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傳銷組織裡平時做些什麼?」劉陽問。
「主要就是培訓,每天都有培訓,很詳細,從如何尋找下線開始到如何通電話,還包括把聯繫人介紹進來之後如何說服對方。」許江明說。
「沒有其他活動嗎?」劉陽問。
「沒有,偶爾也會出去一次,但是大多都是在大街上海量的聯繫終端客戶。」許江明說。
劉陽搖搖頭,「就這些?」
許江明點點頭,「高層的活動我們是不能參與的,平時主要是這些工作。」
「你再好好想想。」
許江明忽然眼睛一亮:「一些資格比較老的人會定期的外出,但是具體是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哦!」劉陽陷入沉思,然後看向李娟,「你也不清楚嗎?」
劉娟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陰影裡走出來,柔柔的說:「沒有,他們說我資質不夠,所以一直都不讓我跟去。」
「張新呢?有沒有異常的舉動?」
李娟說,「他很謹慎,平時出去也都會等到我們培訓的時候,很少和下邊的員工接觸。如果不是小濤那麼說,我們一直都以為他是我們的銷售之星,是我們追求的偶像。」
然後李娟說:「又一次我外出的時候,在一個餐廳的門口碰到過他一次,他似乎並不認識我,和他一起的是一個女人,我從來都沒見過。」
「哦,」劉陽眼睛瞪大了,然後打開文件夾,裡面是一排照片,站起來,走到許江明和李娟身旁問,「你還能認出那個人嗎?」
劉娟看了一會兒,然後深處一個指頭重重點在了一張照片的上邊,「就是她。」
劉陽有些興奮,又問:「你確定?」
「嗯,」李娟重重的點點頭,「我能夠想起她主要就是因為對她的記憶很深刻。每個女孩兒都希望自己更加有氣質,所以像她這麼有氣質的,我記的特別清楚。似乎很桀驁不馴,但是又有點溫柔,讓人難忘。」
「張庭蘭,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劉陽心裡道。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2677室外邊亮著刺眼的光,裡面卻是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線。此時的張新終於明白他們的用意,在這裡,沒有任何時間概念,周圍是硬邦邦的牆壁,沒有一點響聲,靜的可怕。風光無限的他沒想到有一天會呆在這個鬼地方。
進來的時候手機等物品都讓收走了,現在除了身體還是他的,別的沒有任何東西屬於他,讓他想到了孤單、寂寞。時間流失,這種環境對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是一種折磨。他罵了一聲,不知道是誰想到這種辦法,簡直要讓人的精神崩潰。
據說這種暗室,正常的人最多只能待三天就會瘋掉,他有些害怕了,難道他們真的要逼瘋一個正常的人嗎?在他手裡,已經不知道忽悠了多少人,洗腦技術甚至連自己都感覺有點難以置信,曾經還自誇自己的心理素質是多麼好,手段是多麼老練,多麼瞭解別人的心裡,現在卻來了一招請君入甕,讓別人考驗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換了幾種姿勢,忽然發現蜷曲在地上才是最舒服的,盡量讓心緒平靜下來,讓眼皮沉下去,不斷告訴自己很快過去,這只是一種假象,慢慢的,他逐漸沉睡了過去。
不多時,他睜開朦朧的眼睛,讓房門的響聲吵醒,呼啦一下,一個人拖著飯菜走了進來,往地上一放又走了出去,中間不足一分鐘,連個說話的間隙都沒有。張新湊過去,心想不會這麼快一個上午已經過去了吧?雖然睡的忘記了時間,但是他感覺到沒有那麼快,不管了,他坐了起來,摸著地上的飯菜慢吞吞吃了起來。吃完之後又重新讓自己進入睡眠,這種情況,也只有通過睡覺才能讓自己更加冷靜。
但是他此刻已經沒有了睡意,剛才本來還有點兒困,讓這麼一倒騰,反而睡不著,只有蹲在角落裡回想以前的美好往事,但是越想越不對,開始還樂呵呵的,後來越想越難過、傷心,他想到了自己的不幸、自己這些年的心酸,忽然想到了杜儼然,那個同甘共苦的朋友,此時杜儼然的影子越來越清晰,在眼前揮之不去。他煩透了,想抽支煙,但是摸了一下口袋就放棄了,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這樣持續了很久,當他就要睡下的時候,房門又打開了,一個人又是默不作聲的送來了飯菜,把他吃剩下的餐盒拿走。
這樣一來二去,雖然知道時間沒有那麼快,但是他的生物鐘已經完全亂了,沒有一點時間概念,因為睡不著,也更加煩悶,就像一個人夾在木板裡邊動彈不得一樣難受,不僅是難受,更有一種無奈,一種壓迫,放佛所有的不快都從心裡生氣,想要試圖掙脫這個枷鎖卻沒有力氣一樣。
局長辦公室裡,劉陽興奮的走進來,進來就緊握肖局的雙手,「還是您老有辦法,我看那個張新已經快坐不住了。」
「呵呵,」肖局輕笑著頓了頓,「這種人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辦,一般的嚴刑拷打已經都無效了。」
「嗯,」劉陽問,「現在可以去提審了嗎?」
肖局擺擺手,「還早,等等吧,等他完全放棄了心理防線的時候再審,現在還不是時候。」
劉陽佩服的點點頭,終於明白什麼才叫薑還是老的辣。老肖眼神幽暗,心道老馬現在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了。
z市,秋風拍打著泛黃的樹葉,落葉滿地,群芳凋零,只有乾巴巴的幾個枯枝在風中蕭瑟的搖曳著。充滿了悲涼、孤獨的城市,單調的只有車輛徘徊在街道上。
馬炯看到劉陽發來的郵件,心中滿是欣慰,如果不是父親的阻攔,此時他已經跑道了w市。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他似乎變乖了,安穩的坐在辦公室,雖然心中焦急的等待許江明的消息,但是已經不像以往那樣冒冒失失了。他只盼望上天的好生之德能夠挽回許江明的一時衝動。
斜陽昏黃,折射的曲線通過桌子映射道他敦厚的臉龐上,依然透著一股英氣。打開聊天工具,才發現很多天都沒有上線了,留言已經發了一大堆。一一回著信息,深感欣慰。
此時,文淵正在老馬的書房傳授著他的古董鑒賞方面的知識,老馬也深深被這些新奇的知識所陶醉,認真吸允古色古香的國學知識的魅力。
「古董並不是朝代越久遠就越值錢,每個朝代都有其特色,但是工藝也會有所不同,」文淵詳細的講解,然後拿起旁邊的一些萬物仔細比劃著,生動的講解讓老馬很是受用。
這時,一個熟悉的鈴聲打破了兩人的寧靜,老馬有點不耐煩的拿起電話,「好!好!」說完就掛了,沒有任何的客套,這也讓文淵很高興,看來老馬還真被自己給感染了。
「上次那個產品拍賣後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吧?」老馬問。
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讓文淵楞了一下,然後哈哈一笑:「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辦事兒你放心,一切都很順利。」
老馬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抽出一張卡遞給文淵,「這個算是我的酬勞。」
文淵推辭道:「這哪裡使得,我不過是幫你一個忙而已。」
「不用推辭,以後我們合作的時候還多著呢。」
文淵接過,哈哈一笑:「看以還這麼客氣。」
老馬站起來,打開門道:「走吧,我們出去一趟。」
「去那兒?」
「一個好地方,讓你見一位老朋友。」老馬一絲不苟的說。
「老朋友,我認識嗎?」
「當然,呵呵,去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走出去,老馬開車開了出去。
轉了很久,w市公安局的大門映入眼簾,文淵內心一驚,還是穩住心神道:「這是去那兒?」
「呵呵,我一個公安局的朋友也是古董的愛好者,正要你去幫忙鑒賞一個東西。」
「那也不能在這兒啊?」文淵焦急的說,心裡已經忐忑不定,心神不寧了。
到了門口,局長幾個人已經穩穩的站在門口迎接了,文淵從車上剛下來,一雙冰冷的手銬就閃在臉錢,「走吧,文淵老哥!」
「這是什麼意思?」
「一會兒你就明白了,」老馬說。
文淵被帶進警局,轉過幾條走廊,打開門,文淵傻了,裡面坐著的竟然是張庭蘭,張庭蘭也詫異的看著門口進來的文淵,「怎麼是你?」兩人異口同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