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總是給人一種如悲嗆般的刻骨感受,但也會讓人產生對於掩埋在沙碩當中樓蘭古國神秘的嚮往,」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景象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體會到的.
被這大漠包裹住的訓練基地是個四方形的.佔地極大.四個角向外突起著,遠遠看去發現不了一丁點生氣的存在,彷彿孤零零的一幢古堡散發著清幽的凜冽.但是每當有外來的異樣傳過時,便會有一道道的身影一閃而過,如幽靈一般,又有如呼嘯的子彈一般.這裡,到處充滿了暗哨,只要有外敵侵入,這些暗哨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敵制服或者用冰冷的軍刀將其從這個世界抹殺.
順著基地直直的往裡走,走進四方城中,又會發現許多相互並不連接的營房,讓人不由的感覺到疑惑和不解.其實這些都是獨立的營房,各自代表了一個獨立的訓練駐地,從第一駐地到第十駐地,而此時的雷蕭便在其中的一所駐地裡面進行著殘酷的淘汰式訓練.同時這些獨立的駐地也擔負著如東方神劍、暗夜之虎、黑貝雷、海軍陸戰隊等特種部隊的沙漠作戰駐訓任務。
再往裡走就走進了四方城的中央,抬眼望去,槍械、格鬥、戰術、反恐怖等等一系列的訓練場地把一座不起眼的小樓圍繞在中間,像極了帶刀護衛團團維護住的君主.這座小樓就是整個訓練基地的大腦中樞,此刻,這象徵著基地最高決策層的小樓裡面正進行著一場對話.」大隊長,今年的兵源可實在不怎麼樣啊.」一份厚厚的檔案袋擺在了擁有一張英武臉龐的中年男人桌上.這就是大隊長張復基,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
早年張復基剛剛在部隊以出類拔萃的軍事素質提了干就被選派到俄羅斯參加世界反恐怖組織軍事交流會.所謂的交流會並不是圍在桌子前開會.而是類同於軍事大比武一般,進行比較觀摩以及相互學習取長補短.只是參會的人員是世界反恐怖陣營的各**事精英.剛去那沒多久,張復基便以他那神鬼莫測的槍法震驚了全場,不管是手槍、步槍、狙擊槍還是衝鋒鎗等等,沒有哪個國家的精英能夠將他挑落下馬,被譽為」槍神」之稱,強者總是對於更強者持以著尊敬.尤其在在交流會快要結束期間,車臣恐怖組織抓住這一次的機會想給反恐怖陣營國家一個警告,從而造成世界級的恐慌與波動,悍然向會場所在的新西伯利亞進行滲透,策劃著人體炸彈以及暗殺襲擊參會的各**事精英.俄羅斯政府以及軍方快速反應,以大軍進行清繳,同時順勢直推,重創車臣恐怖組織的有生力量.各國參會精英都把這次實戰當成了上帝賜予的最美好的禮物而高興的加入了進來.張復基更是在此一戰中以一把國產」八一」式步槍,挑下了十六個恐怖分子的生命,十六發子彈彈無虛發,槍槍命中眉心,更是奠定了」槍神」的稱號.
回國以後被調至某軍區特種兵大隊擔任副大隊長一職,執行各種反恐作戰、戰地維和、追擊毒販等等一系列的任務.後在一次外出期間與地方城管發生了糾紛,一雙鐵拳從街頭打到街尾,後又從街尾打到街頭揚長而去,在地上留下了幾十個斷臂折骨的城管.引起了很嚴重的敏感性問題,差一點被開除軍籍,最後流放到茫茫的沙漠深處在這所專門針對東突、天山雄獅恐怖組織以及馬鬃山中蒙邊境販毒走私和各類邪教組織作戰的武警特警基地擔任排長一職.後又因無人能及的作戰指揮能力升至了如今的大隊長.」這個問題我清楚.」大隊長張復基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繼續說道:」從十個支隊挑選出來的三百名新兵在一天的時間裡通過體能、、反應、心智的考驗篩選下只剩下三十名了,這與預期的相差確實很大.」原來,剛到基地便進行的讓新兵負荷不了的訓練,以及飯堂吃飯的語句邏輯判斷考驗和寒夜軍姿的訓練,只是在進行大範圍的篩選.當然了,吃飯還是一分鐘,這是不會變的.」但我還是堅持在新兵當中進行篩選,畢竟老兵在基層連隊已經呆了一年多,沾染的基層味道過於濃厚,可塑性已經剩不了多少了,我需要的是擁有獨立思考能力並且不拘一格,且有很強創造性的兵.讓他是軍人的時候他就得是軍人,讓他是無賴的時候就得是無賴,即使讓他是嫖客也得表現出來是一個老練的嫖客樣!」張復基嘴角微笑的說著.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兵,因為合他的胃口.只有這樣的兵才能獨立應對那些恐怖分子層出不窮的狡詐手段.」老王,咱們身上的擔子很重啊!」張復基指頭習慣性的敲著桌子說道:」最近這些混蛋們又開始不安分了.」他指的是東突恐怖組織。」是呀,就看這批兵能不能挑出幾個好苗子了,狠狠的干他一票!」被大隊長稱之為老王叫王陸軍.只見他的臉上露出一片凶狠,隨即又回復到作為政工幹部所自然留露出來的一絲書卷氣息.粗糙的皮膚寬闊的臉膛無不顯示出一種西北人的豪爽.
「普通的特警隊員,我們不缺乏,我們就是缺乏代表我們門面的『血狐』隊員啊。」王陸軍歎息了一聲。原來這裡駐紮的並不不是想像中的都是「血狐」突擊隊員,而是大多是普通的特警隊員。而「血狐」只佔極少的一部分,如果說特警是武警當中的精英的話,那麼「血狐」便是精英中的精英。沙漠中的最強戰鬥力,不是菜市場的白菜葉,落得滿地都是。
這兩個搭檔,如果說大隊長張復基是一頭猛虎的話,那麼教導員絕對是大漠上的一隻野狼.不是狠角色又怎麼能進入到這個特警大隊的一畝三分田當中呢?」好好看看這幾個兵的資料,我覺得很有希望進入突擊隊.」教導員張陸軍又遞到張復基桌上一份薄薄的檔案.
大隊長張復基依舊在敲著桌子,盯著桌上後面的幾個兵的資料:吳雪、耿直、雷蕭
而此時的雷蕭四個兵們還在土匪的蹂躪下痛苦的操練著.早晨的五公里全副武裝讓他們徹底虛脫了.回來後的兩趟四百米障礙更是將他們跑的毫無意識的摔倒在地上,或趴著或仰臥著.全身軟綿綿的,哪怕是抬起一個手指都會覺得重如千斤.此時的飢餓與乾渴已經感覺不到,因為所有的感官神經彷彿都被封鎖了起來.也許這個時候死亡才是他們唯一的解脫.
雷蕭躺在地上,身體的力量已經乾枯的沒有一絲倖存的殘留.肌肉慢慢放鬆下來.失重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全身,他的臉上,灰黑之氣逐漸加重,意識漸漸的進入了可怕的幻聽:兒子,好好幹一張熟悉的爬滿風霜的面孔好像就在咫尺,淡淡的模糊下來,轉眼間,雷蕭又看到了兒時的自己,戴著紅領巾,踩著陽光哼著童謠輕快的不如學校,寫著方塊字.猛然間所有的畫面消失了,只見一塊磚頭狠狠的砸向自己的腦袋,瞬間鮮血直流.哦,對了,那是自己為了護著一個天天黏在自己屁股後面的黃毛丫頭.雷蕭努力的想要再看一眼那擁有著漂亮小酒窩的小女孩,當湊到跟前就要看清的時候,臉龐變成了水一般的安靜淳美,那是裙子,自己中學最愛的那個女孩兒畫面如放映機一般將雷蕭十八年的片段逐個閃過,最後定格在一片昏黃的空間,看不清四周,只能瞧見乾淨的一塵不染的藍天,藍的像水晶一般的剔透,他感受到了藍天在召喚著自己,而自己正在朝那藍天緩緩的飄去.
就在這時,雷蕭看到自己鼻子跟嘴巴裡嗆出了很多的水,這突如而來的刺激,讓他艱難的睜開眼睛,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看到下巴貼著的衣襟上沾染了許多白色的水痕.一個水袋正在往自己的嘴邊送來.
水!!!
雷蕭張開嘴巴狠狠的吸吮著.恩!是牛奶!真香!
喝了兩口,水袋離開了雷蕭的嘴邊。這個時候雷蕭才發現自己被土匪扶在懷裡.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水袋就放在自己的眼前,而拿著水袋的土匪並沒有繼續想餵他喝的的意思.雷蕭想要說話,但是嗓子如火燒一般疼痛,憋了半天也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大概是十分鐘後,水袋再一次湊到雷蕭的嘴上灌進去兩口.如此反覆,不知道過了多久,水袋終於空了.雷蕭費勁的轉過頭看著土匪的臭臉,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感激.
土匪露出森森的牙齒,比劃了一個笑的表情,只是這牙齒現在在雷蕭看來是如此的可愛.」砰!」一聲悶響,雷蕭被土匪仍在了地上.」白癡的廢物們,給你們三十分鐘的時間調整狀態,三十分鐘後集合.」土匪凶巴巴的看了下秒錶:」現在是十點三十七分鐘四十五秒,你們必須在十一點零七分四十五秒的時候給我爬起來列好對!」
沒有聲音.
四道身影已經在默默的放鬆自己的肌肉與關節,迎接下一輪的承受。他們沒有怨恨,沒有退縮,沒有色彩.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男兒的自尊讓他們必須一條路走到底,直至留下或者,淘汰!
很明顯,如此摧殘性的訓練,根本不是一個新兵連剛下連得兵所能承受的起的.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其實還只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難想像的是,為什麼土匪會把控的如此的好,對此類的事情處理的想當老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土匪總是面對這樣的情況.難道非得把每一年參加選拔的人都給逼死一回?雷蕭泛著疑問。但是,這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他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樣才能留下來。
簡短的休整後四道疲憊的身影跟在土匪彪悍的身影走進了四方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