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變態,絕對的變態。
盧大義本來想藉著台下那一聲無名的「危險」,趁趙璋分神的時候,給他來上一招致命一擊,豈料自己的枴杖竟刺了個空。
要知道,點蒼派的武學向來是以變化奇速見長,盧大義剛才那平平一刺雖然簡單,但卻蘊涵三十六種變式,速度更是驚人,趙璋要不是變態,那就是怪物了,居然能躲過,而且是那麼的悠閒自如,居然朝那一聲無名的呼喊聲望過去,展露笑臉…
混蛋,混蛋,今日要不能讓你死在棍下,這點蒼派掌門就換你來做!
盧大義越是急切,趙璋越是悠閒。
前三百招是趙璋躲著盧大義,後三百招卻是趙璋長劍揮挑,戲弄著盧大義,兩人時而為「貓」時而為「鼠」,「玩」的相當痛快。
只是,急了白袍小生。
「盧大義,三招之內制不住對手,你這點蒼派掌門亦不用再當了!」
可憐的盧大義,在這危急時刻還要分心理解白袍小生話中的意思,是「制」,而不是「殺」。
不過,對付眼前的小子豈要三招,既然是要「制」,那且看我的「漫天花網」!
盧大義主意打定,手中枴杖隨即虛空一劃,身子往後一躍,只聽「彭」的一聲,一支長箭從他的枴杖中射出,斜向趙璋上空,隨後「啪」的一聲,長箭竟爆裂開來,長箭幻花,花中有線,花花相聯,隨著花朵與絲線的展開,一張二丈長寬的花網瞬間把趙璋覆蓋住,在花網擴張飽滿的那一剎那,「嘩」的一聲落了下來,把趙璋結結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趙璋就這麼簡單地被俘了嗎?只有他自己清楚。
只是這回,趙璋的親友團們卻沒了剛才的緊張,陰謀嗎?
至少盧大義,及至白袍小生是認為趙璋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只見白袍小生從那把快要散架的檀椅上起了身,左手持杯,右手提壺,自斟自飲,慢慢地桃紅起來的小臉竟然露出一絲絲女性才有柔美笑容。
龍陽之好?懷柔政策?
趙璋只認是英俊的,瀟灑的,但性取向卻沒有絲毫問題的,只是在他排斥白袍小生時,居然有一種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氣息呢,居然那麼的似曾相識,怪哉!怪哉!
而離趙璋越來越近的白袍小生何嘗不是有一種這樣熟悉的氣息感覺呢!最終,疑惑重重的他在離趙璋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這個男人真帥,比皇兄還要帥!
白袍小生雙目漸漸地有些迷離了。
這個男人真威武,比父王還要厲害!
白袍小生的雙手有些顫抖了,每次倒入那只精緻酒杯的酒水不是滿溢就是不滿半杯,有時竟是空杯,但他每次都是大口嚥下。
此時,他飲的已經不是酒水了,只是靠著每次飲酒往下嚥的動作,給自己壯些膽量,好讓他有勇氣跟眼前的男人對視。
白袍小生的目光是那麼的如癡如醉,以至一向精明的他竟未察覺出趙璋眼中一閃而過的那道狡詐的光芒。
「指氣化劍,破!」
「不好!!!公主小心!!!」
在趙璋道出那五字真言時,一旁的盧大義最先醒悟過來,這是敵方的詐降,他大喊一聲後,緊張地想把驚慌中的白袍小生拉到一旁。
只是,趙璋卻不是凡夫俗子,所用招式亦非武林中學識,在他決定用指劍劃破「漫天花網」的時候,他已經察覺出那股熟悉的氣息是什麼了——王者之氣!
一個簡單的叉記,又是一個簡單的叉記,「漫天花網」應聲破爛,趙璋又重獲自由!不理白袍小生的驚恐無助,趙璋右手結了個蠶豆大小的氣珠,中指一屈一展間把氣珠彈向了盧大義朝白袍小生伸出的黑手,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後從盧大義兩片肥厚得有些誇張的嘴唇中狂奔而出,擾亂了月夜的寧靜。
「彈指神功?!!!」
也不誰驚訝地發出這一聲感歎,這個夜晚注定會讓趙璋名垂武林,雖然他剛才彈向盧大義的那一招確實不是什麼彈指神功,但在這沒落的武林中,又有幾個人識得彈指神功呢?
不用說,更不解釋。
緊接著,趙璋的右掌又結了一個氣珠,這回他並不急於射出,而是在離自己三步遠的白袍小生的面前揮舞了兩三下,這才萬般溫柔地彈出。
光珠是斜向上彈出的,趙璋這又為的是哪般呢?
原形畢露,趙璋為的是讓白袍小生原形畢露,如此俊俏的小臉怎麼可能是男兒家會擁有的——公主,是時候在本教皇面前露出你的廬山真面目了!嘿嘿!…
而,白袍小生終究不是池中魚,在趙璋光珠彈出的那一瞬間,自知躲閃不及的他,全身放鬆,似乎還往前俯了一些,好迎接那粒蠶豆般大小的光珠。
「鐺!」
一聲清脆的玉器碎裂聲。
「鐺!鐺!」
又是兩聲清脆的玉器落地聲。
白袍小生束住烏髮的玉箍環碎裂了,落地了,一頭宛如仙絲的黑髮隨即灑落下來,拂過玲瓏透耳,落過玉肩,最後在白袍小生的楊柳小蠻腰間隨風搖擺著。
「他」是個女子,是個傾國又傾城,一笑百花慚的女子,月光襯托著,不,柔美的月光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
要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她的美貌呢?
想不到,道不出。
她是人嗎?
趙璋呆住了,整個丐幫大會與會的人群都呆住了。
「我美嗎?」
白袍女子往前邁了三步,與趙璋面對著面,嘴對著嘴,賽過櫻紅的艷唇輕開,一股趙璋從未聞過的香氣,在最近的距離竄入他的鼻孔,衝到了他的腦海,引起波濤洶湧,狂風肆虐。
「我美嗎?」
白袍女子得意忘形,想故伎重演,豈料卻幫了趙璋一個天大的忙,讓他從無邊淫海中清醒了過來。
只是在趙璋剛要把白袍女子好好調戲一番的時候,一把粗糙醜陋的枴杖夾雜著夜風揮砍向了他的頭顱。
趙璋不由趕忙往後一閃,稍顯狼狽,只是他是如何向後移動的,卻是沒有人能看得出來,那把急如閃電的枴杖與他矯捷的步法相比之下,卻有如八十歲老太婆揮砍出的一樣,沒力又沒速度。
白袍女子鬱悶了一整晚,終於看見趙璋的狼狽模樣,不由噗嗤一笑,隨後撥起台中的翠玉打狗棒,往座位方向退了幾步,她很樂意再看到趙璋狼狽的模樣,因為,盧大義豈會輕易饒恕了他!
不錯,盧大義不會輕易饒恕趙璋的,不說那張價值連城的「漫天花網」,只因公主對趙璋的曖mei之情,讓盧大義幾近瘋狂,不可能,也不可以,趙璋在盧大義眼中腦海中已是必死之人了!