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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六 命懸一線千鈞一髮 鶴髮童顏生死攸關 文 / 成至柔

    梅清影見香逐靜忽下殺手,不禁驚呼一聲,縱身上前,欲接住燕傾城。不料,她身形方動,便已被一股大力逼得再難前進。

    眼見燕傾城立時便要撞上大石,粉身碎骨,梅清影早已驚得面無人色。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白影一閃,一人如迅雷閃電一般躍入院中,長袖一帶,已將燕傾城輕輕巧巧地攬在臂中。梅清影見狀大喜,香逐靜卻面色一變,只見她雙掌疾推,已向來人拍去!那白衣人猶在半空之中,無處著力,眼見便要被她這雙掌擊中!梅清影見狀,心中一緊,卻聽那白衣人一聲清嘯,驀地自空中一拔,竟然凌空躍起了一丈多高,於瞬息之間躲開了香逐靜這兩掌。

    香逐靜雙掌落空,卻不追擊,只見她面色陰沉,向來人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卻見那白衣人抱著燕傾城在半空之中轉了個身,這才輕飄飄地落在院中。梅清影見他武功高絕,不禁喝了聲彩。

    ——只見那人白衣如雪,衣不沾塵,神采飛揚,俊極無儔,更兼好似從天而降,真彷彿神仙中人!

    香逐靜縱橫江湖數十年,可謂閱人無數,今見這白衣青年俊逸風流,人品超凡,卻也為之吃了一驚。

    梅清影見那白衣人落地,急忙上前看視燕傾城。她見燕傾城半天都沒有出聲,心中暗道只怕這孩子早已嚇得傻了,待得上前一看,不禁怔住。

    ——只見燕傾城呆呆地望著那個抱著自己的白衣青年,竟似發了癡一般。

    梅清影忍不住喚道:「傾兒!你嚇壞了麼?沒事了!」一面說著,一面便伸過手去,欲待自白衣青年手中將燕傾城接過。

    白衣青年見狀,向梅清影微微一笑,便順勢欲將懷中的女孩兒交到對方懷裡。他不笑時,雖算不上冷若冰霜,卻自有一番凌駕於紅塵之中、眾人之上的氣勢,此時忽然一笑,卻似雲破日出,清冷之氣盡掃,更令人倍感親切。

    梅清影一面暗歎世上竟有如此俊美之男子,一面便伸手去抱燕傾城。

    誰知,她剛剛碰到燕傾城的衣服,卻見那女孩兒如同八爪魚一般,緊緊抱住了白衣青年,任憑梅清影如何拉扯,她就是不鬆手。

    白衣青年見這小女孩兒如此,忍不住苦笑,只得向梅清影搖頭示意。梅清影會意,便任憑他抱著燕傾城,自己在一旁看視。

    白衣青年見香逐靜冷冷望向自己,正要說話,卻見自院外躍進幾十個人來,為首的正是滄海城總管尚青雲。

    只見這幾十人甫一入內,便分佈院落各處,佈置精妙,陣法儼然。

    香逐靜眼見對方人手眾多,自己自水月宮帶來的百餘名弟子這半日間居然毫無動靜,只怕已然被滄海城一眾高手制服,又見那白衣青年武功高深莫測,便向尚青雲冷笑道:「尚總管還真帶了不少人來……」她指著白衣青年道:「我只道北武林中除了燕翔天能與我一戰之外再無旁人了……想不到滄海城中竟然還有這等高手……」

    尚青雲見她如此托大,忍不住道:「香宮主當真自負得緊!承蒙宮主看得起滄海城,尚某代我家城主謝過宮主青眼……不過,這位公子並不是我滄海城之人……」

    他當下轉頭向白衣青年一揖到地,口中道:「公子救人於危難,實是俠義風骨。如此大恩,不敢言謝。在下滄海城尚青雲,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白衣青年見他禮重,欲待上前攙扶,卻又苦於手中正抱著燕傾城,只得道:「尚前輩請起,晚輩何德何能,敢受如此大禮?!」

    尚青雲見燕傾城一動不動,只是緊緊抱住白衣青年,不知何故,便對燕傾城輕聲道:「傾兒快快鬆手,這位叔叔抱你都抱得累了!」

    燕傾城聽了尚青雲的話,轉頭向他看了一眼,卻道:「我不要!這位叔叔是神仙!我又不重!才不會累呢!」

    眾人聽她終於開口說話,紛紛放下心中大石。尚青雲笑道:「你不回家了麼?你爺爺奶奶爹爹媽媽都要急死了!」

    燕傾城「哼」了一聲,道:「急死了?我怎麼不知道?他們要是著急,為何不來尋我!我才不回去呢!」

    尚青云「呵呵」一笑,道:「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急?你爺爺把滄海城二十八宿都派了出來,專為了救你回去!」

    燕傾城尚未答言,香逐靜卻向尚青雲冷冷道:「我道這些人是誰,原來真是二十八宿!我的那些弟子呢?現在何處?」

    尚青雲見她發問,卻道:「難得香宮主對他們還有些香火之情,不知道宮主是想讓他們死呢,還是想要活?」

    香逐靜面色微變,卻道:「你待如何?」

    尚青雲笑道:「宮主心裡明白,又何必在下多言。」

    香逐靜目光一轉,已落在了燕傾城身上,登時笑道:「你想要『鶴髮童顏』的解藥?」

    尚青雲笑而不語。

    香逐靜冷笑道:「『鶴髮童顏』出自南粵絳雲宮,我這裡卻怎麼會有解藥?」

    她說道「絳雲宮」三個字的時候,那白衣青年的面色頓時微微一變,院中眾人皆全神貫注地放在香逐靜身上,誰也沒有主意。

    尚青雲道:「尚某聽聞昔日絳雲宮薛宮主在世之時,與香宮主常有往來……既然宮主連絳雲宮的毒藥都能弄到,又怎麼會沒有解藥?」

    香逐靜環顧四周,見二十八宿虎視眈眈,自己的手下卻不見半個,便「哼」了一聲,道:「我說沒有便是沒有!」她頓了頓,又道:「尚青雲,你以為這些人真能攔得住我麼?」

    尚青雲淡淡道:「宮主武功已臻化境,我們怎敢相攔?只不過,天下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宮主平白無故給一個小小女孩兒下毒,此事只怕說道哪裡都是行不通的!」

    香逐靜聞言,登時冷笑道:「平白無故?尚總管這話說得未免太也輕鬆!當年的事情,你又不是毫不知情!」她指著燕傾城道:「這丫頭如若不是燕翔天的孫女,我又何必如此?!」

    尚青雲聽她說到這裡,便道:「宮主倘若不提當年之事,尚某倒也不便開口……既然宮主先行提起,那麼是否容得在下將當年事情一一剖析明白?其中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他這番話朗朗說來,自是有意令在場之人聽個清楚。香逐靜聽了,卻冷冷道:「眼下這院中儘是你滄海城中之人……是非曲直……還不是由著你們說麼?」只見她袍袖一揮,一股罡風直逼眾人而來,眾人連忙運功相抗,卻見香逐靜趁機騰身而起,已然躍上了屋頂。

    尚青雲變色道:「宮主莫非當真不顧水月宮一干弟子的性命了麼?!」

    香逐靜在屋脊上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本宮的脾氣秉性你難道還不知?用旁人的性命來要挾於我?這一招未免太不聰明!」說罷,作勢便要離去。

    尚青雲見狀,哪裡容她就此離開?只見他向二十八宿揮一揮手,那二十八人之中便有數人搶上,向香逐靜襲去。

    香逐靜見幾人來勢洶洶,眸中精光一閃,袍袖微動,竟然自袖中掣出一柄金鞭。一時之間,只聽得院中風聲大起,金鞭與刀槍劍戟相擊之聲不絕於耳。

    尚青雲見那幾人久戰不下,正要揮手換人,卻聽香逐靜在空中笑道:「你們滄海城一向便只會車輪戰!本宮沒工夫奉陪你們這些蝦兵蟹將!」她一面說著,一面卻如一朵花在風中微微一顫,只聽幾聲悶哼,原本正在戰團中相鬥正酣的幾人,竟然手掩胸口,紛紛退避,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功夫。

    其餘人見了,立時便要上前,卻聽尚青雲道:「且慢!既然香宮主說咱們是車輪戰,咱們也不能落人口實!你們退下!」

    只見他不疾不徐地自身邊一人腰畔抽出一柄長劍,一聲長嘯,卻已躍上房去。他自知武功與香逐靜相較尚有不如,因此出招之時,極是小心。

    香逐靜見他竟敢獨身上來,便向他笑道:「算你還有些膽色!」金鞭出手,向尚青雲點去。

    一時之間,金鞭與長劍相交,發出一陣破空之聲。

    尚青雲一招接過,只覺虎口酸麻,透氣上竄,心中暗暗駭異,想不到她一名女子,竟然有如此之力!

    香逐靜卻笑道:「尚總管還算得上是有一手,可惜!可惜!」手中鞭幻成幕,朝著尚青雲當頭擊落。

    尚青雲見她來勢洶洶,不敢怠慢,揚手便是一劍,想要全力擋住她這一擊,院中眾人看得入神,只有那白衣青年見屋上如此情形,卻微微皺了皺眉。梅清影看在眼中,不禁問道:「這位公子,莫非看出有何不妥之處?」

    白衣青年尚未答話,卻見長劍金鞭又已相交。殊不料,香逐靜這一招卻是虛招,乃是想要藉著這一鞭一劍之力,就此脫身。尚青雲一劍遞出,正中她下懷,當即順勢飄身而退,瞬間已飄出了莊園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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