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今天發的太遲了,抱歉,晚上還有一章。
正說著,忽然一個衙差匆匆進來,向陳羽稟道:「大人,不好了,城東的一處粥棚處發生流民暴亂,有兩伙流民因為施捨不均已經打起來,死傷了幾十個人了。」
陳羽雙眉一立,怒道:「誰在那邊負責?」
衙差答道:「明溪姑娘在那裡,她只帶著十幾個人,根本彈壓不住。」
陳羽道:「走,我們去看看。」
說完,便大步向外走去,李元,秦鳶和那個衙差急忙跟上。到了城東那出粥棚,只見場中兩伙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流民正在伙拼,地上已經躺下上百人,血流滿地,剩下的人依然在拚死互毆。
明溪帶著的十幾個人人現在連手都插不進去,只能看著乾著急。明溪站在一邊急得小臉通紅,眸中含淚,高聲叫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都有飯吃的。」
可是她的聲音在這亂哄哄的嘈嚷聲中,激烈的打鬥聲中,令人心顫的慘叫聲中,很快便淹沒,哪裡還能聽得到她的喊聲。
兩邊的毆鬥團伙合起來至少上千人,亂哄哄一團,誰也不把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放在眼內,見到陳羽帶人過來,明溪跑了過來,哭道:「公子……」
陳羽輕輕拍了拍明溪的肩頭道:「沒事的。有公子我在,沒有事的。」
見到公子鎮定自若的樣子,明溪心才安了下來,漸漸止住哭聲。
陳羽站到高處,運足九鼎煉神訣內力,大聲喝道:「大家都住手,公子羽在此!」
這一聲喝,如天雷滾滾,在眾人頭上滾過,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眾人一聽公子羽來了,這才都住了手,轉身去看這傳說中像天神下凡一般英明神武的公子羽。
只見眼前這個年輕公子身材中等,一身白衣如玉樹臨風一般,面容清秀,倒像是一個女子若不是這一聲高喝攝人心魄,在場的那些流民怎麼也和心目中的公子羽形象對不上。有些人便心中嘀咕,這就是萬馬軍中縱橫馳騁的大將軍公子羽?別是什麼街上的阿貓阿狗過來冒充公子羽大將軍唬人的吧。
那些衣衫襤褸的流民有的手中持著木棍,有的握著石塊,有的緊握雙拳,怒目瞪著對方。這些人雖然暫時停下了毆鬥,可是還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準備隨時投入戰鬥。
陳羽見眾人暫時停了下來,便又高聲道:「各位鄉親,在下便是這鄄邑的縣令公子羽,我知道各位飽受戰亂之苦,背井離鄉,流離失所,來到鄄邑,那是對我公子羽莫大的信任。」
眾人聽了公子羽這幾句話,心下暗暗點頭,這個公子雖然年輕,可是從他說話的語氣和舉手投足間的氣勢,倒像是真的公子羽。這時便聽得人群中有人高喊:
「你是公子羽大人,這可太好了。我們這些人一路走來,投奔公子羽,可是每天只能喝一頓稀飯,餓得兩眼發綠,雙腿發顫,我們要吃飽飯啊。」
聽了這句話,上前流民都一起喊:「對,公子羽大人,我們要吃飯!」
陳羽擺擺手大聲道:「肅靜,聽我說!」
這一聲喝,竟然蓋過了上千人亂哄哄的聲音。眾人便又停了下來,聽公子羽說話。
陳羽目光掃過這些衣衫襤褸,形如乞丐的流民,不知為什麼,竟然又想起了上一世見到的一幅名畫《父親》,心中有些感慨,頓了頓,陳羽又道:
「鄉親們,我知道大家挨餓,可是大家知不知道鄄邑百姓也在挨餓。救濟大家的這些稀粥,也是從所有鄄邑百姓口中每天節省出一半的口糧啊。鄄邑去年大旱一年,今年卻又黃河氾濫決口,淹沒上萬畝土地,鄄邑也沒有存糧,也是勒緊褲帶過日子。不過,請大家放心,在鄄邑,只要有我公子羽一口飯吃,就會有大家一口飯吃。」
有人便又喊道:「真的嗎,公子羽大人?」
陳羽道:「我公子羽說話從來算數,可是你們這樣因為吃飯互毆,流血送命,那可就很不值得了。這樣吧,你們雙方都派出一個能代表大家說話的,到縣衙商量,把這件事情解決好,大家看怎麼樣?」
雙方的流民都左顧右盼,要找出一個有威信,能代表自己說話的人來。不一會兒,一邊走出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滿頭白髮,佝僂著身軀,拄著一根枯木枝做得枴杖,顫巍巍的走到陳羽面前道:「公子羽大人,老漢願隨你去。」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跑出來拉住老人道:「爺爺,你怎麼老糊塗了,到了縣衙你還能出來嗎?」
那個老人道:「爺爺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有什麼怕的?大家都不去,這事情就不好解決,咱們都還得因為吃飯死人呢。爺爺我就是拼了這把老命,也要為大伙做好這件事情。再說,我看公子羽大人也不是陰險狡詐的小人。爺爺我就賭一把。」
年輕人見勸不住爺爺,便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另一邊的流民見這邊出了代表,也大步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這漢子高高的個子,紫黑臉膛,頜下寸數來長鋼髯,破舊的衣衫敞著懷,腳下赤著。這漢子走到陳羽面前大聲道:
「我們這邊我隨公子羽大人去。」
這大漢剛出來,便有一個婦人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跑出來,扯住大漢衣袖哭喊道:「他爹,你總是這麼傻,總要為別人強出頭,你不要命,還有我們娘兒倆呢。」
那大漢轉身一把便將那個婦人甩到一邊去,瞪眼喝道:「一邊去,娘們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再要扯後腿老子一腳將你踹一邊去。」
陳羽笑道:「這位大哥脾氣可是不好,大嫂也是好意。不過大嫂放心,我公子羽以人格擔保絕不會做出卑鄙下作之事。各位,儘管放心,你們選出來的代表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而且會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
那大漢道:「公子羽大人,不要囉嗦,我和這位老伯這就隨你去縣衙。」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那個小伙子扶著爺爺,隨著陳羽回到了縣衙。陳羽又向李元和秦鳶道:「你們將鄄邑內所有流民讓他們都選出代表到縣衙議事。」
二人下去,不到一個時辰,縣衙之內便集中了五六十名各處流民代表。陳羽請大家落座然後道:「各位,請大家來,便是商議各處流民互毆的事件。這段時間,鄄邑的流民湧進了大約十萬人左右,鄄邑本來人就不多,糧食也少,再加上去年天旱,今年黃河決口,淹沒了許多田地,更是雪上加霜。而大家卻因為救濟互相鬥毆,流血事件頻頻發生。這件事情再不解決,恐怕還要死人。大家本來是來鄄邑逃命的卻因此害了性命,我公子羽是在過意不去,所以請大家想一個辦法。」
這些代表聽了陳羽之言,便開始議論紛紛。可是大家說了好多話,也提了不少建議,可是都沒有一個上善之策。秦鳶看著這些衣衫襤褸的各處流民代表,橫七豎八的坐著,不一會便將縣衙大堂搞得亂七八糟,不禁眉頭暗鎖,悄聲對陳羽道:「公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陳羽點點頭,看了一眼李元,李元這是也是皺著眉頭束手無策,見陳羽看他,苦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