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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四 方御風閨中惹相思 白雲煙棧內怨癡情 文 / 成至柔

    白虎門內院。

    日間發生之事仍在白雲煙腦海之內久久迴旋。

    ——方御風和鄭韶為何會突然到白虎門來?

    ——方御風為什麼要問起哥哥亡故的事情?

    ——這件事情……又讓自己如何對外人說呢……

    ………………

    此時,她梳洗已畢,便讓丫鬟自去睡了,自己卻在閨房之中,倚在梳妝台畔走神。

    ——方御風果然如武林傳言之中一般俊美無儔,難怪有人說天下間的女子都會為他動心。

    白雲煙舉起日間方御風遞給自己拭淚的巾帕,輕輕在指間攪繞著,「心知拿了顛倒看,橫也絲來豎也絲。這般心事有誰知。」

    喃喃念了這幾句,白雲煙只覺得臉上發燒,左手在臉頰上一摸,同時向鏡中照去,只見紅暈雙頰,艷若桃花,分明便是一個思春少女的模樣。

    她向鏡中看了一陣,只但覺鏡中之人眉目如畫,當真是一位俏佳人。

    半晌,卻歎了一口氣,幽幽道:「天下間容貌勝過我的女子卻不知有多少,他又怎麼會對我留意……」

    欲待將手帕放下,卻又有些不捨,走至床邊剛將帳子放下一半兒,卻聽窗外有輕叩之聲。白雲煙還以為是自己的丫鬟,便道:「是翠兒麼?我這裡沒事,你去睡罷。」

    卻聽窗外一人低聲道:「在下方御風。」

    白雲煙心中一震,手中的帕子也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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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之內,方御風將白雲煙讓於上首坐下,自己卻在下首相陪。

    鄭韶雖然沒有露面,但他的房間就在隔壁。因此方御風的一番舉動自然也都落在他眼中。

    原來,他和方御風日間離開白虎門之後,方御風曾對他提起要單獨約見白雲煙。鄭韶本以為他日間是在說笑,沒想到方御風說去就去,竟真將白雲煙請了來,心裡不由得暗暗佩服。

    方御風見白雲煙雙頰暈紅,神情不甚自在,便道:「男女有別,方某晚間不便擅入小姐閨房,因此特請小姐來此一敘。」

    白雲煙道:「方公子,有話請講。」

    方御風道:「日間方某言語不慎,引小姐傷心,在此先向小姐賠罪。」

    白雲煙低頭道:「日間失禮的乃是雲煙,方公子和鄭大俠遠道而來,雲煙非但未能一盡地主之誼,反而因家事見罪於二位,實乃罪過。」

    方御風微笑道:「方某知道小姐乃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深恐小姐為此事而煩心,所以才將小姐請來,將此事說開,以免兩相記掛。」

    白雲煙卻在此時抬頭,正好看到了方御風面上這一抹微笑,她心中一時百感交集,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二人於房中靜默良久。

    ……………………

    方御風此番晚間相請的目的,白雲煙卻是知道的。

    ——倘若不是為了武林中的大事,他又怎麼會千里迢迢來到川西?

    ——難道白虎門中近日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已經引起了方御風的側目?

    ——哥哥的死因至今不明,父親卻又身染重病,自己一介女流如何能支撐一個門派?

    她輾轉沉思,突然道:「方公子,雲煙知道你的意思。」

    方御風輕輕道:「白小姐,令兄青年亡故,實是武林憾事,方某知道你心中難過。只是我聽人說,白兄之死頗有蹊蹺,只怕還與這兩年來蜀中門派連續被滅之事有關,這才特意前來白虎門一探究竟,還望白姑娘指點詳情。」

    白雲煙聽了這話,神色一變,登時從椅中站起,急道:「什麼?我哥哥之死竟與斷劍門等門被滅有關?這卻是從何說起?!」

    方御風沉聲道:「方某眼下也僅是猜測,只因內中詳情不明,所以特請白姑娘將令兄之死的前前後後如實相告……此事關係蜀中武林正道之元氣,望姑娘不要推卻,方某在此拜謝了。」說畢,起身向白雲煙施了一禮。

    白雲煙見他神色鄭重,便緩緩向椅中坐了,「此事……卻讓我從何說起呢……」

    …………………………

    原來,自從那日得到了「冰魄神丹」之後,白氏父女便遍請名醫來鑒定這丹藥真偽。見丹藥果是真品,白雲煙便想將丹藥馬上給兄長服下。但白嘯天卻言道白雲青臥床已久,氣血運轉皆有問題,抵擋不住「冰魄神丹」的強勁藥效,倘若匆忙服藥,只怕會導致其臟腑受損,因此命白雲煙暫時將丹藥藏於白虎門密室之內,待自己為白雲青運轉經脈十二日之後,再將丹藥服下方可。

    白雲煙見父親說得有理,便依言將藥放入密室妥善收藏。十二日之後,她將丹藥取出,給兄長服下,不料,白雲青服下之後非但沒有好轉,反而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

    方御風聽畢白雲煙所言,道:「如此說來,令兄竟然是中毒而亡。」

    白雲煙垂淚道:「正是。」

    方御風道:「姑娘適才所言,那『冰魄神丹』乃是真品,卻如何又會使令兄中毒?」

    白雲煙聞言,身子一顫,半晌卻不說話。

    方御風看著她道:「姑娘……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只聽白雲煙澀聲道:「方公子……請你莫要再問了……我……我不知道……」

    方御風見她突然之間目光散亂,顯是心中正在進行著極大的掙扎,當下歎道:「白姑娘,你便是不說,方某也已經猜到……」

    白雲煙猛然抬頭,盯著方御風,顫聲道:「你……你猜到了什麼?」

    方御風淡淡道:「那顆「冰魄神丹」,早就在這十二日之內,被人用掉包之計偷換成了毒藥!」

    白雲煙聽聞此言,神情巨變,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你……你……我……唉……」

    方御風接著問道:「姑娘可知這掉包之人是誰麼?」

    白雲煙的神情突然變得略微有些冰冷,「我……不知道。」

    方御風看著,她一言不發,目光中滿含憐憫之意。

    白雲煙與他目光相碰,見對方的眼眸深邃如海,此時卻充滿了憐惜之意,連忙將目光移開。

    她站起身來,道:「方公子,此時已晚,雲煙要回去了。」

    她說完這話,就往外走,卻聽方御風在她背後道:「白小姐。方某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令兄死得冤枉,你與他情同手足,想必不願他含恨九泉,死不瞑目罷?」

    白雲煙身子一顫,似乎便要回頭,她咬了咬牙,終於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白雲煙走後,鄭韶卻從另一個房間探出了頭來,「她還是走了……你說……她還會回來麼?」

    方御風朝他笑了笑,「至少今夜不會。」

    鄭韶索性走出了房間,對方御風笑道:「看來鄭某日間所言,竟然只是片面之詞。方公子不僅令天下女子動心,更是對天下女子狠心。」

    方御風道:「鄭兄又來拿我取笑。」

    鄭韶道:「這次,我卻不是取笑。適才這房中的情形,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那白小姐楚楚可憐,你方公子卻是步步緊逼……你這人的心腸可真是硬得很!」

    方御風正在喝茶,聽了鄭韶一番話,幾乎連茶水都噴了出來,他未免失態,只得強行嚥下,卻被嗆得連連咳嗽。

    「鄭兄……咳咳……我卻怎麼……咳咳……」

    鄭韶道:「方公子,你放心。鄭某確是毫無取笑之意,只不過是對你更加佩服了。」

    方御風此時已將茶水完全嚥下,苦笑道:「鄭兄你……」

    鄭韶痞痞一笑道:「你眼見她對你柔情萬種,卻依舊能處之泰然;你明知道她對你一見鍾情,卻仍然能坐懷不亂……這份定力,鄭某當真佩服得緊……說句實話,方公子,今日若是換成了我,只怕……」

    方御風以手加額,道:「鄭兄你也太能編造故事了!她什麼時候坐懷了?方某怎麼不知……」

    鄭韶「嘿嘿」笑道:「你於白小姐即將就寢之際將人家從閨房之中請來……雖然當時鄭某並不在場,但其間之香艷故事,你以為我想像不出麼?」

    方御風用手指著鄭韶,一面搖頭一面笑道:「小弟求鄭兄莫要再想像下去了。」

    鄭韶仍舊笑道:「只要方公子將今日所知之事明明白白地說出來,鄭某便會立刻停止想像,否則……」

    方御風向他擺手,道:「好好好!你快停罷!倘若如你這般想像下去,只怕方某回到京城之後,當真要慘不堪言了。」

    鄭韶道:「既然如此,請講!」

    方御風故意道:「你不是說適才這房中的情形,你都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又讓我講什麼?」

    鄭韶道:「我雖看得清楚,聽得明白,但是卻不如你方公子對萬事皆瞭然於胸,將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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