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吃喝一氣已是傍晚,杯盤狼藉,都已帶了醉意,相互扶著出了香滿樓回到公子羽的府邸。剛進大門,陳羽便有一種不祥之感。以往的府中,總是熱鬧非常,縱然幾個小妮子不在,還有那些丫鬟下人,也是忙裡忙外。
可是現在的公子羽府邸內,卻是一陣寂靜,好像沒有人的氣息。鈴兒也道:「公子,好像有些不對勁。」
陳羽沒有說話,率眾人大步進了院子,只見院子內一片狼藉,花樹被拔起,打碎的器皿散落一院。卻無一人。陳羽率眾人進了正廳,便見到正廳之內也是亂七八糟,地上,只見百里一善倒在血泊之中,已經奄奄一息,其他幾個下人丫鬟都用繩子捆了起來,嘴裡還塞著布團,看到公子回來,都是著急的嗚嗚亂叫。
鈴兒鏇兒,秦鳶過來為他們解開繩子,那些人取出口中布團,嗚嗚哭起來。
陳羽的臉陰沉的甚至有些猙獰,來到百里一善身邊將他扶起叫道:「老伯,老伯。」
好一陣,百里一善才慢慢睜開了眼睛,陳羽又問道:「老伯,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溪呢?」
百里一善極力張開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盲目之中流出渾濁眼淚,口中身上都是鮮血,看來受了極重的傷,陳羽看看知道他已經不行了,轉頭又問那些下人。一個老僕道:
「公子,你和小姐們今天出去不久,突然就來了一群蒙面黑衣的強盜,這夥人手裡都拿著明晃晃的刀槍,兇惡暴虐,一進門便亂砸亂搶,我們問他是什麼人,也不答話。將我們一頓好揍,然後捆了起來扔進正廳。當時,百里老爺子正病重,明溪小姐正在侍候,這些人進了正廳,見了明溪小姐,二話不說,搶了就走。百里老爺子要拚命,卻被這些人打成重傷。」
陳羽聽了,怒火更盛,心道,好大膽子,竟敢到我公子羽府上搶人,不過自己在這衛國王城,也沒有其他對頭,看來不是西門白玉的白玉賭坊就是公子沭府上的人。
陳羽又問道:「這些人有什麼相貌特徵嗎?」
那個老僕又道:「這些人都是蒙著面,看不清面容,不過有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好像是頭目,滿臉虯髯卻是遮不住的。」
陳羽咬牙切齒道:「西門白玉,蓆子亢,老子剝了你的皮!鈴兒,拿劍,弟兄們抄傢伙!」
鈴兒取出巨闕遞給公子,陳羽對秦鳶道:「你就留在府裡安排下人收拾一下吧。」
秦鳶知道公子考慮自己是從白玉賭坊出來,不欲讓她尷尬,也就答應。陳羽接過巨闕劍,鈴兒鏇兒也帶了兵刃,干猛陳二牛等人也自帶著武器,呼啦一下便又出了公子羽府邸,駕了一輛馬車直奔白玉賭坊。
很快便來到了白玉賭坊,手提巨劍氣勢洶洶的陳羽跳下馬車大步上了台階,身後跟著手持大鐵椎像巨靈神般的干猛等七八個殺氣騰騰的武士。守門的打手可認得公子羽,上次便是這個公子公然從白玉賭坊將秦姑娘帶走的,急忙便將大門關上,干猛大鐵椎忽地飛出,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白玉賭坊的厚重大門便被大鐵椎砸個粉碎,後邊的五六個打手也被摔出三四丈遠,跌倒在地。
幾個天殺神衝進白玉賭坊大門,穿過那座畫著白玉老虎的隱壁,便見紫衫神龍蓆子亢帶著一百多名打手迎面而來。蓆子亢見公子羽帶人打上門來,大聲喝道:
「弟兄們,上!給我把公子羽拿下!」
手下這些打手揮舞兵刃呼啦一下圍了上來,將陳羽等人圍在當中。陳羽冷笑一聲,巨闕劍刷的出鞘,干猛等人早就在中山國憋著一肚子氣,現在卻拿來撒在這些白玉賭坊的打手身上,幾個人兵刃舞起,便像虎入羊群一般,大肆屠戮起來。只聽得喊殺聲,兵刃撞擊聲,那些打手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陳羽卻直朝紫衫神龍蓆子亢奔來。蓆子亢一見渾身殺氣,猶如一尊殺神般的公子羽,手持巨劍,雙目赤紅,不知怎的便心中膽虛,惴惴不安,壯著膽子,提了一把青銅獸頭刀迎了上來,大聲喝道:「公子羽,就憑你這幾個人也敢闖進白玉賭坊,活得不耐煩了!」
陳羽冷笑一聲:「蓆子亢,你好大膽子,竟敢到我府上搶人,你丫找死!」
聽著公子羽牙縫中擠出的這句粗話,蓆子亢卻一時沒有聽懂,不由問道:「你說什麼?」
陳羽卻不等他反應過來,突然身子向一支筆直的劍一般向他刺來,身子一晃間,便已倚近蓆子亢一尺,手中巨闕劍確如大刀般迎頭砍下!
蓆子亢不料公子羽身法如此之快,未及反應過來,巨闕劍已經閃電般臨頭,揮起青銅獸頭刀迎上,只聽噹啷一聲巨響,蓆子亢雙臂發麻,連退幾步差點坐到地上。回頭一看自己手上的青銅獸頭刀,不禁暗暗心驚,只見自己青銅獸頭刀刃上居然被劈出一個指甲大豁口。
這柄青銅獸頭刀也是一把吹毛斷髮的利刃,死在它刃下的英雄豪傑也不知道有多少,蓆子亢也一向以這把刀自詡,可是現在和公子羽對陣,一招之下,便將自己的兵刃毀了,不覺心中更是害怕。
他本來武功不弱,可是自從上次在香滿樓前被這個殺神一般的公子羽痛打一頓之後,心中便有陰影,面對公子羽一身武功竟然施展不開,陳羽恨他搶走明溪,大步上前,依然是將巨闕劍揮起,也不管什麼劍法,只是將巨闕劍向蓆子亢頭上猛劈,每劈一劍,便向前踏上一步。
蓆子亢本來害怕,現在更是失了鬥志,可是又逃不出公子羽的劍勢範圍,無奈之下只好舉刀迎上,只聽一連串的噹噹噹脆響,一流火星濺起,每接一劍,蓆子亢便後退一步,一把青銅獸頭刀被巨闕劍劈得遍體鱗傷!
這時,在白玉賭坊的那些客人,無論是正在賭得興起的賭客,還是正和姐兒們玩得欲仙欲死的嫖客,一見白玉賭坊內打了起來,都惶惶如過江之鯽,衣衫不整,驚慌失措從各個房間跑了出來,院內一片混亂,胡亂相撞,不是這個踩了那個的鞋子,便是那個扯住這個的衣袖,嘈嘈嚷嚷,將院內各處的道路都堵住了。
此時干猛陳二牛鈴兒鏇兒他們也是揮舞刀槍,雖只有七八個人,卻將白玉賭坊一百多打手打得七零八落,這些打手平時裝裝樣子還可以,那裡是這些鐵羽軍猛士的對手,不一會兒便全部被打的趴下,也有那乖覺的,早已逃得不知蹤影。
陳羽手中巨闕犀急揮,舞出道道青光,一劍比一劍狠急,一連十幾劍,將蓆子亢殺的手足無措,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陳羽大喝一聲,奮起一一劍,當頭劈下;蓆子亢慌亂之中舉起青銅獸頭刀一架,那青銅獸頭刀「噌」的一聲輕響,被斷為兩截,陳羽順手一拳,擊在蓆子亢腮上,接著又是飛起一腳,將蓆子亢踢出了三丈開外;蓆子亢被打得七葷八素,腮上一拳,將他的右邊槽牙全部打落,滿嘴是血,雖是大吼,卻是含含糊糊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