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可以說錢長友十分地能折騰,追究這裡面的深就是他很反感在工作中那種「身不由己」的處境。
為此,錢長友在工作上面花費了大量心力,企圖能夠擺脫這種惱人和被動的狀況。
整個過程中,有迷茫,有痛苦、有頹廢、有奮鬥、有妥協……直至最後他自己開公司,錢長友才有些明悟。
千般事實證明,只要你還在底層摸爬滾打,你就要接受別人吆五喝六地指揮。
在第二天佳麗雅如約邀請自己詳細商討以貨易貨的談判中,錢長友再一次清晰地領略到了什麼叫「身不由己」和被動。
佳麗雅所代表的利益集團,其能量之大,毫無疑問地超出了錢長友的以往親身經歷。在給他的第一批貨物當中,鋼材兩千噸,尿素一千噸,還有二十輛礦區常用的那種體積比較大的別拉斯載重車。
錢長友跑外貿的這些天裡,做了很多功課,緊俏物資在國內的具體行情,他都有所瞭解。尤其,目前的鋼材還運行在價格雙軌制上。粗略地估計了一下,這些貨物在國內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五百萬。
數量這麼大的貨物,先不說自己的代理,東寧邊貿那邊能否順利通關,光是銷路,就夠錢長友費勁兒思量了。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生意是要逐步發展的,幾百噸的尿素,光是憑著自己家裡目前的關係,就可以消化掉一部分。
而佳麗雅一下子就送給自己這麼大一塊肥肉,或許對人家這批官商不算什麼。可自己除了狂喜之外,感覺到的還是更大的壓力。
秉著原本制定地「先吃下再說」的原則,錢長友平靜地聽著佳麗雅開始羅列俄羅斯方面所需要的貨品。不時地還插口在數量上討價還價一番,同時也在心中飛快地盤算著價格。
如果這次地生意能夠完美消化,刨除各種費用和人情打點,相信淨賺個兩百萬是不成問題的。
自己可不同於佳麗雅背後那些蘇聯的特權階層,他可是實實在在的正經國內生意人,這樣的利潤,或許只有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才能遇到吧。
最後佳麗雅嫣然一笑,「錢,我們已經給予了你最大的信任。這批貨物可以先行通過海關,發送到你們的口岸去。你還滿意麼?」
錢長友點了點頭,庫裡尼奇的面子太值錢了,自己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好好地感謝這位俄羅斯叔叔。
佳麗雅接著鄭重地說道:「錢。我們所需要地貨物,你一定要趕在我們的新年之前,最遲在十二月中旬。發送到我方的海關口岸來,這可是關係到以後我們能否繼續交易下去的信譽問題。」
錢長友雖然心中微微苦澀,但表面上還是輕鬆地笑道:「放心吧,佳麗雅,你們需要的貨物,又不是飛機大炮,我一定會如約辦好地。」
佳麗雅似笑非笑地說道:「錢,對於我們來說,缺的不是飛機大炮,倒是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為你聯繫。」
錢長友認真地瞧了瞧佳麗雅,見她有幾分認真地樣子。便微微搖頭道:「我記住了,如果真有需要的話。一定不會忘了找你。」
此時,錢長友心中的想法是,佳麗雅背後的利益集團肯定有倒賣的能力,只是他們看起來有些太瘋狂了,自己已經求財得財,達到目的了,還是盡量和他們保持適當的距離,敬而遠之吧。
總體來說,雙方之間的確存在著私人的友誼,錢長友和佳麗雅的談判過程,總體來說,輕鬆而又愉快。
對於錢長友嚴謹地思維,佳麗雅事後讚不絕口。
在和佳麗雅結束會談後,錢長友通過電話,費盡周折,總算是聯繫到了謝天宇。當他詢問自己聯繫到大批貨物,東寧邊貿那邊是否有能力通關時,謝天宇在吃驚之餘,也不能馬上確切地答覆。
大半個下午,錢長友都在焦急地等待著謝天宇的消息,直到最後,得到謝天宇肯定地回復時,他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當天傍晚,多日未見的庫裡尼奇回到了住處。心情大好地錢長友,給了這位此行生意最大的幫助者一個熱情地擁抱。
庫裡尼奇笑呵呵地說道:「長友,你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那應該是和佳麗雅談得很愉快了。」
錢長友點了點頭,「叔叔,多虧了您的關係,我的生意才能談下來。」
庫裡尼奇開懷笑道:「只要你對這次的生意滿意,我就放心了。你來符拉迪沃斯托克,那可是我出的主意,如果你對生意失望的話,我面子上也不好看麼。」
錢長友為
奇倒好一杯茶,然後認真地問道:「叔叔,我可以問的問題麼?」
庫裡尼奇打量了一下錢長友,微笑道:「當然可以了,是不是你對佳麗雅背後的勢力發生了興趣?」
錢長友搖了搖頭,「目前來說,我只想做一個簡單的商人,不想知道太多的秘密。我所關心的是,叔叔您是否也在這個利益集團中,佔據了一個位置。」
庫裡尼奇沉吟了一下,「長友,你是我最親密的侄子,有些事情當然可以告訴你,我的確在這裡面佔了一席之地,而且,我們正在運作著,打算成立一個地方性質的政黨。」
錢長友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叔叔,這些事情我只是打聽一下而已,不會亂說的。其實,我就是打算在心裡做到有數,避免在以後的生意中觸犯到自己人的利益。」
庫裡尼奇擺了擺手,「這個問題你不必擔心,佳麗雅做事情非常地嚴謹,有她做為中間人,不會有差錯的。」
錢長友笑了一下,他心想,佳麗雅做事情的確非常地嚴謹,還把自己調查了一通呢。
「叔叔,您這幾天在醫院檢查身體,結果怎麼樣?」
庫裡尼奇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更加地輕鬆愉快起來,他豎起了大拇指,「長友,你的中國功夫太神奇了,原來在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醫院檢查時,發現我的肝硬化已經到了晚期,我這才心灰意冷地休假。沒想到在這裡的醫院再次檢查時,竟然發現肝臟的纖維組織增生程度得到了緩解,而且其它病理指標,都比在布拉戈維申斯克的醫院檢查結果好。看來,即將到來的新年,我可以懷著高興的心情,飛到莫斯科去,一家團聚了。」
錢長友也非常高興,「叔叔,如果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在明天或者後天,我打算離開符拉迪沃斯托克回國了。趁著此前的空閒時間,我可以繼續為您治療。」
庫裡尼奇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惋惜之情說道:「你在這裡也快呆了一個星期,那就後天走吧,也好讓我有時間給你準備一些禮物。」
說到要走,錢長友難免心裡也有一些不捨。兩人之間還是建立和積累了感情的,而且這次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談成了大筆生意,也證明了這位俄羅斯叔叔對自己很實在,沒有單純地利用自己的異能「聖光」為他治病。
「叔叔,只有時間允許的話,我一定會經常看望您的。」
庫裡尼奇聽了之後,笑呵呵的臉上,神色很寬慰。
……
錢長友這次由符拉迪沃斯托克返回國內,選擇的路線是公路,而且由佳麗雅親自帶著幾個部下護送。
俄羅斯的環境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工作效率非常低,俄羅斯人都非常有耐心,他們十分善於等待,尤其在海關這裡,情況最為明顯。
不過,錢長友一行人的車輛似乎是特權車,在過海關時,佳麗雅只需遞一下證件,就能不用檢查地快速通過每一道關口,而其他普通人都在排著長隊等待辦理手續。
看著慢吞吞地工作著的俄羅斯海關人員,錢長友暗自慶幸,多虧自己有特權人士陪同。否則的話,說不定得耽誤多長時間呢。
到達中方口岸這一邊後,錢長友便遠遠地看見了等候在那裡,準備迎接自己的吳雲飛和謝天宇。
很明顯,他們兩個人看到錢長友這一行浩浩蕩蕩的排場後,嚇了一跳,
錢長友笑嘻嘻地招呼吳雲飛和謝天宇,讓他們幫著把車上的禮物,轉到接送自己的車上,結果勉強才能裝下。
在和佳麗雅握手告別時,這個俄羅斯小妞突然抱住了錢長友,並探頭向他吻來。
錢長友連忙一側臉,才沒被吻到嘴唇,而是讓佳麗雅柔軟的紅唇,落在了面頰上。
總的來說,佳麗雅對自己不錯,錢長友出於禮貌,立刻在對方臉頰上回吻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佳麗雅,謝謝你這些天以來熱情而又無微不至的招待,相信我們很快還會見面的。」
佳麗雅鬆開錢長友,嫵媚地一笑,「錢,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看著這位在自己心裡一直存有戒心的女特工回到車上,錢長友一邊熱情地揮手告別,一邊在心裡罵道:「***,這個風騷的女人,差點奪去自己重生後的初吻。」
佳麗雅的車子離開後,當錢長友回頭要與吳雲飛和謝天宇說話時,卻看到了二人那分別透露著佩服和艷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