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縱橫三國史

正文 第二十八節 圍剿(三)之 登岸 文 / 貼拉所依朵

    「我等你!」張頜豪邁的回答一聲,將身桿挺的筆直,連盔甲的震動聲都充滿了自信與喜悅之情。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殲敵三千,三千如狼似虎的青州軍!如此壯舉試問天地間有誰會相信,更有誰能做到!

    馬兒輕巧的四蹄交錯,倒轉了將軍的身影,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張頜鐵盔下的神情還是那麼的堅毅,絲毫沒有怠懈之意,這就是他帶兵的原則,絕不在任何時刻放鬆,哪怕在大勝之後,只要他還是將軍,只要他的身後還有一位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的士卒,他都會那麼的嚴肅,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因為就算他真的是鐵打的身子,也支持不了多久。所以趙雲就曾近對他說過,如果要想成為高手,就必須做到隨時放鬆自己,只有充沛的休息,才有無窮的戰力。

    雖然張頜很認同趙雲的觀點,但是他還是沒聽進去,因為他現在想做的不是單打的高手,他要的是成為最優秀的將領,而這個讓他不得不隨時保持警惕。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黑暗中,張頜似乎可以看到不遠處飄動的黑影。是蜻蜓,天快要亮了,一個長夜終於過去了。張頜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自從在渡口擊潰青州軍後,他們又回到了原地,等待著青州軍的再次渡江,但是顏良軍的表現並沒有像他在江邊如此兇猛,反而如同縮頭烏龜一樣一聲不吭。

    「都去休息。」張頜將長槍往地上一支,靠著馬腿坐了下來,他有個習慣,就是從不睡營帳,因為在營帳裡他看不到外面的情況,會覺得心底不踏實,根本無法入睡。所以他一直都是倚著馬腹睡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心睡眠。

    也許是昨晚的劇烈運動,張頜很快便抱著長槍進入了睡眠狀態。朦朧中,忽聽耳邊有奔馬聲傳來,那惺忪的睡眼一下子便瞪了開來,兩腿用力身子朝前一傾整個人便站了起來,長槍也順勢抄到了右手上,「他們又來了?」張頜見來的是哨兵隊的小卒,出聲問道。

    「報將軍,據岸邊的哨位來報,黃河岸上出現了大量的船隻,不過他們好像沒有靠岸的意思,只是泊在河中央一動不動。」

    「搞什麼!」張頜側著頭,略一思索道,「再去探,有情況馬上來報。」

    「是」小卒上馬離去,望著他的背影,張頜陷入了沉思,到底青州軍在搞什麼鬼,難道他們在等待時機,哼!顏良,別癡心妄想了,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休想躲過我張頜的狙擊。

    天一亮,太陽就開始了爬坡,初秋的太陽並灼人,相反暖洋洋的烤的整個人都異樣的舒坦。張頜的騎兵營有一半士卒都已經進帳休息了,這也是他刻意安排的,隨時要有人保持清醒的備戰狀態便是他一貫提倡的作風。

    等待最容易讓人感到疲勞,一個時辰後,張頜的眼皮忍不住上下打戰,睡意湧擠而來,為了提高讓自己不陷入夢鄉,他已經換了好幾個站姿,最終還是跳到馬上,讓馬身的顛簸來驅趕睡意。

    「報。」一陣尖厲的叫聲讓張頜微閉的雙眼張了開來,心中大吃一驚,這不知不覺中自己居然如此沉睡,連那卒什麼時候騎到身邊都不知道,如果來的是敵人,那可如何是好!張頜驚出了一身冷汗,將靠在馬脖子上的頭昂了起來,挺直身板道,「什麼事!」

    「報將軍,青州軍有小部分船隻靠岸,約有百來人登岸,都是帶著鼓器的軍樂隊。」

    「百來人?軍樂隊?」張頜鄒起了眉尖,低頭沉思「他們來幹什麼?」

    「他們一登岸便不停的擊鼓,不知道為了什麼。」

    「再去探!」張頜握槍的手一緊,冷聲道,「我就不信你們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出什麼來!」

    小卒得令而去,張頜感到有點口渴,從馬頸上取過一個水袋,咕囔咕囔的一口氣喝完了整袋子水,抹著嘴角打著飽隔,「呃∼∼真過癮!」

    太陽逐漸下山,蜻蜓們又熱鬧起來,在張頜的頭上不斷的盤旋,映著夕陽的餘暉,連翅膀都成了彩色,有規律的舞動著,格外耀眼。它們在歡舞著什麼?是黑夜的來臨美夢的到來嗎?張頜忍不住將長槍朝前方平直的楊起,不久便有一個蜻蜓停在了槍桿上,雙翅還輕微的煽動著。

    要是你能和我說說話就好了,張頜忍不住感到一陣寂寞,這對峙的感覺真不好受,在他的想像中,顏良軍應該是如同飛蛾一般蜂擁而來,自己的騎兵營便是那燒焦飛蛾的熊熊烈火,但是可惡的飛蛾居然不衝過來,那是為了什麼!不可能,以顏良的性格絕不可能,那麼一定是有人在搞鬼,會是誰呢?難道真的是田豐?想到田豐,張頜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冀州第一謀士的稱號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不費一兵一卒便拿下了韓復的冀州誠,並讓公孫贊啞口無言,那便是他的初試身手,至於此人的真正實力有多少,還沒人見識過。如果不計算彥晨意料之外的出現,磐河也許已經成了公孫讚的墓地!

    「可惡」張頜虎目圓睜,怒喝一聲,「來吧,我不會怕你的。」那長槍上的蜻蜓似乎受到了驚嚇,飄忽而去。

    夜很快就深了,濃濃的黑幕不但沒有增長張頜的睡意,反而讓他顯得格外的清醒,這不,在寂靜的黑夜中,他好幾次都聽到了遠處的鑼鼓聲,據前方的探子來報,青州軍共派出了近300名鑼鼓手,不停的輪敲鼓,而且離岸越來越遠,大概有1公里左右,呈一字長蛇形排布。

    「將軍,要不要派人滅了他們。」哨卒忍不住插嘴。

    張頜擺了擺手,「就這麼點人,由他們鬧去,我就不信他們一直不渡江!」要比耐性,行!張頜冷不住暗自偷笑,在北海誰不知道他的最有耐心。記得有一次練兵,有一個小卒沒來校場,他硬是在校場等到了半夜,那小卒哆嗦著跑到他的跟前發誓,以後再也不無故缺席了。

    鼓聲越來越近,越來越緊。這半夜的折騰,讓騎兵營的士卒們一個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營帳中不時有歎息聲傳來。聽到士卒們頹喪的歎氣,張頜恍然大悟,青州軍是想在身體上拖垮他們,這樣下去,不出三天,大家誰還會有力氣作戰!

    「好毒的計策」張頜臉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動,心底的怒火不停的燃燒,很快便燒到了眼上,雙眼都冒出火來,「宗寶,立刻帶人滅了他們。」

    「是」宗寶領命,帶著二百騎兵而去。宗寶在彥晨入主北海後,一直處理一些內政雜物,作為武將出身的他,真是憋足了一股勁沒地方發洩,這次彥晨一出兵,他就迫不及待的自動請纓,隨張頜前來狙擊顏良。張頜曾經和他交過手,對他的實力還是比較瞭解的,雖然遠不如自己精壯有力,但是刀法純熟,馬步紮實,也算是一個人才。用來對付這些軍樂隊,那絕對是易如反掌。

    但是軍情卻沒有按他的想像發展,張頜很快感覺到了異常,那就是宗寶居然去了兩個時辰還沒有任何消息!以騎兵的迅捷居然花了兩個時辰。兩個時辰是什麼概念,都足夠讓騎兵跑上幾百里路了!

    張頜焦急騎在馬背上,不時的抬頭往北邊望去,無垠的黑夜中還是那麼的寧靜深遠,根本望不到絲毫的人影。

    「難道……」張頜在馬上坐立不安,一股不詳的感覺飛上心頭,「難道他們出事了。」想到這裡,他再也待不住了,將哨兵隊全部集合了起來。原來張頜的哨兵隊共32人,分成四隊,每三個時辰換一次班,每一班8人都在固定的地點放哨,從軍營到渡口呈一字排列,用來監測敵軍的行動。

    張頜嚴厲的目光掃過每一位哨兵,「去,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刻召宗寶回來。」

    「是」32騎飛塵而去。

    黑夜又陷入了平靜,但是這個平靜沒有持續多久,一聲尖厲的「報」聲響起,劃破了寧靜的黑夜。一將蓬亂的頭髮如野人一般,肩上插著幾支殷紅的箭尾,整個人幾乎撲在了馬上,在他身後跟著的便是剛出去的哨兵。

    「宗寶!」見到他這副模樣,張頜的心一沉,快馬騎到了他身邊,「怎麼會這樣?青州軍渡江了嗎?」

    「報將軍……呃」一句話未完,宗寶又疼的叫了一聲,豆大的汗珠鑲在他蒼白的臉上,口角都滲出血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頜真的著急了,兩隻手緊緊的抓著宗寶的臂膀,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從馬上提起。

    宗寶強吸了口氣,掙扎著說道,「船……船上……有……箭……箭……」箭字剛說完,一口氣喘不上來,全身一僵,昏死過去。

    「宗寶!宗寶」張頜不停的抖動著他的身子,吼聲如雷,可是宗寶的身體軟軟的倚著馬背,一動不動,連雷都驚不醒,難道他已經……張頜將手指探到他的鼻口,「還有氣。」張頜欣喜的將他從馬背上扶了下來,吩咐道,「快,立刻送往主公大營救治。」

    送走了宗寶,張頜又問道,「你們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其他的探子呢?怎麼一直沒有回報?」

    「報將軍,我們去的時候,路上的哨兵全死了,我們是在半路上遇到宗寶將軍的,其他人一個也沒看到。」一哨兵回答。

    「什麼!」張頜大吃一驚,連哨兵死了自己都不知道,難怪夜深以後一直沒有人來報迅,那前方怎麼樣了,顏良軍是否已經登岸了?張頜越想越急,將長槍緊握在手中,傳令道,「快,全軍緊急集合。」

    不知道還來不來的及!張頜的心都提到嗓子上了,沒有了哨兵,就等於沒有了眼睛,如何讓他不著急!張頜第一次感到集結士兵原來也很需要時間,雖然他已經盡最快的速度了,但是給他的感覺卻還是那麼的漫長。

    倉促的整頓好騎兵隊,張頜的感覺卻很不好受,這就是那支從幽州過來的白馬軍中的精英嗎?這就是兩日前橫掃青州軍的騎兵嗎?一個個眼圈發黑,無精打采的樣子,騎在馬上好像隨時會掉下來,有誰會相信轉變的居然會那麼快。張頜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這的確是事實。就憑這樣的隊伍能戰勝顏良的青州軍嗎?他是一點信心都沒有,所以他不得不先安排好撤退的準備,「立刻通知厲城東部的騎兵隊,退回主公營中,其他的都跟我來。」

    張頜一馬當先,往渡口而來,此時東方已經露白,清晨的寒風從身邊刮過,讓他感到分外的清醒,馬蹄「的踏」聲也顯得非常有節奏,這些都讓他備添活力,揮舞著鞭子的手臂也更有勁了。

    忽然,前方出現了一大隊人馬,一個個挺著長槍,整齊不紊的橫向排列著,前方閃出一將,高大的身軀壓在一匹矯馬上,等張頜站定,那馬突然施威似的一陣長嘶,那將轉臉正對著他,濃眉下一雙大眼已然笑開了花,「張頜小子!怎麼樣!俺來了!」

    張頜倒吸了一口冷氣,望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敢情這顏良軍已經全部登陸,好快的動作!真不愧為「冀州常勝」之稱。張頜舉目往顏良軍掃去,卻沒見那人,好奇道,「田大人呢?怎麼不見他出來。」

    「哈哈哈……」顏良陣中傳出一陣得意的笑聲,一個黑衣人走了出來,那人頭裹黑巾,身披黑袍,在天還沒亮的時候看去,活似幽靈一般。此人正是沮授,白天穿白袍,黑夜裹黑巾,正是他一貫的作風。「張將軍怎麼這麼惦記田大人,可惜這次來的不是他。」

    「又是你!」張頜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眼前又浮現出南皮城內審力淒慘的死狀。「好,好!新仇舊恨,這筆帳我又記下了。」張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殺氣十足。

    「就憑你們?」沮授輕蔑的伸手指著張頜等人,搖了搖頭,「識趣的還是早點逃命去吧,免得又步剛才騎兵隊的後塵。

    騎兵隊憤怒了,這些都是百里挑一的戰士,幾時受過這種鳥氣,有幾個忍不住已經拉緊了韁繩,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將對手撕爛。張頜強忍住心中的怒氣,將槍一橫攔住了眾人,「沮大人,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很明顯,眼前的局勢他已經輸了,可是他居然連怎麼輸的都不知道,這讓他不得不低聲下問,在瞭解原因之後,他會做一個決定。

    「哈哈哈……」沮授又笑歪了嘴,滿臉得色的回憶道,「第一天的失敗,我真的沒想到你們埋伏的居然是如此厲害的騎兵,這才讓你們小勝一場,是我的錯。不過,接下來嘿嘿嘿……」沮授得意的笑了一陣,這才接下去說道,「軍樂隊的事相信你也知道,可是你絕對猜不到他們中混有殺手,而你們的暗哨居然大模大樣的換人,也不做絲毫掩飾,所以天黑以後不久便全部被殺了,不過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快就反應過來,派出大隊人馬襲擊軍樂隊,不過你派出的太少了,如果你能像現在一樣全軍出擊的話,也許我們還在船中。」

    「怪不得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我的哨兵,做的真夠漂亮。」張頜雖然不甘心,但是還是很敬佩他的策略,「那麼宗寶口中的船中有箭又是怎麼一回事?」

    「噢,那是他追軍樂隊追到了岸邊,正巧我在江中的船隻中安排了弓箭手,不過想不到這萬箭齊發,居然還是讓他跑了。哎∼」沮授矯揉造作的輕歎一聲,與其說是歎氣,不如說是得意。

    「廢話說完了嗎,俺的手癢的很,張頜小子,可敢與俺大戰一百回合。」顏良不知何時已經將刀舉到了眼前,無限留戀的望著刀身,另一隻手在上面輕輕撫摸,那模樣就像是在撫摸心上人一般,這便是他習慣的殺人前的動作,被他稱為前戲。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