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飛快,chun去秋來,轉眼又是半年。北海城門外熙熙攘攘,不時有人流湧動。城牆上一藍衫少年,一手撫著遮攔,眺身遠望,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那少年身邊站著一個年輕將軍,腰桿挺的筆直,猶如一根青松一般,傲然直立。城牆上巡邏的士卒並不多,從城門外往上望去,寬廣雄厚的城牆上就好似幾個跑堂的小二在忙來忙去,不過他們手上拿的不是抹布酒壺,而是珵亮亮的大刀銀槍,映著正午的陽光,白晃晃的甚是刺眼。
初秋的微風總是帶著睡意,懶洋洋的襲在人臉上,令人分外慵懶。這不,在一陣陣捲著黃葉的秋風吹拂下,藍衫少年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睡眼朦朧,這倒不是他昨晚沒睡好,實在是他在這城牆上站的久了,多少有點睏了,再加上這黃風一吹,頓時睡意懵懵。
「主公,您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有我在,您就放心吧。」如青松般直立的年輕將軍還是一臉平靜的站在那裡,彷彿這秋風對他來說早已經習慣,根本不會讓他有任何感覺。
「哎咦……呀」少年伸了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道,「不行了,不行了,想不到幾天不上城樓,連風兒都開始欺負我來了。」少年轉過身,看了年輕將軍一眼,忍不住伸出拳頭在他胸前輕錘了幾下,「不像你啊,永遠都是鋼筋鐵骨,怎麼都敲不倒。」說到這裡,少年的臉上笑意全無,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眷戀的神情,「半年多了,不知道子龍過的怎樣,是不是變得更強壯了。」少年終歸是少年,嚴肅不到片刻,又俏皮的笑道,「那傢伙,不會趁我不在,找了個壓寨夫人吧。咯咯咯……」想到趙雲靦腆的樣子,忍不住捧腹大笑。
這城牆上的兩人正是彥晨和張頜。為了成功的收服泰山崖上的黃巾賊而不讓北海城百姓人心惶惶,半年前彥晨便讓趙雲做了泰山崖的「山賊頭目」,僅帶了管峰回到北海城,這半年來,他陸續的將投降的黃巾賊偷偷的帶回北海,交由張頜訓練,到如今基本上已經將90%的賊轉化成了新的「虎子軍」戰士。而今天,正是他讓管峰去接趙雲回來的日子,所以他們兩個早早的便待在城牆上望著遠處的山道,半年不見,思念無限……
張頜的臉也紅成了蘋果,雖然這個風雨不倒的將軍,在兒女私情上卻也是窘漢子一個,比起彥晨可就差遠了,半晌,顧左右而言他,「主公,您仁政慈厚,各地居民紛紛仰慕而來,再加上北海城富庶糧足,北海街道商人雲集,我看是時候了。」
「丫……」彥晨好奇的盯著他,張大了嘴巴,神情頗為誇張,繞著他的身子轉了一圈「真看不出來,我們的張將軍士別半年,居然有了一身好學問了,呵呵呵呵……跟你開玩笑的,別那麼害羞嘛。」望著張頜那付恨不得找地洞鑽的模樣,彥晨於心不忍,沒有繼續調凱下去,其實他也知道,最近張頜和宗寶經常出入當地的私塾,所以學了點墨水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張頜的那張嫩臉還是紅潮洶湧,彥晨見他如此窘迫,只好岔開話題,講他最感興趣的戰事,「張將軍啊,其實憋了大半年了,別說是你,我也早憋壞了,再這麼下去,虎子軍戰士的脾氣都快消磨光了,所以我也一直琢磨著該先找誰練練身手,只是北海城多高山,不適合養馬,我們的戰馬是越來越少,你也知道的,「虎子軍」作為強騎兵,如果沒了馬匹,就等於繳了他們的兵器啊!哎∼∼∼」說到難處,彥晨忍不住一陣歎息。
張頜也鄒緊了眉頭,對於這些他天天訓練的士兵,他是深知他們的能力的,「疾如風,快如電」便是彥晨親訂的訓練口號,而且那些黃巾降兵的戰鬥力本來就弱,如果再沒有馬匹,那根本是不堪一擊。思慮良久,張頜抬頭道,「主公,要不我們換一種訓練方式,該練步兵。」
「不。」彥晨果斷的搖了搖頭,嚴肅的回答,「絕對不可以。你別忘了,文丑是怎麼敗在顏良手上的,更換訓練方式和武將更換武器一樣,是兵家大忌。就算強如文丑,苦練四年,還是擋不住顏良的霸刀,而我們甚至連兩年的時間都沒有,別忘了袁紹只答應兩年之內不伐幽州,兩年以後會怎樣誰也說不清楚,但是如果幽州亡,那北海必危。」彥晨越說越嚴厲,語氣也越來越重,可見袁紹如今是他最想要除掉的眼中釘。
張頜回想起顏良口中的信都一戰,想到驚險處,猶自膽戰心驚,那傢伙,雖然平時看起來傻不拉幾的,馬上功夫還真不是蓋的,時機把握的真是恰到好處,文丑輸的其實一點也不冤。
彥晨見他低頭沉思,還以為他在回味自己剛才的一番道理,心中暗自得意,也不去打擾他,就靜靜的站在旁邊。
忽然,官道上傳來一陣馬嘶聲,彥晨急忙張眼望去,北海城外山道的盡頭閃出幾騎,奮力加鞭而來。為首那人,青衣白馬,正是前往接人的管峰。彥晨往他身後望去,一將素衣白馬,手持銀槍,踢馬前來,遠遠望去如天神下凡一般,讓人肅然起敬。那人,是子龍沒錯。彥晨激動的握緊了雙拳,竟忘了招呼張頜,獨自一人興匆匆的跑下城樓而去。
張頜一驚,溜眼往城外一瞟,也跟著跑下了城樓。
「讓讓,讓讓。」彥晨好不容易擺脫了百姓的圍繞,看來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做名人真的很累,目前北海城最有名望的便算是這個小子了。儘管百姓象觀賞奇珍異獸一般不時的指指點點,彥晨在侍衛的幫助下,還是掙脫出了人海,但是就這一會工夫,張頜已然擠到了他的前面,依舊如青松般站在前列,只是面帶著笑容,像一棵迎客松。
「主公,張將軍。」管峰風塵樸樸的下馬,兩手一緝,滿臉喜色「幸不辱命,已將趙將軍帶回。」
「辛苦了。」彥晨一拍他的肩膀,搶在張頜的前面越過了管峰。他的面前正是趙雲。「好傢伙」彥晨和他對視了一眼,見他長途奔波後還是那樣一塵不染,營峻的臉上甚至連滴汗珠都無法找到,簡直就好像剛散步回來一般,那有剛縱完馬的感覺。心中不由的敬佩萬分,伸手往他的臂膀上一拍「真有你的,半年不見,你的騎術是越來越jing了,有空多指點指點我。」
「您……」趙雲好奇的望著他,眼前這個人怎麼和半年前有點不同了呢?以前的彥晨可是不善言笑,幾乎整日一本正經,這半年不見,怎麼性情大變,開始談笑風生了,不會是頭腦發熱了吧。「主公,您沒事吧。」趙雲擔心的問道,眼睛瞅了瞅張頜,帶著質問的目光。
「不關我的事。」張頜連忙揮手,搖著頭道,「主公自從到北海以來,心情大開,每天都和士下嬉笑打鬧的,大家都習慣了,你以後慢慢也會習慣的。」
「怎麼拉,子龍!拉長著臉幹什麼,放鬆,對,放鬆一點。」彥晨拉著哭笑不得的趙雲進了城,邊走邊說,「北海一定,總算可以對眾位弟兄有所交待,我感到肩膀上好像少了一座大山似的,整個人都可以蹦起來了,真是難得。來,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北海的風情,那是相當的漂亮……」彥晨今天的興致特別高,不停的在趙雲的耳邊嘀咕著,趙雲卻沒什麼聽進去,望著眼前這個孩子氣十足的主帥,趙雲的心彷彿年輕了許多。年少喪親的他幾乎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7歲便獨自一人離家上山學藝,生活除了舞槍還是舞槍,對他來說,那就是他的童年的一切了。所以,雖然他的年紀還不是很大,但是早熟的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絲孩子的稚氣。
忙累了一天,彥晨幾乎拉他逛遍了整個北海城,這才在ri幕西山的時候放他回去休息。嘴裡還不饒的嘟囊著,「子龍,明日我帶你去游城外山川。」嚇的趙雲趕緊躲進屋去。如果能承受的了漫無目的的閒逛,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不行,當然如果是女子那就另當別論了。所以趙雲聽到這最後一句,心裡是恐慌的緊,將大門一閉,忍不住喘息起來,該死的,原來還有比練功更累的事,心中驚疑,怎麼主公他一點也不覺的累呢?
彥晨別了子龍,獨自一人往府上走去,路過議事廳的時候見廳門虛掩,奇道,這是誰這麼好的興致?不回家休息反而跑到這裡來了。懷著好奇的心情,彥晨輕巧的走到門前,低下身子湊近耳朵一聽。
廳內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主公真的這麼說?」
「是啊,我也想不出辦法來,你在這一帶這麼久了,可聽說過那裡可以去弄?」聲音雖然有點猶豫,卻還是那麼低沉有力。
「是他們。」彥晨更奇怪了,自己今日一時興起,拉著趙雲到處閒逛,倒把他們給冷落了,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麼。當下摒住呼吸,偷聽了起來。
裡面沉默了良久,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辦法不是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快說,別拖拖拉拉,急死人了。」另一個人急了。
「你可聽說過厲城神馬堂。」那人壓低了聲音,深沉道。
「神馬堂?可是一直為袁紹提供戰馬的神馬堂,據我所知,那裡的馬從不外賣,都是直接給冀州送去的。」
原來他們在商量這事,彥晨恍然大悟,一把推開廳門道,「這還不簡單,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