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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千里尋親 第四節 文 / 不爭而勝

    江心月擔心母親和駱霜華,於是帶著花弄影直奔困仙崖而來。

    這困仙崖是一處突出於山腰的絕壁危崖,上有千仞高峰,下臨萬丈溝壑,唯有一條緊貼絕壁的狹道可行。走過這條二十來丈長的狹道,還必須通過兩條十五丈長的懸空鐵索,才能上得了困仙崖。正因如此,這條路才被稱為「天橋絕道」,而困仙崖也因險峻的地理環境而得名。

    兩個丫頭走到一扇鐵門處,發現有人把守,江心月小聲道:「困仙崖上肯定關有人,否則不會有人看守的。」花弄影笑道:「那就交給我來處理吧!」說著又用葵花點穴術,瞬間打倒了兩名宮女。江心月羨慕道:「影兒,得閒時你就把這套點穴術傳給我吧!」

    花弄影撅嘴道:「那你也得教我一種功夫。」江心月暗自嘀咕道:「到時我就教她點三腳貓的功夫,唬弄唬弄得了。」於是馬上應承道:「行啊!這樣才算公平嘛!」

    兩人剛一打開鐵門,便有股凜冽的寒風迎面撲來,不由同時打了個冷顫。花弄影見鐵門外就是萬丈深淵,僅有條兩尺寬的小道可行,頓時心虛道:「乖乖,這也太危險了,弄不好就會掉下去的。」江心月生氣道:「還沒走你就腿軟了?實話告訴你,寒月宮的『天蟬步月』身法之所以獨步天下,就是在這『天橋絕道』上練出來的。」

    花弄影為了爭面子,強作鎮定道:「誰……誰怕了,你敢我也敢。」江心月語氣一緩,勉勵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否則還是不走為好。」花弄影拍著胸脯道:「我不怕,你答應和我換武功的,那就教我『天蟬步月』輕功好了。」

    江心月高興地拉起花弄影,當先踏上了絕道。山崖上寒風呼嘯,花弄影膽戰心驚地跟著江心月,幾乎不敢往腳下看一眼,只管將背脊緊貼在冰冷的崖壁上,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著腳步。一陣疾風掠過,絕壑裡捲起一個升騰的氣旋,將花弄影的身體往外帶了帶。她頓感一陣頭暈目眩,跟著腳下發軟,整個人便失去了平衡,向深淵外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江心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花弄影的胳膊,將她從奈何橋上拽了回來。花弄影驚魂未甫,一顆心兀自突突亂跳,將身體緊貼在崖壁上哆嗦,久久不敢睜開眼睛,一任黃豆大的冷汗撲簌簌落個不停,嘴裡還不住戰慄道:「不好玩,不好玩,不好玩……」

    江心月鼓勵道:「你害怕是因為腦子裡充滿了危機感,如果你把前面的路想成是康莊大道,就不會覺得害怕了。記得我五歲時被師祖婆婆帶到這裡練輕功,一開始也很害怕,就把這條路想得盡量平坦些,後來走得多了,便沒了恐懼感。相信我,你都走到一半了,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呢?」

    花弄影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些,於是慢慢撬開眼皮,心有餘悸道:「小月姐姐我沒事了,咱們走吧!」江心月笑道:「你既然甘心做我妹妹,我便把這朵頭花送給你,這下滿意了吧?」花弄影歡喜地接過頭花,插在髮髻上搖頭晃腦道:「好看嗎?呵呵!」兩人相視一笑,恐懼感頓時減輕了不少。

    如此一來,剩下的路便好走了許多。花弄影隨江心月一股作氣走完絕道,上了一座僅有兩丈見方的巖崖。只見巖崖上釘著兩根鐵索,分上下排列,連著不遠處的困仙崖。

    江心月指著禿自在風中晃蕩的鐵索道:「剛才我們走過的叫絕道,而現在要走的就叫天橋。山風寒冷,鐵索扎手,要小心打滑。另外一但有風刮來,你就讓身體隨它輕擺,千萬不要用力擰著來,知道嗎?」

    花弄影經過剛才的考驗,膽子大了許多,但面對兩根懸在半空中的鐵索,依舊心有餘悸道:「你看風這麼大,鐵索都在蕩鞦韆,比剛才的絕道還難走,我怕自己到時又會手腳發軟。」

    江心月笑道:「你把軟鞭的一頭繫在我腰上,一頭繫好自己,這樣不就有安全感了嗎?」兩人說做就做,各自繫好自己,然後由江心月帶頭走上了鐵索。

    由於夜裡風寒,鐵索上結了一層霜,握上去十分扎手。從絕壑裡升騰起的氣流,帶得鐵索晃蕩個不停,無形中更增加了行走的困難。花弄影走到一半時,手腳逐漸僵冷,稍不留神腳下便踩了空,整個人頓時往下墜去。她情急之中,伸手抱住了腳踩的鐵索,這才止住了下墜的身體。

    江心月用力一拉鞭子,把蕩在半空中的花弄影拖了上來。再次和死神開了個玩笑,花弄影像是大病初癒般,被作弄得筋疲力盡,抱著鐵索喘了好一會,才在江心月的鼓勵下,順利地走完了「天橋絕道」。

    困仙崖大概有七八丈見方,崖中間山壁上有道鐵門,江心月見鐵門上了鎖,於是抽出軟劍去砍,誰知連砍了數下,那鐵鎖竟絲毫無損,卻引來洞中人問道:「誰啊?半夜三更也不讓人清靜。」

    江心月一聽聲音,立刻歡呼道:「師伯,我是小月呀!我來救您和娘了。」門內人聞言急忙奔至鐵門前,由小窗中望來。她見果然是江心月,不由焦慮道:「小月,你怎麼不聽師伯的話?這裡危險,趁還沒被發現你趕快走吧!」江心月笑道:「師伯,我不是一個人來的,你看我有幫手,她叫花弄影,是神醫花自開的女兒。」

    駱霜華見花弄影也是個黃毛丫頭,哭笑不得道:「小月啊!就你們兩個毛孩子,這不等於是來送死嗎?」江心月道:「師伯,不僅我倆,還有羊大哥呢!就是那個跟在曲還音身邊,被師祖婆婆刺中心臟的男孩,你一定還記得他。」駱霜華驚訝道:「他沒死已經是個奇跡,現在又跟你闖上寒月宮來,更是匪夷所思?」

    花弄影自豪道:「牧野哥是我爹救的,而小月姐姐又是我和牧野哥,在來寒月宮的路上救的,所以我們三個就一起來救牧野哥的娘,還有小月姐姐的娘和你了。這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嗎?」江心月白了花弄影一眼,責怪道:「呔!我有這麼不濟麼,還要你倆搭救,也不怕我師伯笑話。」

    駱霜華歎道:「真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趁葉雪瑩還沒發現,你們趕緊逃命去吧!」江心月不依道:「來都來了,怎能不救娘和師伯便走呢!」說著又揮劍去砍那鐵鎖。駱霜華勸道:「小月別砍了,這鎖是玄鐵製成的,非尋常刀劍能傷,你們還是快走吧!」

    花弄影拉住江心月道:「讓我來開鎖吧!」江心月懷疑道:「你行嗎?」花弄影從頭上抽下一支銀簪道:「我曾經用這個開過鎖,姑且再試試看。」

    駱霜華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呼道:「小月,你們別管我,還是快去救你娘吧!她被逼得走火入魔,至今昏睡不醒,只有『參王神露』能救她一命。她就被關在自己的房間裡,事不宜遲,你們快去吧!」

    江心月一聽母親身受重傷,心裡便焦急起來,哽咽道:「你也是我娘,我總得先救一個吧!」一句話說得駱霜華熱淚盈眶。只見她從鐵窗裡伸出一隻胳膊,愛撫著江心月的臉蛋唏噓道:「小月,我的好孩子……」

    隨著「啪嗒」一聲響,只聽花弄影興奮道:「成功了。」三人一陣歡喜,打開鐵門後緊緊相擁在一起。駱霜華定了定神道:「天快亮了。小月,快把『雪蛛』給我,師伯中了一種叫『夢裡香』的毒,全身酸軟無力。」

    江心月急忙從懷裡掏出錦盒,交給了駱霜華。只見駱霜華盤膝坐下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原來盒中有只拇指大小的雪白蜘蛛,毛茸茸地還挺可愛。花弄影杏目圓瞪道:「乖乖,這就是傳說中的毒王啊!我爹說此物集天地陰陽造化,世所罕見,目前只發現了兩隻,一隻在寒月宮,另一隻在『萬毒夫人』手上。」

    駱霜華將食指伸進錦盒,讚道:「你爹不愧為當世名醫,見識果然非凡。」花弄影自豪道:「我爹譽滿天下,人人敬仰,不厲害也不行。」江心月揶揄道:「好像天底下就你爹能耐似的,不就是個醫師嗎!有啥了不起的。」

    花弄影生氣道:「你少瞧不起人,我爹再怎麼說也是懸壺濟世的名醫。你爹呢!他又是幹嘛的?」江心月想說什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急得臉都紅了。

    駱霜華歎道:「天下山巒千千萬,大小高低各不同。這是由於它們各自的基業不一樣,所以成就也不同。就像這廬山雖美,卻代替不了泰山的巍峨。華山雖奇,也無法掩蓋黃山的靈秀一樣。不會因為誰更高更大,就取代了別人的地位。人同此理,既不可過於自大,也不可妄自菲薄。」

    江心月和花弄影聞言具是一愣。末了,還是花弄影先認錯道:「你師伯說得蠻有道理哎!」江心月得意道:「那是,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你現在知道了吧!我寒月宮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花弄影鼓起腮幫子,白了江心月一眼道:「那好,咱們以後誰也不許編排誰的不是。」

    三人講話的時,那雪蛛好像嗅到了毒素的味道,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只見它晃了晃肥碩的肚子,跟著在錦盒裡翻了個跟頭,然後用前腳碰了駱霜華指尖一下,發現沒有危險,這才一口咬住指尖,大口吮吸起來。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雪蛛的肚子在不斷膨脹。駱霜華忍著痛,足足讓雪蛛吸食了一盞茶的功夫。這雪蛛之所以能療毒,不光是因為它會吸毒,更重要的是它在吸毒時,還會分泌出一種神奇的溶液,用來化解被吸人身上的殘毒。

    駱霜華退完毒素後,稍稍調理了一下氣血,感覺氣力恢復了不少,這才收功道:「我已經恢復了一半內力,事不宜遲,咱們快去救掌宮師妹吧!」說著當先踏上了「天橋」,兩個丫頭緊隨其後。經過來時的折騰,花弄影多少還有些心有餘悸,不過總算是順利地走完了「天橋絕道」。

    此時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時辰已近破曉。駱霜華帶著兩個丫頭,輕車熟路地來到江寒玉居所外,只見有四名宮女在把守站崗,一個個昏昏欲睡。忽然,一名宮女睜開睡眼道:「我總感覺今天要出事。」

    另一名宮女想是受了打擾,不耐煩地道:「你怎麼老是疑神疑鬼的,煩不煩人吶!」先前那宮女依舊懵懂道:「可我老有種不好的預感……」熟料她話還沒說完,花弄影便跳了出來,抖手擲出幾粒西瓜子,正中兩人穴道。江心月跟著衝來,揮掌拍昏一名宮女,駱霜華也隨即撂倒了最後一名宮女。

    誰想就在此時,卻隱隱聽見有人喊道:「不好了,有人闖進宮裡來了……」

    江心月急忙從宮女身上摸出鑰匙,打開房門衝了進去。屋中一張白玉大床上,正躺著面如死灰的江寒玉。江心月忍不住淚眼盈眶,撲上去失聲叫道:「娘,娘您怎麼了?我是小月啊!」駱霜華上來提醒道:「快餵你娘服食神露,咱們得馬上離開此地。」

    江心月聞言立即拿出神露,掰開母親嘴唇餵了一大口。駱霜華隨即背起昏迷的江寒玉,不由分說道:「快走。」花弄影瞥見牆上掛著把暗紅色的琵琶,心想:「這不是牧野哥他娘的嗎?」於是取下琵琶,跟著出門而去。

    這時,整個寒月宮已經躁動起來,江心月深怕羊牧野還呆在冰牢,於是道:「師伯,你和影兒先帶我娘去師祖婆婆房裡,我再去冰牢看看。」駱霜華囑咐道:「你要盡快趕來匯合啊!」江心月應了一聲,隨即往右面甬道跑去,駱霜華和花弄影則往左面甬道遁去。

    幾名宮女截住江心月,雙方頓時交上手。江心月邊打邊罵道:「好一群叛徒,枉我娘和大師伯如此厚待,你等不思回報也就罷了,居然還狼心狗肺到趕盡殺絕的地步,簡直豬狗不如。」有兩名宮女心生愧疚,不由停下手來道:「對不起小師妹,我們也是為情勢所迫,身不由己的啊!」

    江心月見對方軍心不穩,於是追難道:「既然知道錯了,為何不思悔改?」那兩名宮女面色一紅,頓時跪了下去,其餘宮女見狀,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江心月冷哼一聲,趁機朝冰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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