,好歹也是一員猛將,居然甘願去做個馬伕,真沒出息!出言譏諷道「審將軍,幾年前你還是冀州嬌將,想不到卻跑來養馬,我看你也挺累的,所以一把火替你燒了馬場,好讓你回去打掃茅房,你還習慣嗎?」這一親切的問候聲一出,把整個小叢林中的士卒都逗樂了,連青州軍都一個個抿嘴偷笑。
發佈審配傷疤被揭,大怒,催馬而出,「豎子不聽良勸歸降,徒呈口舌之利,我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大刀夾雜著風聲呼嘯而出,那鬃紅色的馬影如閃電劃空一般朝彥晨撲去。北海軍中立刻閃出兩卒,挺身上前,yu截住審配,不料鬃馬太快,兩卒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後就是脖子一陣清涼,夜光中連刀光都沒看見,那腦袋居然跟身子分了家。好快的馬,好毒的刀!
發佈不過審配的身形還是被兩人阻了一下,彥晨的身邊又圍上了一群人來。審配冷笑一聲,「怎麼,晨公子想以多勝少嗎?」說著朝身後一指,「我這裡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一萬幾千人還是有的!對戰的話你更吃虧,不過念在相識一場,我便給你個機會,晨公子可敢與我一戰!」審配那有那麼好心,給他機會,其實他是怕兩軍混戰,讓彥晨逃跑,而山腳下的數萬大軍卻讓他忌憚的要命!如果讓彥晨跑了,就算能遷滅這千餘人又有什麼用!所以他才假意激他,想讓他和自己單挑,從而擒賊擒王。他的這一如意算盤可真是撥的叮噹響。
發佈彥晨看了他剛才的一刀,已知他的深淺,這半年來,他和張頜,管峰二人在北海城中多次切磋武藝,刀法之純熟早已當刮目相看,隨著年歲的增長,臂力大增,實力之強,已在管峰之上!聽他一說,正合心意,擒賊擒王的道理不單審配懂,彥晨也是非常清楚,如果可以一舉遷滅山頭的青州軍,那麼遷滅圍在泰山崖另一端的青州軍也就指日可待了。說不定還來的急救北海,想到這裡,喝散了周圍士卒,搶出馬道,「審將軍既然一意求死,我就成全了你吧。」吧字剛落,話音還傳響在山林中,突然,彥晨的身子動了起來,如離弦之箭一般,呼嘯的射向審配,而彥晨的整個人傾靠在馬勁上,大刀斜斜的靠著馬身一動不動,那架勢,正是「疾風斬」!既然出手,就要一口氣把對手擊垮,這是彥晨向來的作風,所以這一上手便對審配進行了最猛烈的攻擊,不過這樣進攻的壞處便是後續力不強,如果遇到高手,只怕幾招過後便會敗下陣來。可惜審配還不是如此高手,他之所以能夠擊敗管峰,主要也是倚仗著馬快,而他練的也是快刀,如今速度沒了優勢,刀法也比不上文醜的「疾風斬」來的迅捷,慌亂中,只有倉促舉刀相架。
發佈「叮」的一聲交錯,風一般的馬衝力加上彥晨奮力的一擊頓時將審配的大刀彈開,那反彈刀身重重的紮在了他的胸口,審配只覺得胸口一悶,喉嚨間傳來一陣鹹鹹的滋味,忍不住一陣嘔吐,鮮血染在了馬背的濃毛上。還好,沒有摔下馬來,審配惶恐的拉著韁繩,戰意全無。剛才的一擊已經徹底粉碎了他的信心,其實以他的實力,和彥晨也不過在伯仲之間,若要正面分出勝負,非得交手個幾百招才有可能,可是一來太過輕敵,二來彥晨突然出招,讓他措不及防,三來兩人刀法的風格相似,但是彥晨的「疾風斬」要技高一籌,還有就是彥晨的刀明顯要比他好。所以審配才一個回合就被擊潰,此時他對彥晨懼到了極點,只想快點跑回營去,不過兩人刀兵相接後,已然換了個位置,而且他又受了重傷,要想逃脫還真不是那麼容易,這時候,他再次想起了沮授的錦囊。拉穩了馬繩,伸手往懷裡探去。
發佈彥晨雖然佔盡了便宜,不過一震之威,兩臂略顯發麻,不過看著審配蒼白的臉色,已知其受了重傷,他怎麼肯放過如此良機,在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之後,彥晨猛的舉起了大刀,整個身子在馬上站了起來,隨著馬蹄的楊聲,他大叫一聲,「受死吧!審配。」
發佈是文醜的絕命斬!審配識得此招的厲害,在一次圍獵中,文丑曾一刀將黑熊砍作兩段!刀法之威猛凌厲,簡直駭人聽聞。望著此刀,審配大驚失色,臉上都浮現出了絕望的表情,但是困獸猶鬥,何況是惜命如金的他,只見他鋼牙一咬,奮力的舉起了刀柄,橫架在了身前,那神情像極了一頭受傷的雄獅,只可惜他還是忘了彥晨的刀不是普通的刀,就算他有足夠的實力接的起這震雷一擊,他的刀也扛不住那雷霆風暴,隨著「胱鐺」一聲清脆的響聲,審配感到兩臂一輕,那刀居然從中間斷為兩截,刀光一閃,審配兩眼圓睜,駭然驚叫,「吾命休矣……」
發佈血,鮮紅的血揮灑在刀上,馬上,地上。隨著審配的倒地,彥晨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望著驚愕中準備一擁而上的青州軍,厲聲吼道「站住!你們這些被遺棄的士卒已經被包圍了,難道還想送死嗎!這裡,沒有人會來救你們,在沮授的眼中,你們根本不是人,只是一棵棋子,一棵讓他們攻佔北海的棋子!」雄厚的嗓音在山林中響起,青州軍的耳邊一直迴盪著「棋子……」兩字,讓他們不由的停下了腳步,低頭沉思。彥晨高昂著頭,高馬銀刀,再加上地上審配屍體的陪襯,顯的如天神下凡一般,讓人肅然起敬,這一吼由他口中喊出,真如晴天霹靂一般,連有著「冀州常勝」美譽的青州軍都被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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