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心被楊德看著,苦思脫身之策,彭程原本有機會叫柳荷來救他,但意亂情迷之下,竟把見心忘了個乾淨,可憐見心抓破頭皮也想不出什麼計策逃跑。
兩匹馬緩緩地走入密林深處,楊德忍不住道:「小兔崽子!還沒到麼?」
「噢,還沒想到。」見心正在冥想,突然被問了一句,隨口說了出來,把自己嚇了一跳,隨即改口:「我記得是放在這一帶了,怎麼不見了,你別打岔,再讓我想想。」
楊德警覺道:「喂!你現在腹部還沒感到不適嗎?」
見心暗叫不好,心知再拖得一會,必露馬腳,道:「是有一點,不過,我快找到了!」說完也不等楊德再說什麼,假意伸手亂折樹枝,嘴裡自語道:「不是,也不是」
楊德道:「你幹什麼?」
見心道:「我就把它掛在一根樹枝上了,怎麼不見了?」說著左手悄悄藏了一根尖細的木刺,趁楊德不備,猛地刺向自己的馬頭,那馬長嘶一聲,突然發飆,險些把見心掀下馬背,接著便在叢林中發蹄急奔,楊德大驚,縱馬便趕。見心只覺自己上上下下顛簸得很是難過,暗罵:這臭馬真是不及那棗紅馬!有幾次幾乎直接摔下來,見心乾脆張嘴便喊:「楊堂主救命啊!這馬發瘋了!」
楊德起初當他又耍花樣,但又見他這般窘相不像裝出來的,心道:不知這馬怎麼就受了驚。大叫:「拉緊韁繩,扯住轡頭!」見心此時暗暗叫苦,頗為後悔使這一招,但那匹劣馬,發瘋似的前行,竟使不顧荊棘遍地,跑著跑著馬身已帶了劃傷,那馬吃痛後更難控制。而楊德的棗紅馬並未受驚,跑起來頗為小心,但有障礙,一躍而過,決不去碰什麼荊棘,但此處樹木繁密,棗紅馬雖然雄健,如此東繞西繞仍是趕不上見心,眼見見心越來越遠,楊德大怒,抽出鐵鉤對準馬臀劃了下去。
豈知那棗紅馬脾氣古怪,你若好好待他,他自然奔跑不遺餘力,但若對他動粗,他的脾氣就來了。楊德一鉤將棗紅馬劃傷,那馬登時也發起飆來,但不像見心的馬一般向前直衝,而是原地猛跳,若非楊德輕功不凡,早被甩了出去,楊德眼望遠去的見心,怒髮衝冠,顧不上跟馬算賬,一躍離開馬背,撒步便追。
見心被劣馬折騰得頭昏眼花,眼見旁邊一條小河,見心不及細想,趁機躍下馬背,接著頭朝下掉進河裡。待見心爬上岸,那馬居然還在原地,也不鬧了,見心抬腿就想踢他一腳,但見馬身傷痕纍纍,終於沒踹下去,撩起河水,給它擦洗了一下傷口,又騎了上去。
如今見心又是孤身一人,無所絆羈,想了想還是繼續向臨安進發。
此處已離目的地不遠,但見心仍不敢明目張膽的走大路,於路無話,如此走走停停,直過了數日,終於到了。見心不去入城,只在郊外四處遊逛,只盼能找到當年母親的下葬之處,想到母親,見心心痛不已,但時過著許多年,哪裡還記得母親遇難之處,只記得附近有條小河,見心含淚圍著城直轉,看看天晚,竟是毫無蹤跡可循,見心喪氣,決定先入城再說。
接近臨安,早見江湖人士越來越多,見心本不想接近他們,但聽一人的話語傳入耳中:「此次,不知死了多少高手,終於是將這狼牙劍派剷除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縱馬上前脫口問到:「狼牙劍派被剷除了?」
兩個武人打扮的人,正邊走邊說,冷不丁見心竄到了面前,都嚇了一跳。見心下馬道:「晚輩失禮,請問兩位狼牙劍派當真被除掉了?」那兩人見見心穿得土裡土氣,也不像什麼會武之人,其中一人道:「是啊。就是前日。」說著,就要繼續前行,見心趕上問道:「怎麼除掉的?」那兩人頗不耐煩,道:「自然是有高人相助,你去城中打聽便知。」說著,不再理他。
見心心中疑慮頗多,入城打探,果然路人皆知,狼牙劍派的巢**被填,狼牙劍派弟子幾乎全殲,縱留得一兩人,也無妨大礙了見心恨道:混蛋!本以為能從狼牙劍派那裡獲取當年事情的前因後果,怎會就這麼輕易被人破壞。見心心有不甘,沿路打聽,終於得知狼劍派的位置,於是馬不停蹄地找了過去。
根據探得的消息,見心向西直行,天色已晚,卻毫無退心,見心也不知找到後應該做什麼,總之先找到再說。正行間,路邊跳出兩持劍之人,厲聲道:「下馬!」
見心正煩惱間,那裡理會這些人的阻攔,縱馬就要衝過去,突然一人挺劍刺來,見心看得清楚,勒馬站定,喝道:「你們是狼牙劍派的?」那人急收劍,後退幾步道:「你是何人?」
見心不答,掏出迷蝶香粉撒了過去,兩人毫無防備,就此軟了下去。見心下馬,拿過一柄劍二話不說,先將一人的首級取了下來,劍尖轉向,指定另一人道:「我有話要問!不老實說,就是這個下場!」
那人萬未料到自己竟撞上了能人,只得連聲應諾。
「你們狼牙劍派真的被滅門了麼?還是又使什麼詭計?」
「少俠饒命!我派的確寡不敵眾,又被人偷襲。我們兩人僥倖逃得性命,在此埋伏是想尋些落單的人的晦氣,沒想到遇上少俠」
「渾蛋!你們那裡不是什麼機關毒氣應有盡有嗎?怎會被人偷襲?」
「小人不知,差不多半月前,一些江湖大派圍剿無智堂,聽說他們透漏了我派的下落,掌門彭三急召散佈各地的弟子回來以應不測,但我等輩分低微,不得入洞,只能在外守護,原本沒什麼動靜,偶爾來幾人也是死在洞中。誰知便在前些天,有人散佈消息說洞中藏有寶藏,價值連城,還有絕世武功的秘籍一些東西,立刻引得無數亡命之徒先後進洞,隨後竟有南北各派的高手闖入,掌門沒想到的是其中有些人居然不怕洞中的毒煙,而更有些人乾脆借同伴的屍體為掩護,暗箭雖然厲害,終究有窮盡之時,雖然陷阱無數,卻自有人填補,終於讓他們衝了進去,聽說彭三自己在裡面放了把火,與一些人同歸於盡了。各大派高手在廢墟中找了一陣,哪裡有什麼寶藏,他們便在附近追殺我派殘餘弟子,如今殺得七七八八了」
見心大怒:這些江湖人士屢屢壞我的事,定是有些心懷叵測之人,故意放出消息說洞中有什麼寶物,引得眾人一擁而入,嗯,江湖中的解毒高手不計其數,破了催學符毒煙也不是不可能原本以為能從這裡探得真想,查出真兇
「我問你!你什麼時候入的狼劍派?」
「小人,大概七年前啊!少俠饒命」
見心眼中精光陡盛,一把掐住了那人的喉嚨,厲聲道:「你入門之後,可曾為人打探過復國劍的消息?可曾追殺過一些得知消息的人?快說!你們究竟受何人指使?不說就將你五馬分屍!!」見心聲音越說越高,手下加緊,那人只覺得一陣氣悶,憋氣道:「我真的不知道咳少俠可去問別人」
見心瞪得眼珠都快掉了出來,道:「你們都被滅了門,還讓我去問誰?你不說」
「咳去少林寺少」
見心渾身猛顫,手一鬆,道:「你說什麼?」
那人喘過氣來,緩緩道:「少俠可去少林寺打探,狼牙劍派剩餘弟子都去投少林了。」
見心此刻雖然煩躁,但仍是忍不住想笑,「怎麼?都想改邪歸正?」
那人道:「不是,少林中有我們的眼線」
見心心中暗驚:不錯,我幾乎忘了少林中還有叛徒,****少林秘籍,毒死王棟yu挑起少林與各派爭端,想必都是此人所為了,哼,此人陰毒,怎麼會救那些狼劍弟子,狗咬狗去吧!
見心突然轉念,一劍又抵上了那人的咽喉道:「你怎麼不去!」
那人忙道:「小人輩分低微,不知少林中的眼線為何人,去了也是白去,小人本想就在此地取些盤纏,回鄉過太平日子來的,不想得罪少俠,少俠饒命,小人上有老下有」
見心長歎,心知從此人身上也問不出什麼來了,喪氣漸漸轉為憤怒,手中劍向前一送,刺穿了那人的咽喉。
見心不甘就此放棄,縱馬繼續找尋,這一找便又是一夜。天色微明,見心這才發現一個洞口,下馬上前觀瞧,只見周圍花草樹木或倒或斷,被人糟蹋得不成樣子。只見洞口邊的石壁上,被人刻了些小字,見心這才注意,不僅是石壁,周圍的有些斷木上也有刻字:山林派哈本碩同剿狼牙劍派鐵鏢門文芊滅敵二十小子幫入洞折兵四十見心看得冷笑連連,心道:便是這個山洞沒錯了。
洞口堆了些碎石幾乎將洞口掩埋,見心探頭入內,見四周石壁遙遙yu碎,隨時有塌方的可能,而見心仍能隱隱嗅到洞中焦枯與**味。見心收回腦袋,便在這一瞬間,剛才的上方又落下一塊大石,若非見心退出,腦袋早被開了飄。
見心心知無望,失望,傷感,憤怒種種思緒湧上心頭:為何老天總是戲耍於我!我連狼牙劍派的人都沒見幾個,這一派就這麼徹底消失了?悲從中來,望著洞口突然放聲大哭。
見心哭得性起,眼淚一發不可收拾,此時,身後卻傳來喝聲:「剷平狼牙劍派乃武林一大喜事!為何你在此哭泣!莫不是狼劍派餘黨?」
見心轉身,見是一男一女,那女的頗有幾分姿色,正雙手纏著男子的手臂,看都不看見心一眼。那男子年紀不大,身材魁梧,兩人皆是配劍。見心看清來人後,扭頭繼續大哭。
兩人一愣,那男子道:「小雜種!沒聽見大爺在問你話麼!」
見心猛地止住哭聲,回身道:「有事嗎,狗男女?」
兩人立刻變色,見心看著兩人難以置信的表情,竟是想笑。那男子顧及風度,冷靜下來道:「你可聽說過崑崙派的『焰冰雙劍』?」
見心面露驚色,道:「崑崙焰冰雙劍!」
那男子大是得意,道:「不錯,我正是赤焰劍姜月白,這是我師妹玄冰劍。」
見心立刻換了一幅茫然的表情,抓抓頭道:「怎麼沒聽說過,幹什麼的?」
雖然見心損的是兩個人,但姜月白仍是覺得在師妹面前失了面子,喝道:「少廢話!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在此?」
見心正一肚子火沒處發,看著兩人就不順眼,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那女子道:「師兄啊,這小子八成不是什麼好人,你去教訓他一下吧。」
見心的怒火憑空又竄高了兩丈,只想給那個女的兩記耳光。姜月白解下劍抵給那女子道:「遵命!」語氣中儘是討好之意。見心心道:噁心!卻見姜月白突然一掌襲來,見心暗道:好內力!姜月白一來有心在師妹面前顯本事,二來感覺見心太可惡,實在應該教訓一下,這一掌上來便用了七分勁力。見心感覺自己身體不是向後仰,竟是要向下沉,腳像灌了鉛似的無法移動,把心一橫,聚全身真氣手出一掌,與他對了一招。雙掌交擊,姜月白退後幾步,見心則是一**坐倒,渾身如散架般的疼痛,好在真氣運行無阻,並未受內傷。
那女子大叫一聲:「啊!」
姜月白吃驚更甚於他師妹,喝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人?**怎會有我崑崙派的『斷脈內力』?
那女子突然叫道:「師兄!不好!莫不是逆徒劉龍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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