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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一章 群雄逐鹿 第六節 文 / 不爭而勝

    水火難以相容,火木更生爆烈。王懷志一連串的動作,立刻生出了效果。只見木位三人首先被火位所傷,緊跟著火位三人又被水位所傷,水位三人也被火位反噬,紛紛敗下陣來。

    薛魁的功力遠在其他人之上,也唯獨他有能力將王懷志的招式盡數化解。但王懷志畢竟技高一籌,當他再次將水珠扇來時,薛魁已是力有不逮,斷刀被震得「嗡嗡」作響,以至於半條手臂都已麻木。

    金位三人四處補倉,見依舊擋不住頹勢,氣急敗壞之下,便朝王懷志撲來。王懷志返身一招「北斗七星」,凌厲的刀光逼得三人棄鉤而退。火位和水位六人緩了口氣,正要催動陣勢再次攻來,卻被王懷志搶先一步,直入中庭,再次打亂了陣腳。

    剩下的金木兩位正好相剋,王懷志攻擊一方,另一方不敢來救,也被弄得手忙腳亂。薛魁咬牙守住陣眼,卻被王懷志驅趕木位三人,不斷地施壓。因木能克土,木位三人非但不能幫忙,還一個勁地擾亂薛魁。如此一來二往,就連薛魁也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至此,「五行絕魂陣」基本告破,除了薛魁尚有戰鬥力,其餘人已是再無能力組織起有效的反抗。王懷志將刀鋒一指薛魁道:「你的鳥陣已破,咱倆是否還要再鬥?」薛魁心知難敵,不由喟然一談,棄刀道:「若非我這幫兄弟中有數人乃是新招,憑你現在的能力,尚不足以輕易破此絕魂陣。」

    王懷志一抖「七星斬月刀」,淡淡道:「可是你已經輸了。」薛魁點了點頭,苦笑道:「我是輸了。但王兄弟要走的路,卻將更加坎坷。薛某還是想奉勸你一句,識時務者方為俊傑。」王懷志冷笑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的路自有我來主宰。」言訖,王懷志再也不看薛魁等人,逕直上馬飛馳而去。

    薛魁看著王懷志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忽然有種悸動。曾經年少的他,何嘗不是如此的執著。

    至善大師一路人馬因是少林弟子,與《太華心經》有著不解的淵源,而遭到武林人士的窮追猛打。經過一通混戰,至善大師與十八羅漢失散,只好獨自返回少林寺。

    至善大師看了看身上的包裹,心想裝樣子也要裝到底,於是藉著夜色,專挑僻靜的小路前行。當他途經一座山丘時,卻忽然聽見有人叫喚道:「原來方丈師叔在這裡,可讓弟子好找。」

    至善大師定睛看去,只見黑乎乎的山丘上站著個人。因為月色暗淡,兼有綿綿細雨,只看得清那人穿著僧袍,卻不知是何許人也。待上了山丘,湊近一看,卻原來是個斷臂的和尚。而這和尚不是別人,正是苦海的師兄苦難。但聽他對至善大師的稱呼,似乎在少林寺也頗有輩分。

    「法嚴,你怎會在此?」至善大師見是苦難,不由一怔道。苦難忙施禮道:「至真師叔料定方丈師叔有此一難,特派法字輩弟子前來接應。法嚴有幸,得以在此遇上方丈師叔。」

    至善大師頷首道:「難得至真師弟有心。你快發聯絡信號,叫所有少林弟子回山守備。老衲先行一步。」苦難疑惑道:「方丈師叔何以如此匆忙?」至善大師搖頭歎道:「為了成為天下第一,不知有多少人迷失本性。如今事態嚴峻,咱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苦難瞧了瞧至善大師懷裡的包裹,眼中突然閃過一抹殺機,跟著笑道:「原來如此,弟子謹遵法旨。」至善大師並未察覺苦難的神情,於是囑咐道:「如今江湖一片混亂,行事還須小心為上。不到萬不得已,盡量少動干戈。」至善大師說完返身便走。豈料就在這時,苦難突然發難,一掌打向其後心。

    當苦難的掌力及體時,至善大師本能地運起「金剛不壞體神功」,可依舊吃不住狂猛的掌力,發出了一聲悶哼。苦難畢竟是有備而來,加之促起發難,如此全力一擊,縱然至善大師能在匆忙間將護體神功提起三成,也是難以完全抵擋。

    苦難深怕不保險,在一掌擊中至善大師的同時,又使出「如影隨形腿」踢向其腰眼。至善大師精研「易筋經」數十載,又豈會坐以待斃。只見他反掌拿住苦難來腳,順勢往前一帶,跟著一肘擊在苦難胸口。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全然沒有半分受傷的跡象。苦難被撞飛出去,頓時倒地吐血不止。

    至善大師轉過頭來,面色平靜地瞧著苦難,搖頭歎道:「阿彌陀佛!老衲本以為你參禪悟道這些年,早已心如止水,不會再重蹈至誠師兄的覆轍。卻想不到你業障之深,以至於斯。罪過,罪過。」至善大師言訖,突然一屁股跌坐在地,跟著緩緩合上雙眼,就那麼盎然而逝。

    苦難看了眼手指間夾著的毒針,又看了看已經圓寂的至善大師,面色陰晴不定。須臾,只聽他苦笑道:「原來你早已知曉我的身份。可你為何還甘心受我一掌?難道這就是大道無言嗎?」苦難實在難以相信,至善大師既然知道自己的底細,為何從不說破,也不加防備。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讓他覺得莫名的惶恐。

    苦海和東方威揚剛擺脫層出不窮的敵人,來到一座渡橋畔時,卻見一人如鐵塔般矗立橋中,任憑風雨扯得衣袂獵獵作響。此人身後還有五人,一個個面含煞氣,一看就非善類。

    橋上人聽見腳步聲響,於是轉身看了看二人,隨即將目光釘在苦海身上笑道:「賢弟慌慌張張的,這是要上哪去啊?」苦海面色沉凝道:「大哥雅量高致,當了武林盟主還不忘夜半賞月,實在是令人欽佩。」

    橋上人自然是熊天霸,其身後宋終不耐煩道:「盟主何必跟他們囉嗦,殺了便是。」白宣見到東方威揚,心頭有些發楚,於是低聲對熊天霸道:「盟主,那人便是有著『天縱奇才,揚威東方』美譽的『滄海游龍』東方威揚。」宋終吃驚道:「又是『乾坤四奇』。媽的,這四個老不死的真是陰魂不散。」

    東方威揚始終面色從容,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見他拿羽扇指著宋終淡淡道:「瞧你這身打扮,八成就是老臭蟲一直在找的小鬼吧?也罷,讓老臭蟲欠我個人情也是好的。」

    宋終面現厲色,當下一招「餓鬼撲食」,如靈貓般撲向東方威揚,跟著探出右手照其心窩抓去。東方威揚依舊不緊不慢,僅以羽扇切向來爪,跟著胸口一縮,便避開了來招。宋終一招落空,又見東方威揚並未還手,於是便想先發制人,一路強攻不休。只見爪影滿天紛飛,陰風嘶吼,聲勢倒也駭人。

    東方威揚冷冷一笑,只管用羽扇來回擱擋,背負的右手卻是按扣招數,隨時準備反擊。宋終畢竟是江湖老手,一見東方威揚總是不還手,想必是在揣摩自己的武功路數,好一擊中地,於是也罷手停攻道:「老傢伙,難道你是怕了本王不成?為何遲遲不進招?」

    「老夫只怕一進招,便看不成耍猴了。」東方威揚雙眸突然亮起寒光,竟是毫無徵兆地使出一招「老龍吟泉」,右手疾掠而出,眨眼便到宋終胸前。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宋終雙目一凝,也不敢硬接,匆忙往左挪了一步,才勉強避開來招。東方威揚淡淡一笑,左手羽扇再起變化,一招「龍游九天」跟著斜裡切來,瞧其去勢正是宋終項側天鼎穴。

    宋終急忙以一招「無常索命」,險之又險地封住了來扇。但羽扇附帶的勁風,卻是掃中其手臂。東方威揚見其面部抽搐,搖著羽扇輕笑道:「威名赫赫的『陰煞羅手』也不過如此。爾還有何本事一併使出來吧!」宋終已經吃了虧,哪裡還敢托大逞強,於是揶揄道:「『青龍五爪手』也不咋地,有本事你用腳試試?」

    熊天霸冷眼旁觀,知道宋終吃了虧,於是暗示「文房四寶」幫忙。誰知這四個傢伙懼怕東方威揚,遲遲不見有所動作。直到熊天霸眼泛凶光,四人才扭扭捏捏地,硬著頭皮將東方威揚圍住。石墨鼓起勇氣道:「鬼王前輩,你主攻,我兄妹四人策應,必叫這老傢伙吃盡苦頭。」

    宋終得到四人相助,雖然面子上過不去,但畢竟比打輸來得好些,也就不顧顏面道:「老傢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東方威揚輕搖羽扇,不以為然道:「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宋終一聲戾嘯,再次撲向東方威揚。文房四寶手握兵器,時不時的佯攻一下,倒也有效地纏住了對手。

    苦海見狀,有心助東方威揚一臂之力,於是揮動手中念珠,「啪」地擊在晏淨的鐵硯上。晏淨只覺一股大力傳來,手腕頓時一麻,鐵硯台便脫手而落。好在他反應靈敏,立即用腳尖一挑硯台,再伸左手將其接住。

    「你的對手是我。」熊天霸見苦海出手,於是一刀斜裡砍來。苦海急忙收起念珠,反手擊向熊天霸的刀面。只聽「彭」地一聲響,熊天霸手臂微震,不退反進,又是一刀長驅直入,切向苦海小腹。

    寒魄刀何等鋒利,刀鋒未至,其精芒便已直透而出,竟隔空劃破了苦海的僧袍。苦海一面收腹急退,一面再次揮出念珠,擊向熊天霸的手腕。熊天霸翻腕旋起寶刀,再次將念珠拒之門外。苦海不敢硬碰,於是運臂推出一記「金剛伏魔掌」,直接打向熊天霸面門。

    熊天霸也不甘示弱,抬手便是一記「陰風掌」對了上去。隨著一聲悶響,兩人各退一步。那頭宋終一招「小妖尋釁」上去,被東方威揚一招「青龍戲水」化解了開。畢繪揮鐵筆搶上,疾點東方威揚臂上手五里穴,東方威揚反手一扇,將白宣旋來的「血巾」扇飛,跟著一指彈開畢繪鐵筆,和苦海形成了靠背之勢。

    東方威揚見形勢不容樂觀,於是用「傳音入密」對苦海道:「你我尚且被困在此處,想來那幫孩子麻煩更大。不如大師在此拖住熊天霸,老夫趕去援手孩子們,也好保萬無一失。」苦海頷首道:「居士此言甚是,那就由貧僧拖住敵人,你但去無妨。」

    東方威揚輕輕一笑,突然一招「蛟龍出海」強攻向宋終。這宋終也不含糊,急忙一招「夜叉探海」迎將上去。誰知東方威揚只是虛晃一槍,整個人卻突然插入石墨和晏淨之間,雙掌左右開工,將兩人震退的同時,身影一晃便到了十丈開外,再一晃便已消失無蹤。

    宋終在東方威揚返身而去之際,一把抓下了他的包裹,急忙打開來一看,卻發現裡面只有幾匹破布,其餘什麼也沒有,不由氣得嗷嗷亂叫。

    苦海見東方威揚走脫,也不想和熊天霸糾纏下去,於是趁著不斷有江湖游勇前來騷擾,一掌震退熊天霸,奪路狂奔而去。熊天霸哪裡能容苦海走脫,於是緊咬不放。兩人輕功都十分了得,霎時便跑得無影無蹤。除了宋終能夠輕鬆跟上,餘者皆無可奈何。只見三條黑影在風雨中穿梭,猶如三隻飄忽不定的鬼魅。

    四野星火點點,不斷有武林人物前來襲擾。苦海看見前方有片密林,急忙隱了進去。他在林中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天上忽然飄下片片雪花。但美中不足的是,在這晶瑩如鵝毛的雪花下,卻暗含著一股殺機。

    雪,越下越大,就連原本並不算冷的風,也逐漸變得冰寒。

    苦海心生警惕,忙將功力遍佈全身。便在這時,四周的樹木突然開始顫抖,跟著冰凍的樹葉便如同暗器般,一片片激射向苦海,來得異常邪乎。苦海掄起大袖護住全身,待襲擾過後,密林再次歸於平靜。

    苦海雙目一凝,便運功念起了《金剛經》。須臾,只聽周圍斷斷續續有悶哼傳來,跟著樹上和灌木叢中便不斷有人滾出,一個個面露痛楚。苦海見出來的都是些藍衫少女,不由一愣,旋即停止了唸經。

    「不愧是得道高僧,功力果然深厚。」隨著聲音,只見一個白衣女子飄然而來,輕輕落在苦海對面。苦海見來女頭上插了支碩大的碧藍髮簪,渾身透著股清越的氣質,於是立掌問道:「敢問女施主可是來自寒月宮?」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葉雪瑩。她見苦海發問,於是淡淡笑道:「看來大師還有些見識,只要把東西留下,本宮保你不死。」苦海搖頭歎道:「貧僧不想與寒月宮為敵,還請女施主行個方便。」

    葉雪瑩冷笑道:「你是呆子還是傻子?我寒月宮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更何況,此物本來就是我寒月宮的,還請大師速速歸還。」

    苦海無心和葉雪瑩糾纏,於是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女施主何必為了一些莫須有的東西,而枉費心血呢?恕貧僧不便久留,先行告辭了。」

    「想走?把命留下。」葉雪瑩冷冷一哼,拔下髮髻上的「碧雪神針」,照著苦海後心刺去。其手下更是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看樣子是非留下苦海不可。

    苦海有意讓葉雪瑩知難而退,於是尋著記憶,使出「穿雲手」中的一招「雲蒸霞蔚」,巧妙地讓過葉雪瑩的劍鋒,一把拿住了她的玉腕。緊跟著又一招「亂雲飛渡」,出其不意地一把奪過了「碧雪神針」。

    「你姓姜?」葉雪瑩被苦海一連串嫻熟的「穿雲手」所震懾,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苦海立掌道:「阿彌陀佛!貧僧借用貴宮『穿雲手』,也不算折辱了宮主。此物還請收回,貧僧告辭。」苦海說著,又把「碧雪神針」還給了葉雪瑩,這才轉身而去。

    眾宮女想阻攔,葉雪瑩卻制止道:「讓他走吧!咱們留不住的。」眾手下聞言一愣,卻也不敢上前阻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苦海,漸漸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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