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西塔的計劃聽起來很完美很簡單,但是每一個步驟實施起來的難度都是超乎想像,但也由於計劃的簡單和高難度,喜歡玩心思謀權術的人反而容易中計。
兩人從米西塔的府邸離開後,休斯對這位議長有了重新的估計;他一向認為再強的實力有時也不如有個時刻充滿陰謀詭計的頭腦,這位米西塔議長如果不是沙列夫一再向他提起過他們的歷史友誼,休斯會感覺他反倒更像個激進派。
沙列夫徵用了位於一號一級航空港附近的聯盟貿易委員會的外駐機構的幾個貴賓間作為落腳點,這裡為經常往來的客商和政要準備有貴賓住所。
休斯四處欣賞著自己這座臨時新住所的景致,感覺十分滿意,它是兩層duli別墅,材料非磚非石非瓦,估計是用類似飛船表面材料建成,尤其是居所周圍的環境,可以用清幽兩個字來形容。沙列夫在向他簡單介紹過房子內部林林總總的高技術傢俱以及物品的使用方式後就回自己房子裡休息了。
休斯斜躺在床上拿出奧莉薇留下的那兩塊古怪的晶石,在這兩個多月接連不斷的忙碌有了短暫的鬆懈之後,他深深想念起她們兩人,他小心的將這種思念變成一絲絲的釋放出來,以免使想念變成悲切。但這種想念並沒給他帶來什麼好運氣,在試了五六種方法之後,他簡直懷疑起到底奧莉薇給他的晶石是不是偽造品!又試過一次失敗的方法後他罷手了,將兩顆晶石拿在懷中把玩,一顆是綠的,一顆是黑的,恰好和她們兩縷絲光體一樣的顏色,他最近遇到太多的巧合了,這一件已經不當回事了。
他一手伸進了世界摸索了一會取出了盛放她們靈魂的屏罩,令他驚異的是現在除了隱約浮現在上面的兩種顏色還能區分出她們原本是duli的以外,兩縷絲光體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合成了一股……,他熱情高漲的對她們發出了幾次的精神感應,除了感受到她們親切依戀的波動以外,還是一無所獲。人死不能復生是種常識,但他還是保持著接近天真的熱情,堅信將來有一天他還有與她們團聚的機會,不管這個機會是什麼,他現在還需要等待。
心裡就這麼胡思亂想回憶著,不知道過了多長不知不覺的時間後他將屏罩和兩塊晶石放回他的世界。沙列夫也沒有來找他吃飯的打算,他的語言水準使他不敢輕易到外面覓食,況且他也沒有他們的貨幣。他暗暗發愁想道:「目前第一要務就是要盡快學會共和國通用語,否則連吃飯問題都解決不了,還談什麼顛覆這個國家……。」
無聊的時刻在沙列夫的敲門聲裡嘎然而止,他進門後道:「我可以透露洛比一般的行蹤,但是你需要有你自己表面的功夫,對於一個生面孔,你還是隨時會被暗中調查的。」
休斯道:「我需要盡快掌握共和國的語言,你覺得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掌握?」
沙列夫想了想道:「以你的能力大概三五個月,但是你可以假裝處在低溫保存傷害後的復原期,我想並不會太難,這幾天你需要出去打聽,我會給你一些意見。」
休斯道:「我們要開始減少接觸,需要先商量一下我告發你的原因和目的。」
沙列夫道:「這一些米西塔議長剛才已經和我聯絡商量過了,明天你就秘密的搬到他的府邸住,在他那你會盡快的熟悉起這裡的環境,有任何的需要你也可以找他。」
休斯道:「還有件事,給我些你們用的貨幣,我肚子餓了,沒錢吃飯……。」
第二天休斯搬到米西塔的莊園裡住下,而為了某種需要,聯盟貿易委員會外駐機構的住所也以休斯圖的名字繼續保留著。當天晚上他們進行了深談,雙雙都被對方一針見血的談話方式及敏銳的觀點所折服,不由得升起相見恨晚之感。米西塔議長還是不改他感應帶上手勢的從容架勢,而休斯對於經歷和智慧都高於自己的長者,他知道何時該簡單附和何時需要專心傾聽——最好的談話者同時也是最好的傾聽者,議長的談興非常濃厚,甚至跟他談起了空間戰爭的始末和共和國的技術體系這方面話題。
最後終於談到休斯能夠完全參與的話題,那就是關於即將展開的星際競技。
米西塔道:「星際競技自來已久,早在共和國建立之始延續至今,今年是第一千六百屆正式比賽暨共和國建國一萬年整,所以從規模和競爭程度會比往年熱鬧和激烈。它是種維持種族競爭力和挑選人才的制度,雖然看起來簡單粗陋但是卻經受住了時間考驗;一千五百年前開始的空間戰爭,起因之一也是在舉行過一百屆的競技比賽之後國家湧現出非常多的人才,後因局勢被激進派所主導,才發生那場歷經千年的運動。
姑且不評價這場戰爭複雜的意義,但是星際競技的正面作用應受肯定,所以,它已經成為共和國最重要甄選人才的方式,只要你實力確實出眾,直接引起大議院議長會議的重視也不是不可能,我作為星際競技會議的主席也會推波助瀾,但這只是輔,主要還是看你的發揮,具體的時間地點以及需注意事項到時候我會派人陪同你。」
休斯鬱悶的不行,這個議長一說就從沿革、歷史、意義、作用和要求以及細節無一遺漏,從中挑不出半句廢話,想必是經常作會議發言養成的絕技,他只好問道:「我剩下的疑問就是我的溝通問題,我並不懂共和國語言。」
米西塔道:「競技面對的是所有種族,因此會用五十種官方承認語言同步分開播報讓參賽者選擇,同時會有專門的設備進行精神波播報,這個不必擔心。」
休斯道:「那我只剩下等待,其他沒問題。」
兩天後星際競技如期舉行,今年共有將近六千名參賽者。休斯在身旁陪同人員——奇多,一名思考體事務官的幫助下完成了身份審核和報名流程。其實今年非正式的叫法是第一萬屆星際競技競賽,在一千六百年前被共和國推廣為全範圍正式項目後,從官方的叫法上今年只算舉辦到了第一千六百屆。
場地的安排和競技方式和魔法學院的校際聯賽大同小異,最大的不同就是比賽的結果生死各安天命……,休斯對這點倒不擔心,唯一擔心的是比賽安排,他並不希望一天從早到晚忙個不停——雖然這裡沒有早晚的概念,不過他的這種擔心很快就消失了;可能是米西塔暗中做了手腳,他甚至連預賽和排位賽的麻煩都省去了。
休斯有了大量的時間在一邊觀看熱鬧並胡思亂想著,競賽的主體是思考體的競爭,也有思想體的競爭——也許思想體們只是來測試一下自己的實力,當感到場上對手的實力遠高於自己,他們直接的選擇就是認輸或者棄權,這樣無疑使比賽的進程加快許多。也有少數的極致體參賽,他們主要來做表演賽和指導賽,沒指望從競賽裡得到比目前擁有的更多的好處。
他觀看著離自己最近懸浮場地中兩位思考體堪稱激烈的競賽,如果是在一年前他會為競賽者展露出的實力暗自喝彩,而如今他的感覺是雙方這種級別的攻擊和防禦都存在著太多的漏洞,而且強度上來說也太過弱小。不到一會他便感到有些意興闌珊,直到又發生了一件事情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跨過他眼前位於他前方第四塊場地上比賽正在進行,休斯感興趣的是其中一名完美體——這樣稱呼可能不恰當,和休斯一樣,或則該稱他為偽裝的完美體。這位偽完美體的力量不像正牌完美體那樣生硬冰冷,而且對能量的控制瞬間收發自如,明顯比他的對手高出了好幾個等級,而他的對手也是位完美體!
他和對手先進行了十幾分鐘左右勢均力敵的較量,然後在一個休斯和他眼裡都很明顯的任一個空隙裡出手……。他的對手飛出了台下,眼裡儘是不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兩邊粉碎的肩膀和台上的對手……。
場上的裁判宣佈偽完美體獲勝,他步履漂浮的走下台之際向休斯的方向看了過來,一股熟悉不過窺探他兩次的精神波動傳了過來,休斯回頭對奇多發出了簡短的感應:「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然後直接朝那位偽完美體消失的方向跟去。
偽完美體彷彿有意等他,飛到了競賽場地旁一座十層的建築樓頂停下,然後回頭面對恰好到達落地的休斯,他道:「我是來幫助你掃清障礙的,包括比賽裡的一些小麻煩。」
休斯知道他原本就沒有惡意,否則他有不止一次的機會破壞自己的計劃,只是沒想到對方的聲音是一位女性,休斯道:「您是位神祇?」
她點點頭卻道:「不過在我們的神譜裡只有一位主神和聖子,其餘的都是神僕,我算是一位高級神僕。」
休斯第一次聽說還有稱自己為神僕的神,她解釋道:「我們在人界的供奉者是教廷,人界一般稱我們為天使。」
休斯雖然對教廷膜拜的神沒有任何的研究,不過天使這個稱呼就連黑暗大陸的普通百姓大部分也耳熟能詳,他恍然的道:「原來是天使大人,這個我懂,剛才冒犯您了,我沒有機會接觸到教廷的神祇,請原諒。」
她搖頭笑道:「不必客氣了,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樣的,你雖然對我們沒有虔誠的心,但是卻做著符合我們對人界要求擁有的信仰驅動之下還做不到的事,如果你轉而信奉主神,我肯定你馬上就能成為一名聖徒。」
休斯不知道她這些話到底是誇還是貶,不過她的聲音悅耳動聽充盈著神聖的氣息,即使偽裝者完美體的外表還是讓人覺得親切非常,不由得對她偽裝下的真面目有了一絲遐想。忽然又覺得一陣慚愧,這樣是否太對不起妻子的靈魂?於是趕緊打個哈哈對她道:「好的,有機會我會找教皇請教。」
她似乎看穿他剛才心裡所思,然後愉快的道:「你心裡有兩位使你虔誠的女性,你對她們信仰是驅使你目前作為的動機之一,很高興你居然能有信仰,我很羨慕她們。」
休斯清楚她的羨慕來自她莫名其妙對信仰的渴望,絕對和吃醋妒忌類似的羨慕不同,他歎道:「窺探別人的**能讓你得到除了獲得信仰之外的快樂嗎?」
她歉然道:「這是我的天賦之一,我不是有意的……。」
一個神都向自己道歉了,他也只好自己打圓場:「沒關係的,我也只是感慨一下,總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我先到賽場上去,下次見。」
她也釋然的道:「下次見。」然後先飛身離去,如果休斯的實力不足以讓她滿意,加上哈迪斯和他又有莫名的聯繫,她會向一個人類表示歉意嗎?她剛才怎麼搞的?她內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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