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陳羽對嚴仲說道:「嚴大哥,這麼多天來,一直忙著做事情,也未顧得上謝過大哥幫忙之情。為這事內子還埋怨與我,說我不懂人情。今日內子做了幾個菜,備了兩罈好酒,請大哥過去喝兩盅去。」
嚴仲一聽是陳發財的那個撩人的小娘子請他喝酒,當下就答應了。
陳羽和嚴仲來到那間小屋,只見秦鳶穿了一身粉裙,淡施粉黛,亭亭玉立,滿面春風,一臉的嫵媚,見了嚴仲連忙招呼進屋。嚴仲看著怒放桃花一般的秦鳶,心中暗暗覺得瘙癢難耐,暗道,這個悶頭陳發財倒是好桃花運,居然娶了個絕色佳人,若是能搞上手……
嚴仲正看著秦鳶想的癡癡出神,秦鳶已經招呼他落座。
桌子上早已擺放了幾樣精緻小菜,兩罈老酒。陳羽陪著嚴仲相對落座。打開酒罈子給兩人倒滿酒盅。嚴仲卻道:「弟妹,你也過來坐下。」
秦鳶笑道:「嚴大哥,喝酒是男人的事情,那裡有小女子座位。」
嚴仲道:「哎,我讓你坐,便有你的座位。大哥還是看你面子才過來的,怎麼著也要陪大哥喝兩杯。」
嚴仲又端起酒罈子給秦鳶倒了一盅酒,端起來遞到秦鳶手上,趁機還摸了一把道:「來,弟妹,大哥和你喝一盅。」
秦鳶也不拒絕,吃吃笑道:「嚴大哥倒是對我們女人真好,不似我家外子,可是每天木頭一般,沒有什麼情趣。來大哥喝了這杯酒。」
說著,秦鳶端起酒盅一飲而盡。嚴仲笑道:「弟妹豪氣,大哥我沒別的長處,就是對女人好。弟妹的酒我也干了。」說罷也一飲而盡。
陳羽在一邊看著笑,也上來勸酒,那嚴仲要在秦鳶面前顯示大丈夫氣概,都是酒到杯乾。
可他這點酒量,哪裡是陳羽對手?恐怕連秦鳶都不如,不一會兒便臉紅脖子粗,舌頭也大了,陳羽秦鳶又恭維幾句,嚴仲便胡吹亂侃起來。
陳羽聽他胡吹,眉頭緊皺,歎了一口氣。嚴仲聽了,奇怪問道:「兄弟,歎什麼氣?」
秦鳶道:「嚴大哥不知,這幾日外子都是這樣,說是來了虎堡之後蒙大哥照顧,想為大哥做些事情,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每天都在賬房之中悶著,心情不好。嚴大哥,外子表面木訥,不善言談,可是聰明。你有什麼事就帶著他,都是兄弟,幫襯著點,都有好處。」
嚴仲乜斜著眼見秦鳶說話之時巧笑倩兮,媚眼如絲,不由得心癢難耐,悄悄伸手摸了一把秦鳶道:「原來,是這樣,這還,還不好說。再有半個月,便是,虎堡和銳侯的兵器交割的日子,我今日,今日下午就要去,虎堡兵器庫清點校閱,看看完成的怎麼樣了。讓他隨我去便是。讓他也見識,見識虎堡的禁衛重地,開開眼界。」
秦鳶又給嚴仲倒了一杯酒笑道:「有大哥提攜,外子飛黃騰達也就不遠了。」
嚴仲道:「那,那是,一定。」說完端起酒杯喝下,一頭栽倒,呼呼大睡。
陳羽笑著拍手站起道:「好秦鳶,想不到你的演技和口才都是一流,倒是做間諜的絕頂好手。」
秦鳶也站起身道:「哼,還說,人家被他摸了好多次。」
陳羽笑道:「好了,以後讓他還回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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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醉醺醺的嚴仲帶著陳羽便去兵器庫清點校閱。
再有半個月便是武器交割的日子,所有的任務現在應該都已經竣工。陳羽心中很興奮。一來終於可以見到虎堡之內最神秘的禁區之一——兵器庫;二來又無意中打聽到虎堡和銳侯交易的日子,到時候人贓俱獲,便是鐵證如山,將鄄邑三虎一網打盡,說不定還能拖出銳侯這隻老鼠後邊的油瓶來,真是收穫頗豐。
兵器庫在虎堡後山的一處隱秘所在。從山腳下往上是一百多級石階,兩邊是懸崖壁立。上了石階,便是一個大石門,石門上鐫刻這一隻威猛石虎。兩邊站立著十幾個頂盔冠甲,持矛佩刀的虎堡死士。
見嚴仲陳羽上來,那些虎堡死士仔細驗過陳羽嚴仲的腰牌,這才將石門打開,放二人進去。進了石門,便是一段開鑿整齊的岩石巷道,兩邊都有火把照明,每隔一段路,便有虎堡衛士站著,虎視眈眈戒備森嚴。
又走了大約三十丈,裡面豁然開朗,原來是一個十幾丈高,七八畝大的大溶洞。
大溶洞內,也有虎堡衛士站崗,中間一個大火爐子,噴著幾尺高的火焰,十幾個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正在拉一隻碩大的風箱,呼哧呼哧的吹著。
另一邊一排幾十個鑄造匠正在忙碌著,從大火爐中用火鉗子夾出紅紅的鐵塊,然後猛力鍛打,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上百個**著上身,泛著青銅油亮光澤的漢子正在搬運鍛造好的兵刃,刀劍,矛戈,箭簇,鎧甲,盾牌,戰車零件,應有盡有。
嚴仲和陳羽進來,便有一個佩刀的虎堡衛士的頭目過來道,嚴仲道:「藺護衛,再有半個月便是交割日期,奉總管大人令,今日過來清點校閱。」
藺護衛聽了,便帶著陳羽嚴仲到後邊山洞裡的兵器庫清點那些武器。
嚴仲已經喝多,便讓陳羽幫著清點,陳羽暗暗將這些兵器的種類數目記在心中。清點完畢,二人便又出了石洞下山。
深夜,陳羽和秦鳶將最近搜集到有關虎堡的情報整理,然後開始思謀脫身之計。
秦鳶道:「陳公子,現在我們基本上將虎堡的大致情報都搜集到了,只是如何出這虎堡卻是個難題。」
確實,虎堡這地方,難進也難出,除了極少數人,沒有什麼正當理由,或是沒有堡主總管的命令,根本是無法出去的。
陳羽想了一陣道:「辦法倒不是沒有,可是卻要秦姑娘受累些。」
秦鳶道:「公子但說無妨。些許苦頭,秦鳶還是受得起的。」
陳羽猶豫著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道:「這顆藥服下,人便在六個時辰之內就像大病一場,奄奄一息,只是服下去之後,非常痛苦,我實在不想用。」
秦鳶從陳羽手中拿過那顆紫黑色藥丸,毫不猶豫便吞了下去道:「陳公子,你可不要害我啊。」
陳羽趕忙道:「秦姑娘你放心,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又為咱們立了功,我怎麼會捨得害你呢?只是難受些,你可要挺住。」
秦鳶看著陳羽的眼睛,信任的點點頭。
陳羽和秦鳶的小屋裡傳來了陳羽的嚎哭聲。
這嚎哭聲在虎堡的夜裡聽來,分外的瘆人,比野外的狼嚎還難聽。
陳羽從來幾乎就沒有哭過。從小和人打架,打輸了,將頭上的血擦擦回家,還怕母親看見了。自穿回到這個世界,也就是在埋葬惠姬娘娘的時候,哭了幾聲。可是現在要讓他哭秦鳶,而且是假哭,怎麼也都哭不出來。起初乾嚎幾聲,連一滴淚都沒有,這可怎麼行?等一會兒人來了,一看,一滴淚都沒有,怎麼看怎麼不像。
秦鳶躺在床榻,雖然難受的渾身抽搐,皮膚發紅,出現許多斑點,就像麻風病人一般。可是看著陳羽乾嚎的樣子,也不又想笑,忍著難受,指了指牆上的一串辣椒。
陳羽奔過去,摘了幾個,揉搓了抹在鼻子眼圈,不一會兒果然嗆得流出淚來,這回可就有些像了。
不一會兒,小屋裡來了許多虎堡的人,詢問陳羽怎麼了,不一會兒,嚴仲和歐陽總管也來了。眾人看著那個如花一般的小娘子現在就像垂死的人躺在床榻之上,渾身佝僂扭曲,皮膚上都是斑點,都是暗暗可惜。
歐陽總管問了陳羽一番,陳羽哭道:「下午回來還好好的,誰知晚飯之後便得了這種怪病,到現在已經越來越厲害,啊啊,誰能救救我的娘子啊。」陳羽哭得呼天搶地,淚流千行,眾人也都看得心中惻然。突然有人道:「看這症狀,好像麻風病啊。」
這一聲,可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在那個時代,麻風病就像**,h1n1一般令人視為惡魔,談之色變。就這一聲,眾人都紛紛捂著鼻子趕緊找借口告辭,不管真假,誰敢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