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丫頭,鄭川一笑,道:「原來是你,早啊。」
「還早吶,師叔,這可都晌午了。咦,滿身酒氣,師叔大清早還喝酒了啊。」
鄭川呵呵一笑,也不跟他解釋,道:「我四處轉轉,你去忙吧。」
孫鄂一愣,道:「師叔不是來找我的啊?」
「啊?哦,不是,我只是……四處走走而已。」
孫鄂滿臉的歡喜變成一臉的失望,「哦」了一聲,打個招呼便退了回去,鄭川繼續走沒走多遠便聽見後面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他就是宗長老新收的弟子啊,看起來也不怎麼帥嘛。」
「切,誰收弟子是看長得帥不帥的,宗長老能收的弟子,肯定天資極其了得,這位鄭師叔,看來又是我們碧洞宗即將冉起的一顆新星啊。」
「嘻嘻,要不要我去跟你介紹介紹,讓鄭師叔收了你。」
「哼,你要是有這個本事,讓你白使喚我一年都行……咦,孫師妹,你認得鄭師叔啊……」
……
俞往上上,風俞大起來,鄭川快步走出莊園區,前面的地勢逐漸陡峭起來,不過這對他來說,跟走平地也沒有多大區別,快步行起來,不一會便到了峰頂。
峰頂上居然站著幾個人,站在背面懸崖的邊緣上,都低著頭向下看,鄭川一眼便認出來,俞思嵐也站在那裡。
鄭川有些好奇,俞思嵐跟兩個男的站在這裡幹嘛,便也湊上去看。
這是一處極為陡峭的懸崖,向下看深不見底,遠遠望見,懸崖底下有兩個小黑點,正在向上緩緩爬行。鄭川真力灌注雙目,這才看清,那是一男一女兩人,男的一手勾著懸崖,一臉愜意,另一個女子滿頭大汗,雙手艱難的向上攀爬著,竟然是燕飛飛。
「看來她不行了。」站在鄭川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忽然搖搖頭,說到。
「唉,鄒師兄……咦,小川,你也聽說今天測試啊。」俞思嵐剛要跟那個鄒師兄說些什麼,忽然看見鄭川,當即改口了。
這時,鄒師兄和另一個男子也注意到他,齊齊望來,另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若有所思的對俞思嵐道:「俞師妹,這位不會就是鄭川吧?」
俞思嵐嘻嘻一笑,道:「不錯,他就是我的七師弟。」
兩名男子聽了,神色都是大變,齊齊看著鄭川,那模樣,恨不得一口將他吃了一般。
鄭川苦笑一聲,抱拳道:「兩位師兄,在下鄭川,不知……」
「不好——」俞思嵐忽然打斷他的話,手指著懸崖下面道:「她失敗了。」鄭川低頭望去,只見燕飛飛雖然又爬上了一些,不過此刻卻氣喘吁吁的被另一個人用手提著,一雙胳膊毫無力氣的垂著,聽見「失敗」兩個字,鄭川心裡也是一沉,看來燕飛飛沒有通過師門的測試。
「鄒師兄,沒有通過這個測試,就一定不行嗎。」
那個鄒師兄搖搖頭,道:「師門,咱們師門的規矩,你也知道,她本身年紀太大,靈根資質又不好,而且修為也是一般,如果連這點苦也受不了……莫說師門難以收她,即便是收進來,也難以有前途的。」
俞思嵐聽了,歎了口氣,扭頭看看鄭川,道:「小川,你看……」
修真第一看資質,第二看毅力,資質好的自然就不需說,一分的努力往往等於別人一倍的付出,修煉速度極快;如果靈根資質不佳,但有恆心,有毅力的話,也可以在修真一途有極大的作為。所以,碧洞宗再招收弟子的時候,對靈根資質不合格的並不立刻拒之門外,而還會給一個毅力測試,能夠通過這個測試的,也算過關。
燕飛飛生在最大的家族燕家,從小就是在蜜罐裡長大的,雖然習武,卻哪裡受過什麼苦,乍一接受毅力測試,敗北也在情理之中。
不大一會,一名男子踩著飛劍,帶著燕飛飛飛上來,將她放在地上。燕飛飛顯然是累壞了,坐了好一會,才回了些氣力,抬頭看見鄭川,對他勉力的苦笑了一下,顯然她也明白,沒能通過這個測試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俞思嵐走到燕飛飛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飛飛,測試失敗了,你也別灰心,憑你的能力,在凡人間做個高手,還是沒問題的。」
燕飛飛對她勉強一笑,道:「我知道俞姐姐,是我……是我沒用,我不怪你。」她這一席話,把俞思嵐說的無言以對了,看看鄭川,對他苦笑一聲。
鄒師兄道:「燕飛飛,按照規矩,我們應該立刻送你下山的,不過……既然你是俞師門的朋友,俞師門的面子我們可不敢不給,你也能留在這裡玩兩天,不過……」話說到一半,扭頭看看俞思嵐,
俞思嵐對他們一笑,道:「有勞兩位師兄了,碧靈丹我回頭就差人送到府上。」
那三人聽了,登時一臉喜色,笑道:「師妹不必客氣,有事儘管吩咐我們兄弟。」說完,三人就告辭了,臨走時仍多看了鄭川幾眼。
俞思嵐見三人走遠了,對燕飛飛道:「我最近可能不大有時間,你跟著小川在山上玩兩天吧。」
燕飛飛搖搖頭,道:「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今天我就下山,這裡……不是適合我留的地方。」
俞思嵐見此,也沒有多言,當即告辭而去。
燕飛飛跟仙門擦肩而過,悶悶不樂,跟著鄭川一直走到山門外,都不怎麼多說話,直到鄭川送給她一粒駐顏丹,才滿臉歡喜,如獲至寶而去。
鄭川架起黃鷹,在碧洞宗各處山脈飛了一圈,最後選中一座無名的山峰作為修煉之地,由於衝擊瘋魔刀法,不想受人打擾,他專門去找了俞思嵐一趟,告訴她自己想選一處山峰修煉。後者聽了,大力支持,不但親自飛到山上,用飛劍給他開闢了一個簡易的洞府,還在山峰上佈置了一套陣法,鄭川從此便吃住在那山上,一心修煉瘋魔刀法。
數日後,暮日堂。
宗叔明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妻子茹佳看見他的樣子,歎了口氣,道:「還在為那件事發愁呢?
宗叔明長長歎了口氣,道:「我能不愁嗎,自踏入修真界以來,還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之事。」
茹佳道:「至於如此緊張麼,不過區區一個凡人的太子,你要不放心,直接去南京將王室滅了,反正五百萬的士兵都已經殺了,還在乎多殺一個皇帝太子?」
「婦人之見,就算你將南京城毀了,又豈能殺得了太子,又豈能殺得了噬魂獸?」
「大不了叫上幾位師兄弟一起出手,還怕殺不了他?」
「若是能如此容易,我還用得著在這裡發愁嗎,那太子的相貌,去處我們都一無所知,又去哪裡找他,何況這噬魂獸……唉。」
茹佳聽了,眉頭也緊鎖起來,道:「師兄,我以前從未聽說過什麼噬魂獸,果真有這麼棘手,咱們一點對付它的辦法都沒有,難道只能……只能依靠川兒,我怎麼覺得將整個總門交的命運交給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太過兒戲了?」
宗叔明搖搖頭,道:「這怎麼可能。對付噬魂獸,也不是沒有辦法,咱們宗門的鎮山之寶,三面鎮龍寶鏡,組合起來,變成三明鎮龍寶鏡,聊來足可鎮壓住那畜生。」
「既然如此,師兄為何還煞費苦心的為那鄭川煉製八厄丹,一心助他增強修為。」
宗叔明看了愛妻一眼,道:「要麼說你們婦人短見,凡事謀定而後動,都要做完全的準備,多一分勝算,也總是好的,何況這等生死攸關的大事,不多做準備,臨時一旦吃虧,就進入萬劫不復之境地,相對於宗門的安危來說,區區一些丹藥又算得了什麼。」
茹佳有些不高興,「哼」了一聲,道:「好好,我婦人之見,你就在這愁吧,看誰要管你。」一邊說著,起身向裡屋走去,還沒走幾步,宗叔明忽然眉頭一皺,道:「進來。」
茹佳聽了,知道有人來訪,也好奇的停在門口。不大一會,圓門開處,幾個人走進來,個個狼狽不堪,居然是宗叔明的幾個弟子,其中大弟子海誠……竟然少了一隻胳膊!
宗叔明噌的站起來,一步跨到海誠身前,探手扣住他缺右臂的肩膀,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喝道:「怎麼回事?」
海誠、顧曉琪、談洲三個人,都是一閃狼狽,身上沾染了不少鮮血,宗叔明掃了三人一眼,目光凌然一冷,喝道:「老三呢,他怎麼不跟你們一塊回來?」
宗叔明一句話問完,三個人臉色齊變,顧曉琪哇的一聲,便哭出來。宗叔明抬起一腳將她踹到在地,罵道:「好好說話,老三呢?」
茹佳也看出事情不對,恐怕是有大事,走上前來,看了看談洲,道:「老四,你說,你芮師兄呢?」
談洲垂著頭,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吐出幾個字:「三師兄……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