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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六回 故人相見 文 / 我是木頭

    了豐大師分給眾弟子一疊紙張,道:「我說題來,你們將自己的答案寫在紙上,由我來評斷。」眾弟子嚴陣以待,個個目光嚴肅,唯獨覺玄面色如常,心道:我初入佛門不久,不要指望比得上師兄們,借此機會見識一下真正的佛法也好。覺玄向四處看去,只見最年長的師兄鬍子都有些白了,最年輕的也能做他的叔叔,看得心裡沒來由的一陣佩服。了豐大師環視四周,見覺玄東張西望,與嚴肅的氣氛極不對稱,問道:「覺玄,你在找什麼?」覺玄正在東看西看,猛地被師父點名,嚇了一跳,口不擇言道:「弟子弟子在修佛啊,不,弟子在回答問題。」了豐大師笑道:「我題還沒出呢。」眾弟子見師父莞爾,又見覺玄滑稽,都笑了起來。

    了豐大師見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下來,心中暗道:是巧合?還是覺玄真有所悟?

    了豐大師道:「今天題就是:如何度人?」

    眾弟子面面相覷,沒料到師父竟會出如此簡單的題目,就平日所學,度人的方法多至千百,難不成要將學過的佛經都默寫一遍?眾弟子各自暗喜,不假思索,早提筆如飛了。覺玄心道:哎呀不好,這下要出醜了,佛法無邊,普度眾生,我來少林沒幾天,還在讀書習字,佛經沒看多少,叫我怎麼去度人,算了,就聽師兄們怎麼答辯吧,我也趁機好好學習一下。

    眼見眾師兄寫得很快,覺玄趴在幾上想完顏遠:小磕巴他還好吧,他在南少林是不是也要一天到晚抄經書呢?這樣也好,他沒時間去殺人了,唉,佛法真的這麼無邊,真希望能把小磕巴給度好了,我將來好好修佛,說不定就能把小磕巴變成好人,唉,何必呢,小磕巴也在修佛呀,他說不定比我還強呢覺玄胡思亂想,漸漸陷入自我當中,耳聽著屋外的鐘響,室內刷刷的紙響,慢慢變小,眼前竟一片混沌,自己竟不知身處何地。猛地警覺,諸般聲音再次清晰,覺玄看相自己的手,嚇了一跳:不知何時,自己已將毛筆抓了起來。覺玄拍拍頭,放下筆,繼續想完顏遠。

    「覺玄,你的答題呢?」一聲呼喚將覺玄拉回現實,不知不覺間覺玄竟趴在幾上睡著了眾師兄皆搖頭微笑,都道他剛入佛門,受不得清苦。了豐大師道:「覺玄,將你的答案拿過來。」

    覺玄冷汗直冒,自己的答題紙上空空如也,算了,硬著頭皮交了上去。了豐大師看到空白的紙張就是一愣,但並未多說,開始當場閱卷。不過片刻,已經眾人的答案看了一遍,點了點頭道:「覺玄,你這白紙是什麼意思?」

    覺玄道:「師師父,恕弟子愚鈍,弟子不知如何才能度人。」

    了豐大師笑道:「為何?」

    覺玄道:「若度人之法能寫盡於紙張之上,為何為何我兄弟會有如此仇恨,而我相信這世上如我兄弟的人何止千萬,區區筆紙叫我如何度人?」

    了豐大師面帶喜色,道:「你當真不知麼?好,現在你不用寫,我要你說,怎麼樣?」

    覺玄道:「弟子尚未參透,說不出來。」

    了豐大師道:「如果硬要你說呢?」

    眾弟子微感驚訝,不想師父竟說出這種話來,什麼叫「硬要你說」?覺玄道:「寧可千生不悟,不能一世錯解。度人之事不在己而在人。」

    了豐大師點頭道:「還有。」

    覺玄道:「我佛慧眼,我等卻是眼拙,見物,見世,見空,但卻難見心,吾輩若能見心,度人則不難。弟子眼拙,自己的心尚見不得,如何能度人?」

    了豐大師拍掌道:「如果我硬要你度人呢?」

    覺玄道:「弟子現今無法度人,只能自度!」

    了豐大師道:「自度?」

    覺玄道:「不錯,弟子已是死人,等自度之後,方能助他人自度。」

    了豐大師欣慰道:「好,好」連說幾個好,心中與蜀山答辯的人選已然確定

    覺玄從夢中醒來,這些日子來,常常夢到以前的陳年舊事,到現在還在懊悔,當初只因為自己口不擇言地一篇說辭,竟讓師父委以重托,如今與蜀山的比試已然結束,蜀山明己真人情願服輸,當年知曉這場比試的都為覺玄鬆了口氣,只是覺玄仍是覺得愧對先師,自己的幾位師兄那件事之後有的西去取經,有的辭別少林情願悟道之後再入少林,覺如師兄謹守承諾,寧可一世不出藏經閣,也不要絲毫誤解師父的本意,而自己覺玄自向福建進發以來,每夜對空禱告:這場比試沒有結束,直到覺玄真正領悟師父的玄機之後,方能自度度人!

    這日,覺玄已站於南少林大門之外。覺玄觀瞧半晌,這才上前叩門,一僧人開門見到覺玄,恭敬地問道:「這位師父,有何貴幹?」

    「貧僧嵩山少林寺戒律院覺玄,求見主持。」

    那僧人聽是北少林,有點慌神,忙道:「請大師稍待!」說完,砰地關上了門。覺玄就是一怔,從不見佛門之地有此待客之道,心道:難不成這清靜之處真的成了是非之地?想著不免多加了警備。

    片刻,大門再開,一中年僧人慌忙迎出,覺玄望去,見那人烏黑短剛髯,身著袈裟,手握念珠,雙目炯炯放光,正是福遠,遂欠身施禮道:「少林覺玄拜見方丈。」

    福遠大吃一驚,上下打量了良久,問道:「你是覺玄師兄?怎麼,才幾年不見」原來,覺玄不比福遠大上幾歲,但此時,已是花白的鬍鬚,比實際年齡老上了十歲。覺玄笑道:「正是覺玄本人,不敢妄言!」

    福遠忙招呼道:「快進來,快進來!」

    到得內堂,覺玄也不多敘故舊之情,開門見山道:「稟方丈,九華山一事,想必方丈早已知曉,福裕大師此次派我前來,只望南北少林同心合力,查出真相,不使少林佛門受辱,此事還望方丈多加協助。」

    福遠道:「我早派出本寺僧眾徹查此事,有關佛門清譽,豈敢怠慢,連幾位淨字輩的師叔都在奔波,想來不久即會有結果。覺玄師兄還得多助我一臂之力。」

    覺玄道:「此事自然。」

    福遠斥退左右,對覺玄道:「師兄可曾聽說滅祖教已找到復國劍之事?」

    覺玄道:「復國劍之說,早已隱沒於世間,我不曾聽說。」

    福遠點點頭,道:「師兄,有一事相求,請跟我來。」

    覺玄見福遠神神秘秘,不知有何要事,只得跟著他退入後院。來到一間特製的禪房裡,這間禪房背靠假石山,窗欞屋脊皆是金屬鑄成,屋內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覺玄奇怪道:「方丈有事但請名言!」

    福遠道:「師兄稍後!」說罷,轉身出房,卡嚓一聲,竟上了鎖!

    覺玄大吃一驚,忙道:「方丈這是何意?」

    只聽屋外福遠沉聲道:「我知此事北少林必不肯干休,誰想竟是老哥哥你來了,兄弟我不忍手足相殘,但如今樊城唾手可得,兄弟我不想節外生枝,只好委屈老哥哥在此地多留些日子了!」

    覺玄大怒道:「福遠,你當真投靠蒙古人,做下傷天害理之事麼!」

    福遠笑道:「師兄,你現在才知道,不嫌晚了麼!」說完,腳步聲漸遠,再也呼喝不到了。

    覺玄深深自悔,只因當初福裕方丈說出實情之後,自己始終難以相信,更難對福遠痛下殺手,是以今日到得少林,不敢輕舉妄動,只想先探明情況再說,不料福遠先下手為強,將自己軟禁於此。覺玄心悔之餘,不甘就此束手,力運掌心,突然出掌擊向鐵門,金屬撞擊聲此起彼伏,但過後,鐵門依然無恙,覺玄心道:他既有心將我軟禁此處,我在做什麼也是白費,可恨我竟如此大意!

    天晚,有人送來齋菜,覺玄聽得門鎖響聲,也不猶豫,手出大力鷹爪功,襲向鐵門。鐵門開時,覺玄鐵爪正到,一名僧人手提食盒,目不斜視,彎腰躬身,將食盒放於門檻內側,覺玄見那僧人並不抵禦,眼見這一招過去,必要了他的性命,心中不忍,勁力收回五成,卻不料那僧人身後又有一名僧人,手出大力金剛掌襲向覺玄,覺玄勁力收回,不料還有人接應,只得向後退去,只這一會功夫,那僧人已將食盒放好,砰的一聲,門又關上了!

    覺玄心道:他們如此明目張膽地送飯,看來是早有準備,而且適才那兩人顯然是絕頂高手,看來福遠是決心將我留下了,這可如何是好!第二天,福遠親自來到禪房外,向覺玄問候。覺玄按耐住火氣,道:「方丈將我囚禁於此是何道理?」

    福遠恭敬道:「兄長在此養他個七八月,必放兄長回去。請稍安勿躁。」

    覺玄道:「王朝衰敗,世事變遷,非我佛門弟子所能左右。我並不想知道你是否**蒙古人,我只問你,九華山一事當真是你做的麼?」

    福遠沉默片刻,道:「兄長,當年一別,我拜入南少林十年勤習武功,絲毫不敢懈怠,日日想法找尋族人,終於一ri,讓我打聽到我們金朝族人在涇川守陵,不遠千里到那裡認親。誰知我叔叔在當年逃亡途中,竟誤入野狼林,屍骨無存,我便是我們族人復興的最後一點希望,但我們人數寥寥,斷不能與南宋與蒙古人相抗衡,南朝懦弱,我們只得求助於蒙古人,等攻下南地,分城割地,女真復興有望」

    覺玄怒道:「不要講這些!我只是問你九華山一事究竟是不是你所為!?」

    福遠像是沒聽到,仍是繼續說道:「於是我們推舉族內有才之人,入宋朝為官,以為內應,此舉只因宋漢雖然搖搖欲墜,畢竟要征服還得越過兩大障礙,一:忠臣,二:民心!這些年來,南朝罷免迫害的忠貞之士不計其數,十有**是我們做的了」

    覺玄聽到此處,心猛地抽動一下,厲聲問道:「十年前,復國劍是怎麼回事?」

    福遠還像沒聽到一樣,繼續道:「如今的南朝已無撐天之柱,這一節可謂非常成功。接下來就是民心,蒙古攻打襄陽,幾十年而不下,非是南宋救援得力,而是軍民同心,誓死守衛。若要漢人服從,這已是不可能之事,但也不能這股力量影響戰局,於是我們聚集江湖草莽,籠絡中原武林人士為我們效力,這江湖之中的亡命之徒皆被我們招致麾下,對抗那些武林正派人士」

    覺玄再次厲問道:「莫非莫非狼牙劍派與滅祖教」

    福遠首次回答了覺玄的問話:「不錯,中原各大派都有我們派去的奸細,你們北少林也是!我們暗中遷使這些人於中取利,或****秘籍,

    或刺殺掌門,總之要他們首尾不能相顧,管不得他事!」

    覺玄怒道:「你們想得簡單了,一群烏合之眾,個懷鬼胎,怎能比得江湖正道齊心合力,你們這些人不久就會土崩瓦解」

    福遠笑道:「哥哥,我們手上有最好的刺客,管什麼武林正道,江湖俠士,全不在話下,你道那些正人君子就不懷鬼胎了麼!」

    覺玄道:「福遠,罷了吧,你們不會成功的」

    福遠笑道:「不會成功,那為何短短幾月間,死了那麼多所謂的正道人士?」

    覺玄略一思索,身子一顫道:「難不成狼魔也是」

    福遠笑道:「正是,誰叫蒙古元帥相中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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