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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 虛空一退 文 / 易刀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旁人不好說,但明月朗照下的吳飛鴻必屬前者。

    此刻,他正得意忘形地看著謝長風向下倒飛的身影狠狠地砸在大理石砌成的地面上,打了個冷戰的他以一種無限蒼涼的聲調仰天大哭:「連秦淮孤月謝長風都不是老子一拳之敵!天下無敵了!***!寂寞啊!啊!好冷!」

    說這話時,某人一副寂寞高手,天下有雪的模樣!但最後這句卻是他真的感覺很冷。——如果一青衣蒙面人鬼魅般冒出,卻以一種很好聽的聲音說:「歡迎光臨丞相府,我是單夕。」,你會不會覺得很冷?

    剛才還天下無敵的吳飛鴻忽然害怕得想吐,天下間讓他感到害怕的人實在不多。

    犄角之時,張九虛的戒尺常讓他的**青紅一片,那時他就很怕張九虛。斗轉星移,他慢慢長大,武功慢慢增強,到十一歲那年,這老頭子在他的印象裡就只勝下嘮叨的本事了,早不知道怕字如何寫了。

    十二歲那年,西湖相遇謝長風,同樣年紀的謝長風雖然自己也狼狽不堪,卻把他打得鼻青臉腫。那個時候,他對自己說:天下間,如果還有一個能與我並肩的英雄,那就是謝長風。那個時候,他對謝長風有種很怕的感覺。後兩人交情ri篤,漸漸也就淡忘了這人的可怕。

    隨張九虛浪跡江湖後,刀光劍影裡穿梭,比他強的對手如過江之鯽,但他從未怕的感覺,而這些人最後也都敗在自己劍下。

    光陰荏苒,轉眼他已十八。此刻,他只知無法無天,早不知恐懼為何物。

    對於易塵封,他是懼,但更多的卻是敬。對於申蘭,他也懼,但更多的是愛。現在,他見到對面的青衣人,卻真有種很恐懼的感覺。緣自一種對未知的恐慌,一種對強敵天生的感應。

    一個詭異的蒙面人鬼魅般地冒出來,可怕的是那人居然用很好聽的聲音在和你說話。身經百戰,天王老子來了也敢騎在頭上灑尿的吳飛鴻終於有了怕的感覺和想吐的**,於是他把腰弓了下去。

    幾家歡樂幾家愁?不知道是人生如戲,還是戲如人生,悲歡轉換的太快了吧?一種愁緒籠罩的吳飛鴻再也快樂不起來。

    ※※※

    同一時刻的謝長風也有種很怕的感覺,但不是站在他對面那個自稱單夕的青衣人,他怕的是吳飛泓這穿天一拳已打亂今日刺秦之計。

    「十年磨一劍啊!」謝長風心裡苦笑了一聲,右手中指與拇指同時一曲,然後一彈,一聲銳響破空而去。一朵絢爛的湛藍煙花在明月照耀的夜空綻放開來。片刻,西南角和東北方向有紅色煙花炸開。那三朵煙花竟歷久不散,如懸於長空的明燈,照耀著大宋朝的都城臨安。

    煙花過處,不進則退。藍色就是撤退的信號,紅色是回應信號,綠色才是進攻的信號。

    凌步虛策劃十年的刺秦大計的第一次行動——施全之刺,也在燦爛煙花中宣告無疾而終。

    青衣人好整以暇地看著謝長風的行動,到煙花散盡,他終於笑道:「年輕人,有義氣。信號發出,偌大一個丞相府,可就只有你們兩人了。但是……」說這話時,那人用手指了指樓下房頂的兵士,然後繞了個彎,指了指自己,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鏜,鏜,鏜」長街上三鼓耽(換絲旁)然,鏗然一葉。約定之時已到。但該來之人不會再來,不該來的卻留在了天網中央。

    單夕又如何?他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今日自己二人能否逃出生天,就看能否找到單夕的弱點了。

    「人生能有幾回搏?此時不搏何時搏?不錯。命就握在手中。」想到這裡謝長風將腰間長笛解下,氣散全身,平下心息,也不看樓頂吳飛鴻一眼,將雜念盡除,精神進入有無之境。

    對面那青衣蒙面人似看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仰天大笑起來:「你還想和我動手嗎?」

    謝長風淡淡道;「是。」

    ※※※

    吳飛鴻也見到天上那煙花飛來飛去,他不知道紅藍的含義,卻嗅到了慘淡的意味,自己剛才那一拳,是不是稍微打得太重了一點?

    對面那個青衣人唯一露在外面的明亮的眸子很認真的打量著吳飛泓,這是一種欣賞,一種鄙視,還是一種貓看著爪下老鼠的**,除了當事人自己,便連吳飛鴻也不知道,因為接下來他做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噗」的一聲有如裂帛撕巾的巨響自他身後響起。

    對面那青衣人已經將對手無數種出招可能都考慮過了,但便是龍羿在場,凌步虛復生,也絕對想不到吳飛鴻這粗漢會如此出招。一聲巨響,然後就一股刺鼻的惡臭瀰漫了四維。

    「***!這屁放得**。」吳飛泓仰天打了個哈哈。

    聞得此話的青衣人,有如夏日飲冰鎮酸梅湯,忽然在裡面發現半團老鼠屎,更為可怕的是另半團似乎正在自己口裡。

    青衣人一聲嬌斥,身形立時暴退。有人說易塵封傲絕天下的排雲身法,有如輕風拂過,百花不動,只因為那花原本就可以隨風起舞,保持一個御風之態,如此輕功才是武林第一。又有人說,菊齋淡如菊的黃花憔悴身法使出,便連淡逸的黃花也羨慕憔悴,這樣的輕功才是天下第一。還有人說,蜀山姬鳳鳴的鳳鳴長空有綵鳳翔天之意趣,才算是天下第一等的輕功。但吳飛鴻現在才知道,這些人加起來,也比不上對面這青衣單夕的剛才這一退。

    如果說這青衣人來得如鬼魅,那麼他去時,就只能用破碎虛空來說明了。也許他本是虛空的一部分,才退得如此之快,如此之速。至於這虛空一退,這青衣人一生中也只用出了這麼一次,按她後來的說法是,「當時實在是覺得太臭,太噁心,太可怕了,於是我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後退,只恨這虛空能立刻融入我的身體裡。」

    由此,完全可以想像,吳飛泓這屁放得有多麼讓人恐懼和合適時機。

    吳飛鴻雖然有些驚訝這人輕功之高,但這人是女子卻早在他預料之中。他天生鼻子靈敏異常,用他師父的話說就是「千世輪迴,爾必為犬。」那青衣女子近身時,他聞到淡淡幽蘭之氣,與申蘭身上的氣味略略彷彿,不是個年輕的女子又是什麼?

    對手武功之高,不是自己能望其項背的,這才裝著恐懼嘔吐,運勁全身,從肛門憋出一口濁氣來。至於那效果如此巨大,作為當事人的他也是完全沒有想到的。

    他見那女子一退,立時將向下一掠,朝正在與一個青衣蒙面人交手的謝長風撲去。

    人在半空,一掌已先向謝長風遞出。如何對自己兄弟出手?他莫非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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