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總管和嚴仲退出小屋,招手將陳羽叫出來。陳羽出來,二人還都退開,離他遠些。歐陽總管皺著眉頭吼道:「喂,你趕緊將你這女人弄出虎堡,要是讓堡主大人知道,還不知要怎麼罵我們。你想將我們虎堡毀了嗎?」
陳羽止住哭,趕緊道:「歐陽總管,求求你,讓我們留下來為我內子治治病吧,內子可憐,若是現在將我們趕出去。我們到那裡容身啊。」
歐陽總管惡狠狠道:「這個我可管不了,總之,你不要把虎堡禍害了,也不要把我禍害了!哼!」說完,又狠狠瞪了嚴仲一眼,轉身走了。
嚴仲也未料到那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中午還好好的,誰知到了晚上便得了麻風病,嚇了一跳。中午自己還和她喝酒來著。想到這裡趕緊看看自己的皮膚,見沒有變化,這才略略放心。遠遠地對陳羽道:「你趕快弄輛牛車將她拉出虎堡,有多遠走多遠,再也不要回來了。唉!」歎了一口氣,嚴仲也匆匆走了。
陳羽找了一輛牛車,把秦鳶抱到牛車上,蓋了被子,趕緊離開虎堡。
快到虎堡大門,突然看見一隊虎堡死士過來,為首便是這些死士的頭目鍾韜。
鍾韜正帶著虎堡死士在巡邏,忽然看見賬房的陳先生趕著一輛牛車過來,大手一揮截住,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虎堡死士也圍了上來。
陳羽看鍾韜銳利的目光,便知這個人可不是好對付的角色,沒得讓他看出破綻,便又趕緊哭起來。鍾韜喝道:「半夜三更,你這是要幹什麼,嚎什麼?」
陳羽道:「我這內子今夜裡突然得了麻風病,眼看就要快死了,歐陽總管不僅不讓看病,還要將我們夫妻趕出虎堡,嗚嗚,可憐啊。」
周圍那些虎堡死士一聽「麻風病」三個字,就像看到惡鬼一般,都向一邊跳開,趕緊摀住鼻子。鍾韜也害怕,可是職責所在,還是捂著鼻子慢慢靠過去,用一根小木棍挑開蓋著秦鳶的被查看。果然只見秦鳶已經奄奄一息,外邊露著的皮膚都是斑點,還傳出一陣惡臭之氣。
鍾韜趕緊放下被子,轉身對陳羽揮揮手道:「快走快走!」
陳羽一邊嚎著,一邊趕著牛車出了虎堡。
一直走出去好遠,陳羽確定沒有人跟著,這才將牛車停下來,取出解藥給秦鳶服下,過了一陣,秦鳶慢慢甦醒過來,一陣嘔吐,將腹內的黑色腥臭之物吐了出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秦鳶道:「難受死了,好臭。公子,這樣事情以後可別再來找我。」
陳羽趕緊笑道:「不會了,好秦鳶,我以後還怎麼捨得這般折磨秦姑娘呢?」
二人說笑一陣,連夜回到干猛,鈴兒鏇兒他們那裡。
將搜集來的有關鄄邑三虎的情報整理以後,眾人商量對策。陳羽道:「在鄄邑,三虎的勢力太大,又有銳侯在後邊撐腰,單靠我們這些人還扳不倒他們。我想咱們回帝丘,將這裡的情況告訴衛侯。銳侯勾結鄄邑三虎,依仗魏國撐腰,意圖謀反,還要盡讓早衛侯發兵。」
眾人都是同意,第二日天明陳羽便帶著眾人折返帝丘。雲嫣就在公子羽府上,陳羽要她回宮,雲嫣死活不肯,眾人也無法。
陳羽和李元便進宮去見衛侯,將鄄邑二虎和銳侯勾結謀反的事情說了。看著擺在桌案上的那些鐵證,衛侯驚得目瞪口呆。
這衛侯和銳侯乃是同父異母的同胞兄弟,當年衛侯還是太子之時,銳侯便仗著母妃受老衛侯的寵愛,非要讓老衛侯將太子廢了,立他兒子銳侯為太子。衛侯比這個弟弟大十多歲,老成木訥,也無什麼雄心大志,可是老衛侯知道這個小兒子紈褲,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將國家給了他,用不了幾天就會敗光,所以始終沒有同意。
老衛侯死了,這銳侯和母妃便圖謀造反,勾結大臣意圖推翻衛侯,立銳侯為君,可是朝中絕大多是大臣還是遵照老衛侯的遺旨,扶持衛侯做了國君。
衛侯敦厚,做了國君之後,也未如何處理銳侯,只是將銳侯趕出京城,貶到鄄邑。
現在想不到銳侯竟然賊心不死,依仗魏國撐腰,勾結鄄邑三虎等地方豪強勢力意圖謀反。他這人才具平庸,素來也沒有什麼主意,一時默不作聲。
陳羽道:「大王,銳侯造反,非同小可,要早作準備啊。兵貴神速,乘著銳侯現在還未察覺我們知道他們陰謀,宜早發大軍,將這些亂臣賊子一網打盡,安定社稷。」
衛侯雖然平庸,這涉及社稷大事,卻也不敢馬虎,可衛國的家底他卻是清楚。兵微將寡,國力衰竭,這要打仗,即要人又要錢,實在讓他為難。左右看了看幾個近臣,又看了看陳羽和李元,為難道:
「寡人也知道這事刻不容緩,可是朝中現在沒有兵,再說誰來掛帥領軍?」
衛侯看看幾個近衛重臣,那些人被衛侯一看,便都低下頭去,不敢接聲。
陳羽看著這些人就來氣,平時拿著國家俸祿,趾高氣揚,唯我獨尊,可是真到了國難之時,卻又個個像縮頭烏龜,不敢身而出。陳羽挺身而起道:
「大王,我願領軍出征!」
衛侯一聽,高興道:「卿願出征,國之大幸。只是這兵源卻如何解決?」
陳羽道:「主上,衛國舉全國之力能有多少人馬?」
衛侯愁眉苦臉道:「唉,王城守軍不足一千人,幾個大邑聚集,或可湊足兩千,總共也不足三千,還都是老弱病殘,衛國已經多年沒有打仗,軍備廢弛,戰車不足百兩,兵器盾甲都已破舊,這仗卻如何打?」
陳羽沉思一陣道:「主上也不必妄自菲薄。銳侯造反,已經失義,主上持大義所在,銳侯雖人多勢眾而必敗。至於這兵源,我想將王城守軍和附近大邑的駐軍以及王公大夫的家丁集中起來,選拔精兵良將,一千人還是應該選得出的。」
衛侯和那些近衛重臣聽了,都有些驚詫道:「一千人?銳侯和鄄邑的豪強人馬合起來最少也有五千,卿家不是說笑話吧?」
陳羽毅然道:「兵貴精。若是烏合之眾,就是萬人也是一擊即潰,若是精兵,這千人之軍便是一支無堅不摧的鐵軍。」
衛侯聽了信心大振,擊桌道:「好,就依卿家,傳寡人旨意,命陳卿家為大將軍,將所有王城守軍和王公大夫的家丁,附近駐軍集中起來,三日後在教軍場任陳卿家選兵。」
陳羽謝過衛侯,又道:「另外,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還請衛侯撥些款項軍費。」
衛侯道:「要多少?」
陳羽道:「購買糧草馬匹,更換武器甲仗,打造車輛,撫恤軍卒家屬,訓練新軍,最少也得一萬兩金子。」
「一萬兩,這麼多?」衛侯瞪大眼睛,倒吸口涼氣,說不出話來。
陳羽道:「主上,不能再少了。」
衛侯猶豫半晌,才咬了咬牙道:「好吧,我讓國庫湊三千兩,**之中節省些,湊個兩千兩,各個王宮大夫捐獻五千兩。總夠了吧。」
陳羽拜道:「大王英明!」心中卻道,算盤打得也太精,大頭還是讓別人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