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應笑問之言,那面色蒼白的年輕人眉頭一皺,剛要說話,不料,身後卻已響起了一個嬌媚入骨的聲音。
「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那年輕人聞言回頭,應笑問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但見燈火之下,花叢木影之中,一個風流裊娜的身影正分花拂柳地走了出來。
這女子一身苗人裝束,遍身銀飾,生得更是艷如桃李,尤其是一雙如絲媚眼,更是奪人魂魄。
只見她走出花叢,目光便立時落在了應笑問的身上,「假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一定便是大理國的司空應大人了?」
應笑問向她微微欠身,「正是在下。」
女子的目光如火,直勾勾地盯著應笑問,目中充滿了誘惑的風情。
應笑問見她如此,卻泰然自若,微笑以對。倒是站在假山上的那名年輕男子忍不住一躍而下,向那女子道:「這人夜闖禁地,你我二人合力將他拿下!」
那女子聞言,卻向他嫣然一笑,「誒……人家應大人可是貴客……」只聽她向那年輕男子嬌聲道:「你且自去休息吧!將這位貴客交給我便是。」
那年輕男子聞言道:「……將他交給你……你該不會是看上這個小白臉兒了罷?」
女子媚眼如絲,斜斜睨向他道:「怎麼?莫非你吃醋了?」
那年輕男子聞言,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半晌才一頓足,箭一般地飛掠出苑。
應笑問仍是微笑著看向那女子,「赤月壇主?」
那女子嬌笑道:「你怎麼知道?」
應笑問道:「拜月教五大壇主之中,赤月壇主艷麗無雙,在下聞名已久,只是苦無機緣相見。」
赤月壇主一面輕輕扭動著腰肢,一面瞟著應笑問,「應大人果然不簡單……好罷……我確是赤月壇主……」她忽然上前,幾乎貼上了應笑問的身體,輕輕伏在他耳邊道:「我的名字叫妧姬……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應該知道我的獨門秘技……我可以令你欲仙欲死,無比快樂……」
她的媚眼、她的腰肢、她的聲音……對男人來說已經是一種極大的誘惑,更何況她已經越湊越近,連雙手也已輕輕環住了應笑問的腰。
應笑問不閃不避,卻輕輕笑道:「壇主的功夫在下一向有所耳聞……聽說你不但能令男人欲仙欲死……更能令男人下地獄……可惜在下現在還不想死,更不想下地獄。」
妧姬伸出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撫上了應笑問的臉,自上而下,撫摸著他身上各處敏感部位,一面嬌聲笑道:「既然已登仙境……之後便是下地獄又有何妨?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呢……」
她的聲音已經越發嬌媚柔膩,「放心……我不會真的讓你下地獄的……」妧姬忽然低聲笑道:「『好一個俊俏的人……傾城三笑』……當真是好名字……」話語之間,她已經執起了應笑問的一隻手,輕輕放在自己的酥胸之上。
她的胸膛豐滿而柔軟,高聳而堅挺,然而手放在上面卻仍然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來自女子的心跳。
只聽妧姬嬌聲呻吟道:「應公子……你還等什麼?」她的面色潮紅、呼吸急促,抓著應笑問的手也越來越緊,「如此良辰美景……公子……」
應笑問輕輕將手自妧姬的胸膛上抽出,笑道:「我幾乎已經不能等了。」
妧姬嬌喘連連,整個人幾乎都已經倒在了應笑問的身上,看來,她比應笑問更加不能等。只聽她急道:「那你……你……還不……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功夫不成?」
應笑問淡淡道:「我相信你的功夫,不過,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妧姬聞言道:「你要怎樣?」
應笑問笑道:「我只想讓你聽我說幾句話。」
妧姬此時慾火焚身,忍不住急道:「你這小冤家!說罷!」
應笑問輕輕將她扶開,令二人之間稍微存在一些距離,這才長笑道:「壇主雖然美貌過人……但卻並非什麼傾國傾城的絕色……私以為……壇主的相貌較之在下尚且有所不及……因此在下實是不能屈就。」
妧姬實是想不到他竟會說出如此言語,登時色變。只見她用一雙美眸狠狠地盯著應笑問,目中怒火大熾,幾乎要將應笑問焚燒殆盡。
只聽她恨聲道:「你……好……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過是看在你是大理三公之一的份上……哼!」
她將手輕拍了幾下,只見苑外登時竄入三人。這三人與妧姬兵合一處,登時分站四個方位,將應笑問圍在當中。
應笑問見狀,不由笑道:「想不到拜月教五壇中的四位壇主都在此處,莫非是近日有什麼大事發生?」
原來,站在北面的是黑月壇主,西面的是白月壇主,東面的是青月壇主,赤月壇主妧姬站在南端。
黑月壇主是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只見他身材極其瘦削,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目光如鷹似雕,陰狠無比。
只見妧姬向黑月壇主道:「師兄,這小子夜闖禁地,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此地!」
黑月壇主尚未說話,應笑問卻已苦笑道:「禁地?你們這裡就算是拜月教的禁地了麼……我原是被你們請進來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青月壇主便是適才剛剛離去的那名年輕男子,他聞言冷笑道:「我們知道閣下是大理國的重臣……哼!大理段氏……拜月教倒未必將他們放在眼裡!」
白月壇主不待青月壇主說完,更不待應笑問分辨,便厲聲道:「和他囉嗦什麼!咱們四大壇主聯手,難道還怕他飛上天去不成?!」
只見他手持軟鞭,在苑中燈火照映之下,竟然是金光閃閃。白月壇主右手一抖,那金鞭登時被抖得筆直,直直向應笑問咽喉襲來。他發起攻擊的同時,其餘三人也一齊出手
,從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向應笑問進攻!
應笑問在四人倆手夾攻之下,初時還可空手還擊,進退有度,閑雅瀟灑。但時間一長,他卻漸漸感到不支,甚至有些力不從心。
這四人在拜月教中的地位不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單只其中一人已在天南一帶罕有敵手,更何況是四人聯手?
眼見青月壇主彎刀襲來,應笑問輕輕一避,躲了過去,身後卻又幾乎撞上了黑月壇主的雙掌!他只得凌空翻身,輕輕落在了苑中的假山之上。然而,白月壇主的金鞭卻似毒蛇一般向他直撲而來!眼見這四人招招凌厲狠毒,絲毫不留餘地,竟然每一招都要將應笑問置於死地!
應笑問見黃金軟鞭帶著罡風向自己襲來,登時將身形一折,金鞭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掃過,饒是應笑問膽色過人,也不禁在額上出了一層冷汗。
他剛剛將身形復原,驀地卻聞到了一陣硝磺火藥的味道。應笑問登時心道不好,足尖在假山上一點,整個人已經一躍五丈,猶如一隻原本沉眠在夜色之中,卻不知被什麼敵人驚起的白鶴。
剎那間,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座花園飛沙走石,硝煙漫天,卻是赤月壇主妧姬投出了一顆「霹靂雷火彈」。那雷火彈在假山上爆炸,發出轟然巨響,一時之間火光沖天,假山竟然被炸出了一個大洞。倘若應笑問不是應變迅速,此刻只怕早已被炸的粉身碎骨了。
不等硝煙散盡,四人卻又同時出手,或鞭或刀、或拳或掌,一齊向應笑問襲去!
應笑問身在半空,絲毫不能著力,眼見四人硬招襲到,已經由四面八方將自己的退路籠罩住了,當下卻不敢再存僥倖之心。心道今日只怕當真要拚個你死我活方是了局。
他見四人奇招疊出,不敢怠慢,右手在腰間一抹,四人只覺金光乍現,耀目之極,定睛看去,只見應笑問手中已經握著一柄金光纏繞、鋒芒畢露的軟劍!
——那柄軟劍長約三尺,劍身鋒銳無比,隱隱透出一股金色光芒,劍柄上用金絲盤著兩個篆文,正是「流光」二字。
四人乍見此劍,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齊聲道:「御劍峰?!」
此言一出,只見四人登時收手,應笑問卻趁著這個機會輕輕落在了花苑之內的一座小亭之上。
黑月壇主再次將應笑問打量了一番,這才道:「御劍峰劍神宮凌宮主是閣下的什麼人?」
應笑問將手中之劍一揚,向黑月壇主笑道:「你們既然知道此劍乃是御劍峰之物,又何必再問我和凌宮主的關係?」
四人對視一眼,神情之間都極是躊躇,青月壇主忽然冷笑道:「難怪閣下不將拜月教放在眼裡,原來是有御劍峰撐腰!可惜,此處並非崑崙山劍神宮所轄之地,閣下想要在此撒野,只怕仍是有些難處!」
白月壇主聞言,卻向青月壇主橫了一眼,應笑問看在眼中,當下笑道:「明明是你們將在下引至此處,卻偏要說是我夜闖禁地!分明是你們欺人太甚,卻又要指責應某撒野!黑的白的都是你們所說,真是可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