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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三章 命運多舛 第四節 文 / 不爭而勝

    再說公孫婷拽著秦風一路飛奔,連方向都沒搞清楚,便一口氣跑出了十幾里地。她看看再無追兵,這才放下秦風,找了塊石頭歇息。秦風被美人拽著飛奔,心裡何其愜意,於是佯裝昏厥,以圖能在美人懷裡多待些時間。直到公孫婷將其放下,他還意猶未盡。

    「秦公子,你沒事吧?」公孫婷吐納結束,遂搖著秦風問道。可秦風想繼續賴著,於是只作沒反應。公孫婷雖說為人謙和,卻並不是傻子。她見秦風一臉陶醉,便猜到了七八分,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此又休息得片刻,公孫婷擔心被人追上,於是起身道:「秦公子,這裡不安全,你要是想留下也行,我可要走了。」她說完起身便走,誰知沒走出十步遠,就聽見秦風打著哈氣道:「醒了,總算是醒過來了。」秦風故作睡眼朦朧狀,瞇眼瞧著不遠處的公孫婷道:「這荒郊野外的,公孫小姐一個人上路,叫小生如何放心得下。」

    公孫婷回頭笑道:「指不定誰保護誰呢!」秦風上前道:「小姐助秦某退敵,小生替姑娘解悶,又何來分彼?」公孫婷掩嘴一笑,抿了抿玉唇道:「你呀!說話總沒個正經,要是老這樣,我可不管你了。」

    秦風忙道:「小生言之灼灼,絕無輕浮挑逗之意。雖說與小姐相伴時短,但卻讓小生如沐春風。再說小姐蘭心慧質,貌若天仙,若無人相伴,豈不是春山一路鳥空鳴,孤芳無賞花自零?」

    公孫婷幽幽地歎了口氣,不覺加快了步伐。秦風卻搖頭晃腦地念起了李白的詩:「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暝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他吟罷,見公孫婷沒有反應,頓時意興闌珊,攤了攤手道:「看來小姐心情不佳,是小生多嘴了。」

    秦風也是不撿時機,此刻調侃公孫婷,非但討不了好感,還落得無人搭理。兩人默默無語,一直走到日落西山,才來到一座小鎮。公孫婷擔心鎮裡人多眼雜,會有武林人物尋釁,遂與秦風填飽肚子,便即匆匆而去。

    夜幕降臨,月色宜人。兩人在丘陵中行進,走不多時,便見前方黑乎乎有座寺廟,遂趕了過去。誰知尚在百丈之外,便聽見有人打鬥。公孫婷忙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了一會道:「是個姑娘在與人爭鬥。」

    秦風一聽是姑娘,馬上來了勁頭,忙道:「那姑娘一定有危險,咱們去幫幫她吧!」公孫婷輕蹙蛾眉道:「讓我再聽聽看。」秦風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斷捶打著手心道:「姑娘稍待,小生這就來救你。」

    須臾,只聽公孫婷叫了一聲「不好」,便朝那廟宇掠去。秦風見狀,心知定是那姑娘受了傷,於是急忙跟了上去。

    只見破敗的小廟門前,正有兩人在搏鬥。一個是玄衣勁裝的蒙面女子,手使兩條金鏈,時不時挽起一片金光,但肩頭衣裳破裂,傷痕清晰可見。另一個是身穿黃麻袈裟的中年和尚,雖只有一條獨臂,但每出一招,卻都能將蒙面女逼得險象環生。看來無論招式還是功力,這和尚都要遠勝蒙面女許多。

    公孫婷有心助那女子,於是拔出佩劍從側翼連攻三劍,每一劍都指向和尚的要害。那和尚見有人插手,只好退了兩步。蒙面女見和尚收了攻勢,不由展開殺招,揮舞金鏈反攻而去。

    那和尚目**光,突然一聲暴喝。只見他向前連踏兩步,先是一招「推窗望月」將公孫婷震開,跟著獨臂成爪,逕直探入金光之中,照著蒙面女當頭抓去。公孫婷吃驚道:「少林寂滅爪。」

    蒙面女一聽慌了神,想閃避時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她就要當場斃命,卻陡然從旁邊飛來一物,直奔那和尚後腦勺而去。和尚不知來者何物,心想我若傷了這丫頭,也必然被暗器所傷,實在是得不償失,遂撤手閃至一旁。

    那和尚躲過來物,扭頭一看,卻見一個青年男子正緊張地注視著自己,手中還握著塊石頭,不由惱怒道:「好小子,竟敢暗算洒家,拿命來。」他說著一跺腳,便如飛蝗般撲向秦風。

    秦風嚇得一哆嗦,急忙抱頭朝廟裡衝去。如果江心月和羅什在此,定能認出這獨臂和尚,正是當初與他們在敦煌奪寶的賈旺,也就是苦海的大師兄苦難。

    公孫婷怕秦風有失,急忙挽起劍花,攔住了苦難的去路。苦難見公孫婷劍法精妙,也只得暫避其鋒芒,生生地剎住身子。公孫婷知道苦難是高手,於是抱劍立了個門戶,不敢有絲毫大意。苦難也沒急著進攻,而是看著公孫婷擺出的劍勢,微微皺眉道:「歸元劍法,你是何人?」

    蒙面女聞言一怔,急忙打量起公孫婷來。公孫婷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報上家門,卻聽廟裡傳來秦風的尖叫道:「哇呀!是哪個殺千刀的惡魔,竟將如此美麗動人的姑娘糟蹋至此。」跟著便見其一陣風地跑出來道:「公孫婷小姐,大事不好了,廟裡有兩具女屍,整個人都被吸乾了,我看一定不是人幹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原來你就是公孫伯的女兒,趕快交出「鳳語」琵琶,洒家或可饒你不死。」苦難一聽秦風叫喊,便明瞭了眼前少女的身份,於是欣喜道。

    公孫婷以為秦風在胡鬧,於是未加理會,只問那和尚道:「大師乃少林高僧,要這『鳳語』琵琶何用?」

    苦難先是仰天一陣大笑,跟著面色陰沉道:「少廢話,洒家只想要東西,別逼我大開殺戒。」蒙面女此刻已處理好傷口,於是往公孫婷身邊一站,喝問道:「我那兩個屬下當真不是你殺的?」

    「廢話,殺兩個人雖說容易,但要吸乾人的精氣,卻不是洒家能辦到的。你先閃一邊去,洒家現在沒工夫搭理你。」苦難不耐煩地敷衍完蒙面女,又對公孫婷道:「你到底交是不交?」

    公孫婷喟然一歎道:「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因為『鳳語』琵琶已被人奪走了。」苦難聞言驚怒道:「是誰奪走了琵琶?」公孫婷淡淡道:「也許是丐幫,也許是烈陽教。總之當時局勢混亂,我也吃不準。」

    苦難仰天一聲怒吼,正欲轉身離去,卻又怕公孫婷欺騙自己,於是停下腳步冷笑道:「莫不是你這丫頭在欺騙洒家。」他說著眼珠子一轉,忽然閃身來到秦風身側,一把掐住其咽喉道:「不說實話,我便殺了這小子。」

    秦風還在想著廟裡的女屍,嘴裡依舊嘀咕著:「真是人間慘劇,喪盡天良啊!」待發覺咽喉已被人掐住,這才慌亂道:「別殺小生,我只知道是兩具女屍……不對,『鳳語』琵琶被人搶走了,卻不知最終為何人所得。」

    苦難見其膽小如鼠,且又是倉促間脫口而出的話,不由便信了七八分。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將秦風全身上下搜了個遍。秦風見其不依不饒,忙又補充道:「在下說的句句是真,大師如若不信,只管到淮陽打聽,便知今日有多少人在爭搶琵琶,我等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啊!」

    公孫婷正色道:「大師如若不信,殺了我等便是。」苦難見兩人不似作偽,心中不由更加惆悵。蒙面女見狀冷笑道:「你不會抓幾個乞丐問問,還再這裡猶豫不決。」秦風跟著道:「若是現在尋找,或許還來得及。」苦難頷首道:「若是你倆真懷揣寶典,也不會如此不自量力地替人出頭了。」

    「真不知這《太華心經》有什麼好,非弄得天下武林人心惶惶?」公孫婷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苦難卻唏噓道:「你一個黃毛丫頭,是不會明白的。」自從殺了至善大師後,苦難心裡始終有種揮之不去的陰影,以至於糾結其間,殺心大減。他沉默得片刻,最終還是鬆開了秦風,黯然而去。

    三人見苦難離去,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蒙面女朝公孫婷和秦風抱拳道:「兩位的救命之恩,巫承歡沒齒難忘。」說著揭下了面罩,露出一張嬌美的臉龐。公孫婷忙還禮道:「巫姑娘見外了,我倆也是恰巧路過。」

    秦風見巫承歡星眸皓齒,劍眉月唇。不但英氣逼人,還有種成熟性感的異域韻味,不由大是喜歡,忙作揖還禮道:「巫小姐那裡話。秦風若見花不護,那才是天大的罪過。」

    巫承歡藉著月光一瞥秦風,見其面如冠玉,唇若抹紅,加之說話間彬彬有禮,自有種儒雅的氣質,不似江湖男兒那般粗俗,心中也是頓生好感,於是道:「如今月黑風高,兩位恩人還請廟中歇息,咱們有話慢慢聊。」

    秦風一聽要進廟裡,立刻緊張道:「廟裡可是有兩具女屍,死狀淒慘,難道二位不怕?」巫承歡歎道:「她二人本是我手下,不想才分開一日,便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令人惋惜。」秦風忙道:「可知是何人所為?」

    巫承歡搖頭道:「如此死法,我也是頭一回見。公孫姑娘若是不怕,可以進去看看,興許能找到什麼線索。」公孫婷聽兩人這麼一說,也是心中好奇,遂道:「我常聽父親說些江湖奇聞異事,就不知能否為你解困了。」

    三人先後進了小廟,只見廟中蛛網密結,塵厚如雪,甚至有幾處畫梁和屋頂都已坍塌,門窗更是破敗不堪,指不定何時來一陣風,便會悉數倒地。巫承歡領著兩人來到廟中一角,指著地上兩具橫躺著的女屍道:「二位且看,她二人嘴巴大張,雙瞳暴睜,顯然死前受盡驚嚇。」

    公孫婷見兩具女屍身上衣裳依舊光鮮亮麗,可衣裳下的屍體卻已乾癟露骨,顯得十分詭異,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的死法,她也是首次看見,不覺有種毛骨悚然之感。此刻正好有風刮來,穿過破敗的廟宇時,發出一陣古怪的「嗚嗚」聲,直把秦風嚇得膽戰心驚道:「這……這裡一定有鬼,絕……絕不是人做出來的。」

    巫承歡回憶道:「此處是我與兩位屬下約好的見面地,誰知當我趕來時,正好看見那和尚蹲在此處,嘴裡嘰裡咕嚕的不知說些什麼。我見兩位屬下死狀淒慘,便以為是他殺的人,所以才爭鬥起來。記得我剛開始和他打鬥時,他還喃喃自語『異域邪功,果然了得』。所以我想,這應該不是妖鬼作祟。」

    公孫婷頷首道:「我聽父親說過,西域有些邪功,靠吸食練武者的精氣修煉,十分的霸道歹毒。如今看來,怕是流傳到咱們中土了。」秦風兩腿直哆嗦道:「那還等什麼,咱們快走吧!萬一那鬼物回來,可就來不及了。」

    巫承歡道:「她二人已死了三四個時辰,我想練這邪功的人早已去遠,咱們不必急著離開。」公孫婷道:「既然如此,我看還是把她們掩埋了吧!」巫承歡也不忍心屬下暴屍荒野,遂與公孫婷在廟後挖了個坑。秦風雖千萬個不願意,但在美女面前,依然是自告奮勇,以倒塌的門板拖來兩具屍體,投入坑中埋好。

    三人忙活了半宿,這才回到廟中歇息。秦風怕黑,遂將廟中腐爛的木材堆起,點上火來取暖去邪。

    由於心情沉重,三人都無法入睡,公孫婷遂與巫承歡聊了起來,隨口問道:「小妹見姐姐功夫奇特,卻不知拜在哪位高人門下?」

    巫承歡乃尤夢盈創辦的「落英門」管事,自然不會說出真實身份。但她又對公孫婷和秦風心存感激,於是自報出生道:「家父人稱『橫斷巴山』,乃蜀中一名武師,功夫雖然不錯,卻因常年在山中行走,所以並不顯著。我自幼跟隨家父,不過練了幾年莊稼把式,哪裡能與妹子這等名家之後相提並論。」

    秦風自從得知巫承歡已二十有八,便一直稱其為姐姐,此刻聞言笑道:「姐姐過謙了。小生雖不懂武功,但看你那舞得跟風一樣的鏈條,便知道絕非等閒。」巫承歡抿嘴笑道:「我若能耐,還要你這不會武功的先生相救?」

    「我也只是湊巧罷了。」秦風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接著又道:「說來慚愧,我一個大男人,卻需要姑娘家保護。這要是說出去,恐怕會令世人笑掉大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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