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有些迷惑不解——這面具可是神器啊,他自己都連是否戴著它也感覺不出,以前也在鏡子裡照過明明是天衣無縫的啊!為什麼喬治可以看出?
也許是疑惑的神色表現得太過明顯了。喬治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麼,頓時臉紅了。
「我……我只是奇怪……剛才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面具的痕跡……」喬治囁嚅道,「在魯路修比賽的時候,我看到過你原來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塞勒恍然大悟,「嗯,我是戴了一個面具,這樣方便些。」塞勒撓撓頭,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被喬治看見的,在魯路修把兜帽拿下來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剛到那會兒在院長辦公室時就是和雪莉相認的時候了。難道是那個時候麼?
「啊,的確。」喬治很認真地點頭。
比賽開始的哨聲響起後,喬治卻一直沒有進入狀態。對塞勒的進攻他只是被動地防禦著,發出的水彈總是瞄不準,塞勒哪怕站著不動,水彈也不會打到他身上。
「怎麼了,喬治?」塞勒納悶,「這是決賽,難道你想這樣莫名其妙地輸掉麼?還是你不願意和我比賽?」
「怎麼會!」喬治立刻道,「我一路拼到現在就是為了和你決鬥啊。我……對不起……」喬治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剛才是太緊張了嗎?也許吧,畢竟他曾經見過他和司暗的那場比賽。塞勒想道。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會放水的,決鬥就是決鬥,如果放水那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喬治穩定好自己的心態,完全投入了戰鬥狀態。一個水彈在他的雙手間迅速形成,這是一個很小的水彈,但塞勒看出,那已經經過了壓縮。
水彈被喬治扣在了拇指和食指之間,只見他手指一彈,水彈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塞勒飛去。險險地讓開後,塞勒發現衣袖竟被擦破了一道口子。沒想到速度和力度相加可以使水彈擁有水刃的效果!而且因為水彈是聚攏的,它將比水刃更不易防守,更不易被破開。
喬治發明的水彈攻擊卻不止這些,這些水彈很小,消耗魔法力少,因此很容易聚集。水彈開始接連不斷地從喬治的手中飛出。塞勒不得不張開水膜。
但如果僅僅是這點小伎倆的話,喬治將會很快輸掉比賽。這些水彈並不能對塞勒造成困惑。
水膜的韌性被塞勒加強了,水彈擊在水膜上便立刻陷入一個長長的深坑。隨著深坑的慢慢變淺,水彈盡數反彈了回去。
喬治右手甩開一道水幕,那是由水膜術和水牆術演化而來的,水幕在喬治手中飛速轉動著,將所有的水彈彈開,只是這麼一來,水彈都向著周圍散開,不能再用來進攻塞勒了。
就到此為止吧。塞勒突然雙手在兩邊各畫一個圈,轉出兩個漩渦,散開的水彈又被捲入了漩渦。將雙手一合,兩個漩渦並成了一個,帶著水彈向喬治罩去。
「啊!」喬治立刻劃出一道水刃想要破開漩渦,但這種倉促之下的水刃又怎能抵擋塞勒的攻擊?整個漩渦毫不停留地罩在了喬治身上。
大水落去,喬治狼狽地坐在台上。濕透了的魔法袍上被水彈拉出了好多口子,有些地方還見了血。
「我輸了。」喬石喪氣道。他才剛剛鼓足勁頭想要好好比試一番呢!就這麼三下兩下被解決了。他完全跟不上塞勒的快節奏,大型魔法是要唸咒的,可居然一點唸咒的時間都沒有!這種初級小魔法又怎麼能和魔導師對抗?
塞勒撓撓頭,有些後悔剛才的打鬥方式了,或許應該讓他盡自己的全力才是真正的比賽吧。至少應該等他念完咒。現在這樣,似乎不公平……
喬治注意到塞勒的神情,抬臉問道:「你在同情我?」
「啊,沒有,我只是在想,是否應該先等你念完咒……」
「這不是同情是什麼?難道在真正的戰場上,敵人會因為我唸咒比他慢而等我念完咒再攻擊麼?」喬治打斷他。
「對不起……」塞勒懊悔地低下頭。他為自己剛才有那樣的想法而後悔,給失敗者無謂的同情只會傷害他更深。
喬治的目光卻柔和了。
「沒關係。」他微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場比賽,我輸了。」
至此,水系魔法冠軍產生。
在塞勒比賽的同時,諾恩的火系魔法賽也進入了決賽。諾恩這邊雖然沒有塞勒那麼輕鬆,但也比較順利。畢竟諾恩現在是大魔法師,而這裡的其他人都只是高級魔法師而已,一個等級的差別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不多時,諾恩也成為了火系魔法冠軍。
水火冠軍的消息傳開後,整個布萊爾城沸騰了。鈴草引起的不滿完全被激動和自豪感所取代。布萊爾城的市民們見到其他任何一個國家的人都昂首挺胸的,連說起話來也比平時更響亮了(儘管平時就很響亮)。
「哈哈,明天就是我的劍士決賽了!」諾恩眉飛色舞地走在學院的小路上。
「又可以出門了哦!」西娜為諾恩高興。
塞勒忍不住暗中反駁:「你可是天天出門呢!」
諾恩得意地笑笑,也暗道:「他們可不知道!對了,你可不要把這個本事對別人說啊。」
雪莉突然拉拉塞勒的衣袖。
塞勒回頭,看到雪莉笑得很可愛的臉,不禁臉上一紅。
「我們離開一會兒,等下就去史密斯先生的別墅找你們。」雪莉說道。
「哦,好。」塞勒愣愣地點頭。不解地看著三個女孩神秘兮兮地拖著不情願的恩維向遠處跑去。
這時,司電從後面趕了上來,嘴裡還啃著一個雞脯。
「噢,司電!我懷疑你跟我出來是不是就是為了吃的。」塞勒看到司電的樣子有些頭疼,他現在幾乎是一有機會就找東西吃。讓塞勒懷疑他不是什麼電神,而是電神的寵物豬跑下來玩兒了。
司電笑,露出還沾著肉屑的牙齒:「順便嘛!這麼多美食放在眼前不吃那才叫可惜哪。」
諾恩也看著司電,但他的神色卻不是很輕鬆。
塞勒和他融合的時候忽視了一件事,那就是當他們融合時,他們的一切記憶都共享了,這些記憶在分開後也留在了兩個個體上——塞勒的所有事對諾恩來說已經不再是秘密。
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是主神一事,要不是記憶切切實實地顯現著,他恐怕怎麼也不會相信的。那些奇怪的經歷:獨角獸小姐、青龍、司空,還有現在在面前的司電和那個值得懷疑的人。
從他現在對司電的瞭解,他怎麼也無法把他和傑西先生曾經說過的形象結合起來,更何況他居然還是一個真正的神!
他和塞勒在第三次融合後就完全瞭解了這個狀況,但他們彼此都心照不宣。不需要解釋什麼,融合的時候,他們什麼都知道了。
於是,還是和平常一樣笑鬧,還是和平常一樣互相激勵,只是諾恩的心裡卻泛上一絲恐慌——這樣的塞勒和他的距離是越來越近,還是越來越遠了呢?他是神,而他不是。自己能夠趕上一位神麼?自己曾經的豪言壯語還有沒有實現的機會呢?
塞勒沒有注意到諾恩的神色,他腦中正想著另一件事情。
「司電,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你和一個人在一起。」塞勒正色道。
司電不解地抬頭看他:「哪個人?」
「幫你買吃的的人,你……認識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