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風起舞便被十幾個鐵羽軍士兵押了進來。只見風起舞穿了一身平民服飾,身上臉上都是豬糞,渾身臭烘烘的,懷中還抱著那個沉甸甸的大木箱子。原來,風起舞在城頭上和陳二牛大戰,手下幾十個王宮衛士眨眼之間便被殺了個乾淨,守城軍士圍上來,風起舞見自己已是孤家寡人,公子羽大軍又在城下發動了攻擊,知道這中山王城已經不保,姬重也是砧板上的魚肉,也只有等待宰割的份,所以拼了命殺開一條血路,跳下城牆,騎了自己雪花驄,也不回王宮,直接就奔回自己府中。
回到府中,匆匆忙忙收拾了金銀珠寶等貴重,便匆匆出了府門,那些姬妾丫鬟下人知道公子羽大軍就打進王城來了,早已是惶惶不安,又見老爺收拾了金銀細軟獨自逃命去了,這些人也紛紛將風府值錢的東西擄了,也樹倒猢猻散,一哄而散了。
風起舞來到公子羽面前,那些鐵羽軍士兵喝道:「跪下,見了大將軍還不下跪!」
一股難聞的臭味傳來,陳羽趕忙將鼻子捂上。
風起舞將木箱子抱得緊緊的,還粘著豬糞的臉上顯出無奈而可憐的神情,膝下一軟就要跪下去。陳羽後退一步趕忙道:「行了行了,我說老風啊,你是怎麼搞的啊,弄成了這個熊樣,我都懷疑,這就是從前趾高氣昂,人見人怕的風大將軍嗎?」
風起舞也顧不得公子羽的奚落,帶著哭腔道:「是是,我風起舞就是這個熊樣,從前對公子羽大將軍做了錯事,還望公子羽大將軍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風起舞一條狗命,風起舞願做牛做馬侍奉公子羽大將軍。」
干猛在一邊厲聲喝道:「風起舞,你不要不要臉,你這樣的陰險奸詐的小人,給我們大將軍做牛做馬,都污蔑了我們大將軍的聲名!」
風起舞都哭出來了,用髒兮兮衣袖擦了擦那臉上擠出來的幾粒淚珠道:「是是,我風起舞是陰險奸詐的小人,我不配侍奉大將軍。只求大將軍能饒風起舞一命。這些珠寶金子我也不要了,都送給大將軍。」
說著風起舞上前幾步就要將懷中盛著珠寶金子的木匣子獻給陳羽,干猛唰得拔出佩劍便擋在了他的面前喝道:「風起舞,退回去!」
風起舞嚇得連退幾步,陳羽將干猛佩劍撥到一邊道:「哎,干猛,做什麼。都是多年弟兄,難不成風大將軍還會害我不成?」
風起舞雖然臉臊得通紅,卻還是接著陳羽的話道:「對對,我怎麼會害公子羽大將軍呢?」
陳羽道:「風起舞,你要給我做牛做馬侍奉我,也屈了你的才,畢竟你還是做過大將軍的啊,這樣吧,你的錢我也不要,你去城門做一個守卒去吧。」
「諾!大將軍,卑職領命。」風起舞躬身謝過公子羽,退下幾步轉身一溜煙去了。
干猛朝風起舞背後啐了一口道:「便宜你小子了。」
陳羽笑道:「哎,干猛,你讓他留條小命,每天在城門被成千上萬人指著他的脊樑骨罵他,只怕他也好活不了幾天。」
干猛一怔,又轉過彎來道:「大將軍,還是你厲害。」
二人正說著,鈴兒鏇兒匆匆過來稟道:「公子,我們找到小昭公子了。」
陳羽一聽,連忙問道:「在哪裡?」
鈴兒道:「在**裡一處破舊的宮裡。只是……」
「只是什麼,快說。」陳羽已經急不可耐。
「只是,姬重也在那裡。」鏇兒道。
「帶路!」陳羽唰得拔出巨闕劍,拔步便走。鈴兒鏇兒和干猛匆匆跟上。
來到**,一處破舊院子處,只見鐵羽軍士兵已經將這座院子圍住。見陳羽和鈴兒鏇兒,干猛等人來到,一起躬身:「大將軍!」
陳羽「嗯」了一聲,問道:「人呢?」
一名小校答道:「都在裡邊,姬重正拿劍逼著小昭姑娘呢。我們也是投鼠忌器,不敢衝進去。」
陳羽可不管這一套,一腳就將院門踹開,大步進了院子,鈴兒鏇兒和干猛緊隨其後,也進了院子。剛進門,便聽到裡邊有一個聲音竭斯底裡的喊道:
「十四弟,你不想小昭活命嗎?你要敢進來,我便將小昭一劍殺了!」
陳羽站在院中,冷冷道:「大哥,姬重!我勸你還是放下劍自己出來,否則,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裡邊的姬重一陣狂笑:「姬羽,我就是死,也要拉上小昭,我們是夫妻,對吧,小昭。」
後邊這句話是在顯然是在問小昭,只聽裡邊一個女子聲音輕聲呻吟一下,好像受了傷的樣子。這聲音傳到陳羽耳中,心中便如刀割一般,正是小昭的聲音。
停了一下,陳羽道:「姬重,你不要亂來,有話讓我慢慢進去說。」
「好啊!不過,只有你一個人空手進來,其餘人全部退出院子!」姬重獰笑著說。
「好吧只要你不要亂來,讓我進去談一談,有什麼事情我們弟兄之間談。聽我命令所有的人都退出院子十丈開外,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靠近半步!」
陳羽一邊大聲嚷著,一邊卻朝鈴兒鏇兒和干猛擺擺頭。三人會意,早已躡手躡腳靠近了屋子。鏇兒蹲下,鈴兒踩著鏇兒的肩膀輕巧的上了屋頂;干猛則繞到了屋子後邊。其他的士兵則故意大聲踏著步子出了院子走得遠了。
陳羽將巨闕劍噹啷一聲扔到地上,然後推門進了屋子。
屋子裡光線昏暗,傳來一股潮濕的霉味,陳羽剛一進去,這股味道差點將他熏倒。定了定神,這才看清這所屋子很大,卻很空曠簡陋,粗大的木柱之上,綁著一個老人,正是老師閭丘左。閭丘左腦袋耷拉著,顯然是昏了過去。
地上,一身素衣,長髮披散的小昭坐在那裡,面色慘白,清瘦了許多,不過依然是那樣美麗,神情淡然,卻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小昭背後,身穿王袍的姬重手執長劍,長劍劍尖便抵在小昭後背。神色卻是猙獰可怖。見陳羽進來,小昭抬起眼睛淡淡道:「你回來了。」
陳羽凝視著小昭,半晌,聲音有些哽咽:「我回來了,我說過,我一定要回來娶你的。」
小昭的目光和陳羽相對,漸漸的流出兩行清淚。
姬重喝道:「哼!你們這一對不要臉的,在本王面前還要打情罵俏!好,本王也就做個人情,將小昭送給你!但你起個毒誓,要把本王放了永遠不得加害本王!」
陳羽想都不想便道:「只要你將小昭放了,我便親自送你出城,永世不在加害於你!若違此誓,讓姬羽不得好死,墜馬而亡!」
陳羽發這個毒誓卻是等於沒發,因為姬羽早就在中山公姬窟狩獵時,便因為驚嚇,墜馬而亡了,現在的公子羽只是從後世穿回來的。姬重雖然也覺得這個毒誓有些怪,卻也並不知道這個原因。只是想了想又道:
「我還是信不過你,你要用繩子將自己綁了,然後和我一起坐上車出了王城,我便放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